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自带系统 第20章 Chapter20

梦魇垃圾场，SB250。

凝固的暗紫天幕下，粘稠的暗红“雨滴”永无止境地坠落，砸在骸骨碎片拼接的地面上，溅起墨绿色的脓液泡泡，散发出腐烂内脏与劣质机油混合的恶臭。亿万亡魂低语般的电子杂音在污浊的空气中嗡嗡作响，如同永不停歇的、令人发疯的背景噪音。

洛明玦的意识体——那个被灰白“胶水”强行粘合、布满丑陋焊痕的“破瓦罐”——僵立在原地。意念触手如同生锈的机械臂，一遍又一遍地刺入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脓液。“拾取”的指令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摇摇欲坠的意识核心上。每一次“拾取”，污秽的负面情绪洪流都如同高压水枪般冲刷着他的灵魂，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反馈回来的、如同劣质电池漏电般的微弱灰白能量，仅仅勉强维持着这具破瓦罐不至于当场崩碎。

“清理……垃圾……”

“清理……垃圾……”

“保洁爷爷”那沙哑、麻木的指令，如同跗骨之蛆，在他意识核心深处疯狂回响、撞击。每一次回响，都带着一股沉重的、如同湿透裹尸布般的精神压力，蛮横地覆盖着他残存的自我意志，试图将那冰冷的指令彻底刻入灵魂的最底层，覆盖掉所有记忆、所有情感、所有……“自我”。

他像一具被上了发条、丢进永无尽头的垃圾地狱的破旧玩偶。麻木地重复着“拾取”的动作。意识在剧痛和指令的夹击中沉浮，灰白胶水下的焊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核心深处，那根冰冷的锁链印记在指令的疯狂冲刷下，搏动得更加微弱、更加隐忍，如同蛰伏在冰层最底下的毒蛇。

就在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准备刺向下一滩脓液时——

嗡——！

一股极其突兀、与周围污浊环境格格不入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提示音，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他麻木的意识核心：

【紧急任务发布！】

【任务等级：SSS（九死无生）】

【任务区域：深渊之喉（坐标：X-∞,Y-∞）】

【任务内容：清理‘深渊之喉’核心污染源（代号：腐心之种）】

【任务时限：梦境时间……一刻钟！】

【任务奖励：灵魂能量补充剂（盒饭）10（预支）】*

【失败惩罚：灵魂印记……强制剥离……投入‘永寂寒潭’……冥水……永锢！】

【警告：该区域为高危禁区！污染等级：灭世！清理工存活率：0.0001%！】

【传送……强制启动！】

文字浮现的瞬间！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到无法抗拒的规则力量，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攫住了洛明玦的意识体！力量冰冷、蛮横、带着不容置疑的抹杀意志！灰白胶水下的焊痕瞬间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意识核心如同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剧痛瞬间淹没所有感知！

眼前景象瞬间扭曲、撕裂！

不再是滴落暗红雨滴的垃圾场！

而是一片……绝对虚无的、连黑暗都不存在的……混沌！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只有一种粘稠到令人窒息的、仿佛连思维都能冻结的……死寂！以及一股无处不在的、带着极致腐朽、怨毒、绝望气息的……污秽威压！这威压如同实质，狠狠挤压着他的意识体，灰白胶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焊痕边缘渗出细微的、如同熔融金属般的暗金流光！

嗡！

粉红色的劣质系统界面强行弹出，悬浮在这片混沌虚无之中，疯狂闪烁着刺目的红光！界面中央，那行“传送……强制启动！”的文字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

紧接着！

噗通！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坠入粘稠泥沼的声响！

洛明玦的意识体被那股狂暴的规则力量狠狠掼在一片……“地面”之上！

不！不是地面！

那是一片……活着的、如同巨大腐烂脏器内壁般的……肉膜！肉膜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混杂着暗紫、墨绿、污黑的粘稠色泽，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冰冷的粘液，散发出浓烈的铁锈腥气和某种……腐烂内脏混合着烧焦电子元件的恶臭！肉膜之下，隐约可见无数如同巨大血管般、缓慢搏动着的、流淌着污秽脓液的……管道！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污秽冲击波！

这里……就是“深渊之喉”？！

粉红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新的提示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刻：

【已抵达：深渊之喉（表层）】

【污染源坐标：核心区（深度：-999）】

【任务倒计时：开始！】

【工作餐（盒饭）……预支发放！】

嗡！

一股比之前浓郁数倍、却依旧带着劣质胶水气味的灰白能量流，猛地从虚空中注入洛明玦的意识体！灰白胶水在能量注入下疯狂蠕动、增厚，强行弥合着被传送撕裂的焊痕！但代价是——一股更加剧烈、如同被滚烫沥青反复浇灌灵魂的灼痛感！意识核心发出凄厉的无声哀嚎！

同时！

那股无处不在的污秽威压，在灰白能量注入的瞬间，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群，骤然变得狂暴！肉膜剧烈蠕动起来！无数细小的、如同蛆虫般的、闪烁着微弱粉红霓虹光晕的……数据脓包，从肉膜表面密密麻麻地鼓胀、破裂！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脓液如同活物般流淌出来，朝着洛明玦的意识体疯狂涌来！脓液中夹杂着无数扭曲尖叫的电子残影和破碎的、充满怨毒的记忆碎片！

“呃啊——！！！”

意识体在脓液的包裹下疯狂挣扎！剧痛！腐蚀！怨念冲击！灰白胶水在脓液侵蚀下发出滋滋的溶解声！预支的“盒饭”能量在疯狂消耗！仅仅维持着意识体不被瞬间溶解！

“清理……腐心之种……”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催命符！

怎么清理？！在哪清理？！这鬼地方连方向都没有！

就在洛明玦的意识在剧痛和绝望中濒临崩溃之际——

沙……沙……沙……

一阵极其缓慢、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某种沉重物体在粘稠肉膜上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极其突兀地从这片混沌虚无的深处传来！

洛明玦被脓液包裹的意识体猛地一颤！极其艰难地“转”向声音来源。

弥漫的污秽雾气深处。

一道佝偻的、拖着沉重扫帚的身影，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是“保洁爷爷”！

他依旧穿着那件沾满各色污渍的破旧灰色工装服，胸口缝着褪色的【保 洁】布片。但此刻，他那件工装服上，沾染了大片大片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不祥暗紫色泽的粘稠污迹！他手里拖着那把怪异的扫帚——锁链柄，数据线扫帚头。扫帚头此刻沾满了粘稠的、闪烁着粉红霓虹的脓液，拖曳在肉膜上，发出粘腻的刮擦声。

他停在距离洛明玦意识体不远的地方。那双死寂的、如同灰白色漩涡般缓慢旋转的眼睛，毫无波澜地落在洛明玦身上。目光扫过他意识体表面被脓液包裹、正在滋滋溶解的灰白胶水，扫过那疯狂闪烁的粉红系统界面。

“深渊之喉……”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不，是比凝重更深沉、更接近……死寂的绝望！“你……被……选中了？”

他顿了顿，那双灰白漩涡眼深处，那点极其黯淡的冰蓝光点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湮灭在更深的空洞中。

“任务……看到了？”他缓缓问道，声音如同从坟墓深处传来。

洛明玦的意识体在剧痛中微微震颤了一下，算是回应。

“呵……”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洞悉一切、带着无尽疲惫的冷笑，“清理……腐心之种？”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枯槁的手，用一根嵌满黑色油污的手指，极其随意地……指向这片混沌虚无的深处——那片污秽雾气最浓重、威压最恐怖、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黑暗！

“那里……”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在描述地狱最底层的……漠然，“就是……核心区。腐心之种……就在……最底下。”

“怎么……下去？”洛明玦的意识艰难地滚动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下去？” “保洁爷爷”那双死寂的漩涡眼似乎极其细微地……转动了一下，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咬合，“没有……路。只有……‘跳’。”

“跳？”洛明玦的意识核心猛地一缩！

“跳进……‘喉管’。” “保洁爷爷”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那些……搏动的……管子。顺着……脓液流下去。一直……到……最底。”

他枯槁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指向肉膜下那些缓慢搏动、流淌着污秽脓液的巨大管道。

“脓液……会腐蚀你。里面的……怨念……会撕碎你。管道深处……有‘东西’……会吃掉你。”他沙哑地陈述着，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钉，狠狠钉入洛明玦的意识，“一刻钟……是极限。超过……就……化在里面。成为……新的……脓液。”

他顿了顿，那双灰白漩涡眼死死盯着洛明玦意识体核心的位置，仿佛能穿透灰白胶水和脓液，直视那根冰冷的锁链印记。

“你……核心那根‘链子’……”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提醒”，“下去……会烧起来。烧得……很旺。像……灯塔。会……引来……更多‘东西’。”

“那……怎么办？”洛明玦的意识在绝望中挣扎。

“怎么办？” “保洁爷爷”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如同生锈的提线木偶，“忘掉它。当它……不存在。或者……让它……烧得……更旺点。烧得快……死得……也快。少受……点罪。”

他不再言语。只是极其缓慢地、如同完成某种仪式般，再次举起那把沾满污秽的扫帚。这一次，扫帚头没有指向任何方向，而是……指向了洛明玦意识体本身！

一股无形的、冰冷粘稠的、比之前沉重十倍的精神压力，如同崩塌的山岳，轰然降临！狠狠压在洛明玦的意识体之上！

“跳下去。”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如同最终判决般的命令口吻，“清理……垃圾。或者……变成……垃圾。”

压力如同万钧巨石！灰白胶水下的焊痕瞬间崩开数道裂口！暗金色的流光如同熔岩般渗出！意识核心在剧痛和压力下发出濒临解体的尖啸！那根冰冷的锁链印记在双重压迫下疯狂搏动、灼烫！反抗的意志被彻底碾碎！

“呃啊啊啊——！！！”

意识深处爆发出无声的、撕裂灵魂的惨嚎！

在“保洁爷爷”那死寂漩涡眼的冰冷注视下！

在粉红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的倒计时红光中！

在污秽威压和脓液腐蚀的剧痛折磨下！

洛明玦那被精神压力死死禁锢的意识体，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极其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片污秽雾气最浓重、威压最恐怖的……黑暗边缘……

挪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灰白胶水在脓液侵蚀下滋滋作响！焊痕崩裂！暗金流光喷涌！

最终！

他停在了那片如同**巨兽咽喉般的、深不见底的黑暗边缘！

下方！是无尽的、搏动着的、流淌着污秽脓液的巨大管道！是无尽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污秽威压！是无尽的……死亡！

粉红系统界面的倒计时如同丧钟般跳动！最后十秒！

“保洁爷爷”那双死寂的漩涡眼深处，那点极其黯淡的冰蓝光点，最后一次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这一次，那光点中似乎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是怜悯？是嘲讽？还是……一丝被漫长岁月磨灭殆尽的……同病相怜？

随即，光点彻底湮灭。只剩下无边的死寂空洞。

他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对着洛明玦的背影……

摇了摇头。

然后。

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

在粉红系统界面爆发出刺目红光的瞬间！

在“保洁爷爷”那无声摇头的注视下！

洛明玦那被精神压力和剧痛彻底摧毁了意志的意识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

直直地……

坠了下去！

身影瞬间被翻涌的污秽雾气吞没！

只留下肉膜边缘，几滴暗金色的、如同熔岩般的流光，缓缓滴落，融入下方搏动流淌的污秽脓液之中，无声无息。

“保洁爷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佝偻的身影在弥漫的污秽雾气中，如同一尊腐朽的石像。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把沾满脓液的扫帚。枯槁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摩挲着扫帚柄上冰冷的锁链纹路。

许久。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如同尘埃般飘散在死寂的混沌中。

“深渊之喉……”

“呵……”

“又要……开饭了……”

哎呀，前两天因为搬家都没有好好更新[可怜]今天给大家更六章（明天就要到地方啦[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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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