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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穿越之我回红楼做贾琏了 > 第33章 福祸无常知进退 巧布暗棋保平安

第一节

刘家港的晨雾还未散尽,码头已是人声鼎沸。

贾琏穿着石青缎暗纹官袍,腰间系着太后御赐的蓝田玉腰带,立在码头最高的望楼之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坠的棱角。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撩起他鬓边的发丝,视线穿过迷蒙的雾气,死死盯着远处海平面——那抹越来越清晰的帆影,正是郑三宝率领的西洋船队。

三个月前,贾琏收到三宝派人传回的快信,说船队已从西洋折返,不日便到刘家港。

这三个月里,贾琏几乎日日牵挂,盼着能再与三宝坐下来,听他讲讲西洋最后的见闻。

“二爷,您看!”身旁的林之孝抬手遥指,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最前面那艘就是‘镇海号’!”

贾琏猛地握紧栏杆,顺着林之孝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艘巨舫破开晨雾,龙首雕刻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紧随其后的十几艘海舫依次排开,帆影遮天蔽日,气势恢宏得让码头上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他快步走下望楼,刚到码头岸边,就见“镇海号”已缓缓靠岸,跳板搭起,身着石青宫袍的三宝太监在郭千户、汪千户等人的簇拥下走了下来。他比出发时清瘦了些,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却依旧身姿挺拔,只是那双往日里温和含笑的眼睛,此刻竟蒙着一层淡淡的郁色,眉头微蹙,像是有沉甸甸的心事。

“公公一路辛苦!”贾琏快步上前行礼,“下官等候多时了!”

三宝抬起头,见是贾琏,赶紧伸手扶起。

贾琏感受到三宝掌心的粗糙与微凉透过衣料传来,仿佛带着海风与日晒的痕迹。

“世子大人不必多礼。”三宝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了些,听不出太多喜悦。

贾琏察觉到他有些异样,心里咯噔一下!

贾琏却没当场发问,只侧身引路:“公公请,宫里已派了人来接应。珍宝入库的事宜也早已安排妥当。公公先随我去官署歇息片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三宝点点头,目光扫过码头两侧列队等候的官员与水手,没再多言,跟着贾琏往不远处的临时官署走去。

官署内早已备好了热茶与点心,三宝坐下喝了口茶。郭千户上前禀报:“公公,船上的官用珍宝已清点完毕,皆按清单登记,等候户部与内务府的人来交接。另外,二爷之前在西洋各国换回的私产珍宝,已单独封存,待官务交接完毕,便派人送到荣国府。”

三宝笑了笑,对贾琏道:“世子大人请放心,世子之前在南洋个人所购物品,我已经亲自过目。”

贾琏连忙拱手道:“公私分明,公公办事向来稳妥,我放心得很。”他看向三宝,感觉这次见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便试探着问,“公公此番归来,一路可还顺遂?在西洋沿途是否顺心?”

三宝缓缓道:“倒无甚不顺,只是此番西行,心里多了些感慨罢了。”他抬眼看向贾琏,目光沉沉,“二爷,今日官务繁杂,我先交接妥当。今夜,你若得空,来我暂居的馆署一趟,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贾琏心中一动,见三宝神色郑重,便知他要说的绝非寻常闲话,连忙躬身应道:“自然得空。今夜我备些薄酒,亲自到馆署拜会公公。”

接下来的半日,三宝忙着与户部、内务府的官员交接珍宝,清点账目,贾琏在一旁协助,见那些从西洋带回的珍宝——璀璨的宝石、醇厚的香料、洁白的象牙,还有各色异域特产,皆按品类登记入库,一丝不差,心中对三宝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只是三宝全程话不多,眉宇间的郁色始终未散,倒让贾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傍晚时分,官务终于交接完毕。

三宝太监馆署的小院寂静清幽,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像铺了一层薄霜。三宝已卸了官袍,换了一身素色的常服,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听到脚步声,他回头见是贾琏,起身笑道:“二爷果然来了。”

“公公相召,岂敢不来。”贾琏笑着走上前,让随从将酒菜摆好,亲自为三宝斟上酒,“这是我珍藏的女儿红,埋了五年,公公尝尝。”

酒液入杯,清香四溢。三宝端起酒杯,却未饮,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月影,轻声道:“二爷可知,此番西行,我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贾琏放下酒壶,凝神听着:“愿闻其详。”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三宝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西洋有不少古国,昔日也曾繁华鼎盛,商贾云集,珍宝无数,可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百姓流离。究其原因,无非是君王骄奢,权臣误国,或是沉迷一时的荣光,忘了居安思危。”

他抬眼看向贾琏,目光锐利得似能穿透人心:“二爷如今圣眷正浓,荣国府风光无限,又添了嫡孙贾砚,太后与皇上皆有封赏,可谓烈火烹油。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间的福祸荣辱,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贾琏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三宝的担忧。他垂下眼帘,指尖泛白,沉声道:“公公是怕……贾家也会重蹈那些古国的覆辙?”

“不是怕,是警醒。”三宝饮了一口酒,语气沉重,“二爷是个聪明人,办事能力出众,重情重义,这是你的优点。可二爷别忘了,树大招风。”

贾琏的心跳骤然加快,脑海里闪过那日深夜皇宫偏殿的场景,皇帝冰冷的目光,看似温和却暗藏探究的语气,瞬间让他背脊发凉。他一直以为,自己谨小慎微,为国分忧,便能保贾家平安,却差点还是忘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可见知易行难,实在是世间常情。

三宝看着贾琏,眼神里满是恳切:“二爷,你如今就像一个人站在山顶:看到眼前是无限风光,所站立的脚下,却是万丈深渊。我们做官的,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我今时今日,每一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二爷何等聪明之人,一定会为自己,为贾家,留一条退路。”

贾琏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杯中酒,酒液浑浊,倒映着自己慌乱的面容。三宝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沉浸在喜悦中的头脑。

他想起石呆子说的“怀璧其罪”,想起秦可卿托梦时的警示,想起龙树高僧说的“如实看见”,心中百感交集。

“公公的教诲,晚辈铭记在心。”贾琏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已没了刚才的慌乱,多了几分清醒与坚定,“只是,贾家如今人丁兴旺,牵连甚广,若要退,该如何退?”

三宝笑了笑,饮尽杯中酒:“退不是逃,是藏。藏起锋芒,藏起财富,藏起野心。你要让皇上看到你的忠诚,让世人看到你的仁厚,让那些觊觎你的人无懈可击。具体该如何做,你比我更懂贾家的情况,只需记住‘知进退,明得失’六个字便好。”

夜色渐深,两人又聊了许久,从西洋的风土人情,到朝中的局势,再到贾家的未来。

三宝的每一句话,都像一盏明灯,照亮了贾琏心中的迷雾。离开馆署时,月已西斜,贾琏的脚步虽沉,心里却异常清明——他知道,一场关乎贾家生死存亡的布局,必须尽快开始了。

第二节

三日后,皇帝下旨,特召贾琏列班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听候嘉奖。

“郑三宝率领船队,远涉西洋,宣扬国威,安抚藩属,开拓商路,为朝廷创收数百万两白银,功不可没!”帝缓缓道,“特封郑三宝为南京守备太监,赐黄金百两,锦缎千匹。”

三宝连忙跪下谢恩,声音沉稳:“臣谢主隆恩!此乃圣上洪福,将士们齐心协力之功,臣不敢独领。”

帝摆摆手,目光转向贾琏:“贾琏,你随郑三宝出使,协助打理贸易,开拓多国商路,织锦坊贡品精良,为朝廷增色不少。更难得你心系百姓,创办义田义学,惠及宗族,仁厚之名远播。朕决定,封你为荣国公,世袭罔替;封你嫡子贾砚为荣国公世子。另赐黄金五百两,白银万两,锦缎五百匹,御用瓷器百件,以彰其功!”

满朝文武哗然,纷纷侧目看向贾琏,眼中满是羡慕与敬畏。

荣国公之位,本是贾赦承袭,如今皇帝直接封贾琏为荣国公,还让贾砚世袭世子,这无疑是对贾琏极大的信任与恩宠。

贾琏心中一震,连忙跪下,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谢主隆恩!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只是此番功绩,离不开郑公公的悉心指导,离不开织锦坊工匠们的日夜操劳,离不开随行将士的拼死护卫。臣不敢独占功劳,恳请陛下允许臣将所赐财物,分予织锦坊的工匠与随行将士,以慰其心。”

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但微微笑了笑,道:“荣国公体恤下属,朕心甚慰。他们自有赏赐,荣国公不必担忧。”

贾琏额头触地,一动不敢动,汗流浃背,口中只能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之后,文武百官纷纷上前向贾琏道贺,言语间满是恭维。

贾琏一一笑着回应,神色谦逊,心中却始终谨记着三宝的教诲,不敢有半分张扬。

回到荣国府,消息早已传开。贾母坐在荣庆堂的上首,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凤姐抱着贾砚,站在一旁,眼里满是骄傲与喜悦;贾政、王夫人、邢夫人等人也都喜形于色,纷纷称赞贾琏有出息,为贾家争光。

“琏儿,你真是好样的!”贾母拉着贾琏的手,细细打量着他,“贾家两代荣国公,你祖父是最后一代,你父亲袭爵循礼时降级袭爵,贾家这荣国公就没了。是如今你封了荣国公,砚儿也成了世子,咱们贾家祖宗有眼,子孙有福!”说完流泪不止。

贾琏笑着道:“这都是老祖宗的福气,圣上的恩典,还有各位长辈的教导,臣不敢居功。”他看向凤姐,“凤儿,你让平儿把陛下赏赐的黄金、白银、锦缎都清点出来,除了将黄金用于老祖宗的日常用度和府里的开销,其余的都送到织锦坊,分予织锦坊的各位工匠,一一给予赏赐,不能有半点偏颇。”

凤姐一愣,但随即笑着应道:“我知道了,这就叫平儿去安排。你放心。”

“还有,”贾琏补充道,“陛下赏赐的千亩良田,也划归义田义学,让庄头好好打理,多收的粮食,除了供给义学的学生和孤寡老人,剩下的便低价卖给周边的百姓,也算为朝廷分忧,为百姓造福。”

贾政点点头,赞许道:“琏儿想得周全,如此一来,既彰显了贾家的仁厚,也能让百姓感念圣上的恩德,一举两得。”

三日后,织锦坊的大院里张灯结彩,摆满了桌椅。贾琏让人将皇帝赏赐的财物一一摆出来,白银堆成了小山,锦缎、瓷器琳琅满目。织锦坊的工匠们都齐聚一堂,脸上满是期待与忐忑。

贾琏穿着荣国公的官袍,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脸上或激动,或敬畏,或好奇,心中感慨万千。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财物:“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给我的。但我知道,这些赏赐,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织锦坊各位工匠的日夜操劳,就没有精良的织锦,就没有与西洋贸易的基础,所以,这些财物,理应分予大家!”

话音刚落,大院里一片哗然,工匠们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国公爷,这……这是陛下赏您的,我们怎敢要啊?”一位年长的工匠颤声说道。

“是啊,国公爷,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领此厚赏!”另一位工匠也连忙附和。

贾琏笑了笑,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不必推辞。陛下赏我,是因为我能为朝廷办事;我赏大家,是因为你们能为贾家、为朝廷出力。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让人将白银分成若干份,走到工匠们面前,一一亲手将银子递到他们手中:“李师傅,你在织锦坊干了三十年,手艺精湛,这次‘锦囊喵计’的纹样,多亏了你精心织造,这是你的份!”

李师傅接过沉甸甸的银子,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跪下磕头:“国公爷厚爱,奴才万死不辞!日后定当更加用心织造,为国公爷,为织锦坊,鞠躬尽瘁!”

贾琏连忙扶起他:“快起来,不必多礼。这是你应得的。”

他又走到尤二姐面前,递过一份银子和一匹锦缎:“尤姑娘,你设计的蒂蕬猫纹样,深受西洋客商喜爱,为织锦坊立下了大功。这是你的份,另外,这匹云锦,是陛下赏赐的,送给你。”

尤二姐脸颊微红,接过银子和锦缎,躬身行礼:“多谢国公爷。奴婢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不敢当国公爷如此厚爱。”

贾琏又走到二丫头面前,笑着递过银子:“二丫头,你修理织机的手艺无人能及,织锦坊能顺利生产,你功不可没。这是你的份,好好拿着。”

二丫头性格爽朗,接过银子,咧嘴一笑:“多谢国公爷!”

贾琏一一将财物分予众人,每个人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赏赐,脸上满是喜悦与感激。

回到荣国府,凤姐抱着贾砚迎上来,笑着道:“都亲自分完了?看你这一身汗,快过来歇歇。”

贾琏接过贾砚,在他软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都分完了。看着大家高兴,我心里也踏实。”

凤姐递过一杯热茶:“你呀,就是太实在了。陛下赏赐的财物,你自己留着多好,偏要分给别人。”

贾琏喝了口茶,看着凤姐,眼神认真:“凤儿,你不懂。这些财物,看似是赏赐,实则是烫手山芋。如今贾家风光无限,朝中多少人盯着我们?我把赏赐分给大家,一来能凝聚人心,让大家感念贾家的恩德;二来也能向陛下表明,我没有敛财自重之心,只想好好办事。”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还有,这次我赏赐的,都是自己织锦坊的人。皇上的人,我还不敢赏呢。”

凤姐看着贾琏,轻轻点了点头:“我不懂。但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贾琏哈哈大笑,将贾砚递给奶妈,握住凤姐的手:“有奶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凤姐脸一红,一手轻轻打开贾琏的手,“这是大堂呢,你以为内室呀!”

平儿和丫鬟都在捂嘴偷笑。

第三节

荣国府封爵的喜讯传遍了京城,连日来,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荣庆堂里日日欢声笑语,一派热闹景象。贾母更是喜不自胜,每日亲自接待宾客,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精神头也比往日好了许多。

这一日,是贾砚满百天的日子,荣国府更是大摆宴席,宴请京城的勋贵世家、朝廷官员。荣庆堂里摆满了桌椅,宾客盈门,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贾母穿着一身大红的织金袄裙,坐在上首的宝座上,接受着众人的道贺。她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看着贾琏穿着荣国公的官袍,与宾客们谈笑风生,看着凤姐抱着粉雕玉琢的贾砚,眉眼间满是温柔,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老夫人,恭喜恭喜!”一位老国公笑着起身,端着酒杯道,“荣国府如今是双喜临门,国公爷封爵,小世子满百天,真是福禄双全啊!我敬老夫人一杯,祝老夫人福寿安康,荣国府世代荣昌!”

“多谢国公爷吉言!”贾母笑着端起酒杯,正要饮酒,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祖宗!”贾琏和凤姐同时惊呼,快步冲到贾母身边。

贾母身子一软,倒在鸳鸯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众人见状,都吓得慌了神,宴席上的热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乱。

“快传太医!”贾琏抱起贾母,声音带着颤抖,“快,把老祖宗送回内室!”

鸳鸯和凤姐连忙扶住贾母,跟着贾琏往内室走去。宾客们面面相觑,都没了饮酒的心思,纷纷起身告辞。贾政、王夫人等人也乱作一团,王夫人一边抹泪,一边吩咐下人去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给贾母诊了脉,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对贾琏道:“国公爷,老夫人这是乐极生悲,气血攻心,加上年事已高,身体虚弱,怕是……”

“太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老祖宗!”贾琏抓住太医的手,眼中满是急切与哀求,“无论用什么药,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国公爷放心,老夫定会尽力。”太医叹了口气,“只是老夫人的身体本就虚弱,此次气血攻心,伤了根本,能否挺过来,还要看老夫人的造化。”

太医开了药方,让人赶紧去抓药煎药。贾琏守在贾母的床边,看着她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模样,心中悔恨交加。他恨自己不该大办宴席,本来想让老祖宗开心的,却好心办了坏事。

凤姐抱着贾砚,站在一旁,默默流泪。她知道,贾母是贾家的主心骨,若是贾母有个三长两短,贾家就失去了最大的庇护。

接下来的一个月,贾琏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贾母身边,亲自照料她的饮食起居,喂她吃药、喝水。太医日日前来诊脉,药方换了一副又一副,可贾母的病情却始终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时常陷入昏迷,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清醒的时候,贾母会拉着贾琏的手,眼神浑浊却带着不舍:“琏儿,贾家……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凤儿和砚儿。”

“老祖宗,您放心,我一定会的!”贾琏握着贾母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贾母的手背上,“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看着砚儿长大,看着贾家越来越好。”

贾母虚弱地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昏迷。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贾母突然睁开眼睛,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她让贾琏把贾政、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人都叫到床边,一一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不舍。

“老爷,”贾母看着贾政,声音微弱,“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管教宝玉,让他多读些书。”

贾政红着眼眶,点头道:“母亲放心,儿子知道了。”

“夫人,”贾母又看向王夫人,“你要好好照顾宝玉和探春、惜春,姐妹之间要和睦相处,莫要生分。”

王夫人早已泣不成声,连连点头:“母亲,我记住了。”

贾母最后看向贾琏和凤姐,拉着他们的手,语气郑重:“琏儿,凤儿,砚儿是贾家的希望,你们一定要好好抚养他长大,教他读书识字,明辨是非,做一个有担当、有德行的人。贾家的基业,就拜托你们了。”

“老祖宗,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的!”贾琏和凤姐齐声说道,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贾母满意地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呼吸渐渐停止。

“老祖宗!”

“母亲!”

“奶奶!”

房间里响起一片哭声,悲痛欲绝。贾琏抱着贾母渐渐冰冷的身体,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他知道,贾家的天,塌了。

贾母的葬礼办得格外隆重。皇帝派了大臣前来吊唁,赏赐了许多丧葬之物;京城的勋贵世家、朝廷官员也都纷纷前来祭奠。贾琏作为荣国公,亲自主持葬礼,穿着孝服,日夜守在灵堂,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神色憔悴,眼中满是悲痛。

凤姐带着贾砚,穿着孝服,跪在灵堂里,默默流泪。她知道,贾琏此刻承受着巨大的悲痛和压力,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贾砚,打理好府里的事务,不让贾琏分心。

葬礼结束后,贾琏闭门不出,在贾母的灵前守了七日。这七日里,他只是静静地坐着,脑海里闪过与贾母相处的点点滴滴——小时候贾母对他的疼爱,长大后贾母对他的支持,封爵时贾母的喜悦,生病时贾母的不舍……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心痛不已。

第七日,贾琏走出灵堂,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让人叫来林之孝,在书房里密谈。

书房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贾琏坐在书桌后,看着眼前的林之孝,语气沉重:“林管家,老祖宗走了,贾家的天,就靠我们自己撑了。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圣上的恩宠虽重,我们也要居安思危,早做安排。”

林之孝跟随贾琏多年,深知他的心思,也明白当前的局势,躬身道:“国公爷所言极是。树大招风,如今贾家风光无限,朝中不少人都在暗中觊觎,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国公爷有何打算,奴才定当全力配合。”

贾琏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我已想了许久,贾家的家财,必须尽快安置。你按我说的,把家财分为三份。”

“三份?”林之孝有些疑惑。

“对,三份。”贾琏指着纸上的字迹,一一解释,“第一份,是贾家现有的现金、珠宝、田产等,折现后,全部汇往马考的‘世家雅各洋行’和我们在当地开设的银号,妥善保管。马考远离京城,局势相对稳定,这笔钱,是贾家的后路,万一京城有变,我们也好有个去处。”

林之孝点点头:“国公爷考虑周全。马考的洋行和银号都是我们自己人打理,安全可靠。”

“第二份,同样是家财的三分之一,折现后,全部捐赠给宗族的义田义学。”贾琏继续道,“义田义学是我们贾家的根基,也是朝廷看重的仁政之举。捐赠这笔钱,一来能让宗族感念贾家的恩德,二来也能向朝廷表明我们的心迹,让圣上知道,我们没有野心,只想为宗族、为百姓做些实事。”

“第三份,是织锦坊的股份权益。”贾琏的语气郑重,“织锦坊是贾家的命脉,也是我们与西洋贸易的基础。你把这些股份权益化整为零,平均分给织锦坊的所有工人,包括尤二姐、二丫头在内,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份股份,成为织锦坊的股东。”

林之孝一惊:“国公爷,这……这太冒险了吧?把织锦坊的股份分给工人,万一他们……”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贾琏打断他,“但你想想,织锦坊的工人都是靠手艺吃饭的,他们是织锦坊的根基。把股份分给他们,他们就会把织锦坊当成自己的家,更加用心地织造,织锦坊才能长久发展。而且,化整为零,就算日后贾家有难,这些股份也不会被一次性夺走,工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保护织锦坊。”

林之孝看着贾琏,眼中满是敬佩:“国公爷深谋远虑,奴才佩服。奴才这就去安排,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绝不泄露半点风声。”

贾琏点了点头,轻轻道:“至于你。你历代是我家奴籍,忠心耿耿,办事可靠,但这次的事情办妥之后,我会除去你全家的奴籍。我会另外给你一笔银子,您去留自如。”

林之孝跪下呜咽道:“国公爷大恩大德,奴才全家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奴才今儿个说句心里话,奴才办事多年,看过很多人,前些年开始时奴才也曾经错看国公爷了,后来才真心体会到,国公爷是世间少有的大仁大义的真汉子。为国公爷办事,奴才心里甘心,心里服气,心里踏实。而且奴才这辈子什么都不会,只会管家,如果国公爷不要我,奴才真是生不如死了。”说完又不住流泪磕头。贾琏连忙扶起,

“好。”贾琏点点头,“记住,此事事关贾家的生死存亡,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府里的其他人,除了我和你,还有凤儿,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

“奴才明白!”林之孝擦干眼泪,躬身道,“奴才这就安排办理。”

林之孝离开后,贾琏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落叶,心中百感交集。

第四节

林之孝办事向来稳妥高效,短短半个月,便将贾家的家财有条不紊的清点完毕,并按照贾琏的吩咐,开始秘密安置。

第一批财物折现后,林之孝带着最信任的亲信带着银票,乘船前往马考。为了安全起见,银子还被分成了三批,分批运送,每一批都有得力的人手护送,确保万无一失。

林之孝到了马考,佛朗士亲自到码头迎接,护送林之孝将银子妥善存入贾家开设的银号。

第二批财物折现后,林之孝按照贾琏的吩咐,捐赠给了宗族的义田义学。宗族的族长收到银子后,又惊又喜,亲自带着族中的父老来到荣国府,向贾琏道谢。

贾琏穿着孝服,在荣庆堂接待了族长和族人。他看着眼前的族人,语气诚恳:“各位长辈,各位乡亲,老祖宗在世时,最看重宗族情谊,一直致力于创办义田义学,让族中子弟有书可读,让孤寡老人有饭可吃。如今老祖宗走了,我作为贾家的后人,理应继承老祖宗的遗志,将这笔钱捐赠给义田义学,希望能为宗族做些实事。”

族长激动得热泪盈眶,躬身道:“国公爷仁厚,老夫人在天有灵,定会保佑国公爷,保佑贾家。我们定会好好打理义田义学,让族中子弟都能受益,不辜负国公爷和老夫人的期望。”

族人也纷纷表示,会永远感念贾家的恩德,日后若贾家有难,定当鼎力相助。贾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稍稍安定。

第三批,是织锦坊的股份权益。林之孝按照贾琏“化整为零”的吩咐,订立契约,将贾家所拥有的织锦总坊的全部股纸,先以一枚铜钱全部卖给一个名为“利工”的商号,然后,再将“利工商号”的股纸平均分拆为若干份,制作了一张张股权凭证,上面写明了持股人的姓名、持股比例和权益。

这一日,织锦坊的大院里再次聚集了所有工人。贾琏穿着一身素服,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眼前的工人,眼神郑重:“各位乡亲,今日召集大家在此,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他让人将股权凭证一一摆出来,继续道:“织锦坊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各位的日夜操劳。为了感谢大家的付出,也为了让织锦坊能长久发展,我决定,将我所拥有的织锦坊的股份权益,平均分给大家。从今日起,你们每个人都是织锦坊的股东,享有织锦坊的分红权和决策权。”

工人再次哗然,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国公爷,这……这是真的吗?我们也能成为织锦坊的股东?”一位年轻的工匠激动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贾琏笑着点头,让人将“利工商号”的股权凭证一一发到工人手中,“我在织锦坊的全部股纸,全部卖给了这个“利工商号”,谁持有“利工商号”就是持有我在织锦坊的全部股纸,你们看这是“利工商号”的股纸凭证,上面有你们的名字和持股比例,从今往后,织锦坊的兴衰,就与你们每个人息息相关。你们要好好做工,用心织造,让织锦坊越来越好,你们的分红也会越来越多。”

年长的张师傅接过股权凭证,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眼中满是震惊与感激。他从未想过,自己一个卑微的工匠,竟然能成为织锦坊的股东,享有如此大的权益。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潘师傅拿着股权凭证,咧嘴一笑,对着贾琏高声道:“国公爷,您放心!从今往后,织锦坊就是我们自己的家,我们定会好好干活,绝不让您失望!”

“对!我们定会好好干活,让织锦坊越来越好!”工人们纷纷附和,脸上满是激动与喜悦。

贾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些工人,如今已经与织锦坊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拼尽全力保护织锦坊,这比任何保镖都要可靠。

回到荣国府,贾琏独自一人来到贾母的灵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老祖宗,您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会好好照顾凤儿和砚儿,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好好保护贾家的人。”

灵堂里寂静无声,只有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仿佛是贾母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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