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听歌指北 第35章 彩排

林亭说：“是不错的，其实不走关系应该也是有机会出头的。”

林亭的言外之意还是不支持这样的行为，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对这个学员进行区别对待，该夸照样夸，有不足的地方也十分耐心地指出。

王穹摩挲着下巴，说：“是的，他现在太紧张了，小孩儿可能本身也不想走这个关系的，现在状态可能还是受到影响了。要我说，他到现在也没有真正享受到关系带来的优待，还不如坦然一点。而且有关系可以帮上一把，虽然在公平性上说不过去，但是终归算是一份助力。”

“也是。”林亭以前在公司也遇到过关系户，有的人那叫一个作威作福，自己是实习生的时候看不起带他的员工，转正之后又为难办公室新来的实习生，偏偏本人又坦荡得不得了。

下一个彩排的是个创作赛道的学员，林亭对他印象并不深刻，而且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诡异的违和感，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有问题，但是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赵钦枫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径直坐在林亭边上，在黑暗中捏了一下林亭的手。

林亭偏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牵了赵钦枫的手，然后很快放开。

学员唱完了一遍，和现场导演沟通着什么。

王穹这才注意到林亭边上多了个人，“嚯！老赵，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动静？”

赵钦枫：“就刚刚，这首歌唱一遍的时候。”

林亭问：“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赵钦枫想了想，说：“还可以，就是有点奇怪。”

林亭问：“奇怪在哪里？”

“词这一块姑且不论，这个曲，感觉好听得一阵一阵的，而且好听的部分听起来比较正常，不好听的部分就有点……”

赵钦枫顿了一下，斟酌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王穹很轻松地替他把话说出来了，“你是想说像AI写的呗，就是生怕冤枉对方，所以一直没提。”

赵钦枫点了点头，林亭看起来也毫不意外。

王穹眉毛一挑，“看来你们俩心里都有数啊，不错不错。”

林亭：“而且不能把词摘出去，这个词肯定也有问题，但是问题相对曲来说没有那么严重。”

王穹看向赵钦枫，“导演那边有说法吗？”

赵钦枫叹了口气，说：“没有说法，就一切正常进行。”

林亭语气确凿地说：“当时加试的分数有问题。”

加试的分数没有公布，只是由王穹直接念出获得复活资格的学员的名字。如果林亭没有记错的话，在第一次公演之后，通过加试留下来的创作赛道的学员就是现在正在彩排的这位。

下一个排练的是演唱赛道的学生，赵钦枫听得很仔细，然后和林亭讨论这个学员哪些地方唱得不够好，还有可以加强的地方。

王穹在边上听着两个人交流，什么气息、真假声转换、咬字，一个人提，另一个人马上就能接上，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说。

王穹心道：幸好他们两个在学员面前从来不会一起发言，不然哪个学员遭得住这样的“狂轰滥炸”啊！

赵钦枫说：“有几个明显的点，我一会儿过去和他说一下。”

林亭点点头，觉得自己刚刚讨论的时候可能确实讲得有点太多，对于赵钦枫的打算十分支持。

赵钦枫起身离开了，留下林亭和王穹继续坐在一块儿。

王穹探头过来问：“你们俩关系现在越发好了啊。”

林亭笑了，“我之前不就说了嘛，他人挺好的。之前一起录过节目之后就慢慢熟悉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赵钦枫回来了。三个人又听了一会儿，差不多就是晚饭的点了，干脆一起去吃了顿饭。

林亭想起自己前些天思考的职业规划问题，趁着这顿饭找王穹取经。

“哦，你想考虑留在音乐圈这边吗？应该没问题，而且你本身也在做自媒体，两边结合起来完全可以。”王穹结合林亭现在的情况简要分析，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但是你要想明白，如果真的走进这个圈子，身处其中，就没法像你以前那样作壁上观了。”王穹忽然加了一句，颇为慎重地说。

林亭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他依稀记得之前和赵钦枫在综艺上见面之前结下的“梁子”。那时候他被主办方的各种操作恶心到的时候，是真的会不打草稿地开始吐槽，和他平时写稿的乐评是两个风格，直抒胸臆，十分利索。

现在他如果再想发这样的视频，可能就要瞻前顾后一下再做决定了，而如果他真的准备进入音乐圈，那些原先和他隔着一层的人情世故就会将他层层包裹，从此再也无法真正摆脱了。

“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你的意见和提醒。”林亭认真道。

王穹摆摆手，“都是小事，动动嘴的功夫，路还得你自己走，想明白了再选就行。”

赵钦枫在边上默默听着，并没有提出什么建议。

聊完严肃的话题，接下来他们就拣着些轻松的话题随便聊聊，吃完以后就一起回去了。

林亭看了看接下来的录制安排，紧接着马上有一次非竞技性质的录制，然后中间空了一周多，再是第二次公演。

第二次公演前的录制，是演唱赛道和创作赛道的学员们分开的一次录制。三位点评嘉宾是可以自己选择跟着哪一边录制的，林亭问了问两边分别需要干什么，思考之后选了创作赛道那边。

林亭对此的说法是：“感觉创作赛道那边的学员压力会比较大，我过去帮他们一起调整状态吧。”

其实还有个原因他没有说，就是他自己曾经也在创作歌词的过程中烦恼过，或许更能共情他们。

到了地方以后，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乐谱。今天下午大家相当于开个小型的选歌研讨会，每个人从自己创作好带到节目中的歌中选出三首作为第二次公演的备选，然后在今天下午把曲目正式确定下来。

大家轮流演唱片段，这次更多是交流，所以没有严格的顺序，直接举手站到大家面前唱就好了。

后面放了个大的显示屏，可以把歌词放上，方便大家观看。林亭觉得这场景挺像开会，讲话的，在下面听的，然后还要通过商议选定一项。

林亭站在大家面前说：“好的，我们今天下午的内容是确定第二次公演的演唱曲目，以及希望大家能在这个过程中多多交流，畅所欲言，互相学习。有谁愿意为我们开个头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并不想打头阵。

最后之前在第一次公演拿到本赛道最高分的学员半推半就地举起了手，上去简单介绍了自己的三首歌，然后各唱了一个片段。

片段是大家自行选取的，第一个上去的学员把每首歌都唱了一半，也就是将第一段的主歌和副歌都唱了一遍。

唱完之后大家开始鼓掌欢呼。

等大家的掌声和欢呼声慢慢停下后，林亭听到身边创作赛道的导师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其中一个导师举起手，问：“你自己更倾向于选哪一首？”

学员：“其实就是不确定选哪一首，所以才拿出来问一问大家。”

其实这也是学员们遇到的普遍问题。第二次公演其实还没有到节目的半程，如果考虑到后面的公演的竞争压力，需要留几首高质量的作品在后面演唱。但是由于淘汰机制的存在，他们未必能够撑到最后，因而在现有的机会尽量演唱优秀的作品，也是一种可以理解的选择。

学员中并没有哪个人能笃定，自己一定可以留到最后，也并不会觉得自己在下一轮一定会马上淘汰，大部分人的心态还是在中间摇摆，因此选曲确实是个挺困难的事情。

大家聊着，除了聊选曲之外，其实也顺带交流着创作，大多数人都是自己搞定词曲，有的人曲比词好，有的人词比曲好，其实也有不少可以交流学习的地方。

一个又一个人上去唱了自己的三首歌。大家在选曲上都有纠结，大抵都是在适应比赛的赛制。

陈太宁举起手，“下一个我来吧。”

林亭对着他点点头，把话筒递给他。

陈太宁唱完之后，大家罕见地没有立刻开始鼓掌，而是安静了一会儿。

林亭虽然提前看到过陈太宁的这几首歌，但是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被短暂地震撼了一下。

他主动鼓起掌来，一声一声的，平稳而有力。大家听到，掌声终于零零散散地响起，然后越来越大声，比之前每一次掌声都要大声。

这三首歌都很好，比陈太宁先前在海选、展示和第一次公演唱的歌都要好出一截——即便他之前唱的歌已经有着不错的质量了。

大家一致认为，陈太宁可以从这三首里面任意选一首，不用想太多，看那首顺眼就选哪首，反正只要在现场唱的时候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就肯定能留下来。

这边选歌结束之后，林亭和同样结束另一边的录制的赵钦枫在走廊碰见了。

“吃饭吗？”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