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虫族后被迫称王 第54章 第 54 章

乌舍自己在查阅虫族历史的时候只找到存在大量删减和封锁的残卷，星网上关于疫病时期后的历史，尤其是内战的起源揣测甚多。野史和传闻风行，但都毫无考据。

仅有几个时间节点和领袖角色是明晰的，比如黑暗时期、内战时期的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内战时期的雌虫皇帝海姆斯特，元帅范辛......以及当时的雄虫领军者，历史上唯一有确切记录的二次进化的雄虫，莱斯利。

历史记载莱斯利是A级雄虫，被捕后被处以极刑，皇帝海姆斯特为杀鸡儆猴、镇压革命反叛势力，全星际直播对其的行刑过程，行刑地定为当时的首都歌德利。

然而，在行刑中途莱斯利突破等级限制，精神力二次进化。他对着直播镜头说出了震慑全虫族近万年的临终宣言，或者说诅咒——宣告种族终将走向灭亡，陷入永恒的黑暗。随后力竭而亡，这一宣言史称“歌德利宣言”。

内战正是在他死后十年内终结，他对于战争的影响力难以估量。

而奥利维尔谈论起这位大名鼎鼎的雄虫，口吻熟稔，仿佛亲眼窥见了对方的死状。

“你的医疗报告显示你是脑域受到过度刺激导致的精神力溃散，下诊断的医生默认你的大脑是受外力刺激。我专门研究了那份报告，与诊断结果恰好相反。你的脑域在一段时间内活跃值达到了顶峰，曲线呈自然上涨，是自主进化而非外力刺激。后期症状也更类似于过度耗损导致的脑域衰竭。”

奥利维尔望着他，呢喃：“历史上第二个二次进化的雄虫？真有意思。”

乌舍沉默着消化他话中透露的信息，开口时仍是平静的：“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奥利维尔笑起来：“乌舍，你和我装傻没有意义。比起隐藏自己的秘密，你更需要向我展示你的价值。”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原谅你的冒犯，把你朋友的账号解禁。你不需要再做这些无用的谋生功夫，来到我身边，我来帮你恢复脑域，怎么样？”

乌舍不紧不慢地问：“然后，我要付出的代价呢？”

奥利维尔摇晃食指，金色的戒圈微微闪光：“不要用‘代价’这个词，我不要你付出什么，我要的是你献出自己。”

“......为我享用。”

亚雌眼皮微阖，狭长上挑的眼尾拖拽出妖异的蛊惑。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镜头，红润的嘴唇张开，能隐隐窥见鲜红的舌尖回味似的顶着上颚，缓慢发出一声轻叹。

他要乌舍向他臣服、为他所用。享用当然不局限于肉.体，这包含在其中，是重要组成部分。但更重要的，他手下的实验室将对这个罕见的经过二次进化的雄虫进行观察研究，这一研究价值是绝对非凡的。

“卖身啊？”筹码已经在谈判桌上罗列，气氛本应紧绷焦灼，乌舍却蓦然一笑：“这不是我第一次被提出这种要求。得了吧，我不同意。”

奥利维尔并不很意外，状似无奈摇头。

“你觉得你有其他选择？”

“你的榜二是韦斯特家族的小儿子，一个挥金如土但不当权的雌虫；榜三是巴里家族的继承者，他们和圣莱克对半垄断了冥王的娱乐产业，手下的娱乐公司专卖干倒卖雌虫、亚雌甚至雄虫的勾当；榜四就是圣莱克家族主脉的三儿子，一个亚雌，但并不经手家族事务，在塔楼最高法院当主职法官；榜五是罗兰。”

“——这是群或远离权力中心、或邪恶贪婪，仅仅因为有花不完的钱所以为你挥霍的利己者。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能藉由他们，来对抗我？”

乌舍没有回答，只是在对视中，平静地挂断了连线。

屏幕变黑，奥利维尔怔了一瞬，随即扯开笑容，低低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书房内，仿佛在嘲笑着对方的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他并不很着急，有丰富的耐心去观察乌舍接下来的行动，等待他在榜上其他几个贵族成员那碰壁。作为享受直播的“舰长”，他们当然可以捧着乌舍，但当乌舍仅仅以E级雄虫的身份主动和他们接触，奥利维尔笃定他们不会给他想要的回馈。

利用、贪婪、威胁……这才是乌舍会得到的。

等他发现这个事实，奥利维尔稳操胜券地想，这个雄虫就会发现跟自己做交易已经是最有性价比的买卖。

然而，出乎他意料，乌舍似乎并没有和家族的继承者们走得更近。与之相反，就像何慈林带起了一阵土味视频的风潮一样，陆续有雄虫开设绘画直播，而乌舍礼物榜上的舰长仿佛受到某种推力，逐渐分散到这些雄虫的直播间去。

其中画作水平最突出，蹿红速度最快的一个，叫里昂·西里尔。

但模仿何慈林和模仿乌舍不一样，土味视频只需要创意，而绘画需要技术。在现任联邦总统潜移默化的推动下，整个虫族有垄断知识向下流通的默契，雄虫更是被灌输以“享受特权”“不事生产”的教育，学习需求被刻意淡化。其中E级雄虫，尤其是冥王的E级雄虫，既是底层阶级，又是雄虫性别，这辈子和学习基本是无缘了。

C级及C级以上的雄虫能够接触到教育课程，毕竟政策只能是淡化他们的学习欲求，不能是禁止雄虫学习。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在学校或者聘请家庭教师学习文理、哲学、艺术等各方面的知识。

对于雄虫能够接收到的知识面来说，当权阶级其实是欢迎他们学习艺术的。和一无所知的中层、底层不同，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雌虫和亚雌们精通历史，也明白雄虫艺术创作的能量。

而艺术又无法撼动权力，因此他们鼓励。

可能够进行学习的这批雄虫们偏偏最讨厌艺术，他们中不乏天分极佳者，但并不去打磨这份天赋。对于他们来说，从事艺术就像和雌虫结婚然后生下孩子一样，是对历史的背叛，他们憎恨雌虫，连带憎恨艺术。

这种观念随时间的更迭代代相传，到现在这个时代，文艺断层。抛开雄虫是否愿意学习的主观因素，客观上来说，也没有几个能教授艺术的老师了。市面上流传的教学书籍寥寥，经典文学、歌剧、绘画、雕塑等等都是陈词滥调，近代以来创作出的文艺成果干巴巴如同嚼蜡，咀嚼不出多少养分。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是E级的雄虫们能开设绘画直播，并分走乌舍的流量，他们的知识来源只可能是那一个：

乌舍·狄俄尼索斯·冥。

这是不用深思就能得出的结论，乌舍专门针对雄虫的付费直播内容不再是秘密。不仅是奥利维尔，绘画直播如雨后春笋冒头后，最普通的观众也能猜出真相。

也因此，在奥利维尔饶有兴致的袖手静待下，当乌舍在直播间里宣布他将和包括里昂、何慈林在内的十个雄虫在塔楼举办画展时，尽管在观众中掀起了沸腾热议，倒也没有多出乎意料。

塔楼，第105层。

整座塔楼如连接天地的枝干，粗壮高耸无比。漆黑的建筑外层，环绕着银色的空中航道，一扇扇特殊材质的窗户反射出奇异的光彩，既隔音又坚硬，镶嵌在建筑主体中，仿佛昆虫的复眼。

这里是冥王的政治核心，也是权贵家族的聚集地，兼具生活、办公、娱乐。每一层都异常宽阔，触目可及烈日、云层与星空，向下看万物皆渺小如蝼蚁——以乌舍为首的10个低级雄虫堂而皇之地来到这里，像是某种宣告，又像是一种挑衅。

乘坐巴里家族的飞舰到达目的地，踏入塔楼一百零五层，入目见白日楼内也灯火辉煌，墙壁砌金嵌玉。舒适度极佳的座椅，水晶般流淌闪耀的香槟塔，造型精美的冷食。兽毛地毯柔软远胜脚底廉价皮鞋，幽远深邃的香薰气味蔓延鼻腔。

乌舍之后，何慈林和里昂分列两侧。再后随的七名E级双腿发软，两股颤颤，不自觉流露自卑怯懦，视线紧追着乌舍。

巴里家族的继承者，拉封丹·巴里迎来，先和乌舍握手，然后视线落在里昂脸上。他原本是乌舍直播间的榜三，在一次连线中，乌舍将里昂引荐给他。韦斯特家的小儿子，亨利·韦斯特和圣莱克家三儿子，米哈伊尔·圣莱克也同样，先与乌舍寒暄，而后视线后移，落在另一个雄虫和何慈林身上。

“总算亲眼见到你，乌舍阁下。说实话，没了那口罩，你看起来就和海底的黑珍珠一样迷人。”

“信息素的气味也与众不同，我很喜欢。”

拉封丹戏谑的言语让不适应环境的雄虫们回神，初次见面就开口调侃雄虫的信息素是极其不尊重的行为。对方的傲慢不甚走心地藏在绅士的外表下，让他们心中一沉，明确感知到权利与金钱带来的壁垒，他们和这里格格不入。

但认清事实是好事，他们无需苦心遮掩自己的狼狈，妄图显得体面。

就像此刻的乌舍，他不卑不亢，用平静的语调说：“那么接下来，您会看到更好的。”

他走向一百零五层中央，这里摆着一张厚重、宽阔的长桌，周围画笔颜料一应俱全。这次画展的形式是由他们当众作画，从早晨10点钟开始，一直到晚上8点，作品完成就进入现场拍卖环节，之后还有庆功酒会。

画展由乌舍牵线，韦斯特、巴里和圣莱克三大家族联合举办，广发请柬。贵族们把他们当成可消遣享受的奢侈品，来寻味乐子，但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

何慈林、里昂和七个E级雄虫跟着往前走，看到用来作画的长桌，忐忑的心不知不觉中沉静下来。

视野里乌舍的背影占据中心，雄虫们想起出发前对方说过的话。

“你们面前将展开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光怪陆离，昂贵、华丽，远离贫穷和浅薄。但同时充满歧视、肮脏，丧失真心，一切只是利益交换，我们在做一场危险又冷血的交易。”

“我知道你们每一个想要的东西都不同，有的想要自由，有的想要财富，不管是自由还是财富只有掌握权力才能实现，所以我们才会去到那里。”

“我有把握帮助你们达成愿望，但更多的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我希望你们在追求想要的事物的路上，一定保持重视自己。”

“重视自己，重视自己的价值。”乌舍说：“不要迷失自己，不要廉价地兑换自己。认清自己的价值将握住理智，价值来源于知识，而你们掌握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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