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24章 吃醋了

众人重新集结。

看到受伤的陈文锦，吴三省皱眉，“怎么搞成这样？”

“吴哥，还不赶紧慰问两句？”齐羽提醒道。

吴三省如大梦初醒一般，“哦哦哦。”于是走到文锦跟前来，又是安慰又是搂抱。文锦也不知为何，总觉有几分别扭，但又说不上来。

大家互相分享了分开时候的情况。

盯着已经被抽干了的中央蓄水池里蜿蜒向下而去的石梯，吴三省道：“既然那小哥是从这里上来的，那咱们就从这里下去看看。”

大家点头。

“张起灵他们怎么办？”霍玲着急地喊住了众人，张灵儿和她倒没什么关系，可是她不希望张起灵出事的心情是真真切切的。

“张起灵不需要我们担心吧！道上不是传这个人厉害得很吗？”

“就是啊，他能带着自己的女人下墓，不至于什么后果都没考虑过。”

大家七嘴八舌，倒也不是不想救人，比起一般的盗墓贼来，他们能有更多的同情心，只是确实能力有限，无计可施。讨论了一会，便都各自保持沉默。背着自己的装备，顺着楼梯走到了水池的底部。

一块树立在水池中央的无字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文锦指挥着吴三省去拍照研究。

西南方传来几声咔嗒，一道墓门赫然出现，黑暗的甬道里响起了脚步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往后退，手电光朝着西南方聚集。大家面色凝重，眼神不敢打挑。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齐刷刷的拉枪栓声音在墓室里回响，一众枪口指着墓门的方向。

十根手电光下，来人停住了脚步，头微倾，眼微闭。

“起灵！”

霍玲这一喊，大家纷纷挪开了射在张起灵脸上的手电光，目露惊诧和尴尬，连忙放下了枪。

张起灵睁眼站在原地扫了一眼众人，看着向他跑过来的霍玲，没有说一句话。

吴三省叫道：“是你们呀！太好了！”

霍玲很开心，“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陈文锦的目光移到了张起灵背上的灵儿，看到灵儿像只小猫咪一样趴在张起灵肩头，整个身子笼罩在张起灵的外套里，只露出了半张冷白的小脸。陈文锦小心翼翼地问道：“灵儿她……怎么样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背着灵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搂着灵儿护在身前，时不时掀开帽子查看一下她的情况，她面上已经比刚开始红润，呼吸也相对平稳。

“小张，这位伙计，叫谢云，他稍微懂些医术，要不让他给灵儿把把脉瞧瞧。”文锦拉着谢云走了过来。

张起灵抬起头打量了谢云一眼，点了点头。他把灵儿窝在他胸前的右手轻轻抽出来，将袖子给撸上去，递到谢云面前。

谢云给灵儿把脉过程中，张起灵一直盯着谢云，把这谢云看的是又紧张又尴尬。

“脉象平稳，应该无甚大碍。左手瞧瞧。”

“左手受了伤。”

“不碍事。”

张起灵又轻轻将灵儿的左手抽出来，袖子撸上去后，手腕处的纱布红了一片。

一旁的文锦眉头皱了起来，“换一下纱布吧。”

张起灵点了点头，谢云便帮忙把灵儿的纱布拆开，一条抓痕从上至下，差点划断大动脉，好在伤口已经结痂了。

谢云给灵儿上了药，重新给她用干净的纱布包上，他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张起灵没有言语。

陈文锦便将事情经过还原了一遍。张起灵低了头看着怀里的灵儿，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谢云拍了拍张起灵，“别担心，她恢复得挺快的。”

“是啊是啊，小哥，别担心了。”吴三省也赶忙献上安慰。

张起灵没有对众人的关怀作出任何反应。

齐羽走了过来，递了两个罐头，“吃点东西吧。”

张起灵接过来，简短地道了句谢谢。

眼下此番情景，大家便不再说些什么，也不好去问张起灵接下来该怎么办，四下看了个遍，墙上唯一的出口只有张起灵走出来的那个黑漆漆的墓道。索性，大家就地吃东西休整。

张起灵时刻关注着灵儿的情况，中间喂了她几次水。约摸四个多小时后，灵儿才醒了过来，亲呢地喊了一句小哥。

“我在。”张起灵语气很温柔，掀开了她脑袋上的帽子。

灵儿靠着他的胸膛，喃喃地道，“我没事。”

张起灵只看着她，没有言语。

灵儿又向他讲诉了掉进地下后发生的事情。原来，拖她下地的就是那个女粽子。她的衣服挂住了什么，挣开的时候无意中就躲过了那片钢刀，而那些钢刀恰恰就插死了追她的两个怪物。

“我运气好吧！”灵儿很开心。

“嗯。”张起灵回应她，他能说出什么多余的话来呢？他所有的关心都尽数体现在他舀的那一勺怼到灵儿嘴边的肉罐头里了。

“刚刚的那扇门怎么不见了？”李四地在一旁喊道。大家纷纷瞪着疑问的眼神注视着四周墙面的变化。

张起灵抬起头，“这里一共有八道门，均匀分布在四周，每隔一个半小时，就会开启其中一道，下面有机关在运作。从我们进来到现在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了，下一道门应该出现在正北方向。”

大家面面相觑，齐羽笑了起来，“还得是张哥！”

几分钟后，果如张起灵所说，正北方向的墙壁上就出现了一道门。

“走呗，还等着干嘛？”李四地把东西背在背上，朝着正北方的墓门走去。

齐羽一把拉住了李四地的背包，“你们李家是不是都用屁股来思考？”

李四地扭头，一脸怒气，“齐羽！你几个意思？”

齐羽不以为然，大笑起来，“这里面全是机关。”说完后放开了李四地的背包带。

张起灵听齐羽如是说，便知齐羽也知晓了其中的原理，于是不再继续向众人解释什么。

齐羽伸手推了一下李四地的眼镜，“李兄，来，你打头，我们跟着你！”

“好了，小齐。”陈文锦打住了齐羽的调侃，“别卖关子，接下来怎么办？”

齐羽看着张起灵，“张哥，你来？”

张起灵没有言语，一副明知故问的眼神盯着齐羽。

“生门在艮宫，东北方，我们还得再等一个半小时。”灵儿说了一句，仰头看着张起灵，“小哥，我说得对吗？”

“嗯。”张起灵回应道。

齐羽笑了起来，朝张起灵和灵儿竖了个大拇指，“张老师，教得不错呀！”

这一路走来，齐羽对张起灵的看法有了改观，从一开始觉得张起灵冷漠傲慢到现在觉得他自有一套原则和逻辑，齐羽也就不再讨厌张起灵，甚至想和他交朋友了。

当然，张起灵对齐羽的这一番友好的夸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想和张起灵做朋友，就得先学会并享受唱独角戏。就是灵儿，也没有例外。

这时，正北方的墓门里又传来了脚步声。

“他娘的，这下，总不能再是熟人了吧！”吴三省第一个端起了枪。

张起灵起身，呈攻击姿势挡在了灵儿前面。

令大家震惊又有些许庆幸的是，这一次，墓门里跑出来了一个小粽子。没有人开枪，只是枪口随着小粽子的移动而移动。

小粽子打量了一下众人，动作稍显僵硬，如企鹅顺拐走向了楼梯，然后顺着楼梯爬上去了。走到一半的时候，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底下的众人，地上留下了一堆尸蜡脚印。

“这小家伙什么情况？”李四地不懂就问。

“我记得我们进来的第一间耳室里有一个婴儿棺，这小粽子应该是那个棺材里的。”灵儿道，第一次看见小粽子，她竟生出些许同情之心。

大家挤在南边的角落里休息，直到东北方的墓门打开。

在甬道里走了大概有三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修建如宫殿一般的墓室。整间墓室占地约有三亩，东边的十根巨大的金丝楠木柱子靠墙而立，墓室的四个角落分别放着四扇巨大的镜子。

“啧啧啧，明朝建筑！”齐羽边走边感叹。

“明朝的海底墓？”吴三省皱眉，“这正主会是谁呢？”

“不会是沈万三吧？”李四地有些兴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沈万三家财万贯，要真是他，这一趟，发财了呀！”

陈文锦想听张起灵的意见，却见他牵着灵儿已经向大殿中央去了。

“云……顶……天……宫。”灵儿抬头看着匾额上的四个大字，一字一字念着。她转头去看张起灵，见他双眉紧蹙，神色凝重夹着丝缕缕的痛苦。灵儿心知，小哥这是见着熟悉却想不起来的东西了。

“小哥，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们慢慢找线索。”

张起灵点点头，朝着大殿的中央坐立的一具干尸走了过去。

灵儿跟在一边，见小哥的发丘中郎指顺着干尸的肚子摸了一圈，心生好奇，也想感受一下小哥到底在摸些什么？没办法，高手在身边，总想在雷区蹦跶。她手还没碰到干尸的皮肤，就被张起灵抓住了。

“别碰！”张起灵下命令的时候，语气总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哦……”灵儿怯怯地应道，又问，“为什么……张老师？”脸上一副好学的模样。

“炸药。”

“啊？”灵儿觉得不可思议，“哪家正主往自己肚子里塞炸药啊？”

“这是为了防止盗墓贼破坏金身。”

“齐羽！”灵儿转头看着解答她问题的齐羽，“你懂得挺多的呀！”

齐羽双手叉腰，“和你小哥比，还差得远啦！”

“那肯定！”灵儿十分得意，小哥在她心里，那是无人能敌的。

“诶，他一直这个样子吗？”齐羽小声问道。

“你说小哥啊？”灵儿思索了几秒，看着已经走到一边休息的张起灵，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先过去了。”灵儿对齐羽道，说着就向小哥跑了过去。

齐羽转身，看着跑着跑着直接愣住的灵儿。

所有人都傻眼了！

坐在张起灵身边的霍玲亲了张起灵！！！

齐羽三步并作一步走了过来，“道上不是说，张起灵速度惊人吗？躲得过粽子的攻击，躲不过女人的吻？”

灵儿没有回齐羽的话，只是站在那儿，齐羽的侧过头来，只见她的眼眶里已经涌上泪水了。齐羽这才意识到自己他娘的嘴欠火上浇油了。

张起灵在被霍玲亲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看着坐在地上的霍玲，眼神很是冷漠。那副冷漠的眼神在对视到灵儿一双含泪的眼眸后，几许复杂涌上他的心头。

额滴神！这可把张起灵给难了个底朝天！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张起灵如盆栽一样愣在了原地。

明明是来盗墓的，不想却看了出狗血的戏。在座的无一不一副紧张又期待剧情发展的吃瓜心情。就连大殿中央的干尸，估计也得握紧了拳头脚趾抠地按捺住好奇才能保住肚子里的炸药！

没有想到，打破沉默的竟然是霍玲！

作为霍家二小姐的霍玲，一直以来都是在万千宠爱下长大，一身大小姐脾气，想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这霍玲也生得漂亮，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少，但她眼光高，一个也看不上。如今却被清冷出尘的张起灵吸引住了，而且张起灵一副不想和她产生联系的模样倒让她对他更是好奇，愈发想拥有了。

霍玲站了起来，大方地走到了张起灵面前，故意挡在了灵儿的和张起灵的中间，“我喜欢你！”

众人心中哗然一片，他们死一样的沉默让他们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戏剧化了。若是此刻有几包瓜子，那就是另外一番情景了。多年后，吴三省还得向吴邪解释为什么西沙海底墓的干尸周围会有一堆瓜子壳！

齐羽紧张地看着站在身边的灵儿，她在努力地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滴落下来。

张起灵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灵儿的眼睛，他绕开了霍玲，朝灵儿走了过去。齐羽很识趣地挪步跑到吴三省身边坐了下来。

张起灵没有言语，只是轻轻一拉将灵儿揽入了怀里。那些在她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如清澈的泉水流入了他胸口的衣服里。

对灵儿来说，张起灵本就是一个随时随地都会离开的人。他若真想走，他有一万种办法甩掉她。与张起灵相比，她更害怕失去！她哪里会有勇气去质问他齐羽问出来的那个问题？她自然是受了委屈的，谁叫她偏偏要爱这样的张起灵？

所幸，张起灵是知道的。他不善言语，他的爱同样是安静的。他抱着她，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面对一排吃瓜群众，张起灵更加不会交代什么，牵着灵儿走出了大殿，远离了大家的视线，也留给所有人交流的空间。

对于霍玲而言，自然是爱而不得的。她看着张起灵牵着灵儿远去的背影，不可能知道这样爱护灵儿的张起灵拥有如何惨痛的过往，更不可能知道灵儿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走进了张起灵的心！任何一段坚固的关系的背后都是对的人用心的付出和时间的积累。

张起灵就像一个自动屏蔽仪，又像一面干净的镜子，在他面前晃动的霍玲只能看见自己，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离开大殿后，张起灵掏出包里的水瓶，拧开了盖子递给灵儿，“喝了。”

灵儿接了瓶子，眼泪用水来弥补上，可以的！她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将瓶子递给张起灵。张起灵喝了剩下的水，利落地盖上瓶盖装包。

灵儿仰起了头，下巴顶在张起灵胸口，一张哭花的脸看着张起灵，眼角的睫毛上还挂着小小的泪珠儿。她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用拇指擦了擦霍玲刚刚亲的地方，踮起脚尖在那儿亲了一口，长长了呼了一口气，方才喜悦了一些，释放掉了心里的委屈。

“小哥。”

“嗯。”

“以后，你不可以让别人亲你。”

“嗯。”

“抱也不行。”

“好。”

“等等，牵手也不行。”

“好。”

不会是吧？不会就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