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听歌指北 第27章 面试

林亭摇摇头：“我过来当点评的，顺便兼职声乐指导，打打辅助。”

张锋明问：“诶……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问问，别人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吗？”

林亭继续摇头：“帮我保守一下秘密，我暂时还不准备告诉别人。”

张锋明愣了一下，慌张道：“等等，那照理来说我应该装作不认识你才对……”

林亭偏头往别处看了一下。张锋明见状，也顺着林亭的眼神看过去，不过林亭看向的地方有好几个人，他尚未搞清楚林亭在看谁，林亭就把眼神收回来了。

林亭说：“没事，刚刚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仰慕张大才子已久，刚搭上点边就和你交上朋友了。”

张锋明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无奈道：“别开我玩笑了，你和赵钦枫关系挺好的？我记得你们不是结过梁子吗？”

林亭摇摇头，说：“是个误会，我真的挺欣赏他的。”

张锋明：“好了好了，我会注意的，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啊。”

林亭点点头：“辛苦了，谢谢你。”

张锋明走了。过了一会儿，赵钦枫走了回来。

林亭在赵钦枫开口问之前先说：“我和张锋明认识，以前有过合作，不过暂时不准备明说。”

赵钦枫点点头，没有追问。他从来无意干涉林亭的人际关系，而且林亭在音乐圈内有相熟的人也正常，毕竟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乐评，早就算大半个圈内人了。

回去之后大家相互道别。林亭分到了一个有独立卫生间的单间，和赵钦枫的房间隔得不远，不过为了避嫌，两人只是很自然地分别，进了各自的房间。

正式的录制在第二天，所以今晚林亭把相关的资料又翻出来看了看。

这次的节目形式不算新颖，选秀的形式是现成的，只是考核的内容主要放在音乐上。

总的来说林亭在这个节目中干的事情和之前干的事情没多大区别，只是决定权更大了一些。

他睡前给赵钦枫发了个晚安。

两人在家中也还没有到同床共枕的程度，现在这样相处倒也不至于不适应。

第二天早上，导师们碰了头，开始面试学员。

林亭暂时被安排在演唱赛道，不过下午的时候他会被换到创作赛道去。

“各位早。”林亭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在位置上坐下。

演唱赛道这里一共有三位导师，分别是赵钦枫和两位女歌手。

还有林亭认识的乐评人王穹，面试阶段，王穹会在演唱赛道常驻。

这两位女歌手当年是同一个节目出道的，分别是第二和第三，据传闻说关系不和，但是林亭觉得两人看起来十分熟悉，相处也融洽，想来传闻未必是真。

“林亭老师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歌手周玉珏。”周玉珏和林亭礼貌地握手。

“我是张凛。”另一位女歌手简单打了招呼。

虽然他们并不相识，但实际上是有关联的，比如林亭在视频中点评过她们的作品和舞台，再比如给她们唱的歌写过歌词。

简而言之，林亭认可她们的实力。

相互寒暄的环节很快结束，上午的面试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林亭原先还在公司的时候，面试是需要抽空来参与的，当时大家都不情愿领这活，倒是他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比较有热情和耐心，所以常常参与面试。

面试十分追求高效，被面试者需要在极其有限的时间里将自己的优势最大限度地展现出来，同时不能在面试官的追问下出现明显的纰漏，而面试官也需要尽可能筛选出符合现阶段公司需要的人才。

此时的场面并不会更复杂，只是紧张程度有增无减。音乐一直是一个属于天才的领域，在里面有很多细分的方向，但是共同的特征就是每个方向都只能容纳最富有天赋的那一批人。

他们的面试是“多对一”，三位导师加上林亭、王穹坐成一个弧形，均面朝学员所做的位置。

而且周围还有很多负责拍摄和注意场内状况的工作人员。

进来的学员都很年轻，毕竟这是一个极度认可“成名要趁早”的圈子。林亭在来之前看到资料上写的学员的平均年龄——21岁，这还是在最低年龄要求是18岁的情况下。

面试的流程比较简单，就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两分钟以内的清唱，结果会当场告知，最终能通过海选的名额是固定的，每个赛道十六个名额。

听了一上午，林亭筋疲力尽，差点倒下了。三个人一起吃着盒饭聊刚刚一整个上午惨不忍睹的情况。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筛选要持续整整两天……”赵钦枫无力地吃着饭。

林亭扶额，他现在还是有点恍惚。

周玉珏吃了两口，忽然流下一行清泪，吓得林亭差点把盒饭丢出去，连忙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骂人但是没骂出来，憋出内伤了。”周玉珏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十分凶残，语气更是冷静到有点渗人。

张凛看起来并不惊慌，竟然是对周玉珏的反应没有一点意外，伸手顺了顺她的背。

“那我们在这里小声说吧，说出来会好受一些的，下午还要接着听呢……”林亭跟着一起劝。

王穹也道：“是啊，别气坏了，来来来从哪儿说起呢……”

饭都是在话缝里囫囵吞下的，不长的午休时间都被他们用来吐槽了。

虽然大家都很崩溃，但是并没有谩骂，而是真的在讲问题。

但关键在于——问题实在太多了，基本功几乎没有过关的，不少人一听就没有任何经验，完全凭着感觉唱歌。

“对啊，更可气的还是那个，那个……”女歌手挥着筷子，有些着急，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李清。”林亭和赵钦枫异口同声地说。

“对！就是他！耳机里让我们给他过，怎么想的？就算他有背景，放一个跑调跑到天上去的人过海选也太诡异了吧！”

吃完饭之后林亭跟着工作人员去了隔壁，又是一阵寒暄，然后加了个位置。

“林亭老师，我们这边主要聊创作，所以演唱方面暂时不要太严苛。”一位导师提醒道。

林亭点点头：“那是自然，侧重点不一样，我明白的。”

更何况经历一上午的摧残，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了。

听了几场之后，林亭有点疑惑：为什么大家的曲普遍在及格线以上，但是词能这么敷衍？

他没有直接在面试的时候提及，只是趁着休息时间把这个问题抛出来问了问在其他几位导师。

“曲相对来说更加直观吧，至少刚刚如果词不好，我们可能不会去苛责，但是如果曲不好，直接就有被淘汰的风险了。”一位导师说。

另外几位导师也是差不多的观点。

林亭也赞同，不过他自己本身就是写歌词的，难免对这一块更加敏感。

由于现在他并没有主导权，也和大家不算熟悉，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提及，并未深入聊。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面试继续。这边除了自我介绍和两分钟的清唱之外，还有额外的一分钟用来讲述创作的心路历程。

林亭深刻地意识到包装自己也是一项重要技能，有的人虽然作品质量一般，但是故事说出来却能打动人，也算一种增色。不过导师们感动归感动，并没有让这样的学员因为故事本身而通过。

这样也好，不然就是本末倒置了。

面试持续到晚上六点，林亭从房间里出来，伸了个懒腰。

明天还得再面试一天，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碰见了从隔壁房间出来的赵钦枫。

“吃饭吗？”林亭很自然地问，有点像是以前放学了问朋友要不要一起吃饭的语气。

赵钦枫点点头，和他一起离开。

虽然录制基地十分偏僻，但是周围还是有一些小餐馆。林亭和赵钦枫问前台有没有包间，得到了否定的回复，于是随便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坐下之后，他们听到隔壁桌吵闹起来。林亭并无意去听隔壁桌聊的是什么，但是他们的声音确实很大，所以林亭还是听清楚了。

“唉，我们中间就只有两个人过了，竞争真是太大了！”

“谁说不是呢……你通过了，感觉怎么样？”

被喊到的人摇摇头，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否认，还是不知道。

他们又聊起了遇到的导师，有夸有骂，不过基本都是一面之缘，所以讲得浅，大抵是些外貌和音色，还有点评了什么。

“赵钦枫连说话都那么好听！”有个人提到了赵钦枫，声音直接高了几个度，几乎带着点羞赧。

林亭凑过去低声和赵钦枫说：“点你呢。”

赵钦枫倒是挺淡定的，“这种话我听得不少，不过当面听到还是挺难得的。”

他们扫了桌上用于点餐的二维码，轻声讨论起点什么菜。隔壁桌的讨论还在继续，竟然也提到了在现场时坐在角落里，几乎不怎么说话的林亭。

“你们认识那个坐在角落，没什么存在感的导师吗？”有人忽然问。

林亭点着菜，也没忘了听隔壁桌话题的变化，心中也跟着思考起来。

没什么存在感？说的应该就是他本人，毕竟在场的导师基本都是挺有气场的，王穹也姑且算是经常刷脸的前辈，存在感也很强烈。

另外两位乐评人是呆在单一赛道面试的，也只有林亭，确实两边都感兴趣，又刚好碰上节目组有意安排，才出了这么个轮换的操作。

“哦哦哦我知道！叫‘林亭’！之前他在《音声远扬》做点评，说得很有道理，挺厉害的！”

“我想起来了，他好像不太说话，又坐在角落，不过听得很认真。”

“嗯？那不是我们演唱赛道的嘛，怎么你个创作赛道的也碰上了？”

林亭还没有这种被人当面议论的经历，迎着赵钦枫戏谑的眼神正襟危坐，感觉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点你呢。”赵钦枫把林亭刚刚对他说的话原样奉还。

林亭瞪了赵钦枫一眼，干脆专心点单，不再管隔壁桌的议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