第六年雨季「破镜重圆」 第7章 第 7 章

黎砚舟也很快看到了她，愣了一秒，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蒋曼卿深吸一口气，主动朝他走了过去。

“蒋学妹。”黎砚舟先开了口，没有像上次那样喊她“小麋鹿”。

“黎学长。”蒋曼卿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下，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

“你是山东的？”黎砚舟看着她，语气里带着点意外，“我还以为你是南方人，皮肤这么白。”

“嗯，我是祖籍淄博，出生在青岛。”蒋曼卿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黎学长也是山东的吗？”

“不是，我过来有点私事。”黎砚舟简单解释了一句，没多说。

就在这时，取餐口的广播响了：“536号顾客，请取餐。”

“学长，我先去取餐。”蒋曼卿朝他笑了笑，起身走向取餐口。

黎砚舟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汉堡包装纸。等蒋曼卿拿着餐盘回来，他才发现她只点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

“吃这么少？减肥？”黎砚舟忍不住问，他记得女生一般都喜欢点薯条、鸡翅之类的小食。

“我平时不怎么吃汉堡的。”蒋曼卿咬了一口汉堡，含糊地说，“除非……”

“除非什么？”黎砚舟追问，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好奇她的事。

蒋曼卿放下汉堡，喝了一口可乐，然后抬眼看向他，眼神坦诚又直接：“学长，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啊？”

黎砚舟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手指猛地攥紧了包装纸，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我觉得既然我没有恋爱的打算，就不该给你希望，免得耽误你。”

“那学长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蒋曼卿又问，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

“没有。”黎砚舟摇摇头。

“那学长是打算一直单身吗？”

“也不是一直单身，只是现在还没考虑过这件事。”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最近在忙实习的事，没太多精力。”

“那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吗？”蒋曼卿往前凑了凑，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考虑一下……我。”

黎砚舟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里莫名一软。他原本想说“再等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给我一点时间。”

“真的吗？”蒋曼卿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会考虑？”

“嗯。”黎砚舟点点头，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表情，嘴角也悄悄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得到肯定的答复，蒋曼卿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她拿起汉堡，大口大口地吃着，眼神里满是雀跃，和刚才低落的样子判若两人。

黎砚舟看着她吃得开心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爱，原来让她开心，好像也没那么难。

“对了学长，你是回学校吗？”蒋曼卿突然想起明轩说过，大三的学生最近在忙着找实习，便随口问道。

“嗯，回学校。”黎砚舟点头。

“那你也是下午一点的航班吗？”蒋曼卿心里又升起一丝期待。

黎砚舟点点头：“是。”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一起回学校了！”蒋曼卿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假期的结尾，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黎砚舟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没说话，只是拿起可乐喝了一口，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些。

飞机上的两个小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课程安排聊到上海的天气，从喜欢的电影聊到实习的趣事，没有半分尴尬，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自在。蒋曼卿偷偷观察着黎砚舟，他说话时会偶尔挑眉，讲到有趣的事会弯起嘴角，连指尖无意识敲击膝盖的动作，都让她觉得心动。

她暗自盘算：黎砚舟对自己肯定是有好感的，不然不会愿意聊这么久。回学校后一定要趁热打铁，到时候得跟季漾炫耀一句：“大小姐没撒娇，也快把人追到手了！”

飞机落地后，黎砚舟很自然地接过了蒋曼卿的行李箱，一路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路过的同学纷纷驻足打量，眼神里满是惊讶，有人惊讶于拒绝无数女生表白的黎砚舟，居然会送女生回宿舍，更有人诧异，前不久在论坛上爆火、跳舞视频至今还挂在热搜榜的女生，居然这么快就有了男朋友？

“谢谢学长送我回来，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蒋曼卿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刻意无视了周围探究的目光，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好，再见。”黎砚舟比她更坦然，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时，没有半分闪躲。

蒋曼卿回到宿舍时，另外三个舍友也刚到没多久。明钰看到她进来，立刻凑上来，语气里满是八卦：“我们的小公主回来了！老实说，刚才跟你一起回来的是谁啊？”

“对啊对啊！谁啊谁啊？”傅柏榕和钟知夏也跟着起哄。

“你们三个的头都快伸出宿舍楼了，我都看到了！”蒋曼卿无奈地笑了，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解释，“在青岛流亭机场偶遇的，正好是一个航班，就一起回来了。”

“这么巧？”明钰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啊，黎砚舟是北京的，他怎么会从青岛过来？”

“他是北京的？”蒋曼卿愣了一下，“我问他的时候，他只说过来有点事，没细说。”她没多想，只当是黎砚舟有私事要处理。

接下来的几天，蒋曼卿每天都会给黎砚舟发消息，有时是提醒他天气转凉加衣服，有时是分享课堂上的趣事，偶尔还会叮嘱他别熬夜、注意休息。

黎砚舟虽然回复得不算及时，偶尔只是简单的“嗯”“知道了”，但比起之前的石沉大海，已经让蒋曼卿开心不已。

可她很快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自己不提“想见他”，黎砚舟多少会回复几句；但一旦说“想去找你”或者“要不要一起吃饭”，他就会立刻沉默，再也不回消息。

一开始，蒋曼卿以为他是实习太忙，没时间见面。可一个月过去，她不仅一次没见到黎砚舟，连消息都很少收到了。她特意去金融系的教学楼找过，却被告知大三学生大多已经外出实习，只有少数人还在学校。

天气渐渐转冷，上海开始下起连绵的小雨，空气里满是湿冷的气息。这天下午没课，蒋曼卿窝在宿舍看书，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宿舍群里明钰@了她。

“卿卿！我刚才在食堂看到黎砚舟了！他回学校了！”

“我马上来！”蒋曼卿瞬间精神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连鞋都没来得及换，还是身上的灰色运动服。

“他往男生宿舍方向走了，你快点！”明钰又发了条消息。

“OK！”蒋曼卿跑得飞快，心脏砰砰直跳，生怕晚一步就错过。可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男生宿舍楼下时，还是来晚了，黎砚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宿舍楼门口。

她急得立刻掏出手机，给黎砚舟打微信语音电话，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人接。委屈和失落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蒋曼卿再也忍不住，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可她还是舍不得走，蹲在男生宿舍楼下的草丛边，一边掉眼泪一边等。仿佛连老天爷都在欺负她，没过多久，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下了起来，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钰很快打来电话，语气焦急：“卿卿，你带伞了吗？外面下雨了！”

“没带……”蒋曼卿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让知夏给你送伞过去！”钟知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不用！”蒋曼卿倔强地拒绝，“黎砚舟今天要是不出来见我，我就不走了！”

挂了电话，三个舍友在宿舍里急得团团转。傅柏榕年纪稍长，最先冷静下来：“钰儿，你赶紧给你哥打电话，让他联系黎砚舟。无论怎样，不能让卿卿在雨里一直等，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明钰点点头，立刻去阳台拨通了明轩的电话。

傅柏榕又对钟知夏说：“知夏，你在宿舍等着，卿卿出门没带钥匙，万一她回来没人开门就麻烦了。我去男生宿舍楼下看看，实在不行就把她拉回来。”

“好，你注意安全。”

可傅柏榕刚拿起伞准备出门，明钰就跑了进来，语气带着点松口气：“别去了！我哥说他已经给黎砚舟打电话了，黎砚舟马上就下去找卿卿。”

另一边，黎砚舟刚回到宿舍，就脱了外套去洗澡。他在青岛出差了一周，最后一天甲方公司请客，席间有个小姑娘没拿稳酒杯，把红酒泼了他一身。当时着急赶飞机，他只能穿着沾了酒渍的衣服回了上海，一路都觉得不舒服。

洗完澡出来，他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找充电器充上电后，他先去吹了头发，等手机开机，屏幕瞬间弹出一连串消息，有蒋曼卿的一个未接语音电话，还有明轩在两分钟内打过来的十几个电话。

他心里一紧，立刻给明轩回了过去：“怎么了？打这么多电话，出什么事了？”

“你可算接电话了！”明轩的声音带着点急，“我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蒋学妹在咱们男生宿舍楼下等你，外面下雨了，她也不回去！老黎，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跟人家说清楚，这么拖着算怎么回事？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下雨了？”黎砚舟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雨幕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草丛边，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湿，看得他心脏猛地一揪。

“我看到她了，先不说了。”黎砚舟挂了电话，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套上，抓起雨伞就往外跑，连鞋都没来得及换，还是脚上的拖鞋。

电话那头的明轩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老黎，你这是动心了还不自知。”

黎砚舟几乎是跑出宿舍楼的，几步就冲到了蒋曼卿身边。看到她浑身湿透、肩膀微微发抖的样子，他连忙撑开伞，把她整个护在伞下，语气里带着点压抑的怒意：“你就不怕感冒生病吗？这么大雨，不知道先找个地方躲躲？”

蒋曼卿原本以为是路过的同学，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是黎砚舟，她心里先是一阵狂喜，可眼泪却比笑容来得更快，大滴大滴地砸在衣服上。

“哎？你别哭啊……”黎砚舟瞬间慌了，刚才的怒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