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频挽歌 第4章 不合拍的四个音符

九月的晨光斜照进教室，班主任王老师敲了敲讲台：“同学们安静，介绍一位新同学。”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讲台前那个清瘦的身影上。

“我叫江寻。”少年的声音清冽，微微鞠躬，再没有多余的话。

“靠，这么酷？”后排的韩斯昂小声嘀咕，手里的篮球在桌下轻轻拍打着。

江寻被安排在靠窗的座位。一整节课，韩斯昂都在打量这个转学生——背挺得笔直，笔记做得一丝不苟，连翻书的动作都轻得过分。

下课铃一响，韩斯昂就晃到江寻桌前：“喂，新来的，借支笔呗？”

江寻头也不抬，从笔袋里取出一支最普通的黑色水笔放在桌角。

“谢了啊。”韩斯昂拿起笔，在指尖转了个圈，“下午还你。”

当然没还。第二天，韩斯昂又来找江寻借橡皮。第三天借尺子。第四天，他刚走近，江寻就头也不回地把一整包纸巾放在桌角。

“我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借纸巾？”韩斯昂挑眉。

“你每天都来借东西。”江寻的声音毫无波澜。

午休时，韩斯昂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一屁股坐在江寻对面：“这儿没人吧？”

江寻看了眼周围空着的座位，又看了眼韩斯昂，没说话。

“你这吃的也太素了，”韩斯昂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到江寻碗里，“尝尝，食堂今天做得还不错。”

“不用。”江寻想把鸡腿夹回去。

“别啊，我都碰过了，”韩斯昂咧嘴一笑，“嫌弃我啊？”

这一幕被刚走进食堂的沈长青和苏怀民看见。苏怀民轻声说：“韩斯昂又在逗新同学了。”

沈长青淡淡点头，很自然地接过苏怀民手里的乐谱：“下午要去琴房练习？需要我帮你对一下文化课笔记吗？”

“好啊，”苏怀民微笑，“正好物理作业有点难。”

韩斯昂看着那两人自然的互动，转头对江寻说：“你看他俩，老沈对怀民特别不一样对吧？”

江寻终于正眼看他：“你很八卦。”

“我这叫善于观察生活。”韩斯昂理直气壮。

下午音乐课，老师让江寻展示钢琴。他弹的是肖邦的《雨滴》，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流淌出细腻的音符。就连韩斯昂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里转着的笔。

曲毕，苏怀民第一个鼓掌：“太棒了！你的触键很有自己的风格。”

“谢谢。”江寻微微颔首。

下课后，苏怀民主动找江寻讨论乐理，沈长青安静地在一旁等待，时不时递上水杯或是帮忙拿乐谱。韩斯昂靠在门框上看着，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放学时突然下起大雨。韩斯昂撑着伞走出校门，看见江寻站在公交站台下，校服已经湿了大半。

“喂，”他走过去把伞往江寻头上一罩，“送你到车站？”

江寻瞥了他一眼：“不用。”

“别客气嘛，”韩斯昂把伞塞进他手里，“明天记得还我啊。”

说完他就冲进雨里，跑出几步回头，看见江寻还站在原地，握着伞柄的神情有些复杂。

第二天，江寻把叠得整整齐齐的伞放在韩斯昂桌上，旁边还放着一颗薄荷糖。

“这啥？”韩斯昂捏着糖笑。

“谢礼。”江寻已经回到座位看书。

韩斯昂剥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

从那天起，韩斯昂依然每天找江寻，但不再局限于借东西。

“我靠，这道题怎么做？”他把数学卷子推到江寻面前，“老沈讲得太复杂了，听不懂。”

江寻瞥了一眼：“课本第35页有例题。”

“看不懂啊，”韩斯昂理直气壮，“你讲得比较清楚。”

江寻沉默片刻，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起解题步骤。韩斯昂凑近看，闻到淡淡的洗衣粉清香。

“懂了没？”江寻抬头。

韩斯昂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这天放学，韩斯昂看见江寻和苏怀民在琴房合奏。沈长青坐在一旁，面前摊着物理习题集，但目光始终追随着苏怀民。当苏怀民唱到高音部分时，沈长青不自觉地放下笔，眼神专注。

“这里气息可以再稳一点。”曲毕，沈长青轻声提醒。

“你说得对。”苏怀民点头，很自然地接过沈长青递来的水。

韩斯昂看着这一幕，转身跑回教室，往江寻书包里塞了盒进口巧克力。

第二天，江寻把巧克力放在韩斯昂桌上：“什么意思？”

“请你吃的，”韩斯昂咧嘴一笑，“不行吗？”

“不需要。”

“那我明天换别的。”

江寻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斯昂凑近他，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午休时，四人阴差阳错地坐在了一桌。韩斯昂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夹给江寻：“多吃点，看你瘦的。”

江寻面无表情地把排骨夹回去：“你自己吃。”

苏怀民忍不住笑出声，被沈长青轻轻碰了下手臂：“好好吃饭。”

“你们很熟？”韩斯昂挑眉。

“我和江寻在同一个艺术班练琴。”苏怀民解释道，“沈长青是来帮我补习文化课的。”

韩斯昂看着江寻冷漠的侧脸，突然说：“那正好，以后咱们四个一起自习呗？”

江寻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你？”

“怎么，不行？老沈可以给怀民补课，你可以给我讲题啊。”

“你想得美。”

韩斯昂被他噎住，一旁的苏怀民笑得眼睛弯弯。沈长青眼中也带着笑意，默默把苏怀民爱吃的菜往他那边推了推。

放学时，韩斯昂又堵住江寻：“明天周末，一起去图书馆？”

“不去。”

“为啥？”

“看见你就烦。”

韩斯昂不怒反笑：“巧了，我就爱看你烦我的样子。”

江寻懒得理他，径直走向公交站。韩斯昂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转学生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

而另一边，沈长青正帮苏怀民整理书包背带：“明天补习要带的书都装好了吗？”

“装好了，”苏怀民微笑，“谢谢你每次都这么细心。”

“顺手的事。”沈长青目光温和。

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教学楼里传来隐约的琴声。韩斯昂快走几步追上江寻：“喂，明天到底去不去图书馆啊？”

“不去。”

“那我去琴房找你？”

“随便你。”

秋风吹过，扬起少年们的衣角。这个奇妙的四人组合，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嘿嘿我们韩大少爷也是有伴的人了[星星眼]□□永存好不好~[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不合拍的四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