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不愉快之事,时溪已让黄耳将石公子的记忆删除了,但是第二次可没有。时溪起身下榻,警惕地看着石公子:“皇上呢?你怎么在这?”
“你不知道我是谁,自然不知道我为何在这。”石公子反而彬彬有理道,“不过这也正常。陛下让我一会儿直接带你去晚宴。”
竟是与之前行为举止判若两人。
时溪想着这样正好,省得还得交涉一番。晚宴要开始时,石公子带着时溪一起去了,二人一路无话。
过了没多久,皇帝便来了,看起来不过弱冠年纪,面容清俊文雅。
皇帝先宣召了时溪,要为他赏功封官,他推拒再三终于谢绝了皇帝,却因此更加令皇帝对他青眼有加。
同时赐座皇帝身侧。
时溪本就觉得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赐座皇帝身侧这等殊荣,他再次委婉拒绝,皇帝见状也不好再勉强他。
荣耀加身,王公大臣见状纷纷来向时溪敬酒。
时溪酒量一向很好,因此来者不惧,但今日也不知为何,总是想出恭。
终于解完手,他走了出来,却见到原本带他来的小太监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石公子。
石公子站在一株茉莉花树前,手中把玩着折扇,见到时溪出来,他撩起眼皮,咧嘴笑道:“出来了?”
时溪点点头,并不打算多说,向来时的路走去。
谁知石公子一步挡在了时溪身前,然后用折扇挑起时溪的下巴,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与我何干?”时溪眉头微蹙,一把打开折扇,“你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石公子却笑了起来,扇子一下一下敲打着手心:“别说,不光模样称我心意,就连脾性都合我胃口。”
时溪冷哼道:“看来是之前教训的还不够!”他抬起拳头就向石公子砸去,但却忽觉浑身无力——砸向对方,反而像向对方扑去。
坏了。
时溪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第二反应就是此地不可久留。他拔腿要跑,却顿觉腿脚也使不上力了。就在他要倒在地上时,却被石公子一把搂住了腰。
时溪:“……”
“不提之前还好,提到之前我还真想与你说道说道。我听下人说我好像去见过你,但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反倒弄了满身伤口。”石公子笑着在时溪的腰间拧了一把,“想来我当时一身的伤,都是拜你所赐!”
“就连现在,我的伤仍旧没好全。你说,你是不是应当补偿补偿我呢?”眼见得手,石公子话多了起来,他边搂着时溪向外走边说。
时溪浑身酥软无力,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石公子带上了马车,又被带到了一座府内,然后被石公子放在了床榻上,同时又命令下人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进来,一切准备妥当后走到自己面前。
时溪说:“我劝你尽快放了我,否则等我恢复了,老子有一百种法子折磨你!”
“你想怎么折磨我?嗯?是在床上折磨我么?”石公子伸手去解时溪的腰带,“你个小贱人,还记得我上次说过什么吗,我告诉过你别栽我手里,否则我让你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完就压在了时溪身上,浑浊的肉感让时溪恶心的不行,甚至还看到他向自己压来的嘴唇。
时溪看着眼前那张越来越近的脸,浑身恶寒,蓄积了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他。
石公子一个不察,被时溪推开,重重摔落在地。石公子大怒,起身狠狠抽了时溪两个耳光:“贱人,臭婊子,还跟我装清高?”
时溪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显出五道指印,红肿起来。石公子好像还不过瘾,扯住他的头发就向床板上磕。
“贱货,还敢跟我耍威风,看我今晚干不死你!”
力道一次比一次狠,头重重的磕在上面,时溪被撞得头昏眼花,然后他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随即感到下|身一凉。
模模糊糊中,时溪看到石公子再次向他覆来。石公子的唇沿着他的脸颊,迅速的向他嘴唇亲来。
时溪恶心的鸡皮疙瘩全体起立:“你他妈的给老子滚!!”
话音刚落,石公子就飞了出去。
时溪:“……!”
操!老子他妈的言出法随?!
就在时溪以为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练成了什么绝世神功时,转眼就看到一张面目极其阴沉的脸,黄耳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高声怒骂的石公子,眸中的怒火如有实质。
他走到石公子身边,抬起脚踩在后者的两腿间。
伴随着石公子的反抗咒骂,盆骨被踩碎的声音格外突兀,听起来就令人寒气直冒。黄耳不是快刀斩乱麻,给人一刀痛快,而是一点点加力、慢慢慢慢的踩,让整个过程极致的缓慢。
也因此,极致的痛苦。
时溪自然知道这种法子比一刀毙命痛苦多了,就仿佛无限拉长的痛苦,不知道这种痛苦什么时候结束,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骨头碎裂,刺破肌肉和皮肤,鲜血顺着伤口流出这等令人痛苦的行为——每一画面都会令人感到不适,但黄耳做来却毫不费力,甚至无动于衷。
石公子在黄耳的脚下由开始的反抗咒骂、试图挣扎、奋力推拒,到不断求饶、蜷缩躲避、只求放过,再到最后的痛苦呜咽、只剩抽气声。
而黄耳好似还不过瘾,薅起石公子的头发,将他提起,在石公子的痛呼声中,将他径直撞向墙壁。
沉闷的“咔咔”声,牙齿从根部硬生生被撞断,鲜血伴着口水齐齐流出。
时溪从没见过这样的黄耳,整个人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黄耳仍旧意犹未尽,捏住石公子的脊椎就要一根一根扭断,但时溪却不愿再看下去,他喝止道:“黄耳,够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黄耳好像才从地狱回到人间,他阴冷冰寒的气质急速消退,直至消失。他回转过身,将石公子如破抹布般随手扔到地上,然后走到床边,将时溪扶起,他的手轻轻触到时溪红肿的脸颊,蹙眉道:“疼吗?”
时溪趁刚才的功夫已经将被扒掉的裤子重新穿上了,但也消耗了他大部分力气,他就着黄耳的力气靠在他的肩上,刚要说话,就听到石公子的声音响起:
“我说之前在象姑馆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完全都不记得,原来你是修士,都是你搞的鬼!”
意识到这一点,石公子反而不怕了,他咧开满是鲜血的嘴,笑着说,“你敢杀了我么?来人。”
听到命令,从门外进来个侍卫,见到屋内的情形,顿时一愣,随即又惊又怒,抽刀就向黄耳砍去。
“住手。”石公子出声拦住,“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传我话给若虚门的高掌门——只要我死了,”他一指黄耳,他虽痛的面容扭曲,却仍旧愉悦地说,“就是这个人的杀的。”
然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对黄耳补充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杀人灭口,这个侍卫死了,我屋外至少还有十余名候着,他们现在可都看到了你的模样!”
竟是和上次陈员外用的法子类似。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石公子的意思:就是那个修仙界不成文的规定,修士不得滥杀无辜,否则就是修仙界共诛的对象……
黄耳却是笑了,他说:“你们就会这一招么?”他不无怜悯地说,“你觉得想要你的命,还需要我亲自动手么?”他笑得戏谑,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况且,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
石公子倒伏在地上,痛的倒吸气,却仍旧不忘大呼:“还不快去通知高掌门!!”
不等石公子喊完,侍卫早就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
就在侍卫逃出屋子时,时溪急忙说:“耳,你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
石公子躺在地上,笑得畅快:“你们等着瞧吧,我让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黄耳却是丝毫不慌,他轻笑一声:“今天以前,我本大发善心,打算让你家族死的痛快一点。但是现在,”他轻抚着时溪被撞伤的额头,“我改主意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羽箭破空之声,顿时人仰马嘶、火光冲天,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从房顶摔落到地的沉闷声。
石公子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变了,他说道:“这就是你的主意?你联合了皇帝要诛我九族?”
“不,你错了。”黄耳再次轻笑,“这是原先的打算。现在么……”他随手一扬,远处传来的嘶喊声顿时消弭无踪。
没一会儿,就有侍卫奔了进来:“郡王,不好了,原本皇帝亲自率军来我石府,但现在皇帝刚杀到府门外,就被拦截了。”
石公子:“拦截了?那还不好?”
侍卫:“郡王,现在皇帝是进不来灭不了我们,但我们现在也出不去了,整个石府都被人罩住了!”
整个石府的人都如黄耳案板上的肉,只待他屠刀落下。
但也就这么个功夫,时溪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要判时溪死刑的官老爷——府尹大人,平日为了钱财卖官鬻爵。同时其盘踞封地的家族之人,仗着有人在京做官,在当地作威作福、鱼肉百姓。黄耳将此事查明后,便送到了皇帝手中,署名时溪。
这也正是时溪为什么由四海通缉的要犯,一朝变为了朝廷有功人士。
时溪对黄耳说:“可这并不是我做的。”他并没有调查府尹的贪|污|**,却得了功名。
黄耳却说:“这不过是他们欠你的。”
时溪点点头,这也是你帮我的,我知道,让我可以正大光明做人,不用再偷偷摸摸。
皇帝多年来因大权旁落,权柄一直掌握在摄政王手中,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发难,此事正是一个机会。
而摄政王就是石公子的父亲。
摄政王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便插手皇帝后宫。而前者的嫡子,也就是石公子,更是手段狠辣——在他的耳目下,只要不是石家安排的人所生的龙子,一律会因各种“意外”而死。而皇帝凭借这次清查之机,揪出了府尹的身后之人摄政王,并利用晚宴命人逮捕了他,同时出其不意查抄其家。
所以,原本将石公子及其家族,交与皇帝处置,都是再好不过。
但是黄耳却说他改主意了,时溪问:“你改成什么主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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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