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赛博世界当野生人类 第4章 妈妈，您先用

“记住，在这里卖的不是才艺，也不是什么狗屁情怀。”

小猴子用牙齿扯断最后一根光纤，拜纳瑞颈间的智械标识在干扰器作用下闪烁成无害的宠物编码，“在芜城，只有足够猎奇的东西才能刺激这些被酒精泡烂的神经。”

“对了，差点忘记了你们两个是穷鬼。”小猴子分别扔给一人一狗一个最廉价的光脑账户，“打赏记得照单全收。”

沈锖望向“蓝色星光”的霓虹招牌，那轮星光的蓝色显然是用劣质荧光剂调的，在雨水中晕染出诡谲的色彩。

招牌右下角还有行小字：“本酒馆与2144年蓝色星光洗涤剂爆炸案无关”。

“看来哪个时代的蓝色星光都擅长制造意外。”沈锖拽了拽制服领口刺挠的亮片，廉价的材料正在不断骚挠着皮肤产生红痒过敏的反映。

拜纳瑞抖抖耳朵：“一语双关，巧妙引用了蓝色星光作为洗护用品在21世纪广告的翻车，毕竟蓝色星光的花语是，‘妈妈，您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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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锖踢开粘着口香糖的弹簧门，立刻被混杂着机油、变质乙醇的空气狠狠扇了一巴掌。

拜纳瑞继续打它的电子喷嚏，只有小猴子习以为常连鼻子都没皱一下。

酒馆展现在两人一狗的面前。

这是个由报废悬浮车改造的狭长空间，天花板垂落着绝缘胶带固定的电线，时不时蹦出几颗蓝色火花。

整个酒馆是赌场酒馆和舞台的拙劣结合体。

所谓赌场区不过是三张老掉牙的折叠桌，赌桌上的项目更是无趣：用螺丝刀当筹码玩基因扑克；豪华大轮盘是用微波炉转盘改的，上面粘着发霉的“蓝色星光优惠券”作为赌注；还有几个神经病在下注赌谁义肢里的蟑螂跑得快。

舞台区就更寒酸了：半个生锈漏雨的集装箱，上面用荧光漆涂着“怀旧之夜”，旁边小字注明：“表演者发生意外事故概不负责”。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沈锖话还没说完，小猴子就已经蹦上了吧台，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卡带插进老式点唱机。

一阵强劲的音乐瞬时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小猴子亮片外套在昏暗的酒馆里闪闪发光，像个迪斯科球，格外吸睛。

“今晚怀旧之夜特供！让我们欢迎：自然博物馆出逃的——**自然人标本！”

“附赠会说脏话的二十一世纪机械狗！蓝星光特调买三送一——喝死酒馆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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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装箱顶棚一直漏雨。

沈锖站在一滩明显带着辐射的雨里表演“旧人类行为艺术”。

她怀疑这是比21世纪更酸的酸雨，PH值低到足以腐蚀她的智商，不然她为什么会站在雨里当大猩猩？

第一个表演节目是吸烟秀。

放在21世纪，在公共场合，这是会被狠狠唾弃的行为，如果有人要在舞台表演吸烟，那多半是脑子瓦特了。

但在这里不同，烟草公司早就倒闭很多年了。

为什么？要怪就怪它实在是太过于暴利了，溯光生物搞垄断，就会讨厌烟草，挤兑它直到破产，甚至还做了一系列的工作。

溯光生物培育出了无尼古丁的烟草，顺利把烟草也纳入了它的生意范畴。

甚至很多人的基因里敲除了燃烧物的吸收功能，这让传统烟草业被死死地钉进了棺材里面。

当打火机点燃真正的烟草时，观众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他们很多人甚至没有见过含有尼古丁的、具有原始的成瘾性的烟草。

有个基因缺陷人突然呕吐。

他的消化系统被编辑无法处理任何燃烧产物，哪怕是目睹这样的行为，也让他的基因开始反胃。

沈锖故意深深吸气，让烟尘在没有经过改造的肺泡里停留三秒才缓缓吐出升腾的烟圈，人群沸腾起来，旁边赌桌的赔率瞬间飙升。

第二个节目是脚趾展览。

2149年有几个人拥有如此原始的自然脚趾呢？

沈锖脱下脚上的破拖鞋，露出自然生长的脚趾。

观众们屏息凝视那些没有经过基因优化的弧形指甲，“嘿，我就说自然人类的脚上没有长刀片，你们还不相信！”

有个机械鸭子甚至出价300信用点想买她柔软的脚皮。

“这当然不能交易……”被沈锖一口回绝的时候，他还显得格外惋惜。

说真的，沈锖觉得在这个时代她去当动物园里的野生人类说不定也会过的很不错……

“下注啦！猜猜脚趾在空气里暴露几秒会冻伤坏死！”

小猴子趁机开盘，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倒计时清零，也没有任何一根脚趾被冻死。

庄家当然是通吃！她在人群里上蹿下跳收割着信用点。

第三个节目是疼痛测试。

这个节目里，“买一赠一”的旧式机械狗终于登台表演。

拜纳瑞的尾巴天线“不小心”擦过沈锖的手臂，绕出电火花，一百伏特电压让沈锖发出疼痛的叫声。

赌徒们疯狂下注，他们从未听过如此真实的痛苦声线，在这个声音可调节的时代，惨叫已经变成绝响。

接下来，是拜纳瑞的独角戏时刻。

小猴子本来计划让拜纳瑞表演电子狂犬病，但是拜纳瑞的老系统载入了文明用语规范，吐不出一个字的脏话。

“好吧，你就表演诗朗诵吧，我可不认为这群酒鬼能听得懂诗。”

可没想到的是，拜纳瑞的诗歌朗诵意外成了**。

生锈的机械狗站在漏电的音响上，每念出一句诗句就在人群里迸出几颗思想碰撞的火星：

“我们是被时代／吐出来的口香糖／黏在2149年的鞋底……”

伴随着拜纳瑞的朗诵，就连霓虹灯似乎都跟着规律地闪烁。

酒馆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空调管道的嗡鸣都消失了，人们只能听见，诗句回荡。

蓝色星光里全是社会边缘的人和智械，他们大多没有接受过教育，更不知道诗是什么。

他们从未想到，习以为常的苦难，除了通过酒精和赌博消解，还能够通过短短几行诗句就表露出来。

角落里，一个基本全身机械化的老矿工突然跪下，这个动作让他的老化的机械关节骨质疏松一般“咔咔”响起来。

他改造了全身，但机械也如人体一样老去。

他早已摘除了泪腺，可此刻他的泪腺位置正渗出淡蓝色的冷却液。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独眼酒保惬意靠在吧台边，眼睛眯成一条缝，拜纳瑞的诗听得他的鼻子花粉过敏一样痒痒的。

他舔舔嘴唇，暗暗盘算着今晚的表演这样精彩，他又能捞到多少油水，他美滋滋地调出全息账本。

老板新招的这几个员工靠谱，比前几天什么“旧时代的老鼠人”，“旋转的猫meme”有意思多了。

“这破机械狗还怪能煽情……”

当他沉浸在被信用点淹没的美好遐想里时，余光忽然捕捉到小猴子鬼祟的动作——那家伙背对着他，手指飞快地在光脑上划动，账户界面一闪而逝。

酒保心里咯噔一下，手指猛地划过光幕。

打赏金额栏空空如也！今晚的表演开始了这么久，却连半个信用点都没有进账！

有人偷走了他所有的信用点！

怎么回事！？

他反反复复登入退出，账户里前还是空空如也，但他反而误打误撞点到了棱镜新发的通缉告示，上面两人一狗，俨然是眼前的几位！

他瞬间反应过来，这几个新员工是骗子！

什么**自然人标本，什么前智械时代机械狗，全是骗局！

“操！自然人和机械狗合起伙来骗了老子的信用点！”他愤怒地砸碎酒杯。

玻璃酒杯背砸到地板上，脆弱地碎开，地板上到处是没藏好的电线，酒水泼洒在暴露的电线上，整个酒馆的电路开始噼里啪啦乱窜。

拜纳瑞还在朗诵着它的草根著作，诗的余韵在断电的音响里，扭曲成世界名画《呐喊》的尖叫。

混乱降临，整个酒馆瞬间炸开了锅。

沈锖四下扫视，酒保方才对她指明道姓，这仇恨估计拉得够满。

趁着酒保还没过来，她抄起掉落在脚边的道具，一个猫meme头套。

小猴子皱了皱鼻子，把光脑账户一关，转身就是一个飞踢，狠狠踹向最近的赌桌。

折叠桌在巨力冲撞下不负众望地散架，螺丝刀筹码和基因扑克牌四散飞溅，发霉的“蓝色星光优惠券”漫天飞舞。

酒保咆哮着扑来，沈锖以惊人的准头把猫meme套在酒保的脑袋上。

酒保的视线暂时被隔绝，在他怒骂摘下头套的时候沈锖已经跑离了舞台。

小猴子趁机蹿上吧台，将一整排荧光酒瓶推倒在地。

酒精流淌过漏电的地面，爆出一连串火花，人群像受惊的蟑螂四散逃开。

酒保刚刚摘下头套，又被人群短暂的拦住。

“这边！走通风管道！”拜纳瑞已经趁着混乱撞开了储藏间的门。

两人一狗顺势滚进堆满过期洗涤剂、机油、荧光粉末和古董道具的储物间。

储物间墙上挂着蓝色星光促销的日历，日历还在自动播放着2145年的全息广告。微笑的机械主妇正把洗涤液灌进对家公司产品里。

而橱窗里面陈列着一瓶2025年的古董蓝色星光清洗剂。

酒保冲进储物间时，沈锖虔诚地举着那瓶古董蓝色星光，“让我再闻一次童年的味道。”

在酒保仿佛看智力基因缺陷者一般的眼神里，她颤抖着拧开瓶盖。

“浓缩的生活，污垢藏不住……”

她故意手一滑，瓶子砸在漏电的线路上。

蓝色泡沫在电流噼里啪啦一通乱电下喷涌而出，混着荧光粉把整个房间变成了发光泡泡的海洋。

拜纳瑞的最后几行诗从泡沫里钻出来：“于是我们终于明白／所有星光／是时间的洗衣房／漂白黑暗／最终成为／墙上的霉斑。”

酒保划开泡泡追过去，两人一狗已经化作三道银色光线顺着管道滑落下去。

他看着钻不进去的狭窄的通风管道，狠狠抓着头发，发出了尖锐爆鸣。

酒馆的电路终于不堪重负的瘫痪了。

门外，酒馆招牌“蓝色星光”只剩下蓝的草字头还在抽搐般闪烁。

活像无能狂怒地竖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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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妈妈，您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