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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破落户到大王 第94章 真假太子

作者:四季果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09-06 15:17:08 来源:文学城

漫天箭矢裹夹着火光,呼啸而至,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落在皇宫之内。

“笃!”箭头插/入红漆木柱,穿/进雕花的木窗,射进各宫殿厚实丝滑的幕幔和床帐……顷刻间,整个皇宫各处宫殿熊熊燃烧起来,铅灰色的厚厚云层下,北风呼扇,使劲地助着火势,火势迅速蔓延,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整个天空。皇宫内的人举目看去,到处是灼热的火气和影影倬倬慌忙奔逃的人影。

整个皇宫陷入了恐慌的海洋。

“救命——”这样的火势笼罩下,根本没有人认为救火有用,没有人会傻到停在原地等死,全都一窝蜂涌了出去。

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周围的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是贵人,谁是贱奴,一个个争先恐后,你推我搡,拼命往前冲去,有人跌倒了,摔在地上,呼救声未尽,就已惨叫着被人踩踏而过,口吐鲜血痛苦而亡。

原先最为安全的屋子反而成了火焰牢笼,躲在最里面的达官贵人们茫然四顾,原本站在门口表情彷徨的家仆和守卫们已占据地利先行逃窜,融入了茫茫逃亡大军中,哪里还能找到他们的踪影。

火舌卷起帘帐,喷吐着黑色的浓烟,贪婪地舔上了窗户和房梁。

“咳咳咳……”体弱的妇孺痛苦地捂住口鼻,眼泪淌了满脸,不停地咳嗽着。

他们再也忍受不住,携老带幼,互相搀扶着,在熏眼的烟火中勉强辨认着出路,就要低头冲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先已经逃离的家仆却如丧家之犬一般夹着尾巴跑了回来,站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屋子门口,脸色焦灼而犹豫。

破空声袭来,箭矢紧随其后,插、在站在门口自以为已经安全的家仆后背,他全身一震,痛苦地惨叫一声,直挺挺地扑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弹。

逃到门口的贵人们指着他背后的箭矢,惊恐地大叫起来:“啊啊啊——”

年长的贵人举目四望,屋子外面,只见铺天盖地的的箭雨落下,像是长了翅膀的黑白无常一般,追在每一个在空旷地带奔逃的人们后面索魂夺命,一个个跑动的人相继惨叫着倒了下去。

他们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雨,绝望地哭嚎起来。

眼前,是随时夺人性命的箭雨;身后,是越来越灼热的火海,前进或后退,都难逃一死的命运。

而此前还在彼此厮杀放皇城兵马司与匈奴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纷纷躲进了高大巍峨的宫殿或城楼里。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宫殿上方和四周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空气里越来越明亮的火光也在宣告着庇护之所的不安全。

“咔嚓!”一根横梁掉了下来,之后引发了连锁反应,更多的横梁被烧断,从上空掉落,摔在地上断成两折,没有了承重的横梁,屋顶上硬实而脆弱的瓦片哗啦啦的卸了下来,瀑布似的将来不及逃跑的屋内人掩埋其中。

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他们惊魂未定地逃到屋外,又在漫天逼近的箭雨里抱头鼠窜,狼狈哭喊,惨叫着一一倒下。

宫殿与宫殿之间的空地十分开阔,但是漫天的箭矢笼罩了整片天空,不间断地下着,箭头插在砖与砖之间的缝隙里,绑在箭头后面的油草包滋滋燃烧着,在灰白色的汉白玉地砖上绽开一朵又一朵明黄色的焰花。

盘踞着西路的匈奴大军感受着后方逐渐逼近的绝望,在宫门前与大晟援军展开了激战。

力大无穷的匈奴勇士们提起一个个尸体,如同提溜着鸡仔一般扔下了宫墙,砸在柴堆上。

火焰晃动了一瞬间,依然旺盛地燃烧着。

北国的冬天,漫长而酷寒,在入冬以前,人们花费了整整一个秋季的时间收捡,储存了大量的可以燃烧到来年五月份的柴草。

家家户户的厨房、柴房、院子或家门前的空地上,都堆着满满当当的柴垛。引火用的草叶、草杆、细长的枝条、劈成一块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木块,用来烘暖的厚实木头,有钱人家烧制的木炭和煤炭……七万援军中的两万人并未加入战斗,而是一刻不停地推着木推车,将这些燃烧之物源源不绝地推到皇宫外面,补充消耗的部分。

匈奴占据了皇宫城楼,原本应是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的优势,奈何碰上一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沈千奴,沈千奴压根没打算与匈奴人正面交锋,也没打算援救大晟皇室,他甚至连洛阳城内的数十万民众的安危也不放在眼里,而是把洛阳城及大晟皇宫作为一个极佳的战场,演练着他的军事布置,大刀阔斧地展示着他在军事上的奇才。

尸体用完了,匈奴人将身边一切能拿得到东西扔下去,压在火焰上,呛人的浓烟灼着他们的口鼻,熏着他们的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泛滥而出,眼睛却依然刺痛难忍,他们粗重地呼吸着,胸口不停起伏,呼吸越来越困难。

远处身体较为羸弱一些的汉人士兵,已揪住胸口,痛苦地倒下来,蜷缩成一团。

不少躲在建筑死角的匈奴和汉人,逃离了逐渐坍塌的宫殿,躲过了看似无处不在的箭矢,却还是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他们捂着口鼻的手慢慢松开,身体本能地大口呼吸着,却吸进了更多呛人的黑色浓烟,口鼻喉咙像是要烧起来一般,烧得他们神智昏沉,无法思考,随着时间过去,不知不觉窒息而亡……

终于,洛阳城墙外的匈奴闯过阻力重重的城内坊市,逆行到了皇宫外墙。他们从沿途的大晟援军手中抢过对方捂住口鼻的湿润方巾,有样学样地包住他们的脸,冒着滚滚浓烟,杀到了宫墙之外。

援军士兵举着长/枪/刺过去,如牛犊一般壮硕的匈奴勇士本能地抬手挡住胸前,长枪穿过了他的手掌,瞬间鲜血直流,援军士兵还来不及露出笑容,就惊恐地想要撒手退后。

匈奴勇士表情狰狞,就着手掌的血洞,反握住枪头,手臂青筋暴冒,一举将另一头紧握住长枪的援军士兵挑了起来,用力一抡,摔往宫墙。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援军士兵砸在宫墙之上,重重地落下去,脖子怪异地扭曲着,已是气绝身亡。

匈奴人之体魄,竟恐怖如斯。周围原先握着长枪围观的大晟士兵见状,不由得心生恐惧,本能地往后退去。

杀红了眼的匈奴士兵大吼一声,壮硕的躯体灵活异常,扑到大晟援军之中,蒲扇般的大手拧住一人的脖子,咔嚓一声,连查看一眼都不需要,就扔掉手边的尸体,直扑下一个。

“撤退,撤退!”高台之上,手持令旗的士兵接到沈千奴的命令,双手连连挥动,打出撤退的旗号。

“东北、西南方向,神鹰营就位!”

猎猎的令旗升起,原本散在各处、背着特制箭筒的神鹰营士兵双目瞳孔一缩,眸中冷光闪过,避开身前的攻势,转身就走。

正与之交锋的匈奴士兵欲追,斜里却伸出三支长枪,附近的三个大晟士兵齐齐挡住了他的去路。

高台之上,神鹰营士兵在大街小巷朝两处穿梭的身影如蚂蚁一般渺小,却接连不断,组成一条条蚂蚁前进的蜿蜒洪流,在暮色中极其显眼。

沈千奴把视线收回来:“让步兵把匈奴勇士引到空地上,确认神鹰营就位——”

“咻咻咻!”传令兵收到命令,高抬双手,打出旗号。

回应他的,是东北、西南两个方向相继升起的一只绿色令旗。

两个方向的传令兵身旁,已经到达最佳狙击位置的神鹰营士兵爬上了屋顶,或趴或蹲,或站或坐,各自寻找好最佳位置。

“神鹰营已全部就位!”

“步兵散开,弓箭手全力狙杀匈奴勇士!”

传令兵举起令旗——令旗上,两支交叉的箭矢冰冷坚硬,箭头下方滴落的红色血滴在白色的旗布上分外显眼。

——行动!

“咻——”

“咻——”

“咻——”

皇宫上方,破空声不断,每一道破空声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箭矢扎进肉/体的噗噗之声。

皇宫宫墙之内,奋力拼杀的左贤王红了眼睛,这上千匈奴勇士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在匈奴王庭的最大依仗,每一个都可以以一当百,若是在开阔的平原地带作战,两军对垒,上千匈奴勇士好比一个个人形战车,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无人能正面迎战,全都得避其锋芒。

然而被他当成眼珠子珍视疼惜着的勇士们,却在这个地方,正被汉人用卑鄙的手段击杀……

他一个闪神,左边一阵大力袭来,伴随着一阵剧痛,左贤王的左手已是被齐腕斩断。

他忍痛回手一刀,杀死斩断他左手的大晟士兵,然后想也不想地扯下腰间的布条,牙齿咬住布条的一头,扯着另一头快速绕了几圈,捆绑住鲜血直冒的断手,牢牢扎紧。

“汉人奸诈,汉人奸诈——”左贤王悲愤交加,神色狠毒,不顾左边断手,抱起攻城木撞击宫门。

“轰!”足有三人合抱宽的撞城木狠狠地撞在被关死了的宫门上,一下又一下。

在数百匈奴士兵不要命的接连撞击之下,红色的宫门轰然倒塌,嵌入城墙之内的钉卯被连/体/拔/出,重重地倒在地上。

匈奴士兵似乎没有看到宫墙外的火海一般,视死如归地朝前方冲去。最前方之人的衣物被点着,瞬间成了一个个火人,扭曲着惨叫着倒了下去,后方的人踩在火人身上,继续朝前,一个接着一个,前赴后继,不断前进,直到摔倒再也爬不起来为止,后面的人继续前人的操、作。

他们以肉身为盾牌从火海轧过,在火海中开出了一条通道,一直到对上神色紧张、严阵以待的大晟援军士兵。

匈奴士兵用尸体,在火海活生生搭建了一座人肉桥梁。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朔风卷起天边的残云,越发扯乎,夜幕悄然垂下。

浓烟滚滚,视野越来越暗,士兵们视线受阻,不到近前无法分辨敌我,轻易不敢近身,神鹰营士兵们的箭筒也已射空,被令旗召回,支援其他薄弱地区。

左贤王在手下人的掩护之下,冲出了大晟援军士兵的包围圈,刘聪等人紧随其后,从撕开的口子成功突围,率领剩余匈奴士兵陆续逃离皇宫,直奔城门。

传令兵急打令旗,命令周围地带的士兵全速前往皇宫缺口截杀匈奴士兵。

援军士兵因均匀散布在皇宫外围各处,一时半刻反而无法迅速集合,少数附近最早到达的迎上神色疯狂的匈奴士兵们,连忙躲进大街小巷之中,避其锋芒,不敢正面迎敌。

等到潘金率领放大部队到达缺口处,匈奴人已经逃得七七八八,他堪堪只来得及截住逃离的匈奴大军尾巴,一路追击到城外十多里地,见不到匈奴士兵身影里,才押着擒住的数百个匈奴士兵,返回洛阳城内。

“将军,属下无能,让匈奴主力刘聪、左贤王逃了!”潘金跪地请罪,满脸愧疚。

其他将领神色肃穆,低头不语。

连续作战一日,所有人都在烽火中被熏得灰头土脸,但他们始终目光炯炯,脸庞坚毅,如一柄柄标枪站得笔直。

“惠帝呢?”

潘金一顿,回答:“被匈奴人掳走了!”

“那就没办法了!”主座上的援军年轻统帅轻轻叹息一声,“匈奴人悍勇无匹,所过之后,鸟兽俱惧,洛阳城一带重兵把守,皇城守军乃军中精英,却依然抵挡不住匈奴攻势,我们援军自北而来,长途奔驰,车马劳顿,人人疲乏,拼死救援,用尽全军,终究来迟一步,幸好虚张声势侥幸吓走了匈奴,真是天大幸事!天下人怪不了我们……”

沈千奴的语音落下,整个营帐为之一静,窒息一般的沉寂。

而后,醒悟过来的将领们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是极!是极!”

“将军所言甚是!”

“那匈奴勇士可真凶残……哎哟,我的伤口又流血了!该死的匈奴人,末将命大,竟在那等凶险境地里捡回一条性命!”裘千里捂住渗血的肩膀,表情极其浮夸。

原伙夫营副手、现军需处处长袁通,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抹着眼泪:“呜呜……俺心爱的兄弟们……俺对不起你们啊!”

众将领:“……”

失敬了,这人真无耻,堂堂大男人,竟连哭招都用上了。

但卢贞还是有一事不明:“将军,为何在西路的兵力布置如此之少?”他们的人不多,但是沿路征讨加入的人使他们的军队人数早已超过八万,沈千奴可以把精兵布置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推柴草这种没有太多技术性的活,完全可以留给辅兵去做。

但是沈千奴没有,他把所有精兵都派了出去,防守西路的,反而是半途加入他们的辅兵。这些辅兵有许多甚至连血都没有见过,远远见到匈奴人,不战而逃,溜得比兔子还快。

指望这些人能拦截住匈奴大军,那是天方夜谭。

所以卢贞就更加不解沈千奴这么做的用意了。

观摩并亲身参与了今天的战斗后,卢贞对沈千奴的敬畏再度升了一个台阶,他完全不质疑沈千奴的做法,但是他不明白沈千奴是出于什么目的,会对西路兵力做出如此安排。

沈千奴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狗急跳墙,兔子咬人,若不会,那就是没有被逼到绝路。”

潘金语气沉重:“小卢啊,这些年,我们折在匈奴人手里的兄弟不少吶!”

卢贞神色迷惑。既然如此,不是应该一举全歼匈奴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才对吗?

“今日一战,已是我们与匈奴的战役里,伤亡人数最少的一次。”

潘金激动地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张开:“五千!八万人里,只有五千!死的只有一千多人,剩下的全是受伤的!你知道一千人换来多少匈奴人的性命吗?三万八千六十七个!”

潘金说着说着,就又哭又笑地吼起来:“三万八千六十七!这种战果,已可以载入史册,青史留名!”

……

皇宫外的柴草整整烧了一夜,到黎明时分,才慢慢熄灭。

援军也守了一日一夜,期间任何从皇宫内逃出来的人,全部就地格杀,尸体被拖走扔进火堆里,在夜色的掩盖下,尽数化为灰烬。

明亮的炭火渐渐湮灭,变成不灼热的烟灰,在渐渐冷下来的寒冬街道上,显得有几分宜人的温暖,未彻底燃尽的内芯在夜空中明明灭灭,一阵微风吹过,“噗”的一下黯然下来。

一只黑色的牛皮靴踏进灰烬堆里,靴跟抬起间,碾碎了残热的碳灰。

穿着长靴的男人走进营帐,脱下素色的毛线手套,端起桌上的热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搜查的结果如何?”

天色慢慢明亮起来,士兵们展开地毯式搜索,将黑漆漆的皇宫残壳翻了个底朝天。

尸体一具具从废墟里抬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空地上。

窝在被子里的礼部官员被人大力地提起来。他们的宅院被人破门而入,凶神恶煞的士兵揪住大喊着“救命”的家丁:“你们的大人在哪里?”

家丁抖个不停,却还是十分有骨气地拒绝回答:“你们是哪个营的?竟敢公然闯入朝廷命官府里,你们可知我们大人是谁——”

话音未完,红光一闪,家丁人头已落地,士兵握着染血的刀,不耐烦地盯着另一个家丁:“你们的大人在哪里?”

这个家丁吓得尿了裤子,一指老爷睡着的房间:“在那个屋子里!”

……

一个个文弱的礼部官员揪住领口防止寒风灌进衣服里,单薄的衣着让他们猛打哆嗦,牙齿上下碰撞个不停,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抱怨,更不敢提命令旁边虎视眈眈的士兵给他们拿来厚衣服披上。

“给看仔细了!若有人敢蒙骗我们,说法跟别人的不一致,你们就去陪这地上躺着的主子!”

刀剑相逼之下,刚刚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的官员们苦着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翻开一个个烧得面目模糊放尸体,仔仔细细地辨认着,不敢有丝毫懒怠。

每辨认出一人,旁边的士兵就提笔在手上的皇室宗室名单和各家族谱上对应的那人名字上划下一笔。

寒风呼啸,卷起一地烟灰,落在官员们的衣服上,分不清哪些是草木灰,哪些是人的骨灰。

……

“除被匈奴掳走的惠帝外,经过衣物辨认和肖像对比,皇室余下族人,除太子外,已全部殒命。”

潘金拿着手下人呈报上来的数据汇总,在营帐里向沈千奴和各营将领报告。

“将军,我们在一处倒塌的横梁下面,发现了这个小孩!”

卢贞带着手下匆匆进来,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带到沈千奴面前。

搜索本已进入尾声,但是因为怎么都找不到大晟的太子,士兵们并未停止搜索,在发现太后等一众嫔妃的尸体附近的废墟里重点排查。

士兵们掀开还散发着余热的木梁,发现了抱在一起的两具尸体。

小孩就被两具尸体护在中间,被发现的时候,陷入了半昏迷,但尚有呼吸。

这个小孩身上穿着大晟太子特有的服饰,周围的士兵毫不怀疑地相信,这是宫人们拼死保护下来的皇室血脉。

在距离发现小孩不远处的地方,他们之前曾发现过一句尸体,这具尸体虽然烧得面目全非,但身形与这个小孩相似,身上的衣物残骸经过礼部官员的辨认,是大晟皇子特有的服饰,按照上面的龙纹图案判断,属于皇室五皇子。

所以,后面发现的这个七岁稚儿,毫无疑问就是他们在寻找的大晟储君,皇后所出的正宫太子。

小孩被推到沈千奴跟前,他踉踉跄跄站稳,看着周围面无表情的将领,抹着眼泪:“我不是太子哥哥,不要杀我,我是五皇子!不要杀我!”

他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烟熏火燎的脸蛋除了眼白和牙齿,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五官模样。

“你不是太子?”

沈千奴眼神微微闪了闪,他站起来,居高临下俯瞰着小孩,问道:“那你为什么穿着太子的衣物?”

小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抽抽噎噎:“是、是皇奶奶叫宫人给我换的,皇奶奶让我穿上太子哥哥的衣服,然后太子哥哥穿上我的衣服……我不肯,因为母妃一直在哭,我不愿意的……”

卢贞和潘金等人神色微动,原来不是太子……

但是即使这个小孩不是太子,他也是皇室的血脉。

自古以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君在,民心安定。将军会扶植五皇子成为大晟新君吗?

那些南迁的世家大族们,会承认这个五皇子新君的地位吗?

将领们各自思量,神色几度变幻。

沈千奴将他们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他把魏威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你把小然带过来。沿途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是!”魏威立刻领命而去。

五皇子语气希冀:“大将军,我不是太子哥哥,我可以走了吗?”

沈千奴看着只到他大腿高的小孩,对方即使满身脏污,却依然看得出肤质细嫩,那是穷苦人家小孩风吹日晒的粗糙皮肤不会拥有的东西。身形虽然瘦小,该有肉的地方却是肥腴紧致,那是细致喂养出来的精养,与饿着肚子的骨瘦如柴截然不同。

更别说,永远都不会落在这些皇室幼童身上的鞭印和拳打脚踢……

沈千奴的眸色逐渐变得晦暗,他把小孩身上的太子袍脱下来,小心地抱在臂弯里,然后慢慢拔/出/刀,搭在他的脖子上:“你说你不是太子,那真正的太子殿下呢?他在哪里?”

小孩害怕极了:“我、我不知道……”

“皇室尊严不容亵渎,冒充者,杀无赦!”

刀光一闪,自称五皇子的小孩瞬间人头落地。

沈千奴插刀入/鞘,语气端肃,神色漠然。

在场目睹一切的所有将士,心脏狠狠地跳了跳。他们将军,这是要打算自立为王么?公然与南迁的大晟世家们为敌?

有的心头浮上担忧,这般做法,是否太过极端了?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虽然他们对匈奴这一仗大获全胜,但是留在洛阳城本地的,并不是大晟最为强大的力量,大晟真正的兵力掌握在南下的世家手里,他们还未站稳脚跟,若是世家以此为由讨伐他们,他们能像今天这样获得胜利么?

表面上,却是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

士兵们过来,把小孩的人头和躯体装进麻袋,拖到还剩不少木炭的大火堆,用力一甩,扔了进去。

不久后,魏威就带着一脸茫然的小然进来。

沈千奴把太子袍套在小然身上,定定地看了套上衣服后满身不自在像只毛毛虫扭来扭去的小然半晌,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最终变得满脸悲伤,同时张开双手抱住他:“太子殿下,末将终于找到你了!”

小然一脸惊吓似的受宠若惊:“千奴叔叔……”

沈千奴贴着他的耳朵,语气阴森:“闭嘴!你想不想要你的小人书!?想要就跟着我的话去做!”

提前感受到了人性险恶的小然:“……”

他“哇”的一声嚎起来:“你终于找到我了!”

他一边干嚎着,一边偷偷用手指沾了沾口水,抹在眼角,像是泼妇骂街似的哭天抢地:“我等得你好苦哇!那些个没良心的个个都欺负我,我好可怜啊,小白菜,地里黄……都没有我这么惨……”

周围人表情一阵扭曲。

沈千奴:“……”

这小子,是不是跟着东家他娘看太多戏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放开小然,面朝将领们:“太子,这是援军各营将领,这是镇北将军潘金、虎豹营的卢贞、神鹰营裘百里……”

沈千奴逐一为“太子”介绍了旗下的各营将领后,用眼神示意:“各营将领过来见过太子殿下!”

各营将领彼此对视一眼,齐齐直挺挺跪拜:“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小然.殿下:“……”

小孩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生平第一次那么多大人跪在他面前,每一个都虎背熊腰杀气腾腾还满身是血,几乎要被吓哭了,脚一软就要跪还回去,旁边却伸出一只铁爪似的大手,揪住他放衣领,把他牢牢抓住了。

抖得像只鸡仔般可怜无助的太子欲哭无泪,学着戏台上演的那样:“各位大人平、平身!”

“太子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一定洪福齐天!”

“在整个皇宫都烧光的情况下,太子还能生还,实属老天眷顾!”

“天佑我大晟!”

沈千奴抬手:“好了,太子殿下劫后余生,应是疲惫了!魏威你往后随伺在太子身边,保护他的安危。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应昭告洛阳城百姓,匈奴已除,他们可以打开门窗,安心出门,重拾往日繁荣富日了!”

一侧的传令兵听令,转身离开营帐,去传达沈千奴的命令。

各路将领陆续告退,战斗结束了,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终于可以解散休息,他们需要赶紧回去安排后续事宜。

沈千奴牵着新鲜出炉的太子走出营帐,朝城门口走去。

他在大本营里指挥了一日一夜的战斗,身体也是十分疲乏,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精神极度亢奋,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宋和锦。

“啊,和锦哥哥来了!”小然眼睛一亮,指着前方人群惊喜地叫道。

沈千奴下意识地收敛了脸上外放的威怒,立刻酝酿悲戚的情绪。

很快,他抬起头,悲伤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宋和锦,红了眼眶:“东家,千奴救驾来迟,皇上他们……”

宋和锦愣了愣,他没有这个时代的人那种以君主为天子的观念,前世天地君亲师的等级秩序也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封建社会的统治者在他的观念里,更多代表的是一种封建压迫和剥削,惠帝死了,就像前世时代剧演的那样,这是推翻了压迫劳动人民的大山,迎来了解放,是值得普天同庆载歌载舞的大喜事才是。

现在看到从来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沈千奴红了眼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是这个时代的人,自小接受正统的封建思想教育,深受儒家大一统和君权神授思想影响,君王逝世,而且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逝世,对于沈千奴来说,这件事就像家中一位极为敬重和爱戴的长辈去世了一般难受吧?

想到这里,他强行压下心里的兴奋,翘起的嘴角硬生生撇下,来到沈千奴近前,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也很难装出太过难过的模样,索性张开双臂,沉默地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他把脸藏在沈千奴的颈子里,嗅着对方身上经历一日一夜战斗后带着酸咸味烟火气的衣物,有些心疼地紧了紧手臂:“没事!有我在呢!”

原本只是装出悲伤模样的沈千奴鼻子一酸,真正红了眼眶。

他嘴唇抖了抖,哑声道:“你来了。”

三个字里,包含了万千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情感。

宋和锦放开他,低头瞅了瞅两人旁边的小然:“小然?你怎么跑城里来了?!这里这么危险!我看你是皮痒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的衣服呢?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哪里捡来的?脏死了,你不要抱我的腿!”

同样一身脏兮兮的沈千奴:~~~^_^~~~

遭受双标暴击的假太子小然:“……”

我不是,我没有,我要抱!

但在身侧有大魔王一般的沈千奴在,他委屈无助还不敢回嘴,只能怒睁着一双眼睛,时不时趁对方不注意,怂怂地瞪一眼。

对士兵讲完话正朝这边走来的各营将领:“……”

实锤了!这假太子就是个傀儡,瞧这敢怒不敢言的小可怜模样!

大家有没有发现文案改了呀?文案废的我终于雄起一回了!

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了,那些双开的大神是一天24小时都在码字吗?我五体投地,现在我要去躺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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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真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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