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仰望到并肩 第9章 初赛

全国大学生IT创新大赛终于拉开帷幕，A大队伍分到C组，第八个上场。队员们坐在台下，看其他队伍答辩，到第六个队伍上场时，谢华瑜和简遥退出观众席，准备上赛场。

坐在赛场外的等候长椅上，简遥只觉自己的心紧张起来，咚咚直跳个不行。她真的不善于在很多人面前表现，长久以来，她习惯于龟缩在电脑桌前，满足于自己的一方小小世界。

谢华瑜看出她的紧张，安慰道：“不用担心，等会上场，你看我的手势，演示程序和放PPT就行了。”

简遥点点头。

凌昊踱步走来，谢华瑜和简遥急忙起身问好，凌昊问：“准备的怎么样？”

谢华瑜自信满满地回道：“没问题，凌老师，你就放心吧。”

简遥望着凌昊，一瞬间，她想起了昨晚关于海伯利安那部小说的谈话，想起了凌昊退出光冕，想起萧飞扬的嚣张……

凌昊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一笑，冷峻的容颜也随着这一笑而柔和了几分：“不用紧张，你要相信，在这个领域，你是国内最好的。”

简遥的心情就这么放松了下来。她又想起凌昊的话，人本身是脆弱的，但信念的力量是强大的。

炫目的灯光，巨大的声浪，犹如暴风雨般倾袭而来。伴随着主持人激情澎湃的介绍和全场热烈的掌声，简遥跟在谢华瑜身后，走上主席台。

四个评委，三男一女，坐在台上，带着气定神闲的微笑，和挑剔审视的目光。

每支参赛队伍只有七分钟的时间，三分钟演示，四分钟答辩。

谢华瑜风度翩翩地向评委和观众鞠躬，又引起一阵掌声。他身材修长，容颜俊美，气质温润，光在形象气质上，就压了众位参赛代表一筹。

果然，几位评委眼中，都不约而同流露出欣赏和期待之色。

简遥站在后面操作台上，跟着谢华瑜的演讲，放映PPT和演示程序。一束白色灯光自天花板打下，映照着她，不过没人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完全被谢华瑜吸引住了。

谢华瑜在台上款款而谈：“……这款智能客服的最大特色，是通用性，它不是为哪家公司哪个行业量身定制的，任何一个使用该产品的用户，只需输入一系列事先定义好的文件，就能回答客户的各种问题，提供优质的客服体验……”

他的演讲获得了评委的赞赏和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是答辩时间。一位评委提出，他想现场体验。谢华瑜微笑着回答：“没问题，我们预先准备了一些资料，可用于现场测试。”

简遥调出程序前台界面，投射在大屏幕上。界面是田欣然做的，清新自然的浅色底图，配上简洁的文本框按钮，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观。

谢华瑜说：“现在，我们的系统没有任何事先输入，所以它只能陪你聊聊天，无法回答专业问题。我们将给它输入一些资料，让它成为一家网上服装店的客服。”

PPT上显示出输入资料，包括店铺信息和上架商品。

谢华瑜通过siri的语音功能，向程序发出消息：“你们的白衬衣还有货吗？”

系统：抱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请切换到我们的人工服务。

台下发出一阵低笑，观众表示理解，因为还没有输入信息。

简遥切换到后台界面，将定义好的文件导入系统，然后回到前台界面。

谢华瑜再问：“你们的白衬衣还有货吗？”

系统：您说的是哪款？

界面上出现两幅图片，是两款式样很接近的白衬衣。

谢华瑜：“左边那个。”

系统：是MONO免烫商务白色衬衣吗？

谢华瑜：是的。

系统：有货。请问您穿多大码的？

谢华瑜：我也不清楚。

系统：可以告诉我您的身高、体重吗？

谢华瑜：一米八零，六十七公斤。

系统：我认为您穿L号的比较合适。

……

全场一片掌声，伴随着笑声。这段对话中，谢华瑜卖弄了一个小小技巧，他吐露自己的身高体重信息，以获得公众好感。

他的确是一个善于抓住人心的优秀演说家。

一位评委现场测试：我要退货。

系统：请告知你的订单号码，或是你的电话号码。

评委当然不可能现场公布自己的电话号码。简遥在放映PPT的屏幕上，打出一串数字，是用于测试的订单号。

评委：3576891

系统：请稍等。您是于10月21日，购买了马菲克的秋冬夹克衫，颜色是藏蓝，号码是M，对吗？

评委：是的。

系统：只要您还没有使用过，我们就接受退货，请您检查商品的标签是否完好。请在两个星期内，寄回我们的地址……

现场演示完美成功，眼看时间不多，一个评委问：“你们的语义理解精确度能达到多少？”

谢华瑜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上下文环境中，精确度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六。”

四个评委流露出惊叹的表情，想当前最强的搜索引擎，语义理解的精确度也不过百分之九十五。

最后是打分时间，伴随着紧张的鼓点，评委台的电子显示牌上打出分数：9分，9分，8分，9分。

最终得分：8.75分。

全场一片沸腾，这是C组比赛到目前为止的最高得分。

直到比赛结束，也没有哪支队伍突破这个分数，大多数队伍都是七点几分。A大队伍以C组第一的成绩，顺利晋升决赛。

当晚庆功宴上，田欣然见众人对简遥众星捧月的样子只觉心烦。冉修就不用说了，那小子对谁都是鼻孔朝天，唯独对简遥，一口一个师姐，鞍前马后殷勤备至。谢华瑜表面不说，其实暗地里对简遥也是多加照顾。升级大床房，田欣然冷笑，以前和谢华瑜出去参加各种比赛时，怎么从没见过他自己套腰包给大家升级房间？

简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书呆子女码农吗？哪比的上她，成绩年级第一，拿到国外名校的offer，长袖善舞，多才多艺！

田欣然越想越忿忿，便找了个借口离席，穿过酒店大堂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自我介绍道：“田小姐，你好。我是萧飞扬的助理，我们老板想和你谈谈。”

宽敞豪华的观景VIP电梯平稳上升，田欣然一颗心咚咚狂跳不已，因为她就要去见光冕集团的总裁，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跺跺脚整个业界都要抖三抖的大佬。

“田小姐，这边请。”

助理彬彬有礼地引路。雕花彩色玻璃门向两侧悄无声息地滑开，映入田欣然眼帘的是一间酒吧，布置的幽静雅致。一名长发女子坐在钢琴前演奏音乐，黑色丝绸长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背影。

身穿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员站在吧台后，正在熟练地调制一杯鸡尾酒。水晶高脚酒杯在幽暗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璀璨晶莹的光芒。

酒吧里只有一位客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窗前，正在品酒。他下巴微尖，鼻梁挺直，一身剪裁得体的高级定制西装，尽显富贵和霸气。

正是萧飞扬。

听到田欣然走近的声音，萧飞扬转过头来，微笑着做了个手势：“田欣然小姐，请坐。”

田欣然惴惴不安地坐下，尽管对方平易近人，但她依然感到了一种云泥之别。她抚平羊毛裙子坐下，禁不住后悔，今晚应该穿的漂亮一点的，身上的针织衫有些显旧，那条lv丝巾也忘记带了。

服务生送上酒单，田欣然打开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这是哪国文字，法文，德文，还是意大利？反正她看不懂。

萧飞扬见她把酒单翻来翻去迟迟未定，便提议道：“要不，我替你点吧。”

“好的，多谢。”田欣然把酒单递给萧飞扬，如释重负，这才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细汗。

萧飞扬冲服务生说了几句田欣然听不懂的外语，回头见田欣然一脸崇拜，笑了笑，解释道：“酒单是意大利语。”

一杯鸡尾酒送到田欣然面前，杯子是水晶三角杯，配着深蓝渐变紫的酒液，看上去如梦如幻。田欣然浅浅品了一口，只觉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到目前为止，她所经历的一切，都犹如梦中。她竟然能和光冕的老板，坐在酒吧里喝酒聊天，俯瞰夜景，说出去，一定会羡慕死一大批人。

“听说田小姐拿到芝加哥大学的offer？”萧飞扬问。

“是的。”田欣然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

“芝加哥大学是很不错，不过论起computer science，还是MIT最好。我和凌昊就是MIT毕业的，我们的导师是美国科学院院士，很有权威。你怎么不找凌昊给你写封去MIT的推荐信？”

萧飞扬的话戳到田欣然的痛处，她咬了下嘴唇，以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我找过凌老师，他没答应。”

萧飞扬吃惊地说：“怎么会？你是他的学生，据我所知，你在你们这届成绩排名第一。”

“又有什么用？”田欣然自嘲地一笑，流露出一丝恨意：“没对上他的眼，什么努力都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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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