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85章 偶遇

“老大，这赵子慧不承认，我们对她一点办法都没。”丁蕾回到车里，想到赵子慧的态度，还一股子气，“还有那个女的是谁啊？”

“李天霸的小三。”

“啊？那她们两岂不是情敌？”

许序秩绑好安全带，手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才转头看向丁蕾，“你觉得，她们两像情敌吗？”

丁蕾一阵摇头，“别说情敌了，倒是像情人，你没看到那小三，眼睛都快镶在姓赵的身上了。”

许序秩嗯了一声，她自然也看出来了，眉头皱起后又落下，“回局里再说吧，今天得到的信息还是很有用的。”

车启动，许序秩忽然看向路边，街道的阴影处，女孩站在那，她靠在墙边，眼神迷惘的看向前方，许序秩转身对丁蕾说道：“你先回局里，我有点事。”

“诶，老大，你去哪？”她没等丁蕾反应过来，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钟缈似乎站久了有些累，用手抵着墙走了两步，而后将身上的包提了提，便往前走去，许序秩也不马上去打扰对方，而是稍远的位置跟着，下午的街道，人并不多，钟缈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住，许序秩条件反射般的躲在一个灯柱后，身影勉强被那柱子遮掩。

钟缈没向她的方向看去，而是将一张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而后，眼前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她跨步往前，许序秩缓了缓，看绿灯闪，忙快步追去。

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是冷冷清清，特别是那种咖啡馆，更甚。

钟缈走到一家小型咖啡馆门口，开门走了进去，许序秩站在街道的一端，刚好能看到她走近的模样，她考虑着要不要也跟进去，往前走了两步，而后找了个角度观察，见钟缈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和侍应生说话。

侍应生走后，她就一直低着头，纸巾一张一张的被用着，最终头耷拉的靠在桌案上，不知道眼睛是开着还是闭着，许久，她抬起头看向窗外，许序秩此时没动，便见钟缈恍惚间转过头来，两个人对视，甚至不是很近，钟缈的头轻轻歪了歪，眼神里有些疑惑。

许序秩走过去，从正门走进，餐桌前空荡荡的，钟缈昂着头看向她，“你怎么在这？”

“你呢？和你那赵姐聊完天心情不好？”

“你不也聊了？”钟缈的嘴藏着“毒”，龇牙咧嘴的模样。

许序秩被逗笑，指了指钟缈对面的位置，见她没反应，便自顾自的坐下，“你可以工作时间跑来喝咖啡？”钟缈问道。

“你刚见了犯罪嫌疑人，我跟你聊会儿天，也算是工作。”

钟缈看着她，原本眼里便是波光粼粼的模样，虽然已经用咖啡馆的纸巾擦拭，可泛红的血丝依然在那眼眶里，她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头又低下。

钟缈其实不太明白现在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故事知道了七七八八，但故事的最终是她曾经信任的赵子慧给的。感觉自己一直在那个迷宫了，走了太久，忽然遇到了光，但那层光又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纯净，它沾染着墨黑，层层叠叠，将她原本的信念慢慢剥离。

许序秩看出了她的低落，钟缈那样聪明的人，赵子慧跟她说一件事，她便能想到另一件，从来都是，而现在的对方，又想到了哪里，许序秩想问，又不敢问。

钟缈其实此刻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待会儿，秋天的下午终是有些凉意，也还好是工作日，整个咖啡馆只有她们两个人，可她又不想有两个人，她只想自己待着。

赶人的事，她会做，也敢做，但那是许序秩啊……

钟缈没做声，许序秩也不敢动，此时侍应生将一杯美式拿了过来，“小姐，您的咖啡。”说着，看向一旁的许序秩，“这位小姐需要什么吗？”

许序秩嗯了一声，“也给我一杯美式吧。”

钟缈抬起头，看她一眼，而后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手在手机屏幕上无措的划着，许序秩轻声道：“如果不开心，可以和我说。”

“许序秩，你这个人很奇怪。”

许序秩被她这句话有些弄懵，但此刻的她，等回到单位，再回头想想，也许连她自己也会觉得奇怪，但现在，她只会迷惘的问：“怎么了？”

钟缈扯了扯嘴角，“有点公私不分。”

“……”想起跟过来的初衷，还有刚才出警局时还考虑的各种怀疑，许序秩皱了皱眉，也开始警醒，可女孩的眼眶还是红红的，甚至因为难过，能看到鼻头处都有些泛红，她哭过，即便她很努力的将所有的情绪遮掩。

“我不会影响工作。”像是毫无立场的狡辩，许序秩说出口就对自己有些无语，而后将一张纸巾递到钟缈面前，“等你情绪好了，我再慢慢问你。”

“我情绪没有问题。”钟缈接过纸巾，笑了笑，“这点事吧，其实也能想到的，就是人吧，”她微微仰头，茫然的看着咖啡店的那盏灯，恍惚间又回头，“有时候会忽然因为一些情情爱爱的事，丢了该有的分寸，是吧？许序秩。”

许序秩唇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此刻的她其实很怕钟缈又和她做一种身份的隔离，但凡叫一声“许队”就能让她难过，但看得出来，此刻的钟缈，考虑更多的事靠近自己，于公于私，她都很欣慰又有些开心。

可情情爱爱这四个字，又在她脑海里绕了一圈，滞后的脑子微微有些反弹出不好的情绪来，唇又被抿起，“情情爱爱？”她小心的询问。

钟缈被她的表情给逗到，忍不住笑出了声，纸巾盖着眼眸处，遮掩着一层又一层的水花，她将纸巾按压了两下，“我对赵姐，一直是一种姐姐一样的感情。”终是不忍心玩文字游戏，认真的解答。

许序秩嗯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那侍应生又走了过来，端着那一杯美式，许序秩看着那阴影走近，抬头，轻轻挑眉，还没等侍应生说什么，已经抬手去接，嘴里凉凉的一句：“谢谢。”

侍应生缩了缩脖子，应了声：“不用谢。”

等那人走后，钟缈在一旁，吐槽道：“你这样的人，也会欺负人家小孩子。”

“那我去跟她说对不起，”许序秩作势要站起，被钟缈一把拉住，“你干嘛啊？”

“逗你开心。”许序秩认真回答道。

“……好恶毒，欺负小孩子，逗我开心。”钟缈心里默默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