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138章 又住医院了2

许序秩第二天就退了烧，本身也没啥其他外伤，于是办了出院手续，倒是钟缈得多住上两天，两个人身份上形成了对调。

前一天晚上，陈敏送完餐陪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所以许序秩早上经过医生同意后，中午独自去办了出院手续，一切搞定，她重新坐定在钟缈的身边。

钟缈此时也坐着，她这两天似乎到了一种莫名的精力充沛状态，“你要去审李天道了，是吗？”她忍不住问。

许序秩将手中的苹果皮慢慢的从果肉中剥离，抬起头，“下午就过去。”

钟缈靠坐着，脸上没什么情绪，她低头看着那苹果被切了一片下来，许序秩从一旁拿了个叉子，固定住那片苹果，递了过去，钟缈大概犹豫了两秒，终是整个人探过去，明明肩膀处还有些疼痛，但就是想被人喂着吃。

许序秩将手伸过去，又轻声道：“苹果有些凉，吃得慢一些。”

钟缈缩了缩脖子，“那你该帮我泡一下温水。”

许序秩笑，“泡过温水后感觉不好吃，如果你喜欢，我去准备水，”说着，佯装要站起，“诶诶诶……”钟缈唤住她，“我开玩笑的。”

“我也就做做样子。”许序秩低头继续切着苹果，又切了一片，直接刀口抵着那果肉，小心的放进嘴里，咀嚼。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坐着，许序秩会切一块喂钟缈，再切一块自己吃，五分钟后，那个苹果终于吃完，许序秩站起身，又去洗了个手，“我去外面买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我还以为阿姨会送来。”

“刚早上我就联系她了，反正我有空，就没让她过来了，你喜欢吃她做的，回头家里吃。”

“好，”钟缈歪了歪头，“可是我不怎么饿。”

“那我去买点粥。”她说着，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继续道，“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把床摇下去。”

钟缈摇了摇头，“不用了，睡不着。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我马上回来。”

许序秩进入电梯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一旁的安全通道走出，他双手叉着口袋，一顶棒球帽把脸遮去一半，他脚步不快，但径直走到了刚才许序秩走出的那个病房门口，手从口袋中伸了出来，抓着把柄，轻轻一转。

开门的档口，他转过身，看到重新回来的许序秩，唇角的笑意扬起，“好久不见，许警官。”来人便是最近失踪的李子睿。

许序秩走过去，帮他打开门，“李先生会过来，倒是让我没想到。”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钟缈看了李子睿一眼，而后眼神又回到许序秩那，“粥也没买，听我话，来陪我了。”

许序秩笑了笑，“早知道你有贵客，我就该乖乖去买粥。”

钟缈瞪上一眼，李子睿刚才发信息过来要跟她见面，她其实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对方的意思是尽量不要惊动许序秩，他不想见对方，钟缈没有纠结，但同时，对于许序秩要下楼，就也没有过多的阻止。

李子睿对于所有的人感情都是极其复杂，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次的案件侦破促进了李天霸的死亡，李子睿对于李天霸的感情本就复杂，爱或者恨交织在他人生的大部分阶段。他希望李天霸死，可当真正失去这个父亲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极为复杂，他好像在回忆找到了很多的细枝末节，那些往事都在告诉他，他的父亲，一直爱着自己。

回到李家那一家，他看到高堂上老人的慈眉善目，李子睿一直想，无论是李天道亦或者李天霸，为什么这些人会走到那一步，是不是就因为这个老人不曾对他们这样的笑。

作为既得利益者，他间接导致了他父亲和伯伯的结局，恍惚间好像需要来到这里，给所有的故事做个总结，而这个总结里，他最想见到的人，就是钟缈。

可进了屋，钟缈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她的人生似乎不像自己，需要这样的总结，他张了张口，却是忽然不知道这次过来，是因为什么。

倒是许序秩将一个凳子放在他一侧，说道：“请坐吧，李先生。”

李子睿点了点头，“谢谢，”他坐定后，看向钟缈，“身体怎么样？”

钟缈微微抬了抬手，“你那伯伯枪法一般，所以，我死不了。”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每一句话都扯着一根刺，生怕李子睿没被扎到。

李子睿似乎也习惯了她这种说法方式，只是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好歹会谢我。”

“你有你的目的，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钟缈说道。

李子睿低下头，从口袋中拿出一个U盘，递给许序秩，他说道：“原本这个东西我准备给钟缈，至于她乐不乐意给你，我就不管了。”

“这是什么？”

“你父亲的死因。”

许序秩伸出手，接过那U盘，紧抿的唇漏出她此刻的难过，“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那大概是李天道第一次杀人，所以，对于他来说，那一场的火灾意义非凡，他保留着当时火灾的视频，并且一直存在一个U盘里，十年前，李天霸机缘巧合拿到，他把这个交给了我。”

“这个成为了你的保命符。”钟缈说道。

李子睿看过去，嗯了一声，“是的，这是他给我的保命符。”说完这句话，似乎原本提起的气一下子就卸下去了，李子睿站起身，“我该走了。”

“你就为了拿这个过来？”许序秩问。

李子睿抬起头看她，又笑了笑，“原本还有其他原因，但好像，都不重要了。”

“所以你觉得你曾经喜欢姐姐，后来遇到我，为了赎罪，你为我做了很多事，对吗？李子睿？”钟缈忽然问道。

李子睿站在那，他没法否认，他的内心深处就是这么想的。

“你搞错了，所有的一切，你都是为了自己，他们死你是为了自保，我姐姐，也只是因为你单方面的喜欢，就害她丧了命，至于我，你也不过是为了忏悔，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原谅自己的借口。可李子睿，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姐姐也死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不明不白的爱上任何人，特别在你保护不了对方的情况下。”

“身不由己的人，没有爱人的权利，是吗？”

钟缈斩钉截铁，“是。”

“那你呢？在身上还带着仇恨的时候，怎么有资格，爱上你身边这位女警官。”李子睿问道。

许序秩往左侧挪了挪，将李子睿质问的眼神完全遮掩，她的声音轻缓，却能感觉到那决绝的态度，“不，你说错了，不是她爱我，是我爱她，而我有资格，也有能力，爱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