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这宫道啊,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我拿根指头往地上抹了一记,一点儿灰没有。平日里那些人哪有这般细致的?方才还听到歌舞坊那儿传来丝竹声,估计又要热闹一阵了。”
“你干嘛这么激动,往年太后不也过寿?我看这张灯结彩的模样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我这不是跟阿梨说嘛。人家今年才进的宫,让她看个新鲜不行?你别插嘴了,尽拆台。”
“哈哈哈……好好,我不说了。”
几个厨娘一边择菜一边闲聊,说的是过几日太后六十寿辰的事。阿梨洗好萝卜,挨着水槽笑眯眯地听她们给自己讲“经验之谈”,只觉得很有趣。
其实上个月便开始有戏台班子进宫排练,司衣局也开始按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制作礼服,只是都挺低调,直到这几日动静才大了起来,应该是都安排妥当了。
“何况太后今年是六十大寿,自然是不同的……”
婶子们还在讲,阿梨听了几耳朵,看看灶台上的炉子,忙叫道:“开了,开了。”众人才停止交谈正经做起事来。
金月宫的小厨房比其他殿里清闲很多,公主常常不在,她们的活儿也就少,因此都八卦得很。可惜,这日过后,小厨房经历了一番忙碌。
阿梨皱着脸看公主挽起袖子淘米,因为觉得水冷,公主竟然烧了热水来淘,就过了一回水便要下锅熬粥,那些海鲜也直接扔进去。
在家时阿梨便负责煮饭,进了小厨房,看那些婶子掌厨,也学了不少,如今发现公主这般生猛,真的忍不住想提醒:“殿下,不是这样做的,水得过三回,这海味也得处理吧?”
不就是熬碗养生粥,竟然也这么讲究。
凌月容心道若不是为了皇祖母寿辰,想表个孝心讨句夸奖,自己好歹也是金枝玉叶,哪做过这些繁琐活儿。
她叫阿梨打下手,又喊了做粥最拿手的翠婶教导,失败好几次,终于熬出味道不错的成品。
阿梨见着公主走了,和众人对视,都笑了起来。
其实她觉得煮长寿面更好。往常在家,只要在娘亲生辰那天煮碗面,即使娘亲病了,在床上脸色都好几分,那一天格外精神。
可惜公主殿下觉得这面太普通,因为御膳房必定是要为太后做的,还会做得更美味,比不了。
这长寿面还有其他味道吗?阿梨想象不了,不就是一把面放锅里,煮好便是。
等到了寿辰那天,阿梨虽不知道面的味道,也对其他美食惊叹不已。
宴席分男女两处,男客在明和宫,女客在御花园。当公主殿下笑嘻嘻地对太后说准备了亲手做的养生粥,太后正欣慰笑,等着品尝呢,公主却发现走得匆忙忘拿了。
“阿梨,你去一趟吧,我肚子疼。”同样打下手的小宫女说道。阿梨应了,便提起食盒往御花园走。
御花园搭了个台子,上边儿咿咿呀呀地唱,太后听得入神,公主听不进去,等粥都等得不耐烦了。
递给公主,太后正慢慢品尝,阿梨等着拿食盒,就没走。
闻着空气中满是食物的香味,看着宴席上的珍馐,她才相信,爹爹说的,皇宫里都是山珍海味。可惜都是贵人们吃的,作为宫女,她可没这待遇。
拿了食盒,阿梨告退,刚转身便听众人惊呼,接着便是“咔嚓”声,原来太后待的棚子房梁塌了,一根根木头掉落,这可了不得,宫人们赶紧带着太后离开。
可还没走出去,一根圆粗柱子便直挺挺对着太后砸去,众人有的煞白了脸,有的闭眼不敢看,还有想去救但觉得来不及便没动身的。
凌月容只觉得浑身无力,她送了粥就离开了棚子吃菜,没被波及,忽然棚子出事了,吓得她站起来,那柱子便带着风倒下。
她猛地冲上去,但还差着几步远,眼看皇祖母便要被砸到,这时只期望周围的奴婢们舍身护主了。
桃蕊下了狠心,就要往太后身上扑。
其实就眨眼的功夫。众人正紧张,那柱子竟然没倒下来,稳稳地被人抱住了。
阿梨大步上前,两只手掌心向外,顶住了柱子,吐了口气,还好及时。
虽然她之前在寿昌宫没怎么见过太后娘娘,但毕竟是把她从杂务司调走的主子,她一点儿都不希望太后出事。等柱子被接手,太后去了安全地儿,把她叫到跟前。
她跪下磕头,抬起来关心道:“太后娘娘没事吧。”
过六十大寿,却出了这事,一点儿兴致都没有了。太后身子不好,惊了神,想着若不是那个小宫女,自己这老命还指不定怎么样,于是决定赏那丫头。
可怎么看着这般眼熟?是哪儿见过呢……
阿梨还跪着,半天没听见太后说话,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忐忑间听太后恍然大悟道:“是了,就是你。”
她被叫起身,当场便得到了两盒珍珠,太后说之后还要赏,让她先退下。毕竟刚出事,太后得定定神,让女眷们移步其他地方吃宴席,自己就回宫了。
阿梨得了这两盒珍珠,东摸摸西摸摸,舍不得放下,她小心地将东西放到床底,对赏赐很满意。
当天夜里,竟又被叫去长乐宫见皇后。
皇后其实也差点没想起这宫女,等见到人,她眼神复杂,内心也复杂。
她因操持寿辰,晚了一步去御花园,知晓了事便决定见见救了太后的人。可这人先前是被自己关了柴房的,如今又要赏赐,像是在打自己的脸。
皇后心里便有些不喜阿梨。
上次容儿便为这丫头跟梅嫔闹,回寝宫又同自己闹。这会儿阿梨救了太后,若是升一级,怎么也得二等宫女往上,皇后不想阿梨爬这么高。
可面子上总得感谢,何况这宫女和太后有些渊源,如今又在女儿宫里做事。
叹了口气,皇后问阿梨是要在公主身边伺候还是待小厨房,阿梨却选了后者,这让皇后觉得这宫女识相,没有顺着杆子爬,倒是满意。
那正好。她赏了阿梨一些绸缎,都是上好的,接着让阿梨在小厨房从打下手升为副掌膳。副掌膳相当于候选的掌厨,在小厨房算第三把手。
皇后觉得自己已经够意思了。
谢过皇后娘娘,阿梨安静退出宫殿。寿辰上出了事,太后心情不好,皇上亲自带人过问搜查,宫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随处走动,因此此刻静悄悄的,宫道上除了巡逻兵没几个人。
阿梨抱着从来没摸过的绸缎,这些都是贡品,又软又滑,直叫她想把脸埋进去。
刚经过国师府,便听见了石子儿落下的声音,是从房檐上。阿梨抬头。
嚯,国师大人怎么跑屋顶上面去了?
科二真的心累,晓辉你明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却不控制,老师叫不醒装睡的人,老师建议你看心理医生,因为老师正在为国家编一套新的教育方针,帮不了你了。
哈哈哈微博也是类似的吐槽。
一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寿辰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