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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慈悲不渡柃 > 第10章 第十回 夜谈: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烛火猛地一跳。

阿晦扭头看向窗户,同时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是哪里漏风了吗?你不要站门口,那里冷,我记得你怕冷。”

这时明柃才发觉自己手脚冻得冰凉,小小打了个喷嚏,踌躇一下,还是挪了回来。

他见阿晦正在桌旁散开头发,便小心翼翼脱鞋跑到床上去,用被子裹住自己,只留一个脑袋露出来。

散好发的阿晦刚坐上床边,就听明柃故作冷酷地对人说:“你进里面去,我躺外面。”

实际上他更想去张师兄那,可阿晦好像不大想让他离开,万一惹怒对方,发生什么也好及时跑掉。

这么想着他准备睡觉,又想起什么,壮起胆子问阿晦道:“你还害了谁?”

阿晦躺在床上,两人各盖被子睡,中间仍有一些空隙。他思考了一小会,答道:“王家兄弟的堂妹的丈夫,最后也是我殓的尸。”

窝在旁边的明柃听后甚是疑惑,问道:“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呀,他很坏吗?”

“那堂妹叫王小瑛,嫁给那个赌坊新主管的儿子作妾,那家姓孙。”他道,“因为孙老板正好与死掉的王大生有债务纠纷,便上门来讨债,王大贵无奈下就将王小瑛抵给了孙公子。”

明柃有些气愤,“王大生的过错却要无辜人赔上一生,太不公平了。”

阿晦冷笑一声,说:“世上不公平多了去,王小瑛纵是不情愿,也得嫁过去。孙公子见她漂亮又年轻,喜欢得紧。没多久正妻过世,他就把王小瑛抬正房。

“可过几月呢,孙公子再添新房,又与底下丫鬟们厮混,王小瑛伤心归伤心,也只能接受。

“不想某日,孙公子醉酒,和小妾开玩笑要毒死王小瑛,抬那小妾做正房。

“王小瑛正巧听见了,她这人容易感伤,心念前妻莫非也是这般死的,她不愿步前人后尘,心念旧家,便跑回义庄。没见着王大贵,却见着我了。”

明柃原本趴在床上枕着手,闻言撑起双手,道:“我讨厌那个孙公子,三心二意,还有王大贵,让人寒心。”

“嗯,你说的对。”阿晦接着说道,“王小瑛信仰神佛,她问我,‘世上有什么能解救我于苦海的东西吗’,我回她,‘死了就行,死后万般因果皆弥散’。”

“可是那样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哪有劝人去寻短见的道理?”明柃坐起来,“我听爹娘说人……死后会化成飞鱼,像燕儿一样,日日夜夜游于冥界长河。”

阿晦侧身,左手撑着下巴,问道:“那不是很好吗?”

“不好。”明柃抱着膝盖,摇摇头。

阿晦笑了笑。

“那时她还问了些话,我就回答她只管跑就是了,谁知她真跑了,被孙公子的人抓住,打了个半死,没挨住伤,几日后就走了。”

明柃:“欺人太甚!不过,她是不是……不跑反而会好点?”

“她能怎办,有别的选择么?”阿晦笑道。

他想了想,“好像没有。”

“她挺会跑,就是运气背,也是我收的尸……”到这阿晦停顿了下,又接着往下说,“王大贵因她妄想逃跑被孙家骂了一顿,心情不好,任由她在那烂着。孙家倒是隔好久,久到王大贵都死半年多了,他们才想起,好像有王小瑛这么一个人,便派人来葬尸。”

本来那些人打算草席一卷,丢去乱葬岗,阿晦刚好碰见,想着好歹熟人一场,他还是付了钱让人好生安葬。

明柃不忍心地说:“她很可怜,人总要归根,尘归尘,土归土。横竖我被这般对待,怕是不得安宁。”

阿晦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道:“我不想给你收尸。”

明柃气道:“没要你替我收尸!”

“坟头总比死人少,大多人直接往乱葬岗一扔了事,怨气重的呢,就抬山上找个地方埋。”阿晦对他说。

明柃一听,便道:“我们门派有个专门葬人的地方,可以存放大家的尸骨,我还没去过。爹说那里有爹、娘、师兄师姐们和我的位置,但如果我们成功飞升,就不用留位子了。”

阿晦问:“……你觉得你未来会飞升吗?”

“不知道,我天赋好,有可能吧。”明柃想起什么,“……扯歪题了,你怎么对孙公子下手的?”

“我单纯看他不爽。”阿晦说道,“他一看上哪家貌美姑娘,就让他爹去讨来给他作妾。姑娘不愿意,他就用强的,污了名声对方就不得不从了。”

明柃一身恶寒,害怕道:“这算是强抢民女吗?简直就是恶霸。等等,你之前不是说,镇上人怎样都与你无关,你怎么会出头?”

“那家伙男女不忌,专挑好看的下手。”阿晦眯眼一笑,“谁让他惹我?”

原先,老镇长在王大贵死后一番操作,竟拿到了对方一部分的遗产,包括阿晦本该作废的卖身契。而阿晦刚从妓院跳出来时,撞见了路过的老镇长,对方感到头疼,只好让他继续在义庄干活,若无必要,不要乱跑到街上。

有一次阿晦上街买蜡烛,那个孙公子拦路骚扰,被他很不客气地回怼,孙公子一时噎住,要让家仆抓人,但没一个敢动。

孙公子气得自己动手,不顾家仆阻拦,就要与阿晦打起来。

“然后呢?”明柃说道。

“然后他就被我狠狠羞辱了一顿。”阿晦说,“就他的武力,连边都碰不上我,好笑。”

明柃问道:“他抓你做什么?”

阿晦眼睛不自觉朝右上方一抬,说:“嗯……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他忮忌,他还有一个大鼻子,显得丑陋不堪。”

“长得好看也欺负,哪有这道理。”明柃蹙眉道,“娘说了,嫉妒是用来激励自己上进,而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

阿晦笑着说:“他因此记恨上我,处处找我麻烦。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爹,可他爹眼睛却是半点都不敢看向我。孙公子还不怕死地对他爹说,自己不会被克死。

“他都这么说了,我不得送他上路?”

明柃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报官比较好。”

阿晦:“报官有用吗?”

“至少对王大贵就有用,凡事不能只想害人,想想别的办法,这样只会沾得一身腥。”明柃一脸认真劝导道。

阿晦嗯哼一声,无所谓道:“我爹娘还在时,娘惹了场官司,因为她把一个侮辱她的流氓挑断了手筋。”

“……你娘好厉害。”

“娘平时对人挺温柔,就是常常带我出门时忘记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他语气平淡,带着一丝无奈,“不过我记得回家的路,从不走丟,有时我会怀疑娘是想把我丢了。”

明柃顿时沉默住了。

阿晦道:“说回正事,还是一日下雨,正好是王大生忌日,就在几个月前……”

那天,阿晦执伞走在竹板桥上,看见孙公子和一位姑娘亲热,发觉有人在看,姑娘羞得推开孙公子跑走了。

孙公子气不过,又打不过,就说有本事到码头上决斗,但被阿晦无视。孙公子急着说你要是赢了,就能拿走你的卖身契,想去哪就去哪。

这话阿晦听着可以,反正没事做,索性在没人的废弃码头蹲点,躲到一个地方清闲,没成想等来的不只孙公子一人,还有他的家仆。

那些人没有发现他,正在卖力将物品搬运过来。

明柃问道:“卖身契不是白送吗?”

“那是现在的事。”阿晦回他。

“那输了怎么办?”

阿晦不满,“我怎么可能会输,他哪里比得过我?”

明柃摇摇头,道:“我不是想争论这个。”

“总之,他的手下离开后,我揍了他一顿。他输了,却想耍赖。”阿晦道,“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他冲过来,我不过躲了下,他就差点摔进水里,见此我便顺手将他推下去。那家伙喊着不会水,喝口河水,就给自己呛死了,哈哈。”

那天又下着雨,码头里河水流动很快,孙公子一下就没了踪影。

明柃听后,蹙眉,犹豫道:“这算……不小心?”

“我不推,他还是要死,我只是助他一臂之力。”阿晦慢悠悠地解释道。

相比方才的紧张,明柃已经变得适应,感慨道:“没想到是这样,我感觉还是太便宜那种混蛋了。”

“对了,”他想起什么,“孙老板没了儿子后,会找你麻烦吗?”

阿晦见他又开始关心自己,眉眼微弯,答道:“没事,他死了。”

明怜:“?”

“孙公子死了他很伤心,但没证据是我干的,又不敢抓我,气到诅咒我不得好死。”

明柃接上话,缓缓道:“结果……死的人是他。”

他点头应道:“就是被「鬼坐圈」缠上的那具尸体。”

明柃:“……”

聊到后面,两人都有些疲倦,便打算睡了。

阿晦入睡很快,明柃反而失眠了,无聊到去听对方平稳的呼吸声。声音微弱,既不像爹娘,也不像师兄,像什么明柃也没听过,又不敢靠太近,只好作罢。

阿晦害死的那两个人是坏人,应当是坏人吧,他不知道,他只认识阿晦,又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他。

再往下深思,阿晦七岁就没了父母,跟的人也不怎么好,没人教他做正确的事,不走歪路才怪,更别说他父母也不会去管教他。

无人管教的孩子相当于野孩子,娘亲说这样的孩子很可怜,因为没有亲人会在他们摔跤时告诉他们要怎么做。

明柃转念一想,按理来说害人命是要被抓走报官,若是他告诉别人,阿晦会被抓走执刑,然后死掉吗?

想到这,他心里又不好受,整个人辗转反侧,难眠,又觉得阿晦如今才十二岁,往后若加以改正,是可以走上正道的。

而不管不顾,任对方自生自灭,那是造孽,他担不起。

因着这一夜话谈,明柃胡思乱想了一大通,也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一阵醒一阵,清醒过来时才到卯时。

天空灰蒙蒙一片,明柃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衣服,将窗户打开通风,外面雨停了,微风拂来,好不清爽。

他又折回床上,小腿悬在床沿,推了推还在睡的阿晦,叫人起床。阿晦皱起眉,翻了个身背对明柃,迷迷糊糊睁开眼,带着睡意,不耐烦地又转了回来,语气略微烦躁。

“让我再睡会……”

说着,他拂下手臂再次转身。明柃便推他的后背,执拗地说:“我有事问你,你别睡了。”

阿晦对着墙壁呆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他认命地转回身,坐起身,问道:“什么事?”

他的声音中仍带着一丝疲惫。

明柃认真地问他:“昨晚你跟我说的事,有告诉别人吗?”

阿晦回答:“不曾。但镇长应当察觉到了,见我总一副害怕的样子,跟我会索他命似的。”

明柃思着昨夜十个人没了八个的故事,沉默片刻,对他道:“没说就行,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竖起食指抵唇边,表情严肃:“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

阿晦顿了一下,“……好。”

明柃这才满意地伸出小姆指,看着他:“那我们拉勾,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要吞一千根针。”

“吞针会不会太没心意了?”

明柃:“那,违约的人要遭天谴?”

阿晦:“……严重了,我们只要守好这个秘密就行。”

张愈也算起了个大早,却发现两个小朋友起得更早。

“你们两个昨晚没偷溜出去吧?”

明柃一个激灵,果断答道:“没有,我们可乖了。”

他笑了笑,“那你可别大晚上拉对方聊天聊地,扰人休息。”

“不会的,我是那种人吗?”明柃摇头转道,“师兄,明惜师姐呢?”

“她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先去吃饭。”张愈摸摸他的头。

十二月初三,清晨,封若派一片祥和——

年轻人穿着一袭青底黑衫,向正在浇花的大师姐打了声招呼。

大师姐手中的银壶悬在半空,‘看’向他,问道:“明柃他们回来了吗?算算时日,昨日就该到了。”

他恭敬回道:“昨日收到信,说是路上耽搁,今日能到。”

大师姐微微颔首,道:“那你去看看吧,葛锋。”

“正准备去呢!”

封若派副掌门燕采萱二弟子,姓葛,名锋,年十七,上弦骨,现二阶修为。

他在山门口徘徊许久,可算等到梓明惜一行人归来。

葛锋面露喜色,高兴地往前凑上去:“师姐,你们回来了!”

随后他注意到马车旁多了个陌生人,正是牵着明柃下车的阿晦。

“你们出门买东西,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他疑惑问道。

梓明惜回他:“这家伙是白送的,名字叫‘阿晦’。对了,掌门在吗?”

“掌门和师父昨晚出门去了,这孩子是有仙骨吗?”葛锋说,“那也得等掌门他们回来才能进行测试。”

“主要还是因为……”

明柃在旁认真听着他们的话,悄悄拉着阿晦避开,小声道:“今天爹娘不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收你,蒙师叔和璇师叔是肯定不收了。”

阿晦抱臂,问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测仙骨吗?”

“有,”他点点头,“但他们打算等爹娘回来再测……不行,万一他们把你送去别的宗门就不好了。”

“实际上我无所谓,当杂活也能凑活……”

明柃果断摇头:“不能凑合,这很重要的。”

不能坐以待弊,明柃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看向阿晦:“届时你跟好我,不要走丢。”

阿晦微歪头:“嗯?”

感觉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

“到此为止。”明柃中断回忆,对慈晦道。

慈晦惊道:“师父,根本就没结束吧,下文呢?不能只讲到一半的——”他双手趴石桌上,不满地哼唧几声。

明柃不为所动,倚着木栏随意坐着,将亭下的风景一眼收尽。慈晦则托起下巴,静静注视着明柃微蓝的黑眸。

“我倒想问你,你对我当时的做法怎么看?”

良久,明柃开口缓缓问道。

慈晦一顿:“师父不该以天谴为誓,更何况还告诉了我。”

明柃施展法术控制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说:“测仙骨后会用上幻心宝珠制造幻境,这秘密我爹也知道了。我爹还说我们当时定下的约定没有见证,是不算数的。”

“那他老人家怎么看?”慈晦问道。

“不知道。”

慈晦抱起双臂:“师父你还是太天真,那人说什么你都信,师父太好骗了。”

“不至于。”明柃翻了个白眼,“你猜他怎么死的?”

“嗯……自杀?”他思考了一会,“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他的死至今是个谜。”明柃放下茶杯,“虽说我不认为他真的死了。”

慈晦嗯了一声,问道:“师父,当初你们在不悔崖发生了什么啊?”

他有次问玄英,玄英说:“当时普遍认为两人绝裂,可不悔崖一战后,掌门最喜欢的那对耳坠缺了一只,隔天却在那位身上看见,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明柃神情一怔,扭头看向外边,语气不耐道:“嗯,说是决斗,他的态度很不端正,有点让人恼火。”

“师父很在意他呢。”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鬼使神差道,“师父喜欢他?”

“喜欢啊,”明柃很随性地说,“那混家伙最会气人了。记得我十一岁生辰,他送了我一个礼物,却是在之前问别人都不要的。”

慈晦手指一顿,皮笑肉不笑地应道:“那真过分。”

“我问了别人才知道这事,觉得很是丢脸。结果去质问时,他说那东西只是随口一问,而我正好收下,不算生辰礼物。”

“是吗?可师父看上去也不是很高兴。”

明柃似乎是想翻个白眼,但没真的去做。

“因为那呆子压根不知道那天是我生辰,怎么可能送我生辰礼物?”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的十三岁生辰我也忘了,也算扯平。”

“还能这样?”

明柃利落起身,轻拍衣襟,问他:“要不要陪我下山逛一回?不去东边,报上说有人在发现千面女的踪迹,踫上就麻烦了。”

慈晦抬头回道:“师父去的话,我当然要跟去。”

“说起来,你对这里熟悉吗?”

“有些地方不知道,有点绕。”慈晦扫了一眼,“封若派还是很大的。”

“一点也不大。”明柃走至亭口,回首对他说,“我带你多走几趟就好。”

亭子在览庚峰半山腰处,再往上就是药庐,炼丹房也在那,柳霁和师未澜平时就在那儿休息。药庐门口前有块空地,靠崖围栏,可以望见不远处下方的山门。

明柃指了指药庐,“那两人一个痴迷炼丹,一个醉心医术,倒是把药庐弄得有声有色。”

若从亭子往下走,则有两条路。左路口离亭子不远,下去便是林瑯与慈晦方才摘橄榄的地方,从这里再往下有一块小小的灵兽园,偶尔传出几声兽鸣,平时是由武奕照料的。

而橄榄树后面有座吊桥,通向廊回峰。

“廊回峰是什么地方?”

明柃想了想,解释道:“宗门重地,像什么灵脉传承禁地啊都在那。”

览庚峰和廊回峰还有一座峰,名叫晚来峰。那里清静,峰顶多平台,可供弟子等人在此练习。

山顶上恰好有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明柃的衣袖被寒风吹着,他想起什么,回身望向垂手而立的慈晦。

“对了,这里下雪后,你们还要过来扫雪。”明柃吩咐道,“山顶风大天冷,记得提醒他们穿厚点。”

慈晦乖乖应下。

换个方向来看,从山脚山门往上走,有三条路,左上到药庐,中间到灵兽园,右上直拐石阶到大厅。大厅后连厨房,厨房旁便是饭厅。

慈晦抬手指着廊回峰左侧,问道:“那里又是什么?”

“那是你大师兄种的菜园子,你要没事,可以过去帮忙。”

“哦,现在就算了。”他道,“下面也有一块,大师兄挺厉害。”

明柃认可地点头道:“他喜欢种田,这样也好,靠近灵脉,长势也好。灵脉在深林处,离廊回峰很近,下回带你看看。”

见此,慈晦又指向一处问:“那里是不是有座阁子?”

明柃看了一眼,淡然答道:“嗯,那是每个弟子拜师时都要去的地方,用来拜师门印,有了风若印,就是封若派的正式弟子。没有问题的话,就走吧。”

慈晦:“嗯……嗯?”

好像哪里不对劲。

——

下一章还是回忆

奇怪,为什么我不干脆直接从小时候开始写起?

导致现在好麻烦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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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回 夜谈: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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