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我先是一怔,然后忍着头痛望向四周那几个这在远处抽烟的家伙,送了口气,我问他:“你疯了吗?”
“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就永远无法出去,这是阿斯吉普给我们的忠告。”
杀了那人就能逃出去了吗?怕是在开枪的一瞬间射中的只会是自己的首级。
“好吧,阿斯吉普是谁?”
红发的神色庄重起来,“我所诞生之地信仰的神明。”
我脸上浮现出怀疑,红发看穿了我,又摆摆手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实的确如此,就算你没什么可信的,你还可以信你自己。”
我继续问:
“你说的在那里每三天循环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现在多少岁了?”
“我来的时候是28,现在…我也不知道。”
我问到这,发现疑点太多了,为什么是审狱长?他怎么获得的他口中所谓的神谕?为什么会有三天循环?真的如他所说昨晚我只是做一个梦吗?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以及。。我在牢房最后看到人是谁?还有我的哥哥…
哥哥和我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可他的脸无论我怎么回想,却还是越来越模糊不清。
“时间快到了,你想好了吗?”
“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如果我想清楚了,我会去的。”
红发还想说些什么,一阵哨声打断了他的话。
21:30
很多人去洗操了,我躺在床上,没理会卷发的碎碎念,他也没在意,转头朝别人说去了。
我在脑海中推导着斯林白天时的话,关于昨晚我的‘梦境’我只能想到两种解释,一,真如红发所说那个地方困了他20多年,虽然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不得不引人猜想,那个地方是存在于这个监狱的一个平行世界,而且时间卡死在了三天,循环往复,在这样的情况下,红发如果记得每一次重来的话,谁又能保证他没有疯呢,他所谓的神吗?
二,他在说谎,没有平行世界,没有神谕,这一切都是他在这关久了,臆想出来的,就像诗人一样,没人知道诗人每晚对着夜色诵诗是因为什么,红发也许和诗人一样,早就疯了。
但昨晚那个梦又是什么?今天又的确是我来这的第二天。
我是不是还在梦里。。。一个逐步成型猜想在我脑海中浮现,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现在我的猜想马上就能被证实。
21:45
听到门外传来声响,脚步声正逐步靠近,我死死的盯着门外。
一阵开门声后,我被两个穿制服的人带走了,完全没听进他们说的话,之前的一切疯狂涌入我的脑海,不只有昨天那个所谓的梦。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不需要我,我也应该识趣一些。
至于我是谁……不重要了。
漫长的走廊犹如无尽长夜,我看不到它的尽头。
直到我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才回过神。
“喂,小子,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吗?”
我早该想到的,红发是在哪里撒了谎。
也许…我的死亡才是这一切最好的结局。
听着审狱长将我早已听过无数次的话说完,问出那个问题,将我从一种绝望状态中拉回,不过很快的我又陷入了另一种绝望。
“那么你所谓的哥哥是谁,你又是怎么杀死他的?”
“他没死,不过快了,你应该没这个机会见到了。”我回到。
想到着我忍不住自嘲起来,“直接开始吧。”
没等审狱长反应过来,一拳朝他的面门砸去,很快我们便殴打起来,审狱长嘴上骂着什么,逐渐占据了上方。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了。
过了好几分钟,外面都没有传来声音,仿佛里面的人已经被遗忘了一般死寂。
没过多久10点的钟声被敲响。
门外才传来开门的声音,审狱长见我已经奄奄一息,才大发慈悲的起身,还不忘朝我脸上吐了口沫子。
转身就要一脸不耐烦朝身后骂去,还没等开口,就没了声响,应声倒下来。
等我恢复意识时,我还在审讯室中,审狱长还在一旁昏迷不醒,我被人扶着靠到了墙上,而一旁坐着一个人,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人正是红发。
“你醒了?”红发开口询问。“这里是他的私人审讯室,外面的人已经被我放倒了,暂时不会有人过来,你可以喘口气了。”
至于‘他’是谁,很明显就是这里的第三人;红发怎么放倒那群比他强干的人,怎么避开的监控?如何知道他在这的,或许这里就是他白天所说的‘A栋201’号房间。我没有精力再思考了,毕竟就要结束了。
我看向前面的墙,那里有一扇并不存在的窗户,窗户外面有一轮被夜色笼罩的明月。
“怎么样,有答案了吗?”
又是这这个问题。
“阿斯吉普。”我回到。
红发好像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接着又问:“你还记得你偷了什么吗?”
我看着那堵墙沉思着,“一个梦。”过了一会我又评价道:“还有一朵带刺的玫瑰。”
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没有出声。
我转头看向他问:“你有名字吗?”
“没有,不过这不重要。”
“我给你起一个吧,就叫斯林怎么样。”
红发没说话。
这时被绑在椅子上的审狱长醒了,看到我和红发疑惑和怒意在脸上显现,他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好似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直勾勾的望着红发,对他说:
“你想做什么?”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威胁。
红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站在审狱长面前。
“摩耳普斯——”
我听到这名字时朝审狱长看去,“摩耳普斯…”我小声的念着,好像明白了什么,现在我一个疑问也没有了。
红发接着道:“你营造的这一切,现在也该结束了。”手在枪上上膛,“还记得我今天对你说了什么吗?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审狱长还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刻的到来,闭上了眼睛。
漆黑的枪口对着他的脑门。
红发举着枪:“你审判了这么多人,现在由我——”
“审判你死亡。”
在话语结束之时,枪声同一时间响起。
我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最红听到红发走时说:“谢谢你的名字。”
窗户打开了,月亮重现于世间。
……
审讯室内。
“在今晚十点,我们在201审讯室,同时发现了审狱长的尸体,以及你手中的枪,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无话可说。”
“经过我们的初步判断,你在来这的第二天,审狱长对你的证词存在怀疑,把你带到审讯室,准备进行二次审问的时候,你由于不承认自己曾经杀过人的事实,脑想成怒,杀了他,对吗?”
“我不否认。”
“那好,你是怎么避开监控,枪又是哪里来的,怎么放倒我们的人的。。。。”
太多的问题砸向我,我自始自终没说出与斯林有关的。我不知道我被审讯了多久,到最后口干舌燥,终于迎来我最终的审判。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一股酸楚绞上心头,我太久没休息了,好累。我此时还想摇摇头,可实在是没力气了,只能维持原状,过了好一会才道:“没有…我无话可说。”
我想起了刚来的那个夜晚,我问死去的第七人叫什么名字,他没回答我,我想我现在知道了,那人叫——
面前的人没听清我说的话,也没了耐心,一锤定音,宣判结果:
“编号001,阿斯吉普。”/阿斯吉普
“因杀害本监狱最高执行者摩耳普斯,即日起执行死刑。”
我的手脚被绑在教堂的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周围布满了曼陀罗,前方两边站了两排拿着枪的人,侧斜方站着一个修女正拿着祷亡词。
上帝双手执剑,剑端正对着台上的罪犯,仿佛即将落下。
奏乐声响起,祷亡开始——
安息吧,罪念的心;
安息吧,未完的诗;
安息吧,过去的陪伴;
安息吧,你的温柔似水;
安息吧,被遗忘的玫瑰;
上帝的清风将你净化;
裹挟你罪恶的灵魂;
我们将铭记你的名字;
愿你来生洗清过往;
安息吧,你已无需听见。
祷亡结束,我缓缓闭上双眼,最后看到窗外正在下雪,它们不该落在这,话说这还是我看到的第一场雪。
当板机叩响,子弹飞出的瞬间我闻到了一阵花香。
他会有清醒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