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婚礼进行曲在五星级酒店奢华宴会厅内回荡。水晶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空气里百合的馥郁与香槟的甜腻交织。
新娘夏知遥站在礼台中央,一身昂贵的定制婚纱。她的臂弯挽着新郎郭鸣,白沏组最高掌权者的气场让她即便在这种时刻依然保持着惊人的镇定。
夭夭低头,脚边那些夏颜砸下的纯白百合堆把她包围,好像一种深刻的讽刺。
一阵锥心窒息的痛猛地袭来,夭夭眼前狠狠地一片模糊,她赶紧吸了一口气。
今天,一切都结束,我们的爱情,埋进坟墓。
她知道,她真正爱着的人田婷婷,在收到那封她寄出的喜帖后,早已哭成了泪人,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那封喜帖,是她对真爱最残忍的诀别。
"轰!!!"宴会厅大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女人带着一群黑衣手下鱼贯而入,她穿着利落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长发随意披散,示意手下立刻开始打砸,现场瞬间陷入混乱。
"住手!目黑! "夏知遥定睛一看来人便厉声喝道,白沏组头目的威严尽显。
目黑扶了扶眼镜,目光直接对上夏知遥。她踱步上前无视周遭,语气冰冷:"夏大姐,恭喜啊,这场盛宴够隆重的。"
她故意顿了顿地在夏知遥的婚纱上流转:
"为了家族?就把自己卖了?还把喜帖发到真正的爱人手里?让她远走他乡哭到肝肠寸断?"目黑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夏大姐,我以前还以为妳多少有点骨气和真心,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家族棋盘上一颗听话的棋子。"说到这里,她突然做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动作——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副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表演的激烈:
“狗血剧情!看得我要心肌梗塞了!我心好痛啊!” 她一边做着西子捧心状,一边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夏知遥,“为了所谓的责任啊家族啊,亲手把自己的幸福埋进坟墓,我看着都替妳窒息!夏大姐,妳醒醒吧!”
这番突如其来的极具戏剧性的痛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混乱都仿佛暂停了一瞬,这不仅仅是嘲讽,更像是一种…夹杂着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宣泄。
夏知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刚刚用尽全力才勉强冰封起来的心湖上,那些被百合花勾起的关于田婷婷的回忆和痛楚,几乎要决堤而出,她死死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我的事,不用妳管!”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目黑放下捂着胸口的手,脸上的夸张表情瞬间收敛,只剩下冰冷的了然:“这场用妳和她幸福换来的婚姻…我赌妳会后悔。”
"滚出去!"夏知遥气得发抖。
目黑环视一片狼藉,语气轻慢却强硬,"我只是来给夏大姐提个醒。"
就在这时,在宴会厅另一侧,属于白沏组的席位区域,一个一直安静坐着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女人,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应北微原本只是随意一瞥,但在看清那个制造混乱、嚣张放话的为首者时,她的眼神骤然凝固。
那张脸……
苍白、脆弱、布满鞭痕,在昏暗的囚室灯光下,带着倔强与隐忍。她喂她喝粥,替她清洗伤口,冰冷的手指触碰过那些狰狞的伤痕…那个她曾经视为“投资”几乎遗忘的小角色。
她怎么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截然不同的耀眼而危险的姿态?
应北微微微眯起了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一些。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情绪。那个需要她“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女人,如今已经成长到可以如此张扬地挑衅别的帮派白沏组了吗?这倒是…比她预想的更有趣了。她仔细打量着目黑芊,那副细框眼镜,那头随意披散的长发,都与记忆中囚室里那个狼狈却难掩锋芒的形象慢慢重叠,却又如此不同。
当目黑芊在混乱中与应北微的视线隔空相撞时,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目黑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非但没有避开应北微审视的目光,反而故意迎了上去,脸上那嚣张的冷笑瞬间融化了,转而化作一抹极其熟稔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的玩味笑容。
竟然完全无视了礼台上暴怒的夏知遥,也无视了满场的狼藉,目光直勾勾地锁在应北微身上。在众目睽睽下,目黑抬起手食指微弯,对着应北微的方向,极快又极轻佻地做了一个勾引的手势。同时,她故意眼神暧昧舔了舔唇,这个动作转瞬即逝,却充满了明目张胆的挑衅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撩拨。
大胆至极,在白沏组头目的婚礼上,砸其场子的火拼氛围中,她竟还有闲心公然撩拨与白沏组关系匪浅的应北微。
应北微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她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封表情,但交叠放在膝上的手指,指尖却微微下压,陷入了西装面料之中。
现场的混乱还在持续,郭家和夏家的人试图控制局面,与目黑组那些训练有素的手下相比不相上下。目黑带来的不仅仅是一场破坏,更是一种宣告,一种对既定秩序的公然挑衅。
最终,在更多的保安和闻讯赶来的警方人员介入前,目黑带着她的人在一片狼藉中,如同来时一样,嚣张地扬长而去。临走前,她回头,最后看了夏知遥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乎未来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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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外的林荫道,夕阳将树木的影子拉得老长。喧嚣被隔绝在身后,只余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目黑芊斜倚在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跑车引擎盖上,细框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牢牢锁定着酒店的特殊通道出口,她在等那个唯一让她此刻心境泛起波澜的人。
车门开关的轻微响动传来。
应北微的身影终于出现。她步履从容,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黑白两道都议论上好几年的闹剧,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无趣的午后插曲。她走向自己的座驾,甚至没有多看目黑芊一眼,仿佛她只是路边一件不起眼的摆设。
“喂。” 目黑芊出声,打破了近乎凝固的寂静。她跳下车盖,挡在应北微身前,脸上带着一丝混不吝的却又因为期待而略显紧绷的笑意。“看到我送妳的‘重逢礼’,还满意吗?” 她指的是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夭夭婚礼砸场子事件。
应北微终于停下脚步,抬起那双冰封般的眼眸,淡淡地扫过目黑芊吊着的手臂,最后落在她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上。
“幼稚小鬼。” 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目黑芊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语气冲了起来:“幼稚?呵,应北微,妳以为妳现在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我的‘投资人’吗?我告诉妳…”
“我现在,” 应北微突然打断她,上前一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极具压迫感地掠过目黑芊的全身,从那副细框眼镜,到散落的长发,再到包裹在西装下起伏的胸口,最后回到她脸上。“确实想不到,妳有什么让我利用的地方。”
她的话速很慢,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目黑心头一火,正要反驳,却见应北微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弧度。
“不过,” 应北微的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一种罕见近乎蛊惑的沙哑,目光如同实质般缠绕上目黑芊,“妳的身体…倒是比几年前,更加…‘秀色可餐’了。”
她的指尖,隔着空气,几乎要触碰到目黑芊完好那边手臂的西装面料,最终却只是虚虚一点。
“既然暂时想不到利用妳什么,” 应北微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恶劣的玩味,语气轻描淡写,却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不如,先让我来‘享受’一下?”
“……”
时间仿佛静止了。
目黑芊脸上的嚣张愤怒以及所有准备好的对抗言辞,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漏得干干净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像是过载的机器,一片空白。
几秒钟前,她还是那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嚣张跋扈的目黑组当家。
几秒钟后,她的脸耳乃至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连那副细框眼镜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热气。
她……她说什么?
享受?!
怎么享受?!
目黑芊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连吊着的手臂都跟着晃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挽回场子的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有气势的音节。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措手不及的慌乱和羞窘,躲闪着,根本不敢再去看应北微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
“妳……乱讲什么!” 她最终只挤出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话,声音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下一秒,在应北微那仿佛洞悉一切带着淡淡戏谑的注视下,目黑芊彻底败下阵来。她猛地转过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略显狼狈地拉开车门,钻进了自己的跑车。
引擎发出轰鸣,黑色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尾气。
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应北微站在原地,看着跑车消失的方向,脸上那抹冰凉的、带着算计和玩味的笑意,缓缓加深了几分。
有意思。
当年囚室里那只浑身是刺只会用眼神反抗的小狼崽,如今长成了敢搅动风云的猛兽,却似乎……依旧纯情得不堪一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虚点过目黑芊的指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味。
黑色跑车在远离酒店的沿海公路上疾驰。车窗大开,咸涩的海风猛烈地灌入,却吹不散目黑芊脸上滚烫的温度。
“操!”她猛地一捶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划破傍晚的宁静。
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目黑芊,妳tm什么阵仗没见过?刀划伤脸眼睛都没眨过,被人鞭打一顿也能忍,现在不过是被那个女人……说了两句擦边的话,妳tm就脸红得落荒而逃?!
这太不对劲了!这根本不像她!
那个女人…应北微。
目黑芊的思绪冷静下来。是的,她承认这个女人很厉害,厉害得近乎诡异,明明屡次被打压,深陷泥潭,却总能一次次不知用什么方法翻身,重新接触到那些致命的□□资源。她像一株在悬崖峭壁缝隙里顽强生长的毒玫瑰,美丽,却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可惜,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终将被扼杀在仇恨的深渊里。”
目黑芊的脑海中莫名跳出这句话。她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人,最终都成了权力倾轧下的炮灰,死得悄无声息。她不想看到应北微也变成那样。那个女人,不该只是仇恨的燃料,她应该…她明明可以……
这种莫名的“不想”让她心头烦躁更甚。
“妈的md!”她又骂了一句,猛地一打方向盘,性能极佳的跑车在宽阔的路面上划出一道惊险的弧线,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头已然调转。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联系方式还没拿到,这场交锋,不能以她的狼狈逃窜作为结局!
当目黑芊的车再次刹停在酒店附近时,她看到应北微还站在原地,似乎正准备离开。晚风吹起她几缕发丝,侧脸在渐暗的天光里显得格外冷清。
目黑芊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这次,她努力压下所有不必要的情绪,脸上恢复了平日里七八分的冷静与不羁,只是耳根处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未散尽的热意。
“喂~”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平稳了许多。
应北微回头看她,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回来。
“跑什么?” 应北微淡淡地问。
目黑芊被噎了一下,强作镇定:“谁跑了?刚才是……是突然有急事。”
这个借口蹩脚得她自己都不信。
应北微没拆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貌似在说:继续编。
目黑芊抿了抿唇,放弃了解释,直接掏出手机,走到应北微面前,将屏幕亮在她眼前,上面是添加联系人的二维码。动作带着点□□中人惯有的不容拒绝的直接。
“联系方式。”她说,语气硬邦邦的,“以后……说不定有合作。”
她刻意强调了“合作”两个字,试图将刚才那失控的暧昧拉回她所熟悉的冰冷利益轨道。
应北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二维码,冰封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笑意。她没有立刻动作,直到目黑芊举着手机的手臂都有些微微发僵,才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扫了一下。
“滴”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
“加了。” 应北微收起手机,语气平淡无波。
目的达成,目黑芊心里却并没有预想中的轻松或得意。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冷的屏障。刚才那片刻的几乎要灼伤人的旖旎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陌生的疏离。
她想再说点什么,比如警告她别被仇恨吞噬,比如问问她接下来的打算……但话到嘴边,看着应北微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又全都咽了回去。
算了。
目黑芊在心里对自己说。
至少,联系方式加到了。
她最后看了应北微一眼,转身,重新回到车上。这一次,她开车离开的速度平稳了许多。
手机通讯录里一个新的名字—应北微。
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目黑芊知道,她和应北微的局,才刚刚开始。而下一步该怎么走,她需要好好想想。
[吃瓜]我太嗑目黑和北微了啧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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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夏知遥的婚礼砸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