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死对头怎么办 第22章 妖魔本魔啊

素玉青终究拗不过兴致勃勃的许儒，两人一同去了隔壁书堂。刚到门口，便见一位长白胡子的长者正摇头晃脑地讲授修炼心法，那内容晦涩得如同嚼蜡，底下碧从峰的弟子们早已没了精气神 —— 有人光明正大地趴桌酣睡，口水浸湿了书页；有人扎堆窃窃私语，手指还偷偷摆弄着小玩意，全然没把授课当回事。

唯有越意寒端坐如常，脊背挺得笔直，即便身旁弟子正哀怨地小声抱怨 “什么时候才能下课”，他也目不斜视地盯着课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素玉青瞧着这模样，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 “吾家孩子真棒” 的骄傲与欣慰，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许是这道目光太过专注，越意寒忽然回眸，远远便望见素玉青站在门口凝视着自己。心口莫名一刺，手里的书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长者正讲得入神，被这声响惊得一个激灵，刚要沉脸责问，许儒适时地轻咳一声。长者循声望去，才发现门口站着两位位高权重的人物 —— 尤其是看到素玉青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时，顿时诚惶诚恐地躬身行礼：“不知素玉青仙尊与许儒堂主光临，小老二失礼怠慢，还请海涵！”

“素玉青仙尊” 五个字如同惊雷，原本昏昏欲睡、交头接耳的弟子们瞬间跟过了电似的，齐刷刷地弹起身来。他们虽许久未见这位师尊，可他 “噩梦本体” 的威名从未消减，有弟子紧张得脸色发白，手心直冒冷汗，连 “师尊好” 三个字都喊得干干巴巴，行礼的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素玉青面无表情地走入书堂，目光淡淡扫过每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看着他们如同即将踏入刑场般的惧怕模样，他在心里默默嘀咕：我看上去就这么如狼似虎吗？

“坐下吧。” 他薄唇轻启，声音平淡无波。

弟子们如蒙大赦，瞬间瘫坐回座位，一个个乖得像被按了开关的玩偶 —— 方才的小动作、悄悄话全没了踪影，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被师尊揪出半点错处。

素玉青转向那位授课长者，语气依旧平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学得如何？”

底下的弟子们瞬间僵成了雕塑。谁都清楚，这群年少轻狂的家伙，连拄着拐杖的长者都管束不住，学业早已一落千丈。此刻个个在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这下要完蛋了！

长者结结巴巴地回话：“大、大部分…… 不及格。”

“为什么会不及格？” 素玉青的目光再次扫向弟子们，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一个年纪稍大的弟子硬着头皮站起来 —— 他本是弟子中最有话语权的，事先还打了腹稿，可在素玉青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所有准备好的话都瞬间蒸发，只剩下语无伦次：“是、是弟子们…… 没学好……”

“怎么会没学好？” 素玉青追问一句，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那弟子瞬间傻眼，呆立在原地，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书堂里静得可怕，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死寂得仿佛看不到黎明。

素玉青看着这群恨不得把自己缩进书桌底下、不敢抬头的弟子，忽然生出一种恶作剧般的快乐。他从讲台走下来，脚步声漫不经心，却在寂静的书堂里格外清晰，听得众人牙打颤、心发慌，如同被悬在高空荡秋千，生怕师尊在自己面前站定。毕竟，素玉青在所有弟子心里，都是那个一梦见就吓得下半夜睡不着的 “最强噩梦本体”。

他故意朝一个弟子迈了一步，那弟子吓得猛地往后一倒，脸上写满 “你不要过来啊” 的绝望；等对方吓得快虚脱时，他又慢悠悠收回脚，看着那弟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眼底藏起一丝笑意。

越意寒坐在座位上，看着师尊玩心大起的模样，内心只剩一串省略号：……

玩够了，素玉青收敛了眼底的笑意，负手立在弟子们面前，摆出一副高岭之花的姿态：“学不好，是心不诚。而心不诚……”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都站起来！”

弟子们条件反射般弹起身，个个挺直腰板。素玉青身材高挑，再配上那挥之不去的噩梦气场，走在他们中间，压迫感十足。

他拿起一个桌上没来得及收好的木头小玩意 —— 半镂空的造型，看着像是挂饰。素玉青把玩着，看向旁边的小弟子：“这是什么？”

小弟子连忙回话：“是、是弟子的腰间挂饰！”

素玉青指尖在小玩意上轻轻一扣，“咔哒” 一声，木头盒子打开，一只绿色的小蛐蛐蹦了出来，在桌面上欢快地蹦跳着，还发出 “唧唧” 的叫声。

素玉青歪了歪头，拖长语调 “嗯？” 了一声。

小弟子瞬间面如死灰：…… 完了，被当场抓包！现在装肚子痛去茅房，听起来够真诚吗？

“站出来。” 素玉青扔下三个字，语气冷漠。

一个倒霉蛋乖乖站到了一边，剩下的弟子们更是人人自危，连大气都不敢喘。

素玉青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 程兴合。他记得，黄应下山历练受了教训后，对越意寒收敛了许多，可程兴合作为弟子中的二把手，没吃过亏，依旧我行我素，经常找乐子给越意寒使绊子。原著里，就是程兴合的一次恶作剧，害得越意寒被诬陷、遭重罚，直接助推了男主的黑化之路。

不行！必须给程兴合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否则男主迟早又要走上欺师灭祖的黑化老路，到时候天遥派就得集体火葬场！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素玉青冷言冷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身为天遥派弟子，拜入碧从峰便该刻苦修炼，对任何教导你们的人都需心怀敬畏。方才我未出现时，你们聊得不亦乐乎，怎么现在反倒噤声了？”

书堂里依旧鸦雀无声，弟子们一动不动，不约而同地装作自己是墙角的蘑菇，企图降低存在感。

素玉青站了片刻，忽然朝程兴合的方向走去。

程兴合吓得在心里默念三遍 “师尊看不见我”，可预想中的 “无视” 并未到来，素玉青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抬起头。”

程兴合以蜗牛般的速度缓缓抬头，内心满是绝望，却还是硬着头皮对上了素玉青的目光。他正琢磨着师尊要如何挑错，让自己也站到一边去，却听见素玉青忽然轻轻叹息一声，语气竟带着几分温和：“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

啊？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语调，让程兴合瞬间愣住，仿佛天上在下青蛙雨般荒诞。

素玉青依旧是那副略带难过的神情：“为师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性情乖戾，心情不好便刁难你们。可你们不知，我只是不愿门下弟子日后被其他峰吊打、被人看不起，这份苦心，你们能理解吗？”

不光是程兴合，所有碧从峰的弟子都惊呆了。

原来师尊的冷面只是为了树立威严，实则是为了督促他们勤勉修炼，这般用心良苦、温情脉脉？看着素玉青脸上那抹黯然神伤，程兴合不由得心头一热，连忙补救：“师尊，我、我们从没想过您坏！您是好师父，我们都很喜欢您！”

素玉青眼中似有光亮闪过，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程兴合用力点头：“真的！绝无半句虚言！”

素玉青扬唇一笑，眉眼间的冷意散去，竟带着几分柔和。程兴合被这笑容晃了神，也跟着腼腆地笑了笑。

可下一秒，素玉青的笑容骤然收回，脸色瞬间冷如冰霜，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温度：“谁允许你擅自发言？站出来。”

程兴合：……？？？

他石化在原地，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师尊！您如此娴熟地勾引无知少男的感情，转头就无情抛弃，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素玉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微微一笑：不会啊。

剩下的弟子们看着师尊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顿时脸色苍白，只觉得这位师尊比妖魔鬼怪还要吓人，以前的心理阴影面积直接扩大了十倍！

“今天不教书本上的东西，我们来玩个‘轻松愉快’的游戏。” 素玉青拿出两张白纸，上面各写着 “妖魔” 二字，分别贴在了程兴合和另一个倒霉蛋的后背上。

“没贴纸条的弟子，全都施展隐身诀在思南峰上藏好。日落之前，若是被‘妖魔’找到，罚挥剑一百下；‘妖魔’若是没能找到所有人，罚抄写修炼课本一百遍。”

所有弟子在心里集体哭嚎：师尊！您才是妖魔本魔吧！

没被贴纸条的弟子们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争先恐后地鱼贯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书堂里只剩下素玉青、许儒，以及两个满脸悲愤的 “妖魔”。

素玉青看向程兴合二人，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还不去？”

程兴合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内心悲愤交加：果然，师尊改性什么的，全是人生最大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