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好友终成gay属,萧苟被震得懵了一下。
赵辞镜暂时没管他的震惊,给那边又打了过去。
凌一贤似乎也没料到他真要花钱来看,不过真金白银不要白不要,加了赵辞镜的联系方式就把钱收了,挂断电话前甚至还能听见那边□□八充值成功的声音。
萨摩耶在一旁恨恨磨牙。
赵辞镜这么在意自己,凌一贤却干出这种事。
等他重生归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一定要让他们天凉凌破。
等到时候他要让凌一贤和凌忠良把吃下去的钱都吐出来,虽然可能还要根据法律给凌忠良留赡养费,但他可以不给现金,而是全部冲进凌一贤的抽卡游戏。
看凌一贤在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盼着游戏能多出一点金,好把这个号卖出更高的价格。
不过他人品这么差,肯定次次大保底。
既然这么喜欢抽卡,就让他跟抽卡过一辈子好了。
赵辞镜挂掉电话后,对萧苟说:“我可能明天就要回去,你一个人玩可以吗?”
旅游半路撇下朋友挺不厚道的,赵辞镜有点愧疚。
不过这是特殊情况,萧苟并不介意,还问赵辞镜:“没事,那我跟你一起回去。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吗?”
赵辞镜摇了摇头:“那个□□八是一个人。你要去的话,还得付另外的价格。”
萧苟:“……”
这弟弟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过他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过凌尘出车祸了吗?”
他记得自己说过,但赵辞镜怎么好像今天才知道这事似的,还这么着急地要去看他。
赵辞镜:“……嗯,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了。没事的,我就去看看,一个人也行。”
萨摩耶也抬起眼看着赵辞镜。
赵辞镜好像确实已经意识到,“凌尘”是他的幻觉了。
上一次听见凌尘出事的时候,被“凌尘”的电话搪塞和打断,赵辞镜没有细想。
这一次,他已经发觉了“凌尘”的异样,稍微推断一下就能知道哪边才是幻觉。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赵辞镜看起来没有很恐惧或者悲伤。
虽然这是好事,但凌尘忍不住想,他不担心自己的病情很严重吗?
可能是海边的天气变得格外快,回到民宿的时候,外面居然已经下起了小雨。
明明太阳落山前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只剩下茫茫一片的雨丝。
月亮被乌云遮蔽了,天上水里都看不见。
他们离开酒店前忘了关阳台门,导致玻璃前的帘子被吹得飞起,有些雨丝落了进来。
赵辞镜打开灯,把场面收拾了一下,又把装着小沙蟹的塑料瓶放在茶几上。
萧苟从阳台过来串了个门,商量明天租车的事,半小时后又回自己房间了。
赵辞镜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关灯躺了下来。
萨摩耶的窝被放在床头,就像在家里一样,大狗的呼吸声让人安心。
赵辞镜明明已经很累了,但他忽然有点睡不着。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可能因为今天知道了太多事,闭着眼翻来覆去半宿。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了,一道闪电划过,把房间的墙壁照白了一瞬。
赵辞镜想,再过三秒就是雷声。
黑暗中,他闭着眼在心里倒数,三,二,一,忽然耳边一凉,什么东西覆了上来。
雷声隔着东西闷闷响起,赵辞镜身体抖了一下。
这个东西很软,还有点凉,带着一点熟悉感。
赵辞镜睁开眼看过去,这东西还粉粉的。
是萨摩耶的爪垫。
摇摇正趴在赵辞镜的床边,伸出一爪捂住他的一只耳朵。
它似乎没有预料到赵辞镜会突然睁开眼,收回爪子有些不知所措。
赵辞镜:“……”
再也不能忽视了。
从凌尘不请自来赵辞镜房间的那次,他就开始有所怀疑。
他始终觉得那回的凌尘和其他时候不一样,如今又意识到其他时候的“凌尘”是自己的幻觉,但始终不相信那个见过面的凌尘也是他的幻觉。
他不觉得那个拥抱是假的,也不觉得他说过的话、呼吸和温暖都是假的。
如果那都是假的,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既然那个人不是假的,那就和凌尘还在医院躺着这事有冲突。
植物人是不可能突然跑到他房间里来的。
所以,要么医院里那个凌尘是假的,要么出现了什么超自然事件。
赵辞镜不算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的信仰比较实用主义,有时候也转转锦鲤,拜拜观音,但真碰到这种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对“凌尘”变淡的感情,或许不仅是出于他潜意识里已经渐渐发现对方是自己的幻觉,因而隔开了“凌尘”和真正的凌尘,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有摇摇陪着自己。
他又想起落在窗台上、最后被自己收进铁盒里的那两根狗毛。
他后来对比了一下,确实是摇摇的毛。
“……”
赵辞镜脑中千回百转,现实里正紧盯着萨摩耶的两只眼睛。
萨摩耶把嘴筒子搁在床边,赵辞镜侧着身朝向狗窝,一人一狗在黑暗里对视着。
……是他吗?
摇摇和凌尘性格太不一样,凌尘大部分时候是不太说话的,可能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话多一点,但总体来说和活泼二字没什么关系。
可摇摇不一样,它还挺疯的。
赵辞镜还记得和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萨摩耶黏着自己的腿冲他卖萌,周女士也说摇摇很自来熟。
明明这么多不一样,但有时候,它总给自己一种明显的熟悉感。
那种熟悉感不是来自于所有的表象,而是他的直觉。
那晚他坐在窗台上,摇摇的吠叫使脚下的黑暗被照亮。
那天他靠在天桥边缘,大萨临头使他被及时扑倒。
当他痛苦难过迷茫的时候,摇摇靠着他抱着他贴着他盘在他的腿上,始终在他身旁陪着他,用各种方式让他好过一点。
等他又开心了,摇摇又陪他看电影,陪他去公园,陪他旅游。
摇摇的尾巴自从看见他的第一面起,就开始摇啊摇。
它是如此忠贞的抚慰犬,又像是他久未谋面而始终不渝的爱人。
所以,是你吗?
赵辞镜轻声问出了口。
萨摩耶柔软的耳朵动了动,却没有叫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抬起眼专注地看着他开合的嘴唇。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过也不排除听不懂。
凌尘是不可能直接告诉他自己身份的,系统不会让。
所以为了防止产生多余的误会,他只能保持沉默。
方才的雷声过后,此时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窗户被雨敲得噼里啪啦响,有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在风雨大作的背景音里,赵辞镜等待着他的回答。
萨摩耶没有反应,赵辞镜道:“你点头摇头就可以。”
摇摇还是一动不动。
“你是不能告诉我吗?”
不动。
“还是不想说?”
赵辞镜看着萨摩耶,忽然又感觉有点动摇。
难道人还真能穿成狗吗?
他刚才都有些笃定了,可无论他怎么问,摇摇都没有表示。
仔细想想,这个猜想还是有点过于荒谬了。
赵辞镜又定定地看了摇摇两秒,萨摩耶也抬着头看着他。
赵辞镜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说不上是不是失望,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相信。
赵辞镜身后,萨摩耶独自看向他的背影。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也没再翻身,许久,呼吸均匀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系统忍不住安慰:“你再忍忍,任务只有一周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你想怎么说都行。”
凌尘倒没再想告诉赵辞镜自己的身份,一方面如系统所说,马上就能回去了,另一方面是他觉得赵辞镜好像已经猜到。
不管是哪种,他又无法改变系统限制,也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凌尘有点在意的是另一点。
“其实来之前我还想过,这次旅行可能会出什么事,”他说,“居然是个平安夜。”
凌尘说的事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关乎赵辞镜的人身安全。
按理来说,任务结束前一般会整一波大的。
而此时凌尘的任务即将结束,他们又正好出门在外旅游,一看就是出意外的好时机,凌尘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且他们才来一天,匆匆忙忙又赶回去了。
虽然赵辞镜安全回家是件好事,但凌尘还是忍不住在意地问:“如果一直到结束任务,我欠的那九十积分还没还清,会怎么样?”
“……应该不至于,”系统说,“一般都能还清的。”
凌尘想,那就是说还会出事了。
不然赵辞镜没病没灾的,他也没机会拿到积分。
“不过也不一定,我带过的宿主里,也有还不清的先例。”系统说。
凌尘好奇:“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回到现实后要在三天内按汇率转换成现金结清账款,否则会再次变成植物人。”
“……”凌尘说,“你们系统还真是不讲道理。”
没有五险一金,强制合同,不给工资让人打白工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员工把钱给它,一比一万,九十积分就是九十万,已经脱离资本家的范畴了,这分明是奴隶主。
不过相比赵辞镜出事,凌尘觉得九十万也不算什么。
和赵辞镜的生命和安全相比,其他的所有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