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似乎陷入了凝固状态,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谢青砚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炙热呼吸声,从脖子那块开始都僵住了,她眨眨眼,如遭雷劈。
方才那是幻听还是真实发生的?
沈时檐说喜欢她。
他说特别喜欢她……
谢青砚愣了好久,缓过来后才慢慢垂头看向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沈师兄?”
“嗯?”青年笑声愉悦,贴着她闷闷地笑,震得她身子也跟着颤起来。
“…你在开玩笑吗?”谢青砚僵硬着身子问道。
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沈时檐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他难道不应该在后面喜欢上池羡临吗?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谢青砚努力思索着原著中的内容,直到后文,也没怎么刻画沈时檐的情感心理,并没有明确地透露出他喜欢上了池羡临,只是轻描淡写地表达了两位主角的HE结局。
从头到尾,他都表达了强烈的不愿心理,也没提过他对谁有所好感。
这样一个冷淡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喜欢上自己。
谢青砚的目光缓缓下移,看着紧紧拥着自己腰身的青年,忽然对这个认知产生了怀疑。
或许…他也不是很冷淡……
沈时檐抬起头,眼中的情绪暴露无遗。
谢青砚看清了他眼中深深的炙热与欲/望,如同无止境的漩涡,看一眼就让人心惊肉跳。
她心中升起胆怯来,不禁想后退几步,腰身却被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阿砚。”青年的嗓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轻声唤她,与此相反,他面上却紧紧地盯着怀中可怜的少女,“我不是轻薄之人,你知晓的。”
“师兄真的喜欢你,你呢?”
他盯着谢青砚的眼眸,不愿放过其间任何情绪:“你喜欢师兄吗?”
沈时檐从未如此态度强势过,他一向是淡淡的湖水,激不起任何涟漪来,此时在谢青砚眼中,他忽然变成了滚烫又炙热的火山,灼烧得她喉咙干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怀中的少女面上红了一片,连带着红到了脖子根,她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只能僵硬地垂头看地上的黑点。
沈时檐知道自己今日之举太冲动了,先前原本计划着慢慢来,让谢青砚有所心理准备。只是,他实在忍不住了。
每日的每日,他都会郁闷,会难过,会难受。
可是,他是在没有名份、没有身份地吃醋。
沈时檐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现在是什么?是谢青砚的师兄?他哪来的资格去吃醋呢。
他不愿再这样下去了。
他想和谢青砚成为最亲密之人,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
眸光流转,沈时檐下沉身子,温软的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少女的脸颊,他在她耳边轻声哄着:“告诉师兄,好吗?”
谢青砚面上红霞愈重,她闭了闭眼,心跳如雷,不是,也没人告诉过她,沈时檐这么会啊,怎么突然从清冷高岭之花变成魅魔了,她哪里抗拒得住啊。
不管了,拼了!
谢青砚重重地点点头,闭眼小声道:“喜欢沈师兄。”
声音很小,但足以让沈时檐听清楚了,他的笑意渐浓,心中满足得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微微垂头,在少女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又立马离开。
然而,即使这样小心也让谢青砚惊愕地睁大眼睛看他:…沈师兄…”
“想亲阿砚,可以吗?”
青年眸子柔软,温柔地看她,他的眼中甚至带了几分央求。
得到少女允许后,他轻笑一声,又垂头去咬她的唇瓣,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地一下了。
谢青砚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觉得沈时檐好温柔,他的唇特别软,气息特别好闻,他变成了她的猫薄荷,谢青砚好喜欢这样。
*
轻快的脚步声缓缓响起,伴随着脚踝上缠绕了一圈的清脆铃铛声,颇有节奏地响起。
紫衣少年勾唇,抬脚踏过台阶,看着眼前的门,他抬起手。
正欲推开,身后忽然传来唤声——“池师弟。”
池羡临收回手,他转过身,眉眼弯弯:“梁师兄,有何事吗?”
一身弟子袍、面容良厚的青年温和道:“师尊找你。说要与你商讨弟子试炼大会之事。”
池羡临眸光闪烁,抿唇一笑:“原来如此,那走吧。”
两人走得悄无声息,毫无痕迹,并未打扰到门内之人的耳鬓厮磨。
—
两人分开后,沈时檐也没将怀中的少女放开,如同连体藤蔓般厮磨着,握着少女的柔荑,时不时低头蹭蹭她的发旋。
忽然感觉到她在小声抽泣着。
沈时檐一愣,他低头去寻她的脸,果见一张挂着泪痕的脸颊。
“阿砚,怎么了?”
他心中慌乱,不自觉胡思乱想着,她是后悔了吗?反应过来后又不愿同他在一起了吗?
谢青砚吸着鼻子,眼睛红红的,不满控诉道:“我都说不想了,你还一直亲我,你看,我的嘴巴都被你亲肿了!”
说着,她抬起下巴,指着她的嘴巴给他看。
闻言,沈时檐心下一松。
他顺着少女的手看向她的唇瓣,像抹了口脂般艳丽,果然被他亲肿了。
他可真过分,下贱得可怕,这样小的嘴巴,他不知羞耻地含着、又啃又咬。
心中如此想,青年的眸光却是深暗了下去,定定地看着那抹艳丽的红,眼眸深处,翻涌着压抑不下的淫/色。
“对不起。”沈时檐掩眸,遮去眸中的暗色,歉意道,“都怪我,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待谢青砚回应,他忽然紧张地看着她:“阿砚生气了吗?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这般孟浪的,是不是吓到阿砚了?”
“啊?…其实也…没事的…”
谢青砚支支吾吾道,一会儿看他,一会儿垂头看地面,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了她许久,沈时檐忽然笑了。
他方才也是吓到了,生怕她因此生恼,对他心生厌烦。此时缓过神,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不满之意,分明是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意,或者方才那话只是谢青砚在对他…撒娇?
沈时檐:“阿砚是第一次与人这样亲近吗?”
青年的嗓音中含了几分若有若无的调笑意味。
听在谢青砚耳中,便成了对她的嘲笑。他是在说自己没经验,连亲嘴都不会吗。
谢青砚气上来了,她嘴硬道:“才不是。”
实际上,在现代社会里,高中的时候她一心学习,和早恋完全不沾边,来到这里,谢青砚接触最多的异性便是沈时檐。
谢青砚当然没和异性这样过。
但是这时候她心里的胜负欲上来了,才不会乖乖地回答。
沈时檐多了解谢青砚,只需一眼便看出她在装腔作势。青年神情未变,伸手为她拂去了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
方才亲热过后,少女整齐的发髻有些散乱了,眼里尚且氤氲着水雾,如小鹿般看着自己。
沈时檐心底柔软:“师兄给你梳发,好吗?”
身后的人手下轻缓,极其温柔地将她的一缕又一缕头发梳好、分开。
谢青砚盯着铜镜,俊秀的青年垂眸认真地盯着手中的秀发,那眼神不像在看头发,仿佛往日在看自己的剑一般仔细。
即使是她,也不会这样轻柔地对待自己的头发。谢青砚又不擅长梳这里复杂繁琐的发髻,耐心告罄后,少不了拽断不少头发。
往常顽劣的发丝落在沈时檐手中,乖顺得像个孩子一样。任由着他随意摆弄。
没过多久,一个俏皮的发髻便梳好了。
谢青砚的目光与铜镜中方才垂眸的青年忽然碰撞上,那视线有几分陌生又熟悉的烫热感,谢青砚下意识避开,便听见沈时檐问道:“阿砚,如今我们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
谢青砚面上发烫,抱了、告白了、亲了。
“…伴侣…?”
她迟疑问道。
本来她想说道侣的,又想到只有经过结契仪式后的情侣才能这样称呼。
沈时檐轻笑:“我是阿砚的师兄、伴侣。”
他弯腰,将谢青砚转了过来,正视她的眼睛:“先前说过,阿砚可以将我当作你的母亲,既如此,那我便是阿砚这世上最亲密之人。”
似乎是这个道理。
她来到这里了,最亲密的人的确是沈时檐。
谢青砚迟疑地点点头。
沈时檐:“在阿砚心里,我比琏瑛更重要,对吗?”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谢青砚,似乎极为关注这个问题。
谢青砚歪头,疑惑地看他。
为何忽然又提起琏瑛师姐了。
“…是。”
得到满意的回答,沈时檐弯眸,笑意愈浓:“那阿砚日后的头发,便该找阿砚最重要的人来梳,对吗?”
谢青砚有些哭笑不得地心想,原来绕了半天,是在说梳发这件事。谢青砚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沈时檐竟然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她定定地看着沈时檐。
一言不发。
沈时檐笑意渐淡,他抿唇,眸中紧张之意闪过:“…是不愿吗?…没关系的,如果阿砚不愿的话,我便不说了。”
他无措地看着谢青砚,像个慌乱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谢青砚抿唇,她忽然伸出手,捧起沈时檐的头,如愿看到了青年呆愣住的神色。
她低头,重重地亲了他一口。
又不过瘾,继续咬了他一口。
谢青砚抬起头:“沈时檐,我喜欢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别怕。”
话落。
沈时檐竟是倏忽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