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善一指指向顾老爷子,愤恨道:“如果不是爸偏心,如果他没动换迷承人的心思,我何至于此。”
顾松站出来求情:“二弟,父子债子偿,你想怎么样?”
顾从善一声厉喝:“顾松,你又没错,我还不至于无能到此。”
顾涯轻拍手掌,“好,大伯,我成全你,我要你当着全家的面给我们5%的道歉,并将你5%的公司股份赠与我们当作赔礼,如若不然,我们就上报警方,告你一个谋杀未遂的罪名。”
顾从善双目充满厉色,他猛捶一下沙发:“你威胁我?道歉可以,但股份,你休想!”
云漫掏出手机,当然众人的面摁下“110”三个字,还未拨出去,她把手机展示给他们看,“你确定?这可不是留案底那么简单,是要坐牢的。”
顾老爷子站起来,走到顾从善跟前,他一个响亮的手巴掌落在了大儿子脸上,顾从善捂着火辣辣的一边脸,死倔:“爸,我没做错!”
顾老爷子毫不犹豫又给了他一记脆声响的巴掌,现在顾从善的两个边脸都是红的,捂起来好笑极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类,”顾老爷子坐回去,他说,“顾从善,你不认罚就别怪我这父亲。”
“孩子,打吧,我顾家出此毒瘤,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云漫的手指越趋近于手机屏幕,她故意放慢动作,等顾从善投降,眼看着她就要拨出那个能让家族、让顾从善被人耻笑的号码,顾从善一狠心,答应下来。
“好,我道歉,我给你们股份,”他心如刀割。
顾涯送上股权转让书,“先签了再道歉。”
顾从善气他们准备齐全,这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他艰难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在顾涯的催促下站起身,对着顾涯和云漫低下头颅弯下腰。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他嘴里挤了很久才挤出来,同签字一样困难,顾从善虚弱地坐倒在沙发上,顾涯和云漫在他说出道歉的话后就利落地离开了。
三房的人最后走,他听见后生的一声嘲笑,还有三弟的一声“大哥,你糊涂啊。”
顾松想扶他起来,他猛地甩开,大声斥责道:“要不是你没用,到手的公司都守不住,我又怎会…”
顾松暗暗握拳,咬牙记下这一声不是。
“罗文礼,你在哪?我来找你签合同。”云漫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她挂了电话,顺手拿过顾涯腿上的合同,对他说:“等会儿把我放咖啡厅门口就行,我自己会打车回去。”
顾涯没应这句,问她:“这5%的股份我分你一半,要不要?”
云漫答:“先放你那,你要夺下公司,这些都是筹码,我不急。“
“你就这么相信我?”他问
“对呀,你可是顾涯,无所不能。”她的眼坚定如朝阳,闪着不禁令人臣服的光彩。
车子驶到咖啡店门口,顾涯跟着云漫下车,云漫赶忙把他塞回车里,道:“顾二少,给小民留条活路吧,我可不想成为人们的聚焦点。你好好呆在这等我回来。”
罗文礼正在与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展开拉距战,身穿咖啡厅工作服的女孩推拒着他,并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可以自己挣钱。”
罗文礼把厚实的信封强硬地塞到女孩手里,“冯飘飘,我再说一遍,这钱你拿着,我不用你还。”
看到云漫进来,罗文礼没有再多的动作,他迎上前,与云漫坐在一个空桌子前。
云漫把手里那份合同给他:“签字吧,从签字之日起生效,雇佣关系一年后解除。”
冯飘飘送过来两杯凉白开——是云漫要的,罗文礼也要了一杯。她瞄了两眼合同上的字,一个月十万?
罗文礼执笔准备签字,冯飘飘叫住他,“文礼,你找到工作了?”
他点头,“我以后就能安定下来照顾奶奶了。”
“可是……”冯飘飘欲言又止。
他顿住笔,抬头问:“怎么了?”
冯飘飘的眼中闪过轻视,她摇头不语。
罗文礼顺利签完字,云漫收了合同,一式两份,她起身,没动那杯凉白开。
“有事我会找你,”云漫斜看了一眼冯飘飘,对罗文礼说,“我还希望你给我一份简历,家庭背景写清楚,我不想浪费我的钱去救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罗文礼觉得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他应下她的要求,“这两天整理好发你。”
云漫回到车上,叹呼一声,“好渴。我跟你说,刚店里有个与罗文礼拉扯的女店员,我看她面色不善,就没喝她给的水。”
顾涯递过来一瓶拧开瓶盖的水,她接过小口小口地喝。
车子稳步起始,绿灯路上,有人闯过人行道的红灯,车子一下急刹,车内的人由于惯性向前倾,云漫向前倾的一瞬,有一只坚实有力的胳膊揽将她揽过去,她撞入某人温暖的怀抱。
她能感受到背后那只手的力道之强劲,他在紧张她。
车子恢复平稳,他们仍抱在一起,云漫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与他分开,她试了一下抽身,他却将她抱得更紧。
他不说话,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仅隔着一层布料,她也能感受到他皮肤的异常温度。
“顾涯,我们可以先牵手,你这样我不舒服。”她退而求其次道。
顾涯轻轻放开她,脸上闪过无措,“不好意思。”
云漫主动牵起他的手,盯着他通红的耳朵,挑弄两下他的耳垂,“京城第一大纨绔脸红心惊的样子可真好看。”
顾涯别过脸去,“谁脸红了。”
“嗯,你没有脸红,那是谁的耳朵烫得热得烫手,”云漫又挑逗了两下他的耳垂,他倏地扭过头来与她近在咫尺地四目相对。
两只眼睛与两只眼睛的相对而视,是眼中只有彼此,心中也只有彼此。
云漫忽视掉手上大掌攀升的温度,她觉得她的心跳频率也不正常了,怎么连呼吸也变得这样漫长艰难。
她率先坐正身体,头仰着,呼着气试图降温,顾涯摆正脑袋的位置,头又微微往左边侧去,目光略过窗外的景色,只要正眼一看,落入眼中的就都是云漫的脸。
看来,他们的心都乱了,他们牵着对方手的动作一点都没放松。
“顾涯,出来玩啊,带上女朋友给朋友我掌掌眼。”周子沧在医院忙活了小半月才得闲,一来休息日他就给顾涯打电话。
圈内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过云漫的真容,就他这个死党朋友还没有见过,今日怎么着也得组个局认识一下,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问一下她有没有空。”顾涯说完给云漫拨去电话,他还未开口就被问了一个问题。
“顾涯,这幅画是你送的吗?”云漫问。
她收到一个从国外寄来的包裹,拆开一看是一幅装裱好的画,画的是野玫瑰在杂草丛生中顽强生长。
顾涯:“你现在应该着手准备给我的赠品了。”
云漫看到画上的署名,是她喜欢的海外画家格米娅。她仔细收好这幅画,字字坚劲有力:“你放心,我已经想好回什么礼了,你别嫌弃我就行。”
“你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他顺势提及周子沧,“你想去吗?”
“可以啊。老地方吗?”
会所,顾二少的专属包厢内。
周子沧热情地给云漫递上一杯酒,熟络搭讪:“嫂子好,我叫周子沧,顾涯的朋友,同时还是一名医生。”
云漫微笑着接过那杯酒,“我知道,伪造孕检单就是我的主意。”
周子沧佩服地给她竖大拇指,“你是这个。”
他殷勤地献上笑脸和果盘,“嫂子,方便透露一下你和顾涯是怎么认识的吗?”
认识?云漫沉默着,顾涯在认识她之前就已经无中生友了。这一世是这样的先斩后奏。
她想到上一世,身为顾氏总裁的顾涯找到她这个工作牛马,说他愿意娶,她愿不愿意嫁。她那时忧虑了一天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中午给他回复说好。
云漫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虽然知道周子沧不会背叛顾涯,却还是把应付顾老爷子那套说给他听。
顾涯出去一趟回来,看见他们聊得正欢,他挤到二人中间,“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周子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顾涯,没想到你喜欢的是小白花这一类的,难怪贺拂云这个女强人追你你都不为所动,”
顾涯露出震惊表情,他看了眼云漫,再看一眼周子沧,“她跟你说了我们的认识经历?”
周子沧那理解的表情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更别说酒精上头了。”
周子沧的医学知识告诉他不对,劲醉酒后的男人可没有做那种事的能力,想到这,他偷偷搂过顾涯的脖子来,低语:“兄弟,给你普及一个常识…下次编谎话编的正常一点。”
他敲了下顾涯,“你的小女朋友不信任我啊,真相都不肯跟我说。”
顾涯勾起嘴角,放肆地笑:“那是你的问题。”
周子沧:“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顾涯挑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挪几步,退到云漫身边,张着嘴没出声。周子沧看他嘴型猜出话语——“我不!”
贺拂云推门进来,径直走向顾涯这边,顾涯捏着云漫的衣角拉了拉,“你要保护我。”
贺拂云在云漫的左边坐下,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男人,是顾岩。他被贺拂云的一个眼神逼到左侧沙发上坐下。
顾岩喊了一声:“二哥。”
顾涯挥着手笑:“三弟好。”
云漫扫了眼顾岩,她的脑袋歪向右侧:“兄弟三角恋关系?”
她慢悠悠地品酒,忍不住笑了,“你们顾家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带着看戏的心理靠上沙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