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祯仰倚在床头,黑发如瀑,披散而落白嫩顺滑的肩头,双眼惺忪,他的手指搁在太阳穴的位置。
李昱祯不咸不淡地看着霍元柒一脸微笑捧着药进来,僵硬一笑,随意地指了个地方,“先放那儿,等会儿凉了,我再喝。”
“我来喂殿下?”
霍元柒搅了搅汤药,笑着问道。
李昱祯不咸不淡哼笑了一声,“霍将军,你莫不是想要抗旨?”
“殿下可不要误会,臣没这个意思,只是殿下手脚不便,做臣子的,理应多操劳些。”
霍元柒微昂着头。
那浅黑色的药气苦味像是一团黑色雾气,似乎都跑出来,肆无忌惮的蔓延在整个屋里。
他话还没说完,手中一空,李昱祯双眼如鹰,趁其不备,猝不及防地偷走了药碗。
“不必劳烦霍将军。”
李昱祯捧着碗,舔了舔舌头,目光落在霍元柒身边的一盆开得不太旺盛的花上,一副失望的表情,随后低着头,阴郁的垂眸,似是在沉思,心悸地看着碗里黑乎的汁水,耸拉着脑袋。
霍元柒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露出宠溺地笑容:“昨个夜里,何公公来了一趟。”
“何公公?父王?他说了些什么?”何公公到太子府内,必定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李昱祯说罢,屏住呼吸,做足要喝下去的准备,还是没下嘴。
霍元柒微不置可否:“陛下有令,让太子殿下伤好后去一趟楚宫。”
李昱祯嗯了声,没往别的地方多想。
“甜的?”李昱祯有些意外。
他和霍元柒相处还不到一个月,住在一起不足三天,粗中有细,心思细腻非常。
在他之前,饶是21世纪,那中药亦是苦口,李昱祯早养成习惯,只喝中药第一幅,没想到霍元柒还有这门手艺?新奇,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霍元柒笑道:“挑嘴嫌苦不肯喝药的人不是你吗?”
李昱祯撩起眼皮,细细捕捉着霍元柒的神色,不错过他脸上的所有表情:“其中是何缘故?霍将军可能为孤解惑?就算是裹着糖衣,可这里糖衣入了水,岂不是化了?药入口不还是苦的?”
“然也,太子殿下说的不错,不过…”
霍元柒煞有介事的刻意停顿下来,悠悠地说道:“既然是秘密,自然需要彩头来换。”
“否则真将看家本领拿出来,岂不是什么油水都捞不到?”
“殿下也不用跟我戴高帽,我是个粗人,也不吃这一套。”
李昱祯的小心思被戳穿,轻哂一笑,轻声道。
“许你白吃白住在太子府还不够?罢了,既然是霍将军的独门秘技,想来也必是珍贵非常,是孤心思不够细腻,竟没看出霍将军有意藏宝,孤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更不屑做强刀夺爱,强人所难之人,那便就此作罢,孤还在养病,不方便见客,若是怠慢了来客,孤心中郁闷,若是心思豁达者也罢了,若是其他,难免伤了关系,再者,外人为孤操劳,孤心中不安,霍将军还是速速离府吧。”
霍元柒眉头紧皱,阴沉着脸,突然俯下身体,吻上他的脸,纤长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迫使李昱祯的头微昂,李昱祯的双眼眶处猩红未散,被搓揉的皮肤泛着红,随着霍元柒张扬放肆的动作,渐渐蔓延到全身。
李昱祯被霍元柒压制在床榻,只能轻声低喘着,奈何身体虚弱太狠,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力气来。
霍元柒微笑着自顾自地惩罚李昱祯,看着李昱祯自己都不知道何时露出来的迷人眼神,更加沉迷卖力。
气息喷洒萦绕在李昱祯的脸侧,吻犹如星点却没那么温柔,和他的性子没差多少,肆意狂猛地落下,张狂又有技巧的轻易将李昱祯**高高掀起。
李昱祯被紧攥住压下的手被迫引导着摸进霍元柒的胸膛,炽热的皮肤生烫,惊得李昱祯反射似的急促弯腰企图收回自己的手。
李昱祯在躲,有人自然不乐意,霍元柒感受到微凉的手贴上肌肤的片刻,舒服的几乎忍不住想要将李昱祯身上的衣服扒个干净,通通快快,酣畅淋漓地干上一场,哪怕是让他因此而死也值得了。
李昱祯偷偷缩回的手,被一双大手重新擒住,捞了回去。
顺着坚实的肌肤游走,抚摸着属于他的律动,感受着霍元柒雄厚坚实的身躯。
李昱祯被吻的七荤八素,白皙脚踝露在棉被外,就连脚趾也蜷缩着泛着红。
霍元柒没有脱掉李昱祯的衣服,但也能感受到李昱祯的热情,李昱祯虽有反抗但并不激烈抵触,燥火点燃,动情之时,霍元柒要起来,合十的手指还在紧扣。
那是李昱祯不想他起来,霍元柒忍得辛苦,也不是什么良善,在乎别人感受和情绪的人,李昱祯身体尚弱,再往下真发生什么,他霍元柒真不一定能控制了自己。
李昱祯平躺着,吐着热气,霍元柒将那法子说完,李昱祯噗嗤笑了。
“你这算什么秘方,好法子,真被你给骗了,只是替换了其中药材,药性没有变化,把苦味的药材换成无味的,无味的尽可能用甜味的药材替代,这不过是运气使然,并非所有的药材都可做替换。”
李昱祯躺了两天,就能下床了。
霍元柒失神的看着穿戴整齐的李昱祯。
李昱祯少时多磨,骨架生的小,显得清瘦,不过还有的肉还是有的,可这短短两三日,李昱祯又瘦了许多,日前的衣服穿着袖口都大了不少。
霍元柒亲自在这儿盯着都无济于事。
李昱祯胃口不好,极为挑食,病中更是严重,若不是霍元柒用课业相逼,这病怕是还要再拖些日子,这刚有起色,养出些□□气色来,才能下地,就着急忙慌的要出门。
大病未愈,最忌讳出门,秋风虽暖,可吃了夜风,不利于身体恢复,日后会落下病根。
霍元柒定定地站在门口:“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李昱祯:“父王前两日既然下了命令,孤今日就觉得身体并无不适,也理当去向父王报个平安。”
霍元柒唇角压了压,“是吗?八殿下昨天刚来过,依的是陛下的意思,只是那时你刚躺下,不方便见客,我已经告诉他,你已无大碍,只需暂做修养两日,殿下这几日就安心呆在府上吧。”
“八哥昨天来了?”李昱祯微眯着眼睛,盯着周围站成两列的侍从,问:“八殿下进了太子府,为何没人来报?孤在这太子府竟没半点威严?孤尚在殿,如何让外人做了我的主?”
侍从们的头躲闪着低着。
李昱祯心中顿时清明,他早知道这个霍元柒秉性并非良善,虽非大奸大恶之人,性子乖张,散漫自傲,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李昱祯并非不清楚霍元柒前来太子府的意思,也并非是不认霍元柒的恩情,相反,他很是感激,雪中送炭难,病危床榻下他的,若是学堂中的霍元柒是真实的,阳光的,会更容易让李昱祯放下心中的戒备,迈出这一步。
明明面貌是极具吸引力的英朗,俊秀帅气,身姿挺拔,身材亦是上承,连肌肉也是恰到好处,偷尝禁果,生理欲求,互相满足,这未尝不可,相互利用,李昱祯是享受的,所以,也并不吃亏。
可显然霍元柒就连装也懒得装,伪装一两天就变回了原样,李昱祯不想跟这种人过分接触。
猛狼凶狗难以将养,放在身边,费心费神,沾在身上,甩也甩不掉,这绝非好事。
无意为难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众人退下,仰着头,冲着那毫无愧疚神色的男人发难:“还是说我这太子府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成了将军府?”
“别惹我生气。”霍元柒眉头皱起,大臂一伸,将人整个揽进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左右你将来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看顾好你,把你这副身体给养好了,再让你出门,你太瘦了,要多补补,不然将来怎么吃得消?这里是谁的府邸应该也没那么重要吧?”
李昱祯皱起眉,大惊失色,“霍元柒,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莫不是趁着我生病这两天,控制了太子府,连我出门也要管?以后是不是还想着把我锁到哪里?让别人找不到?”
李昱祯被霍元柒的无赖气笑了,瞪着他,强硬的挣扎要出霍元柒的怀抱。
“别闹。”霍元柒趁着李昱祯剧烈的挣扎,突然顶着他的胸膛,架着他的手,将他按在屋门上,霍元柒深邃的眼眸在李昱祯脸上逡巡,似乎还真思考了下李昱祯刚才建议的可行性,啃咬在他的唇上。
李昱祯吃痛,“霍元柒,你真属狗的?”
霍元柒比李昱祯高了半个头左右,他低着头埋在李昱祯的肩头,似乎能够隔着衣服感受到他滚烫又火热饥渴的皮肤,声音嘶哑,“我是求之不得,只是真那样,我怕殿下闷,将来要是记恨我怎么办?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