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雨季「破镜重圆」 第12章 第 12 章

正想着，她看到陆渝然走在前面，脚步下意识加快，追上去拍了拍他的胳膊：“渝然，一会吃饭我坐你旁边吧，正好跟你说说后面对手戏的细节。”

陆渝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曼卿姐，我正好也有几个地方想跟你请教呢。”

两人并肩走在后面，蒋曼卿刻意放慢脚步，拉开了和前面人群的距离，她可不想吃饭的时候，再和黎砚舟坐在同一桌，被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搅得没胃口。

二楼餐厅被隔出半片区域，长桌旁已经摆好了餐具。蒋曼卿刚跟着陆渝然走到桌边，就见黎砚舟坐在主位，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她心里咯噔一下，拉着陆渝然就往最角落的位置走，“咱们坐这儿，清净。”

刚坐下，服务员就端着菜过来，先给黎砚舟上了一份松茸汤，又绕到蒋曼卿面前，放下一碗同样的汤：“蒋小姐，黎总特意交代给您准备的，去了菌菇的根，您慢用。”

蒋曼卿捏着勺子的手一紧，她不吃菌菇根的习惯，连季漾都记不清，黎砚舟居然还没忘。她没说话，把汤往旁边推了推，拿起筷子夹了口青菜。

对面的黎砚舟却没打算让她安稳吃饭，放下白瓷汤碗，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转向祝青双，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引导：“祝导，刚才听工作人员提起，陆老师是第一次接触古装剧？”

陆渝然立刻放下筷子，坐直身体，语气谦逊又带着几分拘谨：“是的黎总，这是我第一次拍古装题材，很多细节都不太懂，后续还得多向曼卿姐和剧组的前辈们学习。”

“嗯，态度谦虚是好事，新人多学多问才能进步。”黎砚舟点点头，目光却掠过陆渝然的肩膀，精准落在两人紧挨着的胳膊上，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不过拍感情戏有个讲究，既要投入情绪让观众共情，也要守住分寸，别让过度的肢体接触显得刻意，反而出戏。”

这话听着是对新人的工作提点，可落在蒋曼卿耳里，字字都像带着敲打。她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抬头瞪向黎砚舟，刚要开口反驳，黎砚舟却已经递过来一双裹着纸巾的新筷子，指尖捏着筷尾，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寻常关心：“你刚才夹青菜的筷子碰了汤碗边缘，换一双，注意卫生。”

“我没那么多讲究！”蒋曼卿偏不接，语气里的抗拒几乎要溢出来，脸颊因为生气泛起淡淡的红。

周围的人瞬间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碗里的饭菜，制片人盯着清蒸鱼的鱼刺，祝青双捧着汤碗小口抿着，连旁边的路程和张薇都掏出手机假装看消息，谁也不敢抬头掺和这两人的“暗战”。

最后还是陆渝然悄悄接过筷子，轻轻递到蒋曼卿面前，压低声音劝道：“曼卿姐，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咱们吃完饭再说，别饿着肚子。”

蒋曼卿深吸一口气，接过筷子往碗里戳了戳米饭，心里把黎砚舟翻来覆去骂了千百遍，这人就是故意的！简直是有病！

她压着怒火，故意扬起声音，目光直视黎砚舟：“黎总，您作为投资人，天天泡在剧组里，就不怕公司那边有急事没人处理？”

黎砚舟抬眸，眼底藏着几分笑意：“最近集团的事都安排妥当了，没什么紧急事务，不算忙。”

“我说呢，原来是闲得发慌，才有空在这儿管别人的闲事！”蒋曼卿毫不客气地回怼，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

“确实，跟蒋氏集团每天要处理的跨国业务比起来，我这点工作确实清闲。”黎砚舟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

“既然这么闲，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点业务？省得你天天在剧组晃悠，影响大家工作状态。”蒋曼卿故意挑眉，想让他下不来台。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正好最近在拓展新领域，有蒋小姐牵线，想必能省不少事。”黎砚舟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把“蒋小姐”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你他妈……”蒋曼卿的火气瞬间被点燃，脏话刚到嘴边，就被祝青双急忙打断：“那个，曼卿！这道松鼠鳜鱼是餐厅的招牌，你尝尝，酸甜口的特别开胃！”

黎砚舟看着对面炸毛的女人，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浓。众人听着两人针锋相对，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包厢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蒋曼卿咬着牙在心里暗忖：行，跟你逞口舌之快没意思，我还不能好好吃饭吗？最好把你包餐厅的钱都吃回来，吃穷你才好！接下来的时间，她不再理会黎砚舟，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松茸汤，又夹了块松鼠鳜鱼，该吃吃该喝喝，连平时不爱碰的甜豆炒虾仁都尝了两口，谁跟肚子过不去，谁才是傻子！

吃完饭，众人重新回到三楼会议室继续剧本围读。这次黎砚舟没再跟过来，蒋曼卿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讨论剧情时也积极了不少，连之前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跟陆渝然对台词时还能笑着指点他的情绪细节。

围读结束时已经快十点，走廊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工作人员。陆渝然他们男生的房间在27楼，众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蒋曼卿还在跟陆渝然聊最后一场“雨夜诀别”戏的哭戏处理，说得正投入。

突然，陆渝然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蒋曼卿身后。蒋曼卿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回头，就见陆渝然已经站直身体，恭敬地喊了声：“黎总。”

蒋曼卿闭了闭眼，心里只有三个字疯狂刷屏：狗东西，阴魂不散！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黎砚舟半分。

黎砚舟朝着陆渝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目光却落在蒋曼卿紧绷的侧脸上，像带着温度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电梯来了！”副导演突然喊了一声，众人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毕竟黎砚舟是投资人，没人敢抢先进去。

黎砚舟迈步走进电梯，其他人也跟着鱼贯而入，狭小的电梯瞬间挤满了人。蒋曼卿和陆渝然却站在原地没动，其实陆渝然原本是打算进去的，可手腕被蒋曼卿从后面悄悄拉住，只能硬生生停在原地。

“里面人太多了，你们先上去吧，我们等下一趟。”蒋曼卿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语气客气得疏离。

电梯里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呵”的一声冷笑，紧接着，黎砚舟迈步走出了电梯，目光直直地看向陆渝然：“渝然，你先上去吧，我陪蒋老师等下一趟电梯。”

陆渝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一惊，下意识看向蒋曼卿，眼神里满是为难，一边是掌握剧组生杀大权的投资人，一边是帮过自己的曼卿姐，他夹在中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她没用，除非你们今天都别回房间了。”黎砚舟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强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曼卿姐……”陆渝然看向蒋曼卿，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

蒋曼卿松开拉着他的手，语气平静：“你上去吧，我没事，等下一趟很快。”

“可是你……”陆渝然还是不放心，想再说些什么。

“没事，明天拍对手戏的时候再聊细节，快上去吧。”蒋曼卿打断他，轻轻推了他一把。

“渝然，快进来吧！这电梯都快关门了！”电梯里的众人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恨不得陆渝然赶紧进来，好让他们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这时，另一部电梯的门缓缓打开，蒋曼卿没再看黎砚舟，丢下一句“你跟我来”，就径直走了进去。

黎砚舟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弯了弯，快步跟了进去，顺手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蒋曼卿按下28楼的按钮，转过身终于忍不住爆发，眼神里满是怒火：“黎砚舟，你究竟想干什么？从早上送面到现在堵电梯，你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有意思吗？”

“看你炸毛的样子，挺有意思的。”黎砚舟看着她生气时微微泛红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故意的调侃。

“你是故意的！报复我当年跟你提分手，所以现在故意找我麻烦，是吗？”蒋曼卿攥紧拳头，声音微微发颤。

“我想追回你。”黎砚舟突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格外认真，一字一句地说，语气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别想了，没门儿！”蒋曼卿想都没想就拒绝，语气坚决得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八年前我们分开不是因为……”黎砚舟还想解释当年的误会。

“别跟我提八年前！”蒋曼卿猛地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眶微微泛红，“那时候是我眼瞎，才会喜欢你这种人！”

“再生气也不能骂自己，我不许你这么说。”黎砚舟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你有病啊！跟你说不通！”蒋曼卿被他气笑，觉得再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