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96章 源头

许序秩走出天岁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像是去了另一个空间暂留，此时电话响起，像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一样，她接过电话，“喂，丁蕾。”

“老大，终于联系上你了。”丁蕾的声音里甚至有些哭腔。

“我没事，别担心，你们还好吧？”许序秩自然也有些担心钟缈，毕竟这次被约的人实际是钟缈，“我们很好，别担心。”是钟缈的声音。

许序秩微微颔首，而后轻声道：“你们在哪里？”

“就天岁对面的一个面店，不是那个餐厅，是它的左手边第二家。”

许序秩循言看过去，已经找到了她们所说的那家店，“我刚从天岁出来，还不安全，你们先安心吃点，吃完我们找个地方集中，你们现在反正能看到我的定位，是吗？”

“嗯嗯，看得到。”丁蕾应道。

“行。”许序秩挂了电话，便插着口袋往前走去，她走得不快，观察着身后的所有，倒是没发现有任何人跟踪，等走了大概几百米，她看到一个公交站，刚好一辆公交车停在那，于是直接走了上去，而后转身看着进门口的方向，这辆车很空，没有任何人跟着走进，于是她又往车后走去，坐在最后排，身体侧着，观察着身后的车，这样走路，上车，下车，来回兜了大概两小时，她才找了个隐蔽处，给丁蕾发了短信，“可以来接我了。”

没过多久，丁蕾和钟缈的车已经开到，许序秩上了车，钟缈此时也坐在后座，她见许序秩进来，还特地往后退了退，给于她足够的空间，许序秩下一瞬便躬下身去，像是这辆车上也没她人一般。

车开动，许序秩躺在那，轻吁一口气，钟缈见她这样，轻声道：“你先休息会儿。”

许序秩嗯了一声，而后闭上了眼睛，她是需要休息，刚才和李天霸的那一个小时的见面像是要了她超负荷的精力去应付，那种危机环境给的压迫感，到此刻，她才稍稍有些缓过来。

对方给了太多的信息，明里暗里便是在说，不要相信赵子慧，甚至不要相信钟缈，许序秩自然不会被他牵着走，但所有思维逻辑需要重新罗列的心却是真正的埋葬在那。

车在高速上疾驰，钟缈这次也不怎么说话，而是会看四周车的车型车牌等信息，许序秩的谨慎让她的精神上也扯开了一个弹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发生太多，甚至现在几人也都没搞明白，这李天霸实际上约的到底是钟缈还是许序秩。

回到江市后，钟缈跟着两人进了警局，许序秩和丁蕾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而钟缈则在休息室里，她低着头看着手机里那条讯息，想着等下让许序秩查一下到底来自于哪里，甚至她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许序秩会不会同意。

很快，两人都走了出来，许序秩来到休息室，跟她说：“你在这里待着等我一起下班可以吗？”

“序秩，我有个想法。”

“什么？”许序秩走近，坐到她对面。

钟缈看着已经关闭的休息室门，手轻轻盖在许序秩的手背上，“我总觉得这李天霸既然找的是我，所以，我……”

她的话还没说话，许序秩已经将手从她手心抽出，刚才在局长办公室她也是这么和局长说的，其实那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让钟缈当诱饵，案件发展到现在，许序秩也看出来，这些案情最大的问题不是命案本身，而是导致命案的源头。

受害者与其说是张天明和徐望龙，不如说，是他们那边中间龌龊事导致的一些不良反应，而那些龌龊事，其中的一个证据链，就是钟若飘的死亡，只是当时舆论一边倒，加上整个死亡现场的缜密性，让警方不得不以自杀作为最后的结果。

可钟缈的出现，却让这个案情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野里，于是便有人嫁祸和死亡，只要相关人死了，犯罪嫌疑人定为钟缈，事情便也就完结了。可钟缈却不似后面的人以为的那种会躲起来，会害怕，她走到了警方面前，一步步的给自己洗清了嫌疑。她得到的信息远比那些人想象的要多，当然，也在这个过程中，赵子慧的存在，变成了一个牵制。

另外，还有一个意外应该是张天明和张天亮，否则即便钟缈不能被定罪，起码事情不会按现在的思路走下去。

“不，这样太危险了，我现在都没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许序秩否决道。

“序秩，你听我说，我刚才一直在想，李子睿那天晚上忽然出现在那个大排档的外头，让你看到我的危险，是不是变相就想让你保护好我？可即便是那样，明明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那怎么没有一辆车把我撞死，或者一个花瓶把我砸死，我相信，有些人就有这种能力。”钟缈分析道。

“你是说，李天霸，或者某个人，没想你死。”

“嗯，”钟缈点了点头，“没有人想让我死，对于他们来说，我不是威胁，只是个诱饵。”

“你能引诱什么？”

钟缈直了直身体，“让你没法在这个职务上好好做出你的选择，让整个案件最后以黑色的状态下沉，许序秩，他们要的是以我做诱饵，让你入局。”

许序秩紧皱眉头，“可我有什么让他们这么煞费苦心……”

钟缈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我去和赵姐联络，联系上李子睿。”

“你觉得赵姐会帮我们？”许序秩用的是我们。

“我不知道她什么立场，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和李天霸一定不是同一个立场，既然如此，我去和她说，如果她能约出李子睿，事情是不是就有某些眉目？”

许序秩苦笑，“那是不是说明，张天明就在她的保护之下？”

“张天明靠你们警方一直盯着也不是个事，赵姐和李子睿如果真的联合起来，其实也能理解。”

“……”许序秩眨了眨眼睛，听着钟缈冷静的分析，不可否认，说的都合理，就像上次，最终，是她跟丢了张天明，只是让钟缈冒险，她却觉得不太对，“如果联系到李子睿，应该是我去见面。”

“那我和你一起？”钟缈退了一步。

“你先联系上你赵姐再说。”这话倒是听出一点酸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