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 第78章 第 78 章

庚申慢慢抬起头，但是双眼下垂，不跟季一帆对视。

季一帆忍不住，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庞，想让他看看自己。

可是，庚申就是拒绝跟他对视。

“你怎么了，庚申？告诉帆哥”季一帆一把把庚申揉进怀里，让他的脸靠在自己的胸口处。他感觉怀里的身体，不像以前在自己怀里那么放松柔软。相反，他是紧绷的，僵硬的。

“好了好了”季一帆用手不停的揉搓着怀里人儿的手臂，好像要将僵硬的肌肉搓开搓柔搓放松。

在庚申手臂上上下揉搓的手，碰到他手腕，然后要离开继续往上，停顿了一下。再次回到手腕。这次，季一帆用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他的手腕处，指尖下是脉搏快速的跳动。

季一帆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手指依然搭着，心中开始计时。143，这是庚申现在的心率。毋庸置疑，肯定是刚才自己的态度以及话，刺激到他。

季一帆快速回放自己刚才的行为：庚申重复跟自己道歉，自己没反应。在对方恼了以后，才说出‘拔苗助长，不真实’。哦，不真实，一定是它。

“庚申，庚申，你听我说”季一帆轻声的，在庚申的耳边慢慢说着，他担心自己过高过快的声音，会让他更加不安或紧张。

“你因为骑车握手跟我道歉，我没有回应你，是我的错。宝贝，是我错了。你说的对，最糟糕的结果就是碰撞或摔倒。你说的对，我什么也不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关于不真实，”季一帆感到怀中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安抚的揉着怀中人儿的手臂，继续说：“是你变得太好了，好的让袁真都一下子无法接受。我知道了，你从很早以前，就想要改变。你一直在努力，而且努力也有了回报，你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安全的堡垒，到陌生的城市学习生活，独自一人，重新开始。”

“我很担心，宝贝”季一帆此时的话音里，带着些许颤抖“我是你改变路上的变量，是在你的预期之外的。从你第一天见到我，就开始为我改变，今晚答应去意外也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想陪我，想向我证明，也向你自己证明，你好了，正常了。”最后‘正常了’三个字，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但是庚申的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

季一帆停下，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好一会儿，没再说话。等手下的身体，停止了抖动，才再次开口：“什么样的人又算是正常呢？观鸟后不愿看到鸟的andy？开店不跟顾客交流的leo？要给金块金条养老送终的金老板？”说道这里，他停了一下，因为，他听到怀里的人，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季一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继续说：“整天嬉笑打闹的四人组，或者是拼命打工赚钱的我？庚申”季一帆让怀里的人坐起来，用手托起他的下巴，这次，庚申终于愿意跟自己对视了。

俩人的目光交会，季一帆看着庚申，认真的说：“庚申，你是独一无二的。你，就是你。你可以犯错，可以say no，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不影响不伤害其他人。”他停了一下，再次开口：“庚申，我和你一样，我们都不完美，也不可能完美。但是，这不就是很美妙吗？不完美的我们，才是最真实的我们啊！”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庚申突然发声。

季一帆愣住。

“我跟你认错，你不理睬，问你为什么，说我不真实。那个时候，我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帆哥嫌弃我了，不要我了。”庚申坦言。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帆哥你是在为我担心，担心我过于勉强自己，反而事倍功半。我懂，我知道。”庚申握住季一帆的双手，俩人十指相扣，目光再次交汇“我很开心，我不完美，你也不完美~”

等季一帆带着洗漱后微微的水汽，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他几乎沾着枕头就睡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睛，是因为溜溜来电，一个morning call。他起身，坐在床沿，从写字桌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8点。心中暗暗点头，溜溜真聪明啊，看看叫早时间，不早不晚，不急不缓，让自己在早餐和上课之间，可以舒适过渡。昨晚临睡前，俩人对过今天的课表，白天的第一节课，都在十点以后，lucky~

当季一帆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来到充满烤面包香味的厨房，看着同样身穿睡衣的庚申，他笑了。

羊角在烤箱里，咖啡正在煮着，散发着特有的香气。庚申正在将洗净的生菜放进盘子里，脸上的神情有点严肃，也略有紧张。

季一帆马上明白了，烤箱里的，正是庚申昨天的作品。他正在为自己的首秀作品，担心呢。

他走过去，用拇指去抚平庚申眉间的皱纹，然后轻声说：“宝贝，记得昨晚咱俩约定的吗？不完美！”

没等对方回答，他又打了个响指，大声说：“早安！庚申！A brand-new day!”然后，蹦进了洗手间。

“幼稚”，庚申看着季一帆小孩般的样子，觉得好笑。随着笑意而来的，是放松。是啊，出炉的羊角烤砸了又怎么样呢？也就是俩人今天的早餐少了一些碳水嘛。再说，自己下午还要去leo处‘深造’，正好把失败的作品带上，让leo指点一下。只要找到错误，就能对症下手。

不完美，真好。如果只有完美，那么，生活，该多么的，无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