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90章 节奏更替

钟缈将炒青菜放到保温箱里，又从冰箱的冷藏箱里取出解冻完毕的牛腩，拆了包装放在案板上，她的刀工一般，只能按着纹理慢慢的切，所幸许序秩睡得很香，让这碗她想精心煮的菜肴多了充裕的时间。

牛腩放入水里去腥，这边自然的看向许序秩，眼睛闭着，安睡的模样，钟缈回过头，继续给土豆去皮切块，整个前道工作搞定后，热锅倒油，直到牛腩安心的躺在锅里炖着，钟缈轻轻吁了一口气。她洗了个手，走到许序秩的跟前，“序秩？”

不像她想象中的怎么叫都不醒，许序秩第一时间睁开了眼，两人四目而对，明明相处很久，却好像第一次是这样的情景，钟缈觉得自己躬下的腰有些起不来，许序秩则是在那有些发木的模样，说道：“牛肉味，我闻到了。”

“嗯。你没睡着吗？”相对于煮了什么，钟缈更担心许序秩的身体。

许序秩看了眼钟缈的姿势，而后挪了挪身子，示意对方可以坐在自己边上，顺便回答着：“我睡眠轻。”

钟缈当然知道这四个字的定义，随时的行动，自然的警觉心，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面积的疲惫感，比那些睡眠好的人，更容易累一些。

“那你靠一会儿，再大半个小时，我才需要起来。”

“嗯，”许序秩还是有些不习惯，整个身体直直的模样，钟缈扯了扯她的袖子，平衡被打破，头抵在脖颈处，依赖，对于许序秩来说，好陌生的一个词汇，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黑色屏幕下她和钟缈的倒影，困意又一波袭来，人却是不敢动，好像左右的敌人在互相搏斗，自己却是一个无用的中间人，只能无措的这样靠着。

钟缈轻声道：“再睡会儿，别想那么多。”

于是就像仙女施下了法力，许序秩乖巧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穿着便服，站在江城大学的门口，手上拿着一束花，远处，女孩穿着学士服，对着她招手，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跑向对方，一步两步三步，彼此的距离没有靠近，穿着学士服的女孩距离越来越远。紧皱的眉眼，焦急的心，无望感从周遭侵身而来，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她听到那个人在唤她：“许序秩，许序秩。”

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钟缈就在她的眼前，许序秩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一把抱住对方。可因为手上的油渍还没有完全拭去，钟缈不得不将手高高抬起，她已经猜到许序秩做了一个梦，大概率还是个噩梦，于是缓着呼吸轻声道：“别怕，我在，我在。”

怀抱里的踏实感让许序秩慢慢的回过神来，她尴尬的想挣脱，又觉得不大合适，于是僵硬的抱着钟缈，在那说：“不好意思。”

“没事，好些了吗？”

“嗯。”

钟缈笑了笑，“那就好，不过能不能松开我，我手上还有点脏。”

许序秩装作沉稳的松开怀抱，她低着头，佯装很忙的样子，等穿完鞋子，又看向厨房，“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钟缈摇了摇头，“都煮好了，不过就两菜一汤，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谢谢。”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埋在心里深处的人在彼此的眼眸里照出别样的好看，特别是许序秩，甚至有些失而复得的欣喜，但那种感觉她不敢透露出来，亦或者，对于她来说，那个梦正是在警告自己，能实实在在拥抱的人，如果不珍惜，那便如梦境一般。

许序秩便是在这样莫名的情绪里，手往前，不经意间，碰触钟缈的指尖，钟缈低着头，看着三岁孩子玩的伎俩，有些想笑，又怕许序秩生气，于是道：“菜我都端出来了，吃一些，等下洗个澡，好好休息。”

一段话把许序秩从爱情游戏里撂了出来，她抬头，眨了眨眼睛，又看向餐桌处那一个个餐盘，嗯了一声，钟缈见她不动，便将那只欲迎还拒的手拉住。

人被牵起，等到坐在餐桌旁，许序秩都有些恍惚感，“快吃，都要凉了。”钟缈有些想敲对方的脑门，怎么会那么聪明的人，遇到感情就这样木讷。

许序秩此时好像已经缓过来了，她看着那土豆牛腩，轻声道：“这个煮起来很麻烦。”

“还行，而且你这两天体力消耗大，得补补。”

也不知这句话是不是又入了许序秩的哪个逻辑里，她嗯了一声，微微低头，竟是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口白饭，“……”钟缈有些无语的看着，提醒道：“菜量虽然不多，但你也得吃，这个还是蛮配白饭的。”

许序秩嗯了一声，夹了一块牛腩，放进嘴里，感觉脑袋四周该闪出光来，然后自己啊啊啊几声，再顺便竖起大拇指，当然，这些不过是想象，她只是抬头看着钟缈夸道：“很好吃。”

钟缈看她的模样，也就不多说了，顾自也吃起，对她来说，许序秩能吃好休息好，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吃完后许序秩拿起盘子，钟缈阻止道：“我来吧，你去洗个澡，早点睡。”她又怕对方觉得不好意思，补充道，“我也就是因为你昨天熬夜了，才那么好，以后不会的。”

许序秩倒是喜欢听这话，嗯了一声，“我熬夜也是我的工作，不该你辛苦。”说完这句，又觉得生硬，便又补了一句，“不过谢谢，菜很好吃。”

钟缈刮了她一眼，没理了，顾自将那些碗筷放到洗手池里，碗筷洗洗很快，她洗碗沥干后，许序秩也已经洗完澡出来，短袖短裤，小腿处瞧得出精干的肌肉线条，钟缈收了收眼，转过身去，“晚安。”

许序秩看了看时钟，其实也才晚上八点半，刚才又睡了会儿，还有那澡，她是用偏凉水洗的，洗完后，羞涩也跑走了许多，原本的理智和逻辑重新跑回了身体，她看了看厨房那边干净的模样，对钟缈道：“有点事想问你。”

钟缈看她的眼神，自然知道这人又进入工作模式，很想拿工具撬开来看一眼，这来回更替节奏的时候能不能通知自己一声，这边贤妻良母的气质还没有出来，那边已经是女警官的模样。

钟缈有些不乐意了，她两步跨到对方面前，一个揽手，沐浴露的清香，还有那唇角的软糯，好了，舒服了，她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