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限世界回来后 第10章 混乱

[我救了一只小猫。]

很快，余却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像是时刻守在手机旁那样迅速且热情。

[真好！小眠你真善良！]

宋眠还没打完接下来的话，看到对面这个态度稍微放松了一点，接着发消息。

[现在我把它送到了一家诊所里，等下可能要缴费，我不确定会不会很贵。]

[哦！是担心钱不够用吗？我现在就转给你！]

随着这条回复的弹出，手机里的支付软件也收到了一笔四位数转账。

“……”

宋眠再一次确定余却并不缺钱，也没有什么工作压力。

[不是，之前的钱还有，我只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毕竟这是在花你的钱救它。]

[我当然没意见！小眠你不需要和我分得那么清的，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想花就花！想买什么都可以！怎么忽然生分起来了我好难过o(╥﹏╥)o]

看着回复里的颜文字，宋眠仿佛可以看见竹马垮下脸的委屈表情。

他感觉有点好笑，心情也彻底放松下来。

[别贫嘴了，快点回来，我等了你好久（磨刀.gif）]

[马上马上！顺路我去给你买个点心，嘉奖我们善良的小眠~]

宋眠是带着笑意放下手机的。

此时，他正坐在诊所里的椅子上等待。

方才他把猫带过来，这里的医生看了一眼就表情严肃，叮嘱他在外面等待，然后就把猫带进有帘子的后方处理了，看起来情况的确很紧急，果然他对于人的经验不能适用在猫身上。

坐了一会，他没听见什么声音，不知道是小猫被打了麻醉，还是说这种小动物哪怕治疗起来动静也是轻轻的。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宋眠向后靠在椅背上，放空视线，鼻尖飘来一股诊所特有的消毒水气味，他看到视野里的白墙上贴着一排参差的奖章，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丝古怪。

目光向外转，他看见门上悬挂着几串风铃，随着微风正轻轻摇晃。

宋眠眯起眼。

好眼熟的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甚至觉得下一秒余却就会掀开门帘出现，但脑内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身后医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联想。

“小猫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

见青年转过头，医生又说：“幸好送过来及时，不然很有可能出事。”

宋眠从椅子上站起，等待医生给他一份账单，但医生只是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接话。

宋眠：……？

宋眠：“嗯。”

见他终于回话，医生又问：“你是在哪里捡到这只小猫的？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需要了解这么多吗？

宋眠有点疑惑，没打算多说，随意用手指了指刚才巷子的方向：“在那里捡的。”

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到此结束，但这名医生却有着莫名旺盛的探究欲，得到回复后再一次询问：“当时的情况怎么样？危险吗？”

“还好。”

宋眠不明所以，捡个猫能有什么危险，现实又不是他的那些幻想世界。

这回合制对话已经让他感觉有些诡异了，结果等他敷衍回完之后，对面的医生莫名其妙来了一句——“那你很勇敢了。”

宋眠：……？

完全不匹配的评价，简直像是设定好固定问答的副本NPC一样诡异。

但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的宋眠不会轻易再让自己联想到那个世界，于是他打断明显在措辞酝酿下一回合的医生，说：“我可以进去看看小猫吗？”

“哦，当然可以。”

医生带着宋眠穿过帘子来到了诊所的后半工作区域，在最中央的桌子上，脏兮兮的毛团子正蜷缩在毯子里，前肢和腰腹都缠上了一圈绷带。

其实宋眠不记得小猫的这些地方有受伤……但再次强调，他毕竟不是兽医，或许这些绷带只是起固定作用的呢？

“咪。”

见青年走进来，小猫抬起脑袋，乖巧地叫了一声。

听起来比之前精神了很多，看来这样处理应该是对的。

宋眠用手轻轻挠了挠小猫的头，小家伙因此眯起眼，呼噜呼噜地叫起来。

虽然这些毛有点脏，但手感的确很柔软……

比某人精心呵护的毛来得好。

莫名联想到余却，宋眠的眼里漫上一丝笑意。

“你很喜欢它吗？”医生走了过来，语气意味不明，“你打算收养它吗？”

宋眠没什么想法，不过他觉得说不定余却会想养，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只是思考着说：“我要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听起来就是想要的意思。

宋眠收回手，没注意到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底下小猫的眼里泛起了一丝人性化的紧张。

“喵。”

小猫忽然叫了一声，下一秒，医生便招呼着宋眠往外走：“来来，我给你看一下账单……”

来到诊所前台，宋眠看到了打印出来的小票，各种治疗项目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大概花费400多，不算很贵。

他扫码付了钱，屏幕上刚好跳出余却的消息，说自己马上就要到了。

于是宋眠又来到诊所门口等人。

街上依旧冷清，大概是因为上次他去完商场回来后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所以余却这几天都把他往人少的地方带。宋眠想说自己没那么脆弱，但竹马默不作声的关照和体谅又很让他受用，所以到最后也没说什么。

街上真的很安静。

也因此，某些细微的动静在宋眠耳朵里，就像是在夜晚踩到树枝一样明显。

“呜——”

他又听见了那一声在幻觉里出现过的声音。

左右张望，忍不住再次循着声音找去，宋眠不知不觉来到了诊所旁的一个巷子外，紧接着，他便和巷子里几只巨大的狼犬对上了视线。

这些大狗眼神清亮，毛发光亮柔顺不像是流浪犬，但脖子上并没有带着项圈，三五成群地站在巷子里，莫名有种压迫感。

目光下移，宋眠看见为首的狼犬嘴里似乎叼着什么，在靠近犬齿的缝隙里，露出了一截绷带。

宋眠皱起眉。

“放下。”

听了他的呵斥声，大狗们对视几眼，直接撒腿往巷子深处跑去。

宋眠下意识追了上去。

并没有跑太远，拐过一个弯，面前出现了一条死路。

一面三米高的墙横跨在眼前，看着便无法轻易横跨，可当宋眠左右环顾，却发现本应该和他一样被堵在这里的几头狼犬消失不见。

……？

他感到一阵梦境似的恍惚，然后听见墙的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再犹豫，青年退后几步助跑，踩着墙边手脚并用直接蹬上了高墙，翻身跨步坐在墙上，他看见墙后小路的拐角处闪过一条棕黑色的狗尾巴。

宋眠立刻就想跳下去继续追，这时一个声音从底下传来——

“小眠！”

是余却。

宋眠如梦初醒，扭头往下一看，竹马正站在墙底，一脸震惊地仰头看着他。

对上那双瞪圆的眼睛，宋眠下意识调整了自己坐在墙上的姿势，上半身没再往另一边下倾，看起来更稳定了一点。

“别动！别动！”见他一动，余却立刻惊慌失措地大叫，“你怎么上去的？这也太危险了！你别乱动！我去帮你找梯子下来！”

……不需要！宋眠尴尬地也想大叫。

但没等他开口余却已经跑出去几米远了，而当他自己转头看向墙的另一边，方才所要追的几头狼犬也彻底消失无踪，这边连根狗毛都不剩。

坐在墙上，无措地晃了晃腿，往下看了几眼，宋眠陷入了后知后觉的迷茫。

狗，普通的狗，好像不能越过这么高的墙吧？

直到在余却的指导保护下踩着梯子下来，宋眠还是一副懵懵的样子，他下来时还特地留意了，确定这面墙就是一扇封死的墙，没有给狗预留的专属通道。

所以说，刚才那些狗是怎么过去的？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视力。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跑上去的！”余却后怕地抱紧表情木讷，仿佛也在后怕的青年，心跳得嘭嘭快，语气难得激烈，“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有多危险！你答应过我不冒险的！”

“那不一样。”

宋眠下意识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这难道不是冒险吗？这难道不危险吗？你看看这面墙有多高！又没有保护措施又不是在攀岩……”

结果这一说法立刻点燃了余却的引线，让他开启了狂风暴雨般激烈的关怀，宋眠被说得微微眯起眼，被这急促的雨点打得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有个喘息间隙，立刻转移话题般开口：“我们去见小猫吧！”

余却终于顿了顿：“……你说的是被你救下的那只小猫吗？好吧，我们一起去看它。”

那句话只是为了暂缓火力，宋眠并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和余却一起见到小猫。

诊所白炽灯的光下，毛发糊成一团的小猫喵喵咪咪地叫着，它比刚才见面时又多了一点活力，此时正用后爪蹬着前肢的绷带，又抓又咬，似乎很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哇，真可爱。”余却开心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转头一看却发现青年的表情变幻莫测，有些疑惑，“怎么了？”

宋眠：“我刚才……”

明明见到它被叼走了。

宋眠：“不，没什么。”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垂下眼，大脑陷入了一阵混乱。

他又想起了自己遇见小猫时的幻觉，这不禁让他怀疑，方才关于狼犬的一切依然也是他的幻觉，这样就可以解释那几只大狗为什么能凭空消失。

可究竟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为什么会有一连串的幻觉……

现实与虚幻毫无依据地交错在一起，这让宋眠产生了细微的恐慌。

他又怎么确定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呢？

这样恐怖的认知让他身体略微发冷，直到手臂被一个热源紧紧搂住。

“小眠，怎么了？”余却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紧张而忐忑，“你还在因为刚才的事害怕吗？”

“……嗯。”

宋眠将错就错地应了一声，反手抓紧了目前唯一信任且能够抓住的对象，小声恳求：“余却，我想回去了。”

他不想待在这个让他产生各种幻觉，让他感觉不真实的地方。

余却立刻答应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

二人牵着手往外走的过程中，医生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他问道：“就走了？你不想养它吗？”

余却征询地看向宋眠，宋眠则飞快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们便离开了诊所。

……

目送二人远去，医生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早说没打算养啊。”

白找替身换演员了。

[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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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