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用眼神示意调酒师,对象是萧映澜,两人自然是不敢怠慢。
不多时,经理端着一杯调好的长岛冰茶,递给萧映澜。
他衬衣的袖子微折,顶端的光束灯落在他的腕表上,迸溅成细小的光点,随着手腕的转动忽明忽暗。萧映澜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江临欲微张着唇,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因为酒精的缘故,瞳孔涣散不聚焦。
明明此刻喝酒的是萧映澜,可他为什么越来越晕?还有一点渴,甚至想舔掉对方唇上的酒。
萧映澜盯着江临欲失焦的眼神,声音低哑道:“现在是两个人了,还想做点什么吗?”
诱人的声线闯进耳朵里,江临欲没出息地心跳加快,胃里的灼烧感一路蔓延向上,连耳根都泛起红,以至于没听清萧映澜刚刚说了什么,又迷茫地问了一遍:“什么?”
萧映澜低笑一声,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人,自知不能和醉鬼交流,询问道:“既然你不想做些什么,那我送你回去?”
江临欲盯着他的唇,上唇微翘,下唇丰盈,凑在一起就像一颗甜甜的桃子,触感一定如果肉一样柔软细滑,他忍不住仰头。
一点,一点点地凑近。
微凉的指尖抓着萧映澜劲实有力的胳膊,江临欲站稳,侧过头在他的嘴角吧唧一口,舔去他唇上残留的酒液。
尝到了,像冰镇桃子,凉丝丝的甜在唇间蔓延。
小动作得逞后的他砸摸了下,回味着嘴里的味道,疑惑地问道:“明明喝的是一样的酒,为什么你这一杯要甜一些?”
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紧紧注视着萧映澜的唇。
温热的呼吸游走在萧映澜的颈侧,越来越近。江临欲把他撩得七荤八素,呼吸变得逐渐困难,瞳孔骤然紧缩。他抬手按住那颗不断靠近的脑袋,声音因为隐忍透着几分暗哑:“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江临欲的靠近被拒绝,他干巴巴地瞅着萧映澜,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儿,声音委屈道:“小气鬼,亲一下都不让!”
萧映澜顿时心软了。
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再忍忍就是了。
他身子前倾,刚要张口,冷不防地听到江临欲的下一句话。
“我不想回家,那个家不好,我待着不开心。”
江临欲晕得有些站不住,索性双手环住萧映澜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要挂到他的身上,声音很轻,语气里却带着落寞。
助理贺年正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止,萧映澜自从出了车祸,日常的行走需要借助单拐来稳定重心,这会儿还要多承受一份重量。而后又想到这人刚刚亲了自家老板,再看老板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萧映澜瞥了他一眼,贺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退后半步,静静地站在萧映澜的身后,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
萧映澜偏头看向已经懵圈,完全处在状况之外的经理,“给他一杯解酒茶。”随后将手移到江临欲的头发上,克制地摸了下,哄小孩似的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知道江临欲有没有听进去他的问话,嘴里不断含糊地重复着,“不想回家,不想看到老头那张脸,也......也不想和信息素难闻,长得又老又丑的男人结婚,”
萧映澜手上的动作一滞,哭笑不得,“难闻?又老又丑?嗯?”
他按着江临欲的后脑,微微用了点力气,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老吗?丑吗?”
这次江临欲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弯起眼睛傻笑道:“不老不老,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萧映澜听到满意的回答,笑着又摸了下他的头,将解酒茶递给他,“把解酒茶喝了,不然明天头会疼,喝完我带你回家。”
江临欲点点头,十分乖巧。
他喝完了茶,跟着萧映澜出了酒吧,上车后却自觉地说出了江家的位置。
“去江家。”萧映澜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妥协,将喝醉的江临欲送回江家。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加上刚刚又喝了不少的酒,江临欲上车后感到了浓浓的困意。脑袋不受控制地磕在车窗上,一下接着一下。
萧映澜的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接着他的头轻轻挪动到自己的肩膀上。
江临欲似乎觉得肩膀太硬,不怎么舒服,额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萧映澜的手臂悄然伸向他,轻轻环住江临欲的腰肢,动作带上些力道。
视线变幻间,江临欲跨坐在萧映澜的腿上,身体像一株寻到支撑的藤蔓,柔若无骨地缠绕依附,头也自然地落入他的颈窝里。
纸莎草的木质香萦绕在江临欲的鼻尖,清淡好闻。
“这样睡吧,会舒服些。”萧映澜的声音像是能蛊惑人心,江临欲闻言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萧映澜没有收回手,掌心贴着怀中人的衣物,轻拍着哄睡。周遭的一切喧嚣都隐去,只剩下胸膛间微弱共鸣的起伏。
江临欲平日里带着攻击性的漂亮脸蛋,只有醉了酣睡的时刻,才敛去张牙舞爪的气势,像一只收起利爪,坦开肚皮等人挠痒的猫。
贴在江临欲背后的手掌攀升至后颈时骤然放缓,萧映澜的拇指抵在他耳垂上,其余四指拨开一片潮湿的丛林,轻声道:“终于等到你回国了,小野猫。”
车子稳稳停在了江家别墅外,贺年熄了火,很有眼色的没有开口打断。
可下一秒,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萧映澜冷嗖嗖的视线扫过去,贺年立马挂断电话。
江临欲还是动了动,睁开眼睛。
他趴在对方的肩膀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件外套。
意识到是以什么样的姿势睡着,江临欲的酒意顿时消散得干净。
他轻咳了声起身,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你送我回来,衣服还你,那……那我先进去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他正要下车,却突然收回一只脚,看向萧映澜手里的那件外套,问道:“萧先生,需要我清洗外套吗?”
一洗一还,又多了一次可以见面的机会,江临欲在心里盘算着。
萧映澜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看了眼江临欲脸上压出的印子,又瞥了眼手里的外套,低笑一声道:“不用了。”
话音刚落,江临欲失落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
“那晚安,再见萧先生。”江临欲的声音越来越小。
“晚安。”
目送着人进了别墅,贺年看到二楼房间的灯光亮起后,对萧映澜道:“江少已经回到房间了。”
萧映澜也收回了视线。
贺年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后侧过头,“老板,江少是没认出来?”
萧映澜整理衣服的手一顿,随后摇头,“应该是没有,记得明天早上把今晚的事处理一下。”
没等贺年继续问他要处理什么事,萧映澜接着淡淡道:“辟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