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歇,当初你并不是首选,要选择你作为养子的是华容湛川,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华容亲桑的语气带着强烈的自毁意味。
将华容湛川带在身边,教导她修炼,帮助她成为十二修士之一,不再用华容家族之前的教导方式。
哪怕是华容亲桑也不得不承认当初的确有片刻心动,但只要她是华容家族的家主,婚姻便用都是家族筹码,而不是她所能决定。
华容湛川的成长,对她而言是值得骄傲和倚重的,她自然可以允许华容湛川去风流,或者偶尔放肆一二。
但这个平衡直到华容湛川想要收华容歇为养子之后被彻底打破,她明白华容湛川准备建立一个没有她的感情世界。
华容湛川是她的属下、朋友、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恐惧让她将华容歇抢来当自己的养子。
她绝对不会允许原本属于她的棋子,拥有除去她以外的感情,哪怕只是亲情也不行。
她们之间还是有真心,但不多,所以她便将华容歇看作她们二人之间共同的养子。
情感上,这是最为残酷的决定,华容湛川知晓,她爱的人是华容亲桑,她寄托感情的对象也必须由她来掌控。
在权力上,华容歇也成为她们之间最为牢固的捆绑,只要华容歇还在,便能确保华容湛川永远为家族效力。
在心理上,华容亲桑通过宠爱华容歇,扮演一个完美的母亲,也算是用一种扭曲的方式来回应华容湛川对她的感情。
华容亲桑笑着轻轻掐住华容歇的下巴,她温柔的注视着华容歇那双浅金色的眸子:
“你知道吗?华容湛川选择你只是因为当初你那双清澈的眼睛,这种眼神和华容湛川来华容家族时的眼神很像。”
“我又怎会允许我的人有其他的情感锚点呢?所以你把抢来,慢慢的教导你,让你的行为和我越发相似。”
“每次看见你表现的和我越发相似,看见华容湛川本能的不适,我就觉得极为开心。”
华容歇下意识后退,可华容亲桑眸中的戏虐却让她难以忘怀,她甚至都开始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她也多少能明白,华容湛川对她为何忽而温柔,忽而恨不得将她吊起来打。
倘若只是将华容歇从华容湛川身边夺走,对华容湛川而言,打击算不上多大。
但华容歇和华容亲桑越发相似,则会有一份来自于“玷污”的愤怒会迁怒于华容歇。
因为那份和原本的她极为相似的样子会让华容湛川感到慰藉,但那份和华容亲身那个越发相似的时刻,只会让华容湛川感到愤怒。
华容亲桑浅笑着:“华容歇,你应该已经了解我是怎样的人,我给你选择。”
华容歇却第一次感到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源于华容亲桑,而是来源于这种扭曲的关系。
华容亲桑在这段关系中就像是神柢一般的存在,她将华容湛川救下来,给予希望又亲手破坏。
华容歇则是镜,她的一切审美、价值观和行为准则都来源于华容亲桑,爱上华容亲桑本就像是在完成一场朝圣。
明明华容亲桑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但为捆绑住华容湛川,为让华容湛川自愿为她效力,她还是选择如此做。
尽管她从未引诱过任何一人,但这种关系对华容歇而言,本就充斥着引诱。
而华容湛川的一生则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出生、爱情、亲情、珍视的和奋斗的一切都变得毫无价值。
可华容湛川又能去怨谁呢?
华容亲桑给她活下去的机会,并且将她培养成如今身为十二修士的她。
华容歇又是一个完美到没有瑕疵的翩翩君子,她的痛苦和指控都像是打在棉花上。
华容歇因为被套进完美的继承人而感到痛苦,华容湛川也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否定而感到痛苦。
“华容亲桑,你真的……无耻。”华容歇强忍着怒火,可她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辱骂的话。
华容歇甚至都不知道她对华容亲桑是什么感情,她一切的痛苦都来源于华容亲桑,都来源于眼前的女人,可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在华容亲桑挑明这一切后,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众人口中那个翩翩君子?是族人口中的完美继承人?还是为维持这一切而极度痛苦的自己?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怪物。
一个用来不断刺激华容湛川,让她感到痛苦的怪物。可她也无法挣脱这种感情,她甚至连恨都无法恨。
她甚至都不能像宁复见那般陪伴在华容亲桑身边,哪怕只是以一个解闷的玩意都不可能。
华容亲桑笑着:“华容歇,真是可怜,现在的你又算是什么呢?”
“我说过的,点名这段关系,对所有人都不好。而且就算如此,你会背叛我吗?会恨我吗?”
华容歇想要说恨死她,可声音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原本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落下。
尽管因为羞耻,眼泪一刻不停的落下,但她还是做不到恨华容亲桑。
她甚至都无法分辨,华容亲桑对她而言到底是什么,信仰?心中的母亲?爱人?枷锁?
在她心中,华容亲桑是她的救世主和造物主,是像神柢一样的存在。
她爱上华容亲桑也是对华容亲桑的价值观的最彻底的接纳,也算是一种极致的自恋。
可如今华容亲桑挑明这种关系,那些被隐藏在角落的恐惧与服从这才浮现。
她的一切都来源于华容亲桑,她恐惧于会失去华容亲桑的爱,更恐惧失去完美继承人的身份。
失去这一切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是谁。
华容亲桑带着笑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笑着勾手:“歇儿,过来。”
尽管华容歇知道继续服从华容亲桑的命令,她会彻底堕入这个深渊,但被抛弃的恐惧让她快步来到华容亲桑身边。
华容亲桑满足的享受着华容歇带着哀求的拥抱,一切都像她预料到的一样,华容歇知晓这一切又如何?
倘若华容歇不继续服从她的命令,便是亲手毁掉她自身存在的意义的,谁又有这个胆量呢?
华容亲桑温柔的抚摸着华容歇的脸颊,她俯视着华容歇:“你是我最爱的孩子。”
尽管华容亲桑失去这段关系的掌控权,但她获得华容歇的无条件的服从。
毕竟华容歇想要不亲手摧毁自己存在的意义,也只有无条件服从她这一条路。
华容亲桑抱着华容歇,就像是安抚小时候的华容歇一般:“歇儿,别怕。”
华容歇安心的享受着片刻安宁,她知道她赌赢,她不再是傀儡,而是一个理解并接纳猴戏规则、和华容亲桑对等的人。
她如今只有通过极致的服从才能证明她在华容亲桑身边无可替代的地位,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抛弃。
华容亲桑温柔的抚摸着华容歇,在华容歇耳边低语:“歇儿,不要再调皮。”
华容歇下意识点头,尽管她知道这样有违正义,但她更害怕被华容亲桑再次抛弃。
华容歇感受着亲吻,只不过这次她明白这次的亲吻带着奖赏的意味,可她依旧甘之如饴。
华容亲桑微微弯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华容歇,她带着笑意的轻轻的掐住华容歇的下巴:
“歇儿,很乖。日后再调皮可不止这一点惩罚。”
华容歇抬头望着华容亲桑,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她明白她只要表现出抗拒,就是亲手毁掉她本身存在的意义,那种恐惧是她无法承担。
华容亲桑温柔的替华容歇将凌乱的衣领整理好,就像是在对待自己最满意的艺术品一般小心。
华容亲桑离开,华容歇便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般瘫在地上,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宁复见。
她根本无法逃脱这种关系,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上,脱离这种关系,对她而言只有死路一条。
宁复见刚走进来,她看见的是还像往常一样温和的华容亲桑,和情绪濒临奔溃的的华容歇。
宁复见根本无法相信华容亲桑能将华容歇逼到这种程度,毕竟华容亲桑对华容歇的宠爱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事实摆在眼前,宁复见无论如何都无法欺骗自己。
华容亲桑温和的笑着:“师妹,好好休息,距离再次进入无妄鬼蜮的只有几周的时间。”
宁复见担忧的扶起华容歇,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华容亲桑的手段,可她找不到证据。
华容歇身上没有丝毫被虐待的痕迹,在外人看来,华容亲桑对华容歇简直可以说是宠爱到没边。
又怎会有人相信华容亲桑会去折磨华容歇呢?
华容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击败如今的敌人,以往的敌人虽然实力强大,但绝对不会像华容亲桑一样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控制的能力。
拒绝便会亲手毁掉自己存在的意义,接受便会失去以正义为目标的前行,那么她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无法用正义来掩盖,她就必须接受,她只是为一己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