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该是在找东西。”岑山道。
夜景尔猛然抬起眼睛,眼神锐利,“你还有些东西隐瞒啊!”
岑山笑笑,“这涉及到另一起案子。”
“不是有案子合并一说嘛。”
岑山点头,“没错,如果不是另一起案子,我们也不会注意到傅家,从而来傅家调查。”
“另外一家人同傅家认识?”夜景尔眯起眼睛,“应该还很熟,他们全家也都被杀,死状和傅家相似。这件事应该发生在不久前,”夜景尔略微思考,“应该一个月左右,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从精神病院中出来,自然也就没有了嫌疑。你们在那一起案子中发现有找寻东西的痕迹,但没有找到,所以找到了傅家。不过可惜,你们来晚了。”
一大段话说得岑山惊叹连连,“你真的是精神病吗?如果不是当初你还在精神病院,我们真可能怀疑案子是你犯下的。”
夜景尔嗤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不过,我可没有你想象中的聪明,我说得这些只要想一想大多数人都能猜到。”
岑山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你猜的都没错。那一家姓苏,住在距离墨城不远的丰城。他们家也是经商,苏长安也就是苏家家住同你父亲关系很好,可谓是至交好友。”
夜景尔打断他,“他还不是我父亲。”
岑山笑着调侃,“为了傅家家产,你认了又何妨?反正也无法再妨碍你。”
这倒是实话,夜景尔耸耸肩,示意岑山继续说。
“同傅家相同,苏家一家四口,两夫妻带着一儿一女全都被人砍死,同样是在半夜。不过苏家不喜欢家中有人,家中佣人都是早上来晚上走,没有一同遇害。”
“算是积了德。”夜景尔点评。
“苏家很乱,尸体就躺在一片垃圾中。这种乱很奇怪,像是被一阵阵狂风刮过,并不像是有什么东西翻找。后来我们在一些地方风刮得最严重的地方发现古怪邪气,这才确定并非狂风,而是某种东西在借着狂风找寻一些东西。”
“不过,经由苏家佣人辨认,苏家并没有少任何东西。
后来经过调查,在这半年,苏家同傅家走动十分频繁。傅家三口半年中去往苏家足足有八次,可苏家却一次都没有到傅家。苏家的佣人说,每一次来,苏长安同傅文昊都会进入书房密谈。
我们怀疑他们之间必定有一件事牵连在一起,这也是他们两家都被灭门的原因。”
夜景尔一下子想到在傅家听到的话,傅家找她回来是当做器官培养皿,等她十八岁后将她的心脏移植给傅雪羽。非法器官移植,这绝对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这两家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可这件事太过于科学,又同两家发生的超自然现象不符。
见夜景尔陷入沉思,岑山立即问道:“可是想到什么?”
夜景尔问:“在这之前,苏家人可有做过器官移植手术?”
“有。”岑山立即道,“苏家人遇害前,苏家的儿子曾经移植过骨髓。傅家也有?”
“对啊,”夜景尔自嘲笑笑,“你猜他们为什么要找我回来?”
岑山沉默,“是为了傅雪羽。”傅雪羽心脏不好,在他们这些人这里并不是秘密。
夜景尔挑了挑眉,脸上一片淡然。
“你不伤心?”
“傅家人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陌生人对你有恶心,我为什么要伤心。不过这些陌生人倒是给我留下些东西,恐怕是他们也没想到。”
难怪夜景尔一直不打算认傅文昊,如果他的亲人多年之后找自己回来,只是为了提供器官,自己也不会认。
岑山没有安慰夜景尔,他知道她不需要。
“苏家是在器官移植后被杀,而傅家确实在器官移植之前便被杀。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
夜景尔笑着问:“你不是都想到了吗?傅家同苏家一样,像是被大风刮过,房子中又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你说那件东西到底有没有被找到?”
岑山静静看着夜景尔,良久才轻叹道:“又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过于聪明的女孩并不讨人喜欢。”
“我为什么要讨人喜欢,”夜景尔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我就是我,并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喜欢我就来,不喜欢给小爷滚。”
岑山笑起来,哈哈大笑,笑得弯下腰抱着肚子,最后都要上不来气。
夜景尔一脸茫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到底在笑什么。
岑山缓了好一会,才直起腰,“夜景尔,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夜景尔撇了撇嘴,“你的喜欢,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虽然不知道那个东西再找什么,但找的东西必定十分危险。而且这件东西同人体器官有关,苏家成功移植,这件东西便没有了用处,给了需要的傅家。找东西的那个根据不知道什么线索,找到苏家,发现在苏家没找到便又找来傅家。”
说到这,岑山露出疑惑,“可为什么,杀人的东西杀苏家人一个月后才来找到傅家。”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也许是那个家伙杀人并不能随时,间隔最短时间是一个月,还可能它笨,经过一个月时间才找到傅家。”夜景尔十分随意说道。
岑山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夜景尔靠在椅背上,目光低垂盯着自己的手,手指头摆弄来摆弄去,似乎在玩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
她又随口说道:“东西没找,那个家伙还会来找,地点必然是傅家。你们想要我继承傅家,特别是继承傅家的别墅,在那个东西来之前将东西找到。”
“又或者,”她猛然抬起眼睛,死死盯着岑山,盯得岑山一阵心惊,“我是个诱饵,引诱那个东西前来的诱饵。”
岑山嘴边一直挂着的笑凝固,他突然不知道怎么跟这个聪明到诡异的女孩说。
“不要在意嘛,”夜景尔笑着摆摆手,整个人放松下来,“虽然继承傅家能拿到不少钱,可我也要冒着生命危险。所以,”她笑着盯着岑山的眼睛,一字一顿,“我,拒,绝。”
“为什么?”岑山问,“傅家包括傅氏集团价值百亿,你要是继承了傅家,这辈子吃穿不愁。”
夜景尔笑了,“我不是亡命徒,这么多钱也要有命花才行。岑山先生,我是疯子,但不是傻子。OK?”
“我们可以派人保护你的安全。”岑山加码。
夜景尔笑着摇头。
“我们可以找人帮你管理公司,让傅氏集团资产不至于缩水。”
夜景尔依旧摇头。
“你想要什么?”岑山认真问道,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被夜景尔牵着鼻子走。
夜景尔依旧摇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暂时不缺钱,相信以后也不会缺钱,犯不着为了钱去拼命,和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拼命。”
岑山突然眯起眼睛,整个人从人畜无害变得十分危险。
“前天晚上,墨城滨海公路,海滩上,三辆出车祸的黑色奥迪,十具烧焦的尸体。”
夜景尔瞳孔猛缩,呼吸瞬间急促,很快她又压了下来。可她的变化完全落在岑山眼中。
沉默了很久,夜景尔才淡淡道:“你们没有证据。”
岑山笑了,“证据,看要不要找,只要找还是能找到的,你做的并不算太干净,唬普通警察还行,对我们没有一点作用。”
“你在威胁我 ?”夜景尔声音冷下来。
“当初你养父母去世,保险公司赔了一百万,你在精神病院治疗五年,花了五十万。你现在手中还剩五十万。你说,如果海边的事和你牵扯上,你最好的结局也是回到精神病院,而且是永远不能出院的那种。你手上剩下的五十万也只够你住五年,剩下的日子你可怎么办呢?”
夜景尔沉默,冷冷地看着岑山久久不语。
岑山微笑,看着夜景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突然,夜景尔笑了,“你赢了。”她十分坦然说。
“如果我帮你们,海边的事……”
岑山道:“我们唬处理干净,那只是一场交通意外。都是一群亡命徒,你也是在自卫,而且他们确实死在车祸中。”
“好,成交。”夜景尔又提醒道:“你其他答应的事也要做到。”
岑山茫然,“答应什么了?”
“派人保护我,还有帮我找人管理公司。”夜景尔一脸哀怨,“我一个精神病,刚从精神病院里出来,怎么可能管理好一家百亿集团企业呢?为了社会稳定,为了傅氏集团辛勤工作的员工们,也不能让傅氏集团破产啊!”
岑山笑了,“没问题,一定会做到。帮你找最靠谱的职业经理人,让你这个傅氏最大的股东能每年领到股东分红。”
有岑山在,夜景尔不用在警局待二十四小时,很顺利便从警局出来了。
此时又到了傍晚,她在警局足足待了一天。同岑山约好,明日去取亲子鉴定报告,然后拿着报告办理遗产继承。
按理说,傅家发生惨案,在案子没调查清楚前,是没有办法继承遗产的。
可有岑山在,有特事局在,这都不是问题。
回到家中,她坐在沙发上,突然大笑起来,感觉一切都太滑稽。
也许,住进傅家,会有意外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