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离 第4章 何换之死

武清阴沉的把怪物尸体扔开，看着有些僵硬的芜开，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施法清理干净，想拿开芜开手里的匕首，却没拿动。只好伸手摸索芜开的袖子，摸到鞘盖上匕首，挤在芜开的旁边抱住。

芜开感觉到身上的温热，逐渐回神，收回匕首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武清早已睡熟。

一双手捂着头，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双脚，庄恒本就头痛，现在心情更加不爽直接将人踹开。

何换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晃动，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苍白的看着庄恒。

门被推开，芜开看何换脸色苍白，把人扶着坐下，扭头看着庄恒“有仇”庄恒揉着脑壳“睡醒的时候，不小心踢了一下，没这么严重吧”武清这时开口“大约是被昨日院中的怪物吓到了吧”

何换猛地点头“对，只是不小心吓到了而已，能麻烦你把我送回去么”芜开欣然点头，武清。

到家后的何换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吴墨房间门口。望着一步之遥的门，不知何时我们之间竟已有了距离。

吴墨听见门口的声音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留着泪，其实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初。直到何生的尖叫刺醒吴墨，被何生的声音驱动，猛地下地开门，看着早已预料到的事实。

紧紧地抱住何生，捂住孩子无助的眼神“爸爸，病了太累了，想休息了”何生挣扎开妈妈的怀抱，推搡着失去体温的何换，崩溃大哭，

推搡间，衣服掀起一角，漏出了刀伤。何生抓着吴墨的胳膊“妈妈，爸爸是被杀死的，我看到了是刀，我们找到凶手，偿命好不好”

吴墨看着何生，温柔的揉了揉何生的脑袋“一切都是因果轮回，没有凶手，爸爸是得了病，现在终于不用受折磨了，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说完后，紧紧地抱住何生，母亲的抽噎声浇灭了何生的愤恨。

何生紧紧回抱母亲“妈妈，我会努力变强，保护你的”吴墨欣慰的看着何生，缓缓说道“做一个善良的普通人便好，人各有命，不必强求”

庄恒走在路上，耳边传来村民的低低细语，

“何换去世了，听说是村长家住的外来人送回家后，不久就去世了，蹊跷得很”

另一人听闻惊讶的说道“啊，但何家不是说，是病逝的么”

“前几年好好的，这个新来的一来就出问题了，你忘了村里前几年大变，最后不也是”

庄恒看着直摇头，走到两人身后，挂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搭在两人肩膀上“我也想知道，要不和我聊聊”

两人嫌弃的把庄恒的手拍开，加快脚步走开。

庄恒晃荡至医馆门口“呦，人挺多”庄恒踏进后，人群从半圆变成了凹状。庄恒不慎在意的随意找地儿坐下“医馆生意这么好”

无人想接话，大夫出声道“医馆和村长的联合活动，今日免费接诊”大夫抬头看了庄恒一眼“你要看，可以不用排队，我想大家都没意见”

随后抬头看着一种村民，皆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芜开闲来无事，为了支持武清举办的活动来医馆凑个人头，看着人头攒动的场景正打算走人。便听见这段对话，疑惑的站住脚，转身说道“我有”

“为什么”大夫继续道“你也可以”芜开厌弃的瞟着两人，走到队伍末尾打算排队，结果人群再次变成了凹状，隐约能听见村民们指指点点的声音。

芜开无语的坐到庄恒旁边，小声道歉“对不起”庄恒抿嘴憋笑，一脸老大哥的样子“没事，你送回家的内个何换，到家没多久就病逝了，村里之前出过事，大家都比较信这些，所以有些风言风语”

庄恒说的话，勾起了芜开的好奇心“出事”

“就是之前”庄恒刚要说，便被大夫打断“聊天去村口，这是医馆”庄恒没好气的起身就走“切”

芜开像是被钉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大夫出声道“你不走”

“为什么”芜开倔强的问着

大夫无奈“他是被我治颠的，我愧疚，满意了么，请走吧”

芜开满意走开，沿着河流，两边盛开着的代表纯洁和希望的野雏菊。不知不觉中，走到河边坐下，身后是有武清在的家，这条河却让芜开更加亲切，好似这才是家的原身。

传闻村中的人都是从河中诞生的，代表了希望所以河边才会开遍代表圣洁的野雏菊，也有人说这条河有不祥的征兆，早该填上了。这莫名的亲切让芜开坚定地相信前者。

远处忽然传来急切的吵闹声。

“来人啊，有人跳河了，快来救人”

芜开听闻迅速跑近，人挣扎在河中间，不像是刚掉下去的。

游泳芜开因为胆小始终没有脱离辅助的浮板，这次还是下意识的寻找浮板，便看见，附近船上的救生圈和救生衣。

“钱记武清账上，救生圈我先用，谢谢”给自己套上救生衣，拿着救生圈便往人附近游，幸亏并不远，不然等芜开游过去人都已经沉底了。

芜开游到便看见，面容清秀的吴墨，她死了何生怎么办，一定要救下她。而往往事与愿违，靠近后，救生圈套在吴墨身上的时候异常顺利。

吴墨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芜开，压下口中的铁锈味，使劲靠近芜开的耳边。

虚弱的说道“何生拜托你们，遗书在大门的门槛里，不要吴文”随后口吐血水，如同落日的夕阳倒影在河中。

芜开就快把吴墨带到河岸的时候，岸上的人没注意让何生钻了空子，走到了河边，滑了一下掉进了河里。

武清也在这时赶到，赶紧把何生捞上来。芜开愣愣的站在河岸，看着湿漉漉的母子二人紧紧相拥，嘴角的眼泪咸咸的，泛着苦涩。

火烧脑袋的武清吼着“不会游泳逞强什么，你找死的时候想过我么，想过你对别人的价值么”没得到反应的武清，戳着芜开发现人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的，不在说好话默默地陪在芜开旁边。

短短的一分钟里，芜开想了很多，吴墨的状态明显是回光返照，可是何生还没有成年，她要怎么接受双亲接二连三的离世，会不会被别的小孩欺负，别人欺负她，她该怎么办，我们真的能保护好她么，或许应该问她愿意接受么，如果不接受她又该何去何从。

一分钟后，刺痛人心的哭声还是爆发了，叫醒呆愣的芜开。亲人的离世太过沉痛，没经历过这些，以至于芜开面对这一切有些束手无措，最后武清看不下去出手果断地解决了问题，果断地让村民吐槽没有共情。

芜开记得吴墨的嘱托很重要，靠近武清的耳边告知吴墨的嘱托，武清雷厉风行的把人引到何家门口，当场就要宣布领养何生。

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吴文高声叫喊到“这是我亲妹妹的孩子，理应由我领养，你们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舅舅也死了”

芜开拿起匕首，吓得吴文往后躲以为真的要当场杀了自己，然而芜开只是转身刺进大门的门槛里。

看清这一举动后，吴文弱弱的叫喊道“这人有问题，拆我妹家门槛干什么，人刚没了，你们就这样，简直欺人太甚”

芜开不理只是一味地刨开门槛，拿出了藏在门槛里的遗书，淡淡的交给武清“遗书”

武清拿过盒子，掂了掂分量，歪嘴一笑“我手中是吴墨女士托付给我的遗书，今日由大家做个见证”

打开遗书，巡回展示，至上的字迹一看便知是吴墨亲笔。展示到吴文面前，险些被气急败坏的吴文撕扯，收回时武清扭头对吴文做着鬼脸。

芜开看着气急败坏的吴文，拍下武清的肩膀，让她收敛一点。

吴文恨恨的盯着，不知想到什么，冲着湿漉漉的何生小声说道“何生啊，我是舅舅”何生怯怯的躲在芜开身后，猛地使劲抓住芜开的手。

芜开右手挡在身前，冷冷的看着吴文“滚”武清看着芜开被何生抓红的手，一手抱起何生，一手扒开何生紧抓的手。自己拉着芜开往家的方向走去，任吴文如何叫喊都不加理会。

到家后的武清看着芜开手上的印子，拿起红花油揉起来“小屁孩手劲真大”何生低头悄悄挪到武清旁边，小声抽泣。

芜开用另一只手环住何生，小孩顺势抱住芜开的腰，把头埋在芜开怀里放声大哭。武清瞪大了眼睛看着何生的行为，正想把小孩拉出来。

芜开摇头示意，武清无奈走开前嘱咐“那行你先哄小孩，我去把她父母后事处理了，你们不用管了”

送葬当天，吴文再次出现，清瘦了不少，眼睛通红，眼底一片漆黑。直奔何生而来“何生，何生，快来和舅舅走，好么，和舅舅走吧”

武清用力推开吴文，没想到吴文一推便倒“村里不兴碰瓷这一套，赶紧起来”吴文费劲的起身，看着迅速当在面前的芜开，仰天大笑，随后死死的盯着何生“小丫头，命真好，比你内个妈，好命的离谱”晃荡的离开了葬礼。

从那之后吴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芜开感觉，最近身体轻盈了些许，身体里麻麻的感觉消失了，很奇怪短暂的思考后将一切归功于武清的投喂，只有这一种直接的可能，芜开不说，只是紧跟武清身后学习。

终于在一次做饭的时候武清忍受不了了“厨房油烟大，你身子弱，会受不了的”芜开举起胳膊硬拗肌肉“很健康”武清符合苦笑“行吧，那你给我打下手，去院子里把菜摘了”

芜开点头，拿起绿叶菜，坐在院子开始摘，摘着摘着觉得费劲，拿出匕首直接切，效率有了明显的提高。

武清看着芜开的举动大声提醒道“这边有切菜的刀，别用匕首”在屋内玩耍的何生听到匕首两字，猛地望向芜开的手中。不会的，不会的。

何生想在看清点儿时，芜开已经收起匕首，换成了切菜的专用刀。

武清看着被芜开一刀切的菜，抿嘴咬牙说道“其实根部也能吃，摘掉坏的部分和泥土就行”何生拍手转身“不吃根”回到院子拿起桌上被切下的根，拿出匕首松土种在院中槐树的周围。

武清望着芜开的动作，猛地察觉到第二道视线，顺着这道视线便看见何生死死地盯着芜开的动作。武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拿着手中的刀具，走到芜开背后。

何生紧张的看着武清的刀，像是在期待些什么，却又踏出踟躇脚步想要说些什么。眼看着武清拿起刀，何生紧闭双眼。握紧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