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94章 失踪

张起灵的主治医生叫梁湾，在医院躺了三天后，梁湾送来了最新的检查报告，报告上简简单单地写了几个字：逆行性遗忘症。

灵儿拿着报告单，犹如大手捏住心脏，又似乎如释重负，情绪实在难以名状。

瞎子叹了口气，还不知情的他安慰着灵儿，“忘了就重来，没关系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灵儿无声点头。

吴邪一脸疑惑，“小哥这情况经常发生？老失忆？”

灵儿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吴邪看着正在换吊水瓶子的梁湾，“梁医生，这能治好吗？”

梁湾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检查结果显示各方面都是正常的，就是一直发烧就比较难办，而且他的血型很罕见，我们医院的医生都没见过，这份检查报告，是国外专家给出来的。”

胖子接话，“那你这报告上什么什么遗忘症，敢情这是烧失忆了？”

梁湾不敢妄下定论，但又不能胡言乱语，只道：“失不失忆还不好说，得等他醒来才能判断。”

吴邪急了，“那你们倒是抓紧给退烧啊！”

梁湾弄好输液瓶子，尽量压抑住不耐烦的情绪，“我们已经用了所有能退烧的药了，再输几天液，如果还是不退烧，我建议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胖子暴脾气，觉得被敷衍了，“诶诶诶，梁医生，什么准备？我们把人送到医院来，就是发烧，你们检查不出来，就让我们做准备？还有没有医德了？”

梁湾见胖子嚷嚷，大有不爽，“正常人，这么烧下去，很难没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嘿！你什么意思？”胖子简直听不得这种屁话，“咒我们是吗？”

吴邪见势头不对，挡在胖子和梁湾中间，“梁医生，不好意思，我们家胖子容易激动，见谅见谅！我送你出去！”

梁湾白了胖子和吴邪一眼，转身出门去。

关门声传来，瞎子才道：“人家说不出个什么来，也情有可原。哑巴张非常人之躯，医生能说出个什么来才怪！那什么国外的专家也不过是根据常识妄下定论，烧久了脑子肯定会烧坏。不过，哑巴张确实很有可能失忆，只是，这失忆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麒麟血。”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灵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语不发地拉着张起灵的手，痴痴地望了一会儿，俯身靠在了他的身边。

大家见状，也都慢慢安静下来，沉重的心情弥漫在小小的单人病房里，给昏迷发烧的张起灵带来了独特的守护。他不会想到，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一群人像关心家人一样关心着他。

秀秀买了一束淡粉色的郁金香前来探望，灵儿将花放在床头柜上，轻声在张起灵耳边道：“小哥，我们都在，你要快点醒过来。”她亲昵地凑近张起灵的额头，那热烘烘的温度揉进她的眼睛周围，又湿润了她的眼眶。

“清河……”秀秀轻轻捏着灵儿的肩，“你回我家里睡会儿吧，这有人守着，你已经三个晚上没合眼了。”

灵儿倔强地摇头，“不用，我在这守着他，我安心些。”

秀秀还想再劝，解雨臣打了个眼神，示意秀秀不要再说。

潘子传来吴三省失踪的消息，吴邪和解雨臣一时间也慌了阵脚，吴邪连夜往杭州赶，企图利用他二叔的关系打探三叔的下落，解雨臣也安排人四处打听吴三省的消息。

月亮挂在枝头，病房里看护的人只剩下灵儿、瞎子和胖子。胖子呼噜声太大，被瞎子赶回家去睡觉，让他明天一早再过来。

胖子点头同意，看着灵儿，“清河，明天一早，胖爷给你带早餐，你也稍微睡会儿，知道吗？”

灵儿嗯了一声，“回去睡吧。”

胖子轻悄悄离开病房后，瞎子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灵儿，“我认识哑巴张的时候，你还是只在森林里撒欢的小山鬼，张家那点历史就让他受这么大刺激？？？其他人好糊弄，你师父我可不好糊弄。”

灵儿握着水杯放在膝盖上，埋头沉默着。暖黄的灯光照着她一边的侧脸。许久之后，瞎子从小沙发上起身走过来，双手握住了她颤抖的双肩，抬手给她擦眼泪。

“师父……我……”灵儿哭着看抬头看瞎子。

“慢慢说。”瞎子难得露出温柔。

灵儿长长地呼了口气，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把事情的原委如实告诉了瞎子。一向举重若轻的瞎子在得知真相后如黑云压在头顶，呼吸变得低沉压抑，黑不透光的墨镜似乎也跟着黯淡了几分。他摸了摸灵儿的头，“没事，不怕。”

灵儿无声点头。

瞎子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调成暗光睡眠模式，又伸手关了头顶的大灯。

“睡会儿，听话。我出去抽根烟。”

瞎子说着朝病房门外走去。

灵儿起身看着瞎子在有限的光线下露出的高大的背影，他的双拳不由自主紧紧地握着。

“我没事，都过去了。”

“嗯。”瞎子转头冲灵儿笑了笑，“师父知道，哑巴张也不会有事的。”

“嗯。”

“睡吧，啊。”瞎子轻手轻脚带上房门出去了。

残月，与窗外的高楼大厦一样，叫人心生冰凉。灵儿趴在张起灵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化作一声轻如羽毛的叹息。她闭上眼睛，眼睫毛上的泪珠还没干，终于沉沉地睡着了。

虽然张起灵就在身边，可情况与以前大不相同，灵儿睡得并不安稳，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就在她睁眼的那一刻，发现被子被掀开，张起灵不在床上上，他醒了！

“小哥！”灵儿瞬间清醒，打开灯，一眼就扫光了空荡荡的病房。她冲出门去，在医院里到处找，这个时候的医院十分安静，病人们都还在睡觉，值夜班的医生们也在科室里打盹。

灵儿的喊声和急促的跑步声几乎惊动了整栋楼的人，就连半夜起来上厕所的精神病人都被她突然冲进男厕所一间一间找人的模样吓得不轻。

好在值班的有个小护士认识她，听她在找人，带她去了监控室。色调暗淡的监控里，穿着病号服的张起灵背着背包出了病房门直接去了厕所，从厕所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他自己的衣服，紧接着，目标十分明确，没有任何徘徊，径直离开了医院。

那道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医院大门口监控的死角，灵儿的心碎了。他如果失忆了，大概率会在醒来的时候盘问她才是。他小心翼翼地没有惊动睡过去的她，他的行为一丝不苟，目标明确。他没有失忆，他不声不响地选择了离开。

瞎子因为在楼道上抽闷烟意外发现了梁湾的一些不寻常之处，进而直接展开了调查，暗中跟着梁湾离开了医院，所以暂时不知道医院发生的事情。

灵儿在医院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来到住院楼旁边的草坪上，呆呆地望着视频里张起灵走过的那条路的尽头。

医院里的人渐渐多了，来来往往的人步子急切，没有一个看着满面春风，有些人也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不过这里是精神科，也就随她去了。

微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那一条条干巴巴的泪痕上，她把所有张起灵的行为逻辑都归结于那件事情。

小哥是不要她了吗？

她忽觉一阵刺痛，整颗心从身体里被抽离，只剩下空洞的无力感。

胖子一大早就提着热乎乎的豆浆油条来了。胖子心大，把豆浆油条放在桌子上，径直走向窗边去拉开窗帘，阳光洒进屋子里，胖子吆喝着转身，病房里空空如也，只有床头柜上的郁金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一通电话，解雨臣的人遍布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直到太阳落山，无论是张起灵还是灵儿，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