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
“师姐?!”
“师姐你终于来啦~”
宋江江眼睛一亮,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抱住何辞舟,“师姐,你终于来看我了,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了我的,呜呜呜呜呜呜……”
“等,等等,江江你放开,放——”
“呜呜呜,”宋江江不听,突然,她愣了一下,“师姐你肚子那怎么热热的还——鼓鼓的?”
“师姐你——你不会怀孕了吧!?”
“鬼扯什么!”何辞舟毫不客气给了她脑袋一下,打开包裹的布,“是烤鸡,你吃不吃?”
“师姐,这不太好吧——”
“不吃拉倒。”
“吃,吃!”宋江江馋得流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何辞舟掀开荷叶,里面包裹的烤鸡带着阵阵香气,诱人得很。
“师姐,”宋江江咽了下口水,“我竟不知道你有这好手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何辞舟扯下一个鸡腿,“给,吃!”
“吃!”宋江江近乎虔诚地接过鸡腿,狠狠地闻了一下,“把我关这几天连个吃的都不给我,馋死我了。”
“怎么狠?”
宋江江点点头,“尤物权那小老头说修仙者要杜口腹之欲,说我既然辟谷了就不要天天馋这馋那的,不让其他弟子给我送吃的。”
“好惨,”何辞舟心有戚戚焉,“可怜的娃。”
宋江江化悲痛为力量,一口咬下一大块肉,“香!”
“师姐,我感觉你这烤得比山下卖的还好吃,这肉,啧啧啧,美味,绝了!”
“你师姐我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包好吃的,还有呢,你还吃吗?”
“吃!师姐,你对我真好!”
“手上油别蹭我身上了!!!离开我远点。”
“嘿嘿~”
.
“掌门,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我那可怜的玄鸡,我养了三十七年有余你是知道的,玄鸡百年难遇,有价无市,如今竟然在宗门内失踪了。”
“我看过了,那林子里有打斗的痕迹,我的小玄鸡一定受了很多苦,您一定要救救它啊!”
宋庄捂了下耳朵,脸上的笑容依旧,“徐长老莫急,许是哪个弟子没事和玄鸡斗法一二,玄鸡定然无事。”
“斗法?谁会闲得和玄鸡斗法?”
宋庄继续安抚道:“徐长老莫急,莫急。”
“我可怜的玄鸡宝贝呐——”
“哭哭闹闹成何体统。”尤物权刚出门就被徐长倾拉过来告状,心中甚烦,“把弟子召集过来问问便是,何必扰掌门清净。”
徐长倾瞬间雨转晴天,“尤长老果然聪慧,掌门不妨把此事交予尤长老,想来尤长老定会帮我找回玄鸡。”
“你——”
“那就交予尤长老了。”
“不是,掌门,我——”
宋庄肯定得点点头,“你可以。”
尤物权语塞。
他最近简直倒霉透了。
.
“今天尤长老怎么突然把我们都召集到一块,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不是吧,看样子不像。”
“过段时间就是大比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事?”
“怎么可能,这事主要看何师姐和贺师兄的,咱们顶多就是凑数的,哦,不对,可能连凑数都不行,我们连给别人陪跑的资格都没有。”
“那会是什么?”
“我猜是……”
“不不不,可能是……”
“你说得也不多,我说是……”
……
“安静!”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想必有些人心知肚明,自己站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台下一片骚动,弟子们议论纷纷,可半天都没有人站出来。
尤物权脸黑得滴水,“我竟不知我派居然出了这么个偷鸡摸狗之人!”
“最后说一遍,自己站出来!”
何辞舟偷偷摸摸从一棵树移到另一棵树,然后慢吞吞站到人群后面。
很显然,她来迟了。
也不知道干什么不能提前一天说一声,临时通知还是大清早,她一觉睡醒就看到窗边的信鸽叫得嗓子都快哑了。
“请各位弟子巳时前往宗门大殿前集合。”
“请各位弟子巳时前往宗门大殿前集合。”
“请各位弟子巳时前往宗门大殿前集合。”
……
“请,各位弟子……巳时前往……宗门大殿前……集合。”
当看到何辞舟悠悠转醒,信鸽猛然抬起头,仿佛看到生的希望。
“请各位弟子巳时前往宗门大殿前集合!!!!”
“哈?”何辞舟睡得有点蒙,“现在什么时辰了?”
“正好巳时。”
“哦~”何辞舟恍然大悟,“晚了,不去了。”
“不可以,不可以!你给我起来!”
信鸽扑过来大叫,“必须去,必须去!”
“不去,不去。”
“去,去。”
“不去,不去。”
“去,去。”
“啊啊啊啊,不去,不去!”
……
和信鸽纠缠半晌,何辞舟败下阵来,举手投降,“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你等会,我去洗漱。”
“你快点!”
.
巳时二刻,何辞舟终于抵达宗门大殿前。
偷偷摸摸,做贼心虚。
何辞舟莫名感觉心虚,但一思索,自己应该没干什么坏事,不禁奇怪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最后说一遍,自己站出来!”
“哎呀我去!”何辞舟吓得一激灵,拍拍自己胸膛,“不怕不怕,辞舟不怕。”
然后钻到人群里,偷偷和旁边的人咬耳朵。
“师妹,这是怎么了?”
小师妹摇摇头,也轻轻凑过来说,“不知道,尤长老没说。”
“没说?这就奇怪了。”
“后面偷偷摸摸来迟的,谁!”
何辞舟一哆嗦——不会在说她吧。
弟子们的眼睛齐齐往后瞟,聚集在她——身后。
身后?
何辞舟转头,一张熟悉的脸带着丝丝窘迫。
“尤长老,早上好啊……”宋江江欲哭无泪。
“不勤于修炼,天天就知道睡懒觉,解散后自己去静心室罚抄派规十遍!”
宋江江泄气,“是。”
尤物权扫视底下弟子。
“好,很好,都不承认是吧?都把双手伸起来,我告诉你们,碰过玄鸡羽毛,手上的黑色印记不过七八日可洗不掉,别以为你能逃得过去!”
尤物权似乎气狠了,那两撮胡子飞起,看起来搞笑极了。
何辞舟乖乖伸出手,低头正好看见手指缝里残留的黑色印记。
黑色印记?哪来的?
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她昨天和宋江江吃的就是玄□□!?
“师姐,你——”
何辞舟扑上去捂住宋江江的嘴,但为时已晚,宋江江的惊呼引来了她亲爱的尤长老,而徐长老紧随其后。
要完。
何辞舟死得很安详。
笑一下蒜了。
“尤长老,徐长老,你们听我解释。”
“玄鸡呢?”尤物权不听她废话。
上千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她,何辞舟硬着头皮说,“玄鸡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不幸——”
“不幸什么?”
“不幸陨落了。”
“陨落了!?”徐长老脸色大变,“小何你别吓我。”
何辞舟面露悲痛之色,“徐长老节哀。”
徐长卿颤抖着手握住何辞舟的手,“活要见鸡,死要见尸。”
何辞舟难以置信,轻轻握住徐长卿的手,“徐长老真的要见吗?”
徐长卿肯定地点点头。
“要冷静,好吗?”
“好。”徐长卿郑重其事。
何辞舟拉着徐长卿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摸到了吗?”
徐长卿眨眨眼,“摸到了,你没有小肚子。”
“不是,”何辞舟摇摇头,“我是说,你摸到玄鸡了吗?”
沉默,又是沉默。
宋江江意识到什么,也伸出手,颤抖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嘴唇微微抖动。
徐长卿强颜欢笑,美丽的脸快维持不住笑意了,“小何,你什么意思啊。”
何辞舟悲痛地道:“我给了玄鸡一个家。”
——她的肚子。
不对,两个,还有宋江江的肚子。
徐长卿要碎了,她养了几十年的鸡没了,被人吃进了肚子。
“何辞舟,你还我鸡!”
何辞舟有苦难言,她真得以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鸡,谁知道它是徐长卿的爱宠,百年难有的玄鸡!
“徐长老,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徐长卿冷着脸道,“你是有意的。”
毁灭吧,没法聊了。
“要不我再给你找一只玄鸡来?”
“我不要,那不是我养了三十七年十一个月二十八天的玄鸡,我不要。”
何辞舟:……
“那您说怎么办?”
“你吃了我的鸡居然还问我怎么办?”徐长卿讶然。
何辞舟微微闭眼。
还你一只不行,要你提要求也不行,她总不能吐出来。
“虚梦花,”徐长卿正色道,“我要虚梦花。”
“徐长卿,你过分了!”
徐长卿不理他,继续道,“虚梦花仅在幻虚之镜里有,位于幻虚之镜西北方向,有幻灵兽守护。过几日宗门大比最后一关会打开幻虚之镜,我要你帮我取来。”
“徐长卿,大比事关我承阳派脸面,多少人盯着小何,你还要她帮你去取虚梦花?你——”
“事成之后,玄鸡一事一笔勾销,我再欠你一份人情,只要我能做到都帮你办。”
何辞舟思索一二,笑着道,“好。”
天地为证,山河所见,一约已出,不毁不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