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迟早要完 第58章 主动

瑞安敏感地发现，在卡洛琳殿下出现之后，研究所让她接手的项目、甚至是对她本身的研究，都迈入了一个神奇的阶段。

一直以来，白塔对于瑞安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接受良好，肯定她在领导领域的天赋与能力，并且充分发挥了她作为普通人的优势，当然，对于“神子计划”唯一的产物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是说不遗憾的。

毕竟从研究者的角度来看，这就意味着她没法领会精神领域的奥秘，也没法亲身感受实践地深入研究哨向，该有多可惜！然而自荒野之后乃至现在，他们陡然发现，她可能不是绝对的麻瓜，她对精神力还是有反应的——虽然目前仅知只能对着特定的人。

白塔怎么可能不激动，不疯狂？简直是看到毕生的希望出现了一些实现的可能一样，总之，在进行一番激烈的吵架与争夺之后，高层才最终确定新的研究方案。

想想也是，有着首席哨兵与高位向导血脉的唯一奇迹，身上总还有他们没法认知到的特殊能力，反正对于首席的研究，谁都是盲人过河，大家都很坦然，撞了头不可怕，有方向就行。

瑞安……实际上也挺感兴趣的。毕竟她也是那种能为了真理，可以心甘情愿爬上解剖台全程实时观看别人在自己身上动刀的人啊。

西蒙在帮完副本的忙之后，暂时没离开，就这么一停留，就又被抓了壮丁。

他在瑞安的实验室里，看了眼项目规模都觉得头大：“我说，至于么至于么，这种规格的项目随随便便都甩出来真的好吗？！大人你不是还在执行特训营的任务么，据说还得跑去第一军校授课，这是想把你拆成几个人使？就这样你也觉得没问题？”

瑞安眨眼睛：“不觉得这个项目很有意思吗？让一个普通人来研究哨向。”

抓的这个重点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西蒙懵了数秒后假笑：“只要您不觉得荒谬就好。”

哨兵五感发达，能控制信息素；向导精神突出，能掌控精神力。但这不意味着哨兵没有精神力、向导没有信息素，只能说两者能力的方向不同。所谓的精神力定位指的是通过精神力的某种特殊性定位到其主。因为每个人的精神力都有一定的波段，所以这种“定位”方式有实现的可能性。

只不过现代科技已经能够借助信息素定位到个人——就像帝国夏宫作为帝国境内向导的管理机构，在每个向导觉醒后都必须前往夏宫登记信息素一样——但精神力还做不到定位。

这是因为精神力能够拟态。

准确地来说，虽然精神力确实存在特殊潜质，但这种潜质并非不能模仿，很多向导都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模拟成另一种表征，越高位的向导能模拟的范围就越大，简而言之，向导们能够将自己的精神力伪装成别人的，而这种伪装在现存科技的层面并不能彻底辨认，于是就有了“精神力印记”的研究可行性。

有研究者提出设想，鉴于精神力存在特性，可以尝试从其独特的个性层面寻找出不可代替的“印记”，以此作为锚直接定位精神力主人本体。

这个研究并非没有成果，但是并不能涵盖到整个向导层次，总有些向导的精神力是游离于这个范围之外的。

研究所对此苦恼已久，却又实在找不到突破口，而这会儿忽然再把这个搁置已久的研究提起来，无非是看到了项目成功的可能性。

一方面，作为首席，卡洛琳殿下兼具信息素与精神力运用的能力。那么就此而言，她的精神力在显示出哨兵特征的层面上也具备向导的独特性，倘若能寻找出她精神层面独特的“锚”，那么这就足够成为挖掘高位向导精神力奥秘至关重要的经验。

另一方面，瑞安对于某位殿下的精神力有反应啊！她能直接研究对方的精神力，并且很大程度上对方也不会拒绝她的研究！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摆明是种阳谋了。

瑞安当然看透了研究所的算盘，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种算计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彼此的出发点都一致——正是对于真理的不懈追求才叫人勤勤恳恳孜孜不倦跨越一切险阻通往前方。更重要的是，此刻她手上就有对方一个特殊的精神力拟态！她完全能直接将其作为先行研究的素材！

还有比这更叫人喜悦的事吗？

瑞安刚还在为自己没法发现精神力荆兔身上的秘密，研究所就给了她研究的新方向……不能不说，帮助还是很大的，毕竟原本她自己设计的实验项目是她基于普通人的眼光定下的，尚有不少局限，而研究所给予的是从向导层面发出的探讨，视角不同。

她的兴趣一下子增强后，最痛苦的是被拉壮丁的西蒙。

作为助手，他参与做了许多莫名其妙实验——莫名其妙！虽说他觉得自己的认识确实有很多欠缺的地方，而且习惯性绝不会怀疑瑞安的思维与判断，这叫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有继续回研究所接受再教育的必要。

完全跟不上思路啊。

瑞安也没有多加解释。由于西蒙根本无法感知到那只虚幻荆兔的存在，所以很多方案的流程步骤瑞安确实是经过特别修改过的，也不怪西蒙看不懂，换做她在他那个角度来看，估计也是同一种懵逼。

适应良好的反而是蕾拉。

陡然增温的激情让瑞安除了正经的工作外，其余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实验室，比起先前建模荒野副本的狂热还要多上不少。但这一回蕾拉倒不是全然一无所知的，因为不少实验瑞安是拿她当做实验模板来做的配合。即便并不清楚那些所谓的配合到底有什么作用，可至少她知道了瑞安在做什么。

鉴于瑞安其实并不能真实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她对此的研究要通过光脑转换成的数据。要借助第三方，可能确实麻烦，且隔了一层没法更直观，甚至有时还需要蕾拉来描述些特定的概念，但全新的领域依然让瑞安觉得十分有趣。

反正日子就这么飞快地过去，在特训营的学员连着教官们集体被“军神系统”的新副本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瑞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某个异兽拟态之上。

有没有成果蕾拉不知道，但有一天她听到瑞安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蕾拉浑身一颤，那一瞬间的毛骨悚然心疾骤停，叫她的精神力几乎呈现出了外向的尖锐的刺状攻击模式，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凶狠地闯入实验室，然后就见着瑞安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遇到危险，只是双手抱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某个仪器，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怎么了？

瑞安猛地跳起来，绕着空白的仪器走了好几圈，伸手在虚空中又摸又拍，又站了良久，忽然像是接受了某种事实一样，默默走回到原地，扶额叹息道：“蕾拉，我没事。”

蕾拉：“？？？”

瑞安很沮丧，她把那只精神力拟态成的异兽毛团给玩散了。

毕竟是精神力造物，而这些仪器或多或少也会对精神力产生负面影响，以至于那个异兽拟态在负荷达到某种极限之后，干脆利落地消散了。

瑞安懊恼之余，还有些好奇，某位殿下能不能感觉到自己的造物已经不在了？这关系到她另外几项研究，关于该造物与它的主人还存在多少实质性的连通……不，不能再想了，反正试验品已经不在了，就先放松一下，再钻研下去就要走火入魔了都。

瑞安去特训营讲课，顺便上战神系统凌虐了学员一把，出来神清气爽，走路带风。

而蕾拉自瑞安那声尖叫后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唯恐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毕竟对于素来从容淡定的长官来说那样懊丧的表情着实极为少见……现下又看到长官这样的情态，颇觉迷惑。

当然，鉴于今日指挥官的出境，直播频道照例群情激昂十分热烈。

“多么性感的黑眼圈~”

“所以我们的大人都快在实验室蹲废了，为什么仍有这么好的皮肤状态啊！”

“哈哈哈哈血虐又是血虐！”

“抗议！抗议！我们也要军神三代！我们也要荒野副本嗷嗷嗷嗷——”

“早着呢，看看就好了，这还是测试版本，离真实公测不知还有多久！”

无所事事的直播观众们纠结的重点都在于军神系统三代提高版什么时候公测，在荒野副本的正式版究竟要等三代放出之后再出，还是说能在老版本上运行，在风声都没有的前提下，各执一词，吵得天翻地覆。

瑞安决定先把项目的事抛开，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定时就餐，定时睡觉，按部就班授完课跑罗德奈特开讲座……她是在客座回来的飞艇上从浅眠中猛然惊醒，然后感觉到一种挖心挠肺的难受。

未解开的谜底，未探得的答案，未透彻的疑惑，全是她致命的弱点！

她自精神力拟态的异兽中获得了不少认知，并得出了新的设想与亟待验证的方向，但它的陡然消散让她的设想没法将实验继续下去……回过头来，她实则并不清楚“精神力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但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就手头的试验品再研究下去，她能得到一些更有意思的成果。

瑞安几乎是一跳下飞艇就直奔特训营的宿舍区。

蕾拉再次被她吓了一跳，毫不犹豫跟上去，然后带着茫然地看她敲响了某一扇门。

灰色头发的哨兵趿拉着拖鞋懒懒散散出来开门，只穿着背心长裤，颈后还挂着战神系统的感应器——显然之前正沉浸于游戏之中，视线触及到门口的人时，烟灰色的眼瞳中眸光一挑，就流露出了自然的笑意。

只有蕾拉，神色凝重，甚至几不可见地退后了一步，只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威慑如针刺一般扎满全身……这个可怕的哨兵在拒绝她进入她的领地。

8.6

抱歉，八月份是不定时更新，有点忙，只有九点之后有时间码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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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