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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和阴湿权臣纠缠不清 第12章 从前

作者:晚禾烟冉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0 00:08:23 来源:文学城

屋外冰柱横空垂落,触地刹那间崩裂四散,宛若天女散花。一片枯叶随风徐降,须臾后又颤颤巍巍地扬起来,轻点满地未曾融化的白雪,掠过万千棕色屋檐,穿越京城连绵的灯火人家,最终飘向十三年前的临安城。

临安自古繁华。十里街市灯火彻夜不熄,画舫如梭穿梭于烟波之上。朱楼绮户间暗香浮动,有佳人凭栏笑掷香囊,恰落在打马游街的新科状元郎怀中。

霍家就位于临安最繁华的街道——御街。

霍家做布匹生意,短短十年便从无人知晓的小商铺一跃成为江南最大的绸缎商号。其制作的流光锦以“水波不漾而浮光自涌”闻名于世,一寸布料价值一金,就连宫中的贵人也指名要穿霍家织造居进贡的锦缎。

鹿修尘是在十二岁时到霍家的。那时鹿老太爷刚调任京城,为与同僚打好关系,每日下值后都要出去酬酢,很晚才归家。

彼时鹿大鹿二尚未娶妻,原先的管家仆人也遣散了,故家中里里外外的事只能交由老夫人一人打理。

老夫人那几年身体不好,鹿修尘又正是人见人嫌狗见狗烦的年纪,她要操持家里诸多事宜,实在无心管教鹿修尘。夫妻两人一合计,干脆将鹿修尘送去外祖家住几年,待安顿好后再接回来得了。

于是此后数十载的恩怨情仇,皆在这个燥热难耐的盛夏里,缓缓命定的卷轴。

郭家历来是霍家的家奴,代代忠心耿耿、沥胆披肝。传至郭重更是显赫,其父亲深得霍太爷的信任,母亲也是霍老夫人跟前的红人。郭重性子沉稳又识大体,深得诸位主子的信任。

是以鹿修尘刚来霍府时,霍老太爷就将郭重指过去伺候他了。

二人年龄相仿很快熟络起来。郭重素来爱读书,尤喜欢作诗,对经史子集、兵法谋略也略有涉及,各种历史典故更是信手拈来,闲暇时总喜欢躲在清静的地方,读几卷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破旧的书。

鹿修尘对郭重甚感兴趣。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仆人多是大字不识,只知在主子跟前阿谀奉承的粗鄙之徒,像郭重这般的着实罕见。

为此鹿修尘还特意去央求霍老太爷,让郭重同自己一齐念书。

霍老太爷对鹿修尘宠爱至极,此等小事毫不犹豫就应下了。霍府家大业大,自然不在意多付几两银子,只要小辈开心即可。

于鹿修尘而言动动嘴皮子的小事,落在郭重身上犹如天大的恩典。须知再聪明的学子也需良师指引,霍家为鹿修尘请的皆是临安城内知名的老学究,即使有银子也不一定请得到,郭重算是占了大便宜。

因而郭重欣喜若狂,恨不得朝鹿修尘磕几个头以示感激。鹿修尘却暗暗嗤笑,自己的举手之劳就能惹得郭重如此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看来穷人果真是穷人,读再多圣贤书也养不成文人风骨。

不过鹿修尘对郭重到底是满意多些。

老学究迂腐古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连鹿修尘上课打盹都要如实报给霍老太爷。郭重来了后,先生的重心逐渐放到了郭重身上。

郭重聪明、谦逊又好学,十分契合老先生心意,二人时常为一篇策论争执到深夜。可是先生看郭重的目光总是带着无奈和不忍。

郭父并不支持他读书。于他而言,官场是只有世家公子哥才能涉足的狩猎场,科举做官远没有老实服侍霍家,伺候好主子多得些赏赐,而后娶妻生子来得实在。

因此他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莫肖想、莫期盼。

日子在二人插科打诨、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的生活中悄然溜走。直到鹿修尘十四岁那年,睿王来了临安。

睿王乃先帝第八子,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惯喜舞文弄墨。每游历一地,都要在此办一场“竹贤会”,邀当地所有的文人墨客一聚。

凡有才能者,不论身份高低、尊卑贵贱,皆可参与。

此等出风头的机会鹿修尘自然不会错过,托他的福,郭重也去了。正是在这年,鹿修尘一篇《大虞论》横空出世,一时之间名噪天下、风光无量。就连圣上也称赞不已,直夸他是数十年难遇的奇才。

与鹿修尘的意气风发相反,素来被先生夸赞,才学品行皆高于鹿修尘的郭重却表现得平平淡淡。不仅如此,他还因说错话惹了贵人不快,遭了斥责。

郭父知晓后勃然大怒,唯恐他给全家人招来杀身之祸。好在鹿修尘在其中周悬着,让贵人消了气。郭父千恩万谢的同时又狠狠敲打了郭重一番,劝他最好别做什么皇榜中状元的美梦。而郭重只是笑笑,并不争辩。

经此一事郭重性格变了不少。不再与鹿修尘一同念书,先生问起来他只言自己才疏学浅,就算读再多书也无用,好好伺候主子才是要紧事。

先生气得破口大骂,直言朽木不可雕也,可骂来骂去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到底是旁人的家事,他再怎么可惜也不好插手。

若故事就此结束也不算糟。郭重或许真的会像他父亲期盼的那般,老老实实待在霍府,待弱冠后娶妻生子,平淡地度过一生。

可命运的转折总是猝不及防。先毫不手软地给人致命一击,再笑看世人在泥潭里百般挣扎的狼狈摸样,最后潇洒离去。

三个月后,郭重偷盗主子财物一事东窗事发。霍先老太爷大发雷霆,坚决要扭送官府处置。

还是郭父郭母百般求饶,又搬出伺候霍家几十年的情谊才得了恩典,最终只打了三十大板。虽颜面扫地为人所嗤笑,却侥幸保住了性命。

从那之后郭重几乎闭门不出。直到几年后他进京赶考不幸摔断了腿,才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

万万没料到一句短短的“同窗之谊”后藏了这么多故事。鹿怀舒眼底晦暗不明,追问道:“郭重几近家破人亡又是怎么回事?”

南竹:“这点胡赖子也不清楚。郭重出事他爹娘也没脸,一个去了浆洗房,一个去打扫马厩了。只知两年后,郭父和外人勾结谋夺霍府家产的事暴露,直接送到官府被判斩首了。郭母自此离开了霍府,母子二人十分低调,除了每日固定的买菜和抓药外几乎不出门。不过两个月前郭母也过世了,据说是过度操劳的缘故。”

“等等!”鹿怀舒打断了南竹的话,疑惑道,“郭重断了腿没法做事,足不出户的话他们怎么谋生?”

南竹摇头,示意自己不知。

一定有问题!

郭重不像是会偷盗的人,更何况是霍府的东西,此事定有古怪。可现在的关键是,郭重和郭母这些年到底靠何生活?还有谁能给他们源源不断的银子?亲戚?

不对······

“我明白了!”鹿怀舒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拍桌跃起,兴奋道,“是鹿修尘!郭重和鹿修尘还有联系!”

南竹吃惊:“为何?!”

“因为鹿修尘的才学都是假的啊!无论是十几年前竹贤会上的惊世策论,还是这些年他在民间广为流传的诗句文章,都出自郭重之手!”

怪不得!鹿怀舒后知后觉地想到。她之前偷溜进鹿修尘的院子,本想着找些线索,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鹿修尘书房有整整一面墙的藏书,从诗词歌赋到兵法谋略,从地方风景到上古传说,甚至连街头买的话本都有。

若是打眼看去,肯定会以为此人博学多闻、才高八斗。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那些书干净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连轻微的翻阅痕迹都没有,更遑论批阅了,再怎么珍藏也不可能到这等地步。

就好像这些书并不是用来读的,而是刻意调整好角度给外人展示的。

桌边的烛火暗下去,火苗轻轻跳跃几下,慢慢息事宁人。微弱的烛光堪堪照亮圆桌周围,像无边长夜里仅存的月光。

鹿怀舒舒展地靠在椅背上,整个身子都藏在黑暗中,只余下修长白皙的手搭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吧嗒、吧嗒”,南竹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紧张地握紧拳头。

“南竹。”鹿怀舒的声音好似幽冥低语,南竹屏气凝神才捕捉到她的话,“你还记得我们是何时去的林姨娘院子吗?”

不是在说三爷吗?怎么忽然绕到林姨娘身上了?

南竹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认真回忆起来:“七天前。”

七天前啊······看来鹿修尘的药效快发作了。

从临安到京城快马加鞭差不多四五日,一来一回将近十日。鹿怀舒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刚好,能在人们差不多开始忘记鹿修尘的糗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

可问题是谁能说服郭重?她亲自去倒是有把握,可她根本不可能离开京城。

还有谁能帮她?胡赖子?

鹿怀舒摇摇头,不行,胡赖子极易被盯上,很可能牵扯到她,她不能冒这个险。

鹿怀舒颇为沮丧地趴在桌上,双手垫着下巴,烦躁地吹着自己的刘海。吹着吹着,目光不经意落到一旁的琉璃茶具上,这是宣布婚约那日老夫人送来的。

婚约?

鹿怀舒眼睛一亮,既能不费吹灰之力将郭重接来京城,又能掩人耳目不被发现,还要恰巧跟自己有点交情。除了他还有谁?!

“不行!”南竹呈“大”字型,双手双脚死死抵住门楣。眉头紧蹙,语气里带着不容商议的决绝,“小姐,您还是洗洗睡吧,此事万万不可!”

“再说为何不等到明日再去呢?万一被发现,可是损清誉的大事!奴婢绝不让小姐冒这个险!”

鹿怀舒苦笑扶额,她也不想大晚上跑出去。怎奈近日北边蛮族频频作乱,陛下心烦不已,每次下朝后都要召纪不楼和几个将军议事到深夜,白日里去根本见不到纪不楼人。

“南竹啊!”鹿怀舒口干舌燥,“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

南竹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把头扭过去不吱声。

鹿怀舒哭丧着脸,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她上前搂住南竹的腰,头在她脖间蹭啊蹭。随即抬头嘟嘴,眨巴着眼睛望向南竹,嗲声嗲气道:“南竹,小南竹,小南竹小南竹小南竹!求你啦求你啦求你啦!”

“我保证一定小心,不让别人发现!”

担心南竹不信,鹿怀舒还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我发誓!要是我不守信就让我一辈子······”

鹿怀舒话还没说完,南竹一下子跳脚,急忙捂住鹿怀舒的嘴巴:“小姐别乱说!什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快呸呸呸!”

“哎呀好好好。”鹿怀舒依言照做。

南竹无奈看着兴致冲冲换衣裳的鹿怀舒,惆怅地叹了口气,自家小姐是怎么了?从前不是很稳重的嘛,怎么越长大越小孩子气了?

想起近来鹿怀舒的表现,南竹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自己每天就是在带孩子!

###

寒夜街巷空寂,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檐角风灯摇曳,将枯枝的影子拉得细长,在斑驳的粉墙上颤如鬼爪。远处更夫梆声几响,惊起几声犬吠,旋即又被浓稠的夜色吞没。

纪府位于青石街,府邸占了一整条街,光修缮宅子的银子就够普通百姓花好几年了。更别提其內珍藏的各类奇花异草、珠玉宝石,更是价值连城。

是以世人常言:纪丞少用一顿膳,京城难民变富商;纪丞轻启库房门,大虞城城是京都。

纪府门口,小厮正靠柱子打着盹,突然被人猛戳几下胳膊。他条件反射般站直身体,手胡乱抹了几下擦掉口水,双目惺忪地望向来人。

搅他清梦的是个乞丐。身披一件磨得发白的粗麻破袄,袖口处绽出灰败的棉絮,如枯死的草茎般支棱着。下身的裤腿沾满泥浆,每走一步都发出簌簌的摩擦声,脚上汲着一双破棉鞋,脚趾头还在外头露着。

乱发间隐约可见半张抹了煤灰的脸,唯独那双眼睛清亮得惊人,在黑夜里灼灼生光。

小厮顿时怒从心中来,一个臭乞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作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真是有病!

他满腹牢骚就要骂出来,话到嘴边却忽然想起管家的吩咐:大人喜静,不愿被打扰。凡是遇到上门乞讨的,拿几两银子和两件破棉袄打发走便是,勿在门口争执。

小厮翻个白眼,不耐烦地伸手猛戳乞丐的肩膀,推得她一个踉跄,抱怨道:“上门讨钱也不寻个好时间,真是穷疯了!等着吧!”说罢转身就往府里走。

乞丐慌忙上前,伸手拽住小厮的袖子:“不是不是。”

“干嘛?!”小厮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力抽回手臂,心疼地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这身衣裳可是他前几日新做的,万一弄脏了怎么办?

本来睡觉被吵醒就烦,如今这个乞丐还这般没眼色,小厮越想越恼火,扬起手就想抽她。乞丐害怕地缩缩身子,双手快速护住头部,眼睛从两条胳膊之间的小缝隙里露出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乞丐防护的动作十分娴熟,一瞧就知是被打怕了。小厮有些于心不忍,何苦为难人家呢?他慢慢伸手拉住乞丐的胳膊,将他拽到避风的屋檐下:“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闻言乞丐从怀里拿出个东西,颤抖地捧到小厮面前,低声解释道:“我不是来讨钱的。我是纪大人的远房亲戚,家里人都没了,万般无奈之下才赶来京城投奔他的。劳烦您行行好,让我见见纪大人吧。”

我们大人的远房亲戚?小厮半信半疑地接过乞丐手中的玉佩,借着惨淡的月光仔细端详起来。

那玉佩通体莹润如凝脂,触手生温,雕工更是精妙绝伦——蟠龙纹理纤毫毕现,龙目处嵌着两粒芥子大小的东海明珠,灯光下流转着七彩晕光。

即使他不懂行,也能看出此玉佩价值不菲。

不过他从没听说过大人还有什么亲戚尚在人世啊。小厮咬着嘴唇,抬眸瞄了眼面前呲着牙傻乐的乞丐,满心疑虑地想到。

可若是假的,她意欲何为?刺杀?小厮摸着下巴,上下扫了眼乞丐单薄如纸的身躯,点点头想到:这样的我们家大人一拳能打十个。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小厮苦恼地挠挠头发,干脆道:“你且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报一下。”

乞丐双眼蓦地一亮,连连道谢,殷切地注视着小厮远去的身影。

直到亲眼看着小厮进门,鹿怀舒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她冻得龇牙咧嘴,一边尽力将脚趾缩进鞋子里一边裹了裹漏风的棉袄,在门口小步跑来跑去,意图让身上暖和些。

等了半晌还不见人影,鹿怀舒吸吸鼻子,为了见纪不楼一面她容易嘛?!

因着不可暴露身份,所以她不能光明正大地过来。本打算偷偷翻墙进去,可纪不楼多年来遭无数次刺杀,府内外全是暗卫机关,恐怕她还没上墙就被打成筛子了。装作普通百姓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只能出此下策。

鹿怀舒哈口热气搓着动到没知觉的手,小厮肯定不会直接去找纪不楼,但只要他告诉管家就成。下聘那日纪忠见过她,应该能认出来。

“就是她?”

身后一道沉稳的中年男声响起,鹿怀舒回头,瞧见纪忠正满脸戒备,边和小厮低语边往这边走来。一只手背在身后,恐藏了武器。

鹿怀舒满心欢喜地冲上去,一把按住纪忠的手,将乱糟糟地头发拨到脑后,露出明亮的双眸,热泪盈眶道:“纪管家,我终于见到您了!您还急得我吗?!我是纪大人二姨家大女儿的邻居家媳妇的娘家的四女儿的姐姐的女儿啊!”

纪忠经鹿怀舒一拽,险些没忍住一刀刺出去。可低头对上那双眼睛他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此人为何越看越眼熟?像在何处见过。

好似是某个黄昏,残雪在阶前泛着幽蓝的微光。少女缓缓拾阶而入,整个人笼罩在夕阳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倏然回身,鬓边朱钗荡起细碎的清响,一双漂亮的眸子望过来,满是戒备和算计。

纪忠一惊,险些咬掉舌头,这这这·······不是鹿小姐吗?!深更半夜的她来纪府作甚?!还打扮成这幅样子!

见纪忠认出了自己,鹿怀舒恨不得立即跑到街上高歌一曲。老天爷啊,她快冻死了!

鹿怀舒朝纪忠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纪忠会意,搀扶着她往里走:“当然记得,您请。”走至门口,他回头对小厮嘱咐道,“好好当差。”

小厮根本没听清纪忠说什么,只是胡乱点点头,继续掰着手指算到:纪大人二姨家大女儿的邻居······到底和大人是什么关系?!

甫踏过那道朱漆大门,鹿怀舒便不由咂舌。纪忠领着她穿过层叠的亭台楼阁,每一步都踩在光滑如镜的彩釉地砖上。廊檐下悬挂着的并非灯笼,而是嵌在金丝笼中的夜明珠,洒下清冷柔光。远处假山怪石旁引有温泉水渠,氤氲白汽缭绕着鎏金亭角,与池中铺就的斑斓宝石共同在夜色里漾出迷离光彩。

鹿怀舒进门以来一直秉持着目不斜视的原则,可饶是如此,纪府无意间显露的泼天富贵还是差点闪瞎她的眼睛。她咽了口唾沫,心里莫名想到,要是成婚后纪不楼不小心出了什么事,那是不是······

“鹿小姐,到了。您先在里面稍候片刻,大人还在书房里,容我去通传一下。”

鹿怀舒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没回过神,根本没注意到前头的纪忠停下了,差点直直撞上去。她暗道几声罪过,温婉一笑:“多谢。”

厅堂小巧精致,不似会客厅,倒像是主人家偶尔休息的偏房。一把弓箭威风凛凛地悬在墙上,案几上扣着没看完的书,软塌上毯子下露出一小块帕子,上头还别着针,布置算不上奢华富丽,却处处透露着温馨。

现下夜色已深,纪忠没惊动旁人,只唤了一个暗卫模样的人给鹿怀舒送了盏热茶和几碟点心。鹿怀舒正好又冷又饿,见此礼貌接过道谢。

不得不说纪不楼府里的暗卫确实训练有素,饶是她如此打扮也没见暗卫有何表示,只是如常行了礼退出去了。

“吱呀”一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鹿怀舒坐在火炉旁小口小口喝着茶,头靠在旁边的桌沿上,默默思考着自己的说词。

她和纪不楼算不上熟稔,甚至些还有过节。陛下一纸婚约下来,背后的意思纪不楼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怕恨都要恨死她了,加之上次在甜醉坊自己还出言讽刺了他······

想及此鹿怀舒苦笑,懊恼地在桌沿上轻撞几下脑袋。自己当时干嘛非要逞一时口实之快呢?这下好了,给他们本就不亲密的关系雪上加霜。

不过纪不楼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既权势滔天又深得天子信任,心机城府不容小觑。就算没有之前的事,他也不是个好接近的。若此事对他毫无益处,就算她把嘴皮子说破甚至跪下来磕头,纪不楼都不会答应。

这般看来先前的小插曲都不算什么了。只要纪不楼见她的第一面不会拿起刀砍她,他们就能谈下去。鹿怀舒默默捏紧怀中的匕首安慰自己。

纪不楼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少女消瘦的身躯裹在过分肥大的衣服里,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头发胡乱拢在脑后,乍一瞧竟有几分可爱。抹了煤灰的半张脸和另外半张脸对比,显得她愈发白皙,表情时而高兴时而惆怅,也不知在想什么。

垂眸瞥到鹿怀舒冻得通红的手脚,纪不楼蹙眉,扯下一旁挂着的斗篷走上前去。

“纪大人······”鹿怀舒慌忙站起来想行礼。

纪不楼止住她的动作,把斗篷扔到她身上。默默拿起旁边的工具戳火炉。

鹿怀舒手忙脚乱地围上斗篷,轻咳几声难得羞赧起来。

听闻纪不楼有严重的洁癖,他的卧房每日都要命人洒扫四五次才罢休,瞧见她这幅样子居然没叫人把她扔出去,真是好涵养。

但若非万不得已,谁肯把自己捣鼓成这样。鹿怀舒对着纪不楼的背影悄悄吐了吐舌头,纪大人啊纪大人,见你一面简直犹如登天。

纪不楼余光瞥到鹿怀舒的动作,嘴角微扬,手上动作愈发卖力,屋子里总算暖和了不少。鹿怀舒整个人缩在温暖的墨狐大氅里,鼻尖萦绕的都是纪不楼身上的檀香味。

鹿怀舒轻轻嗓子,斟酌着道:“纪大人,深夜贸然来访扰了您休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纪不楼单手支颐,闻言剑眉微挑,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他扬扬下巴,示意鹿怀舒继续。

“其实我今日是有事想求纪大人。”鹿怀舒边说边观察着纪不楼的表情,不过片刻后她就放弃了,因为纪不楼一直冷着脸什么都瞧不出来。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蹙起眉,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到她身上,好似在担心鹿怀舒是否会弄脏他的地毯。

不管了,大不了别寻他法!纪不楼还能杀了她不成?!鹿怀舒捏紧拳头给自己大气,心一狠直接开口:“我想跟您说的事,是有关三皇子和六皇子的。”

纪不楼:她穿成这样冷不冷

鹿怀舒:他担心我会弄脏他们家地毯

怀舒宝宝你不用担心上次在甜醉坊讽刺纪不楼的事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因为那个傻子根本听不出来~

呜呜呜跟宝宝们道个歉,上周手感不太好加上周末出去给朋友过生日,只更了两章······这周手感回来了,我发誓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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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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