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是忙碌的可是我们总会结束那青春灿烂的三年,在高三毕业那天我在课桌上刻下了我风华正茂的青春——于维鸠。
于维鸠,你知道春夏秋冬是如何变换的吗,你知道我跟在你身后走了多少次吗。
我记得高一高二没有和他一班的时候,总是会假装和他偶遇早早地等在他经常走的那条路上,仅仅是为了看他一眼,和他打个招呼,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喜欢他和我说我是他的好兄弟,我不喜欢他把我的喜欢扭曲。
于维鸠你可知若非故意,我又怎么能在楼梯转角遇见你。
毕业那天他站在楼顶在这个夏水乡的江南为叶蓁蓁下了一场芳华。
他说他要娶叶蓁蓁回家,他要作她的新郎。那天他在楼顶来来回回的跑,我想他应该会很累吧,就只为了让喜欢的人看一场雪,他对她总是这么慷慨,不遗余力只怕给的不够多。
我同样站在楼下看了那场雪,只是我不是他心上人,那场雪也没有一刻是为我下的,我写下的那三个字也会被雪覆盖成为青春的旁白。
高考前,我问过于维鸠有心仪的学校吗,是不是会上景和大学,他成绩从小到大都很好,是那种天生就聪明的人,小时候因为老是比不过他没少偷偷哭,后来就习惯了好像永远赶不上他。
他对我说,他不会上景和大学。
我很诧异。
“为什么,你那么优秀为什么不上景和”
他的眼里划过细碎的光。
“三水我不是不能上景和大学,只是那里没有叶蓁蓁,我只想我的前途里有她”
我听着他满心满意都在为那个女孩打算,满心满意盼着未来里有她,他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多想想,什么时候不在因为她而有顾虑。
“维鸠,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我爱他丝毫不输他爱叶蓁蓁,他希望叶蓁蓁更好我却只望着他更好。
可并不代表我甘心输给叶蓁蓁,我可以祝福我也能接受可我绝不认输,如果非要论个输赢,那我只败在于维鸠不爱我,绝不是败在我不够爱。
“三水我十一年的陪伴里都是叶蓁蓁,还怕这四年吗”
为什么于维鸠在提到她的时候语气总是那么温柔,就好像叶蓁蓁就在他旁边。
我好羡慕,我只能羡慕。
我的于维鸠啊,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爱你又何止十一年。你陪叶蓁蓁的十一年,我又何曾吝啬过自己的十一年。
乃至后来,我的一生都将奉献给你,我后来的爱人我名义上的丈夫。
暑假过后,我如愿进和于维鸠进入了一所大学。只是与景和大学相比,B市的大学又哪有那么光明。
但是他是于维鸠,在我眼里不是他因为某所学校而锦上添花,是他去了哪所学校,那所学校才是锦上添花。
进入大学后,我发现人的爱真的足够坚定,若非足够爱。于维鸠又怎么能日复一日不知疲倦的去找叶蓁蓁,去找那个和自己学校相隔一条轨道的人。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于维鸠就只是为了能和叶蓁蓁见面,因为叶蓁蓁的成绩只能上B市一所普通的二本,他就放弃更好的前途来这里陪她兑现了当初的诺言。
1999年的高考可能是于维鸠做过的最焦虑的试卷了,他要想着怎么才能做的差一些,怎么才能控分到B市的一本学校。哪怕不在一个学校他也不怕辛苦只要能见到叶蓁蓁,跨越办个市又能如何,何况只是一条地铁轨道。
B市金明学院在通往华诚大学的那条地铁,我不知道坐了多少回。
1999年9月十一号,B市那天雨下的很大,于维鸠在地铁上,他穿的很单薄。
1999年9月15号,B市那天很热太阳很大,于维鸠在地铁上,他连座位都没有。
1999年10月16号,B市那天的天气预报说会有雷阵雨,于维鸠在地铁上,他都不知道带把伞。
1999年11月20号,B市那天风刮的特别大,冬天了天气可真冷,于维鸠在地铁上,他最怕冷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没有一次看见我。
大一很快就过去了,大二开学的时候我在车站看着他和叶蓁蓁。如果我有资格争一下该多好,如果我们没有搬到三十里巷他会不会喜欢我。
1998年和1999年的跨年,我都偷偷许了愿,愿自己得偿所愿,愿他得偿所愿。
我从小到大的生日,他送给我的每一个礼物我都如获至宝,就如同爸爸对待妈妈送他的那只钢笔一样,于我而言一般无二。
于维鸠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的一生中我仿佛一直在清晰的痛苦中爱你,从前是后来也是。
2000年3月5号那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于维鸠莫名其妙的请了假,直到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她让我赶紧回家一趟,方佳阿姨离世了。
我不敢相信,明明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那是于维鸠的妈妈啊,他那么爱方佳阿姨他该怎么办,他会疯的。
我记得那天我买了最快的火车票,B市离连城不远。我看到于维鸠跪在那里,他好像没有了灵魂,眼里失去了光芒。我瘫坐在地上,我想安慰他可是我发现,我的嘴在发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我知道没有人比他和维鹊更痛苦,他明明说过的他就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那天晚上,他告诉我他很痛苦。
“思淼我该怎么办,我的妈妈再也不能给我和维鹊做饭了。”
“思淼你能帮我个忙吗,告诉叶蓁蓁别等我了,放弃我吧”
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又极具痛苦甚至悲哀,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怎么会放弃自己最爱的人,那个自少时就陪伴的人。
“为什么,你明明那么爱她,怎么舍得”
他惨笑一声,低垂下头,眼神空洞。
“他爸害死了我妈,你知道吗,我妈至死也要和我爸爸离婚就是为了嫁给她爸。”
他转头看着方佳阿姨的照片。
撕心裂肺的问。
“到底为什么啊,您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啊”
“您要我怎么面对叶蓁蓁,我该怎么办,那是我的叶蓁蓁啊”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我知道从这一刻十八岁的于维鸠再也回不来了。
我赶回三十里巷之前并没有办好离校手续,我在返校办理手续那天,叶蓁蓁找到了我。
“于维鸠在哪,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很着急,你能告诉他在干嘛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语气很急,充满担心。看着她的样子,我竟有些担心她,毕竟她也离不开那个陪伴她多年的人,可是命运弄人我们又能如何。
“别等他了”
我无法狠绝的对她说出于维鸠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我想于维鸠也不舍的。
方佳阿姨安葬在安华墓园,于维鸠跪在冰凉的墓碑前,眼里都是哀伤。我站在他身后感到全身冰凉,没有人能够真正明白他那种彻骨的痛。
我知道那天叶蓁蓁也来过安华墓园,我知道她找过于维鸠,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于维鸠又怎么能和她在一起。他的外公外婆那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无法言语的伤痛,又有谁能够理解。
于维鸠在方佳阿姨后事结束后,便搬离三十里巷离开了连城。
我知道他是为了躲叶蓁蓁,可是他爱她,他能装作讨厌叶蓁蓁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若真的厌恶又怎么能在叶蓁蓁在学校门口日日等他时,偷偷的躲在角落里哭了一次又一次,若是真的讨厌又怎么能每次出言责怪说出违心之话时不断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