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118章 突发

许序秩当天刚准备下班，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她直了直身板，和身边的几人说道：“今天加班，李天霸死了。”

她说完这句话微微低了低头，电话里头的话其实不是说死了，而是说自杀，身边有遗书那种，但思考在这个时候显得毫无立足之地，现在，他们需要立即出发。

目的地是那个老宅，许序秩和丁蕾前几天就去过，她还记得当时李天霸给他们煮茶喝，笑容温柔，虽然吕利跟她说，李天霸只有一个，可到现在为止，许序秩还是在疑惑，李天霸是有两个人，还是真的和吕利说的那样，是两个性格。带着这份疑惑，她看到了赵子慧。

此刻的赵子慧就站在门口，许序秩走过去，看着她，“赵小姐，好久不见。”她又看了一圈四周，并没有李子睿的身影。

赵子慧默了默，“好久不见。”她的脸上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但看得出也不算高兴，许序秩转过头，看向一旁站着的王管家，微微颔首，“我们得进去看看。”这话，不知道是对赵子慧说的还是对老王说的，因为许序秩还记得，老王上一次说，赵子慧没来过这里。

果然，赵子慧没动，倒是老王走近一些，微微躬身，“许警官，请跟我这边走，”他的眼里含着泪，看得出极为难过，走了两步，还忍不住擦了擦眼泪，“抱歉。”

李天霸的死亡位置在书房，他趴在桌案上，一只手握着笔，另一只手耷拉在身侧，他的脸往下，抵着桌案上的纸，纸张看不到其他字，但遗书两个字格外清晰。另外他的后颈，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一些尸斑。此时，鉴证科的兰之走了进来，她看到许序秩，说道：“这事吕医生得避嫌，所以我来负责。”

“好，”许序秩退开一些，等鉴证科将尸体挪走，她拿起那下面垫着的纸张，最醒目的还是那两个字，下面的字很小，所以刚才李天霸的脸盖在那的时候，基本看不到任何真实的内容，现在看来，这份信，说不出的匪夷所思。

纸张上的内容：有些人生来都不该在这世界上，而那些不该存在的人，就该去死。

许序秩在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张天亮，她控制些情绪，看着这几个字，又想到吕利跟自己说的李天霸的过去，这些文字，好像也能映衬他的过往。

许序秩盯着那个“死”字，那个字的字迹和其他字很不一样，更为潦草，看得出写的时候情绪特别不好，她从丁蕾那边接过袋子，将纸张放了进去。

兰之此时手里拿着刚从李天霸手中拿出的笔，说道：“笔记和笔、纸之间，我们会去检验匹配度，证实是不是本人写的。”

许序秩从一旁将一日历本拿起，看了看上头的字迹，问一旁的老王：“这上面的字迹应该也是李总的吧？”

“是是，这个书房除了他本人，其他人基本不能进来，平时打扫的时候李总一般也在场，所以字肯定是李总自己写的。”

许序秩将日历本递给兰之，“做个比对。”

“好。”

许序秩忽然抬头，对丁蕾说道：“你去一趟天岁，多拿一些关于李天霸的笔记作为比对，”说着，她看向站在丁蕾身后不远处的赵子慧，“赵小姐，这个事，你们可以配合吗？”

赵子慧颔首应道：“当然。”说着她拿起手机，“如果需要，我可以马上给助理办打电话，让她们多准备一点。”

“谢谢，还有，需要您借一步说话。”许序秩说道。

赵子慧抿了抿嘴，看许序秩往外走，也跟了出去，许序秩看四下无人，问道：“我一直很好奇，赵小姐为什么从来不来这里？”

赵子慧回头看着办公室的方向，又看了眼远端的一个摄像头，而后微微调转方向，才开口，声音很轻：“他也需要空间吧。”

“那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李天霸和天岁的李天霸，有所不同？”许序秩又问。

赵子慧抬眸看她，而后笑了笑，“我只认识一个李天霸，所以，我听不懂许警官说的意思。”

“那你怎么会过来这边？”

“作为名义上的妻子，我很容易被通知到。”赵子慧回答。

许序秩皱眉，“谁通知的你？”

“一条匿名信息，”赵子慧笑，“其实我应该遵守规矩，告诉你，我的丈夫死了，仅此而已，现在的我，已经说多了。”

“赵子慧……”

“天岁的运作现阶段已经慢慢的远离某些国外的管辖，这也是他希望的。”赵子慧悠悠道。

“李天霸和你，到底要干什么？”

“就跟你看到的那样，好好的经营公司，”她说着看向办公室的方向，“可有些东西并不是说断就断。”

许序秩皱着眉，问道：“你认识钟若飘吗？”

赵子慧笑，“认识，很好很好的朋友。”

恍惚间好像一次时空的交汇，许序秩甚至能联想到赵子慧和钟若飘站在那，她们会肩并肩走在校园的操场上，也许，曾经的她们有很多的梦想。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那么保护钟缈了，谢谢。”许序秩由衷说道，“但请你自己也注意安全，还有，不要做过度的事，否则，我也会公事公办。”

赵子慧点了点头，“随时欢迎，”她其实也有些累了，自从看着许序秩的进度已经慢慢跟上她的，好像这几年所有的努力渐渐成为了一个扎实的证据链，足够了，她相信眼前的人，更何况，办公室那个人死了，此刻她依然恍惚，怎么就死了呢？

她还记得那一年，李天霸站在桥边，看着远处，那时候是天岁成立的第二年，她走过去，站在对方的边上，李天霸低头看她，而后问：“小赵，地产这块我其实没那么懂，但我不喜欢受制于人，你能帮我吗？”

赵子慧那一年基本没怎么休息，她将业绩做到最好，就是想让李天霸看到自己，所以她挤出最自然的一个笑：“李总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赵子慧和李天霸的婚姻是一种联盟，因为李天霸的天岁身后有一根很粗的链条，一些钱都路过天岁，再以房屋的名义跑出去，所以，才有那么多房子需要李天霸自购。李天霸的脚上也有枷锁，那份枷锁不只是来自于丝服，也来自于他的原生家庭，但赵子慧没有精力去读懂，她只想，找出若飘的死因，从头到尾，她只有这一个目的。

而事实上，李天霸的死，说明他们要放弃天岁了，多么讽刺，赵子慧看着许序秩，是眼前这个人，把对方逼到那个境地，她会查得更深，走得更远，她会陪着若飘的妹妹，走到故事的最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