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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穿书后和重生的死对头HE了 > 第9章 女子贞洁,不在罗裙之下

监牢侧门木闩哐当坠地之际,衙役如驱犬豕般将许樵推搡而出,嘟囔了句“县太爷开恩,饶你这遭”,便缩首闭门。

他吃痛地摩挲腕间紫痕,心下惴惴不安。

那张正元最是纨绔无羁,素日将他等平民视若猪狗,睚眦必报,他既然敢惹怒他,便早置生死于度外。

今竟无端获释,绝不能是他对自己心生怜惜。

“冉冉……定是冉冉为救我,做了什么愚拙之事!”

他咬了咬牙,心急如焚,形色匆匆,疾趋往秦家去,果见室空人杳,复转身直奔张府。

日薄西山之际,张府后墙树影斜洒,铺地如墨。

墙下荆棘微动,巡逻家丁提灯而过,皮靴碾过石砾,声响刺耳。

许樵屏息凝神,待那点点烛晕隐没于巷隅,方敢探首。

他举目扫视府内参差飞檐,心想,张府深宅偌大,若贸然闯入,未及寻得秦冉,必被擒获,得另寻他法。

约一炷香后,后院角门豁呀洞开。

一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厮挑桶出来,扁担压肩,步履蹒跚,那桶沿清水晃溢,将其裤脚溅湿。

他口中喃喃似有怨怼。

许樵俟小厮至槐下歇肩,将碎银轻轻一掷。

碎银“叮”地落在小厮脚边,滚了两周。

“谁?”小厮惊跳而起,攥紧扁担作防御状。

许樵自树后探身,语气温和:“小哥莫惊,在下乃城南锦绣庄的伙计。”

他指了指身上洗的发白的护院短褂,“前日我家兄弟不知天高地厚冲撞贵府衙内,掌柜命我携碧螺春赔罪,不知衙内今在何处歇憩?”

小厮凝目审视半晌,见碎银在侧,弯腰拾起,用衣襟拭了拭,塞入怀中,语气稍缓:“赔罪?你怕是见不着衙内了。”

他往西南方向努了努嘴,“自从昨日那个姓秦的姑娘来了,衙内就把人锁在西跨院,日夜狎昵,哪有闲功夫见你?要我说,可别这时上赶着冲了衙内的好兴致,反而适得其反。”

“想必那正是我兄弟许樵的表妹,昨日她说要来府上求情,何以被锁?”

小厮撇嘴作了然状:“求情?她怕是自请留下来伺候衙内!她所在那院叫静思轩,是素日衙内囚禁不听话美人的地方,管得森严,且有一猛犬,性子极其凶戾。我方才送水,尚闻其内啜泣声,声声不息,想必她定是悔不当初,嘿嘿,也不知衙内是怎么折腾的,把人折腾成这样。”

许樵强抑心头惊涛,又递上数文银钱,谢过小厮并嘱其勿泄漏他行踪惹恼衙内。

小厮接过铜币,点头喜滋滋挑桶离去。

许樵旋即矮身贴墙,向西南摸去。

行约百十步,果见一处栅栏间有一蒙尘木匾,上刻静思轩三字。

一大黄犬伏于门后打盹,耳尖时动。

屈膝纵身,他悄无声息逾墙而入。

落地恰踩到数片落叶,沙沙声惊得犬吠两声,他急屏息藏匿,待吠止,方敢探首望向竹叶掩映的屋子。

窗前烛火摇曳,他知道秦冉就在其内。

月华之下,许樵看向木门挂着的黄铜锁。

他摸出铁钩竹片,蹲身,铁钩探入锁孔,竹片轻拨锁簧。

昔时做护院时修缮门锁的工具,此刻被他用于撬锁。

他握惯刀锋的手本稳如磐石,可脑海中想象着可能发生的屋内光景,指尖却微微发颤。

近乡情怯,他有些愧面秦冉。

咔哒一声,锁舌弹开,他推门闪身入内。

掀帘而入,许樵见日思夜想之人正坐于镜前,泫然欲泣。

秦冉听见声响,回首见是许樵,慌乱不已:“你怎会来此?谁让你来的?”

许樵欲抚其肩,却被她猛力避开。

秦冉紧攥衣襟,声音中带着委屈亦含慌乱:“不要碰我。”

“冉冉!”许樵声嘶喉哑,“我知自己无能,累你受辱,然你怎可自轻自贱,委身于那恶贼……”

“我虽解罗裙,却未失骨气!”

秦冉闻言霍然起身,眼眶泛红却未落泪,玉胸起伏,“莫非你亦以为女子贞洁,仅系于尺幅布料之上?我的贞洁,由心不由衣!”

言虽硬气,然垂首见臂间青紫红痕,她仍自嘲一笑,声音陡然转轻:“可我,我凭什么求你不介意?你若厌弃我,大不了你我老死不相往来……横竖,我亦难出此樊笼。可明明……脏的人不是我。”

“胡说!”许樵猛攥其腕,力大难挣,“在我眼中,你胜似无瑕白玉!是这世间最最纯洁明净之人!我恨者唯己耳!恨不能护你周全,恨眼睁睁见你为我受辱!”

言毕,他一拳砸向桌角,烛台摇晃,烛泪滴手竟浑然未觉,“我亦心疼你……女子立身处世本就艰难,我不忍见你遭人嚼舌。”

秦冉心下感动,泪珠终于滚落,却仍猛力推他:“谁要你心疼!张府乃龙潭虎穴,你入此何为?是来寻我难堪,嫌我苦楚受的还不够吗!你快些走罢!”

“我会走!但须携你一同走!”许樵紧握她无措捶打自己胸膛的双手,急欲离去。

门外忽传“哐当”巨响,却张正元踹开院门,摔酒壶撞入,酒气熏天:“好一对奸夫□□!还敢来送死?那就休怪我无情!”

语毕,他躬身拾起酒壶碎片,便欲扑向二人。秦冉见情势危急,急忙推许樵避开。

许樵眼见张正元欲伤秦冉,情急之下,挥虎拳砸向他。

张正元闪避不及,侧腰结结实实受了一拳,疼得他佝偻不起。他怒极,反手用碎片刺向许樵小腹。许樵侧身避过,腕间发力,将酒壶碎片顺势前送。

噗地一声,那碎片好巧不巧没入张正元胸膛。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许樵,口涌鲜血,未及呼痛便直挺挺仆地,死目圆睁。

秦冉惊见满地鲜血,不由得浑身打了个颤栗,却先许樵一步稳住心神,猛将其推向门外:“你快些速速离去!”

“我怎能弃你于不顾,我怎能做那贪生怕死的小人!我们一起逃!”

“你若携我这羸弱累赘必难逃脱!”秦冉指了指地上尸身,“张县令仅此一子,今他死在我房中,我纵有百口亦难辩。你脚程快,速往城外逃遁,愈远愈好,待避过这阵风头再来救我!你我二人定然不可皆殒于此!”

“那你怎么办?”许樵声颤。

“我自有脱身之策,你速走莫迟疑!那些守卫闻声响必速至,再拖下去定逃脱不得!”

许樵亦觉此刻唯有自己先逃脱才能徐徐图之,恋恋不舍地望秦冉最后一眼,便原路遁离。

门外已隐约传来人声,秦冉手脚并用,将尸身拖拽得半仰半伏,又用双足胡乱抹去许樵脚印。

最后,她扯了扯自己凌乱的衣襟,抓散鬓发,退到墙角,扶着墙壁大口喘气,强装出惊魂未定的模样。

恰好此时,门被哐当撞开。

家丁们举着灯笼一拥而入,火光映见地上血泊与尸身,顿时齐齐惊喝:“衙内!”为首者扑到近前,探了探张正元鼻息,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往外奔:“快!快去报县令大老爷!衙内他……他没气了!”

不过半炷香,张县令便带着衙役匆匆赶来,原本威严的官袍歪斜着,目光扫过地上爱子,僵立如木,喉间嗬嗬作响,半晌才扑跪下去,抚着张正元死气沉沉的脸颊抖着声唤:“儿啊!我的儿!”

老泪纵横间,他瞥向一旁垂首而立、鬓发散乱的秦冉,眼底红丝暴涨。半生为官,唯此独苗,他如珍似宝地疼溺着,如今竟横死在这女人房间!蚀骨的痛与戾气席卷全身,他怒喝:“怎会这样?!谁干的?!”

秦冉屈膝跪倒,哭音颤抖:“回……回县令大人,方才衙内醉酒闯入,说要小女陪侍,小女不从,他便摔了酒壶要动粗。混乱间,衙内脚下一滑,竟一头扑在那碎片上!”

张县令心痛得几乎晕厥,将所有的悲恨都倾注在了秦冉身上。

若不是这个贱人勾引自己的宝贝儿子,他怎会失足殒命!

红颜祸水啊!狐媚祸子啊!造孽啊!

“来人!将这贱人押入大牢!让她为我儿抵命!”

衙役上前架起秦冉,她垂眼不挣扎,顺从地任由他们将自己拖走,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

话回搏兽堂。

邵言卿捻着颌下三寸短须,暗自盘算:遣秦冉于销金窟中巧笑倩兮,媚惑东宫太子耽于床笫之欢,待事败便将祸水尽推。

所谓妖姬惑主,再归咎太子血气方刚、纵欲无度以致殒命,任凭圣上再气愤,念及皇家体面,也不会将此事声张也没理由迁怒他这个无辜下臣。

这就是邵言卿想出的天衣无缝之绝策。

至于答应秦冉保全许樵一事,他随便寻个由头诓骗那愣头青,他竟信以为真了。

搏兽堂与打手分成,赚百金仅得其一,任是他在这里斗兽斗上百年,也决定凑不齐黄金万两。让他一辈子都死死耗在搏兽堂,不能意气生事,怎么不算一种保全?

妙哉妙哉,要么他能一路高升,当上这知府,得高相青睐呢?

真真是他智勇双全,全知全能,能谋善断,断鳌立极,极古穷今啊!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萧彻,他,他不按常理出牌啊!他竟对花楼那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诸般尤物充耳不闻,反而对这个莽夫情有独钟!

还让人上他房里来!

虽然这莽夫确实有点子蛮力功夫在身上,但那对男人的吸引力绝对比不上她安排的包含秦冉在内的一众香娇欲嫩的尤物啊!

思及此,邵言卿额角青筋直跳。

莫非这傻太子不通人事?再莫非这傻太子有龙阳之癖?天老爷,他好像无意间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宫闱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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