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被张海萤的话“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把手举起来,嬉皮笑脸道,“唉唉唉,张大小姐,别急啊!听我解释。我可是回过国的,以我身份,和小哥见过几面,不奇怪吧?”
“再说了,德国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
“这么说还是老相识?”张海萤冷哼一声,指节捏得咯咯响。
“那你说说,你认识的到底是张起灵还是陈皮阿四啊?”黑瞎子嘴里说的话也许是实话,但组合到一起绝对不真,糊弄人的本事他倒是学的挺好。
“奉命行事!我真是奉命行事!”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举得老高。
“张海客让我给你带的信,不信你自己看!”
张海萤接过夺过信封,指尖刚触到熟悉的字迹就松了劲,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沉稳,的确是张海客的手笔。
开头寥寥数语说黑瞎子对他们此行有用,具体用途却只字未提,余下的篇幅全是叮嘱她留意张起灵的状况、警惕汪家余孽的碎语,字里行间隐约透露出些许关怀。
信的后半段字迹陡然变得潦草张扬,不用看也知道是张海楼的手笔,用此手法和张海客完全不同,说到净是些“想你了”“早点回来”这里的话语,还有一些根本就没办法说出来。
算了,随他去吧。
就是“有用”是什么意思,张海萤不知道。
也不知道打什么哑谜,直接把话说清楚不行吗?还是他也不确定?
张海萤皱了下眉,把信纸叠好塞进兜里,抬头就见黑瞎子已经大摇大摆闯进包厢,正勾着张起灵的肩膀使劲晃,嘴里喊着什么“哑巴张、哑巴张”,估计又是道上给取的混号。
张起灵坐在靠窗的位置,任由他摇晃也不见抵触,神色依旧波澜不惊,看来这是真认识。
张海萤看得头疼,走过去抬手就往黑瞎子后脑勺拍了一下,“安分点!少找点事。”
黑瞎子吃痛地“哎吆”了一声,却丝毫不见收敛,“打后脑勺会死人的,张大小姐!”
张海萤平复了一下自己即将被点爆的脾气,“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和九门、八爷有什么牵扯,敢在我们面前耍小动作,还是那句话,我就把你切碎了打包寄回香港,我管你有什么用。”
“得,得,得,听你的听你的。”黑瞎子举手投降,目光却在包厢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桌上的驴打滚上,趁张海萤不注意偷偷捏了一个塞进嘴里。
接下来的两天,张海萤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没黑瞎子在时,她和张起灵面对面坐着吃饭,偶尔递个东西,不见吵吵闹闹,沉默里都透着自在。
可自从黑瞎子来了,这份平静就被打破了。这人非要挤在她身边,吃饭时胳膊肘总蹭到她,她去洗漱时能突然从拐角冒出来,连她盯着窗外发呆都要凑过来问东问西。
更让她不自在的是黑瞎子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戏谑,虽不像汪绪那般阴毒,却总让她浑身发毛。
而张起灵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不知何时起也会时不时落在她身上,那目光太过深沉了,让她有些不能承受,莫名有些心虚,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拿不稳。
直到火车驶进北京站,看着窗外褪去的铁轨和站台,张海萤才长长舒了口气,有种重见天日的轻松。
站台早已站着一群衣着干练的人,为首的姑娘穿一身干练皮衣,乌黑的头发挽成精致的发髻,眉眼灵动又带着几分英气,不愧是霍家出来的姑娘,看见了就让人心情好。
见他们下车,姑娘立刻笑着迎上来,声音清脆:“张小姐,可算等着你们了,当家的等候多时了。”
“嗯,多谢。”张海萤笑着回应。
那姑娘伸手去接张海萤本就不多的行李。
她的目光扫过黑瞎子,略带疑惑地问,“不是说只有你和……这位小哥吗?”
“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张海萤无奈地瞥了眼身后东张西望的黑瞎子,“没事,带他一起走,不碍事。”
车子穿过老北京的胡同,青砖灰瓦间飘着槐花香,最终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前。推开朱漆大门,熟悉的小院子映入眼帘,墙角的海棠开得正艳,廊下的竹椅还摆在老地方。
张海萤忽然想起霍三娘最后的日子,这位曾叱咤长沙的女中豪杰,晚年就在这院子,不知道她若看见霍家如今的模样,会是做何感想。
“海萤。”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海萤转身,正撞见霍仙姑缓步走来。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眼角的细纹反而更添韵味。她穿一身墨绿色暗纹旗袍,领口别着一枚翡翠胸针,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沉香佛珠。那双眼曾见过九门的鼎盛与衰败,如今沉静如水,却在看向张起灵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更有敬仰。
“好久不见,仙姑。”张海萤轻声道。
霍仙姑笑着点头,身后的佣人很快端来一盘精致的糕点,酥皮层层分明,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尝尝吧,霍玲那丫头最近嘴馋,我不放心旁人做,就自己动手做了些。”
“也好,霍玲怎么样了?也有**岁了吧?”张海萤问道,她对霍玲的印象已经不深了,只记得她在这个院子里哄过那丫头,那是候霍玲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提起孩子,霍仙姑的眉眼又弯了些,“不错,那丫头胆子大的很,要不是时局没完全稳定下来,她估计又闹着要去长沙了。”她嘴上说的不客气,话里的宠溺却是不减的。
张海萤刚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桂花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刚想细细品味,就见一只手猛地伸过来,一下抓了两块糕点。
张海萤已经对他跳脱的行为麻木了。
“味道不错啊,跟我小时候家里下人做的一个味儿。”黑瞎子一边嚼一边含糊地说。
这话刚落,霍仙姑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眉头微蹙,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霍家何等身份,她一个当家人亲手做的糕点,何曾被人这般粗鲁对待过,更何况那句“下人做的”,简直是失礼至极。
张海萤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熟悉的头疼感再次袭来。她闭了闭眼,强压下揍人的冲动,在心里把黑瞎子骂了八百遍,这祖宗能不能少给她找点事?
更新,更新,更新了!老福特上过两天吧,刚出了一个小短篇。
作者11月参加了一个写作比赛,要求21天连更,所以11月不定时更新,这两天作者会尽量存稿的,同时老福特上会掉落一些短篇,喜欢的家人可以去看一下[粉心][粉心]
我这里设定黑瞎子和张起灵在德国是仅仅是见过,点头之交,后来黑瞎子德国遇齐八爷,这时黑瞎子眼睛已经坏了,齐八爷对他有恩,就是在眼睛上帮助了他。后来他也很陈皮阿四混,在这段时间才和失忆的张起灵真正意义上“认识”
谁懂标题的这句话,我没记错的话是瞎子沙海里的原话[坏笑][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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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跟我小时候家里下人做的一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