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记事录 第40章 第 40 章

何老太吃过午饭之后就出去串门了，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何轼准备做饭，却接到了洛南川的电话。

“喂，小川哥？”何轼有点疑惑，因为洛南川只在大年三十晚上给他发过一句‘新年快乐’之后再也没有联系他，他还以为过两天回C市，从洛青林家里搬出来，等洛青林出国后，可能他和洛南川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可可，你们家的位置是不是在这儿？”说完他发了一个定位。

何轼疑惑的打开聊天框，看到洛南川发来的位置：“不是，再往前走五六公里……小川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那什么，我快到你家了……”

“……”何轼确实很惊讶：“你在g市？”

“我在刚才发你的定位这儿，是这样的，我今天来这边出差，顺便想到你家在这边，然后就过来了。”洛南川眼神飘都没飘一下：“不会打扰到你和奶奶吧。”

“不会，你顺着这条路直着走就行，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

“好，那我一会儿到。”

何轼看洛南川这么坦然，他都怀疑那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十几分钟后，电话再次想起，何轼放下手中的菜刀，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

“可可，是在这儿么？”

何轼看着位置：“对，你在村口么小川哥？”

“应该是，路边有几块石头。”

“好，我去接你，稍等一会儿。”

“没事儿，我不急。”他挥手让司机先撤了，自己站路边等何轼。

五分钟后，他看何轼出现在了马路拐角向这边走来，他也向着何轼走去。

何轼快走了几步，来到洛南川面前，虽然洛南川穿的是普通的休闲装，但气质明显和他们这里格格不入。

洛南川停下先看了一眼他的额头，嗯，淤青已经消失了，看不出来了，手指上的伤也愈合了：“可可……”

“小川哥，你是怎么找这里来的？这儿有一段山路，不好走。”两人一起往回走，何轼看到洛南川手里提着东西，看样子是有备而来，想伸手帮他提，被他拒绝了。

洛南川没告诉他自己之前查过：“你不是说过么？我一直记得。”

何轼回想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他只说自己家在g市，没说具体位置吧？

“嗯，小川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没事儿，这不是都来这边了，就在你家附近，所以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

“可儿，干嘛去了？”何奶奶回家看切了半截的菜，没找到何轼，只能自己动手切起来，听到外面有动静，头也不抬的问。

何轼家的厨房和柴房在一起，连门都没有，窗户也大敞着，老太太没听见何轼的回答，抬头往院子里瞅，正好和一个大高个对上眼。

老太太急忙放下刀，走出来：“可儿，这小伙子是？”洛南川虽说听不太懂这边的方言，但是他能听懂一两个字，就能串联起来，知道何奶奶说的什么。

“奶奶好，我是何轼的朋友，叫洛南川。”洛南川赶忙自我介绍。

“哎，好。”何奶奶把人往屋里请：“这大冷天过来，没冻着吧？”

“不冷。”他把东西放桌子上。

“小洛哦，来玩就来玩，拿什么东西。”

“就一点补品……”

“年轻人就是喜欢花冤枉钱……”何奶奶想到这小伙子不是自家孙子：“我是说年轻人要节俭点。”

“嗯，奶奶说的对。”他接过何轼端来的水杯，对着他笑。

“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这的吧？”何老太看这孩子嘴挺甜，也没深究。

“我是北方人，C市的。”

“哦，是可儿学校那边的人。”她别的不认识，对孙儿的学校倒是熟悉：“怎么大过年的跑这来了？”

“我来这边工作出差几天，正好想到可可家在附近，就过来了。”

“哎呦，和我们家可儿感情真好。”何老太越发喜欢洛南川了：“可儿要是有你一半会说话就好了。”

“可可现在就很好。”

明明是家常聊天，何轼却感觉在洛南川话里有话。

“哈哈，你们玩儿，我去做饭。”她想起来天都黑了，还没做晚饭。

“奶奶我帮您。”洛南川站起来想和她一起去。

“不用，你们说话吧，我自己做的更快。”

看着何老太出门，洛南川才慢慢坐下，转头看着旁边的何轼。

“奶奶很热情。”

“小川哥，你在g市待几天？”何轼没接他话茬。

“两三天吧……”

“哦，这里晚上的山路不好走……”

洛南川听了一愣，什么意思？是想赶我走，还是想让我留宿？如果何轼知道他就是来住下的，会不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你要是不嫌弃，晚上就住这吧。”何轼说完洛南川才舒一口气。

“怎么会嫌弃，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何轼没说话，他们现在都很客气，之前虽说算不上多亲密，但至少是自在的，现在何轼都不知道怎么和洛南川相处。

因为洛南川的到来，何奶奶多炒了两个菜，何轼的手艺一看就是从他奶奶那里学的，跟何轼炒的菜味道一样。

洛南川把何奶奶的手艺夸的天花乱坠，何奶奶知道他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还能这么朴实，高兴的一个劲儿给洛南川夹菜。

“多吃点，咱这都是自己种的，吃着放心。”

“奶奶您也吃。”

何轼知道，他奶奶怕洛南川嫌弃她，想一会儿等洛南川吃完了再吃。

“我不饿，你先吃。”又给他夹了一块儿肉：“我们家就我们俩，过年好多菜都吃不了，可儿是胖了些，但胃口还是不大。”

何奶奶有些无奈，哪个老人不喜欢看自己孩子吃饭香香的：“你还是这么多年第一个来我们家的小孩，以前放假好多小孩都来我们家找可儿玩，后来上初中以后，那些人都不来了，我们可儿自己来来回回这么多年……”

何老太唠唠叨叨的对他说些以前的事儿，何轼阻止了好几次都没阻止住他奶奶，而洛南川总是能很巧妙的接话让何老太说下去。

忽略何轼的沉默，一老一小聊到九点多才结束，还是洛南川怕老人家累到，主动提出休息。

“瞧我说话都忘了时间，小洛啊，你今天就和可儿挤挤吧，西屋里倒是还有张床，不过长时间不住人，很脏了，可儿的那个床睡两个人没问题……”

“我住外间就行，让小川哥自己住我那个房间。”何轼打断他奶奶的话。

“你这孩子，两个大小伙住一起怎么了，这堂屋不冷也不能住人，怎么躺下。”奶奶不给何轼反驳的机会，直接把一床新被子抱到他屋里。

洛南川看看何轼，不想让他为难，原来他说的让他留宿是这个意思：“奶奶，我住外面吧，反正……”

“你们俩孩子怎么回事？刚过完年这么冷，别推让了，快进来睡觉。”

她放完被子，转头看两人都没动，直接叫住何轼：“可儿，把小洛带屋里休息，人大老远跑来，你别一声不吭。”

也不知道是何奶奶的吩咐管用了还是怎么回事儿，何轼抬脚往屋里走去，洛南川看何轼没有反对，自己才跟上去。

“小洛隔壁有洗澡的地，就是热水不多，只能冲一下，要是洗的时间长，你就让可儿给你送点热水进去。”何奶奶对洛南川说。

“嗯，我知道了奶奶，您先休息吧。”

何老太看他们都进里屋了，才回去睡觉。

“你要是觉得别扭，我还是出去睡吧。”洛南川听见何老太进屋关门的声音，才对何轼说。

“没事，我怕你住不惯……毕竟差距太大了，我奶奶不懂。”

洛南川听完，没有解释两人的差距，只给他讲起来故事：“姚书成他姥爷是名军人，小的时候我们经常去他姥爷的部队玩儿，周边就是农家院，我俩玩够了就去农家院边上的田里偷西瓜，有一次被当地人看到了，就把我俩偷瓜的事儿捅到他姥爷那里，老爷子带我们道完歉回来就把我们揍了一顿，后来这事儿让我爸知道，又揍了我一顿。”

他说完何轼就笑了，不是今天从看到他开始那种虚假的笑，是那种真心实意的笑，笑的眼睛都弯了：“你们也会偷西瓜？”

“嗯，还会爬树，放毛毛虫吓唬女同学，往同学背后贴纸条……”洛南川也看着他笑：“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我不一样。”

后面的一句话，让何轼的笑容渐渐隐去：“那个小川哥你要不要去冲一下？”

洛南川点点头，何轼给他找了一副新的洗漱用品，却没找到适合他的睡衣：“我的你穿太小了。”

洛南川拿手里比划一下：“勉强能穿进去。”

何轼不到一米八，在他们这儿已经算挺高了，但和一米九的洛南川一比，还是矮了一大截。

何轼洗完出来就让洛南川进去了，他怕洛南川洗的时候热水不够，洗的时候水温都快接近凉水了，而洛南川让何轼先洗，是觉得热水用完自己用凉水洗也没事，结果他洗的时候，水还很热，他就明白了。

等他穿着何轼的睡衣走进来，饶是平时表情温和的何轼，也笑的差点在床上打滚儿，真的是勉强穿进去，裤子到脚腕以上，上衣勉强与裤子相接，衣袖只到小臂，越看越滑稽。

“刚才比划的时候还没这么短。”洛南川尴尬的抻了抻上衣。

“快上来吧小川哥，站外面冷。”这时他的语调还带着难掩的笑意。

等洛南川躺下，何轼的肩膀还有些抖动，洛南川没打断他，等他自己笑完。

这段插曲，让他对洛南川的恐惧也消失了，慢慢的，刚才在洛南川洗澡时候吃的药发挥作用了，他下意识的往床边靠，不与洛南川有任何肢体接触，最终不敌药效，睡了过去，洛南川怕碰醒他，也是距离很远，一米五的床，中间甚至能睡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