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夜渐暖 第15章 第2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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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看到何亚君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抱歉，手机忘了调静音，吵到你了吧？”

她并没有完全清醒，愣了一下，才摇摇头：“没有。”

他一笑，摸摸她的头：“你再睡会儿，我出去接听。”

想到待会儿就得跟他分开，她十分不舍，拽住他的手：“我没事，你要没觉得不方便，就在这儿接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是白晴打来的。”

他按了接听，只简短讲了两句就挂了，转头对她说：“她和江铭今天要回来，叫我今晚和他们一起吃饭。”

乔若和这两位高中同学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事实上，除了她那时的同桌胡乐乐，其他人，她都差不多算是断了联系：“他们感情可真好，不过听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儿意外。”

“你以前和他们一个班，就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他顺着她的话问。

她努力回想，模糊地记起似乎曾经看到过江铭和白晴在中午下课后一起离开教室，不过当时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同班的另两个同学。听说他们四个人时不时会组团一起出去吃午饭，她实在不认为一起吃个饭算一件稀奇事。江铭是一个在学习和外形上都很出色的男生，她不止一次听到有女同学兴奋地偷偷议论他，丝毫不怀疑那些女生中肯定有人悄悄喜欢他。然而在她与白晴为数不多的接触当中，她从未从白晴口中听到过关于江铭的只言片语，况且在当时的她看来，白晴是何亚君的青梅竹马，真要说起白晴喜欢谁，只可能是何亚君了。

“他们挺正常的呀。”想想他们如今幸福圆满的婚姻，她不得不感叹人生的奇妙之处，“可能这世上的爱情分两种吧。”

“哪两种？”

“我对你的这种，是一见钟情式的；白晴和江铭肯定属于日久生情那一类的。”

他不置可否。

“嘿，亚君，你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有没有很失落？”她突然用兴致勃勃的腔调问。

他躺了下来，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感觉？”

她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不好说，但我觉得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她交了男朋友，和你相处的时间肯定会减少，你就算对她没有爱情的感觉，多少也会觉得不习惯不适应吧。”

“嗯，分析得挺有道理，听上去你一点儿不介意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当玩伴，我还以为你会吃醋。”

“你现在都和我在一起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去吃醋？再说了，那些醋，我读高中的时候早就吃够了，才不要再吃。”

他大笑着揽住她的肩膀：“你这看得开、不扭捏的个性，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她听得简直心花怒放，同时又有一点儿害羞，又把话题转回到白晴和江铭身上，继续八卦：“他们两个是谁追得谁？”

他侧头眯着眼睛看她，并不回答这个问题，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发现你和白晴还挺相像的。”

乔若纳闷，仔细回忆白晴的脸，可是真没觉得自己和她的长相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她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是因为觉得我长得和她有点儿像，才和我在一起的吧？要真是这样，那我可真会吃醋的。”

他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是那种在感情上很执着的人。白晴喜欢了江铭很多年，也是从高中开始喜欢他的吧，那么多年都没有变过，最后还真让她成功了。”

她愣住，原来白晴跟她一样，也经历了漫长的暗恋才得到了想要的那个人。不过白晴到底还是比她幸运的，能和江铭光明正大地恋爱、结婚，而她跟何亚君之间最好的结果，只可能是做他一辈子的女友，并且还是不能见光的那种。

她不愿意拿这点儿惆怅破坏当下这个平静的气氛，只得笑笑：“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祝福他们。”

他懒洋洋地说：“他们最近收到的祝福的确不少。”

“怎么说？”

“两个人都升职加薪了，还换了更大的房子。”

“真好，”她暗叹，除了她，别人的幸福来得似乎都比较容易，也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要把她的爱情之路安排得这么坎坷纠结，她收回心神，说，“他们生宝宝了吧？我前段时间听乐乐说起过他们，好像生的是女儿。”

“乐乐是谁？男的女的？”

她一愣，不禁大笑：“嗯，你这个重点抓得很好。乐乐是我高中同桌，大名胡乐乐，大美女一枚，在北京工作。对了，高中时，她还跟我聊到过你。”

“？”

“她的原话是：四班有个叫何亚君的，长得不错，我看过他打篮球，但是……”

何亚君被勾起了好奇：“但是什么？”

她憋着笑：“但是跟李书昀比，还是差了点儿……”

“……”

“你应该还记得李书昀吧？我们班班长兼语文课代表，高二篮球比赛，你们对战过，他以前还被我们班女生评为班草。”

他睨她一眼：“你那个同桌说你的男朋友不如你们的班草，你怎么反驳她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嘴唇，“我没有反驳，我对你是暗恋，又不是明恋，哪能反驳她，再说了，她喜欢李书昀，自然觉得谁都比不上李书昀，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他扯了扯嘴角：“你们一个个的，不好好读书，喜欢这个，喜欢那个，但凡多花点儿心思在学习上，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

她无语：“你这口气，好像我们班主任老王啊。”

他没作声，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在她光滑的手臂上来来回回地摩挲。

她讨好地笑：“说那些陈年旧事干嘛？不说了。你还没告诉我，白晴和江铭生的到底是不是女儿呢。”

“嗯，小姑娘。”

“叫什么名字？”

“大名……忘记了，小名叫晚晚。据说是晚上出生的，才取的这个小名。”

“你和白晴关系那么好，居然不记得她女儿的名字？”

他不以为然：“她又不是我女儿，我记那么清楚干嘛。”

“好吧，多大了？”

“今年五月出生的，半岁多吧。”

她动了动身体，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脸贴着他的胸口，低低地笑：“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既漂亮又可爱。”

“可爱嘛，的确挺可爱。漂亮……目前看不出来。不过她很吵，每次白晴跟我打电话，她都在哭。”

她推他：“你手机里有照片吧？快给我看看。”

他拿来手机，找到跟白晴的微信聊天记录往前翻，把照片点开，直接把手机给她：“你自己看。”

照片里的宝宝穿着一套带蓝色小碎花的连体衣，皮肤白嫩，脸颊肉嘟嘟的，鼻子和嘴巴小小的，眼睛又黑又亮，正咧着嘴笑得十分开心，两只手握成小小的拳头放在脑袋两边，看起来非常可爱。

乔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真好看。”

何亚君好笑：“她在白晴眼里却是个小恶魔，动不动就哭，还特别爱吐奶，晚上老是醒，把他们一大家子都折磨得不轻。”

乔若乐了，把手机还给他：“真要命，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不会也这样吧？”

他沉默，她猛地意识到自己这话意味着什么，她聊得开心，顺嘴就把隐匿在内心深处的这个想法倒了出来。她十分不安，仰起脸看他，只见他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斟酌了一下字句，颇有点儿艰难地启口：“亚君，我刚才只是聊天随口那么一说，不是暗示要和你结婚生孩子。我……”

“嘘，”他睁开眼睛，搂着她肩膀的手加重了一下力道，“没事，不需要解释。”

她咬住嘴唇，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的目光下沉，定在了她嘴唇上，手随之移上去轻抚着：“你这样，我该愧疚了。我给不了你婚姻，已经对你不算公平了。你就算想结婚生孩子，也是很正常的念头。你要是检讨自己，那我岂不是要负荆请罪才行。”

嘴唇上传来的痒痒的触感让她轻颤了下，她稳住心神，决定把话说清楚：“亚君，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逼你和我结婚。我说过，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没再回应这个话题，一挑眉毛，笑了：“这么难得的好时光，我们却盖着被子纯聊天，简直是罪过。”

他侧身面对着她，手指仍在轻轻蹭着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左右撩拨着，惹得她心跳急剧加快。他呼出的气息热热地印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弄得她心弦更加震荡。她努力把头往后仰，跟他隔开一点儿距离，想躲开那种丝丝缕缕钻入骨髓的刺激感。

他没给她逃开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耳朵说：“应该还有第三种。”

“什么？”她感受着他身体的热度，已经无暇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含糊地说：“见色起意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