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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重生后死对头非要为我洗手做羹汤 > 第30章 第三十章 心安之地

无话可说。

温月惭听着,觉得这几个字太重了,重到她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能将其托举起来。

她莫名有些笨拙:“叫青栀把信笺送进来,我再参一参这句话。”

青栀本来已经退到廊下,听到这句话,又近前来,从蒋文宪手中拿走了那封信笺。

温月惭一边等着,一边又翻开了那张考卷。

在朱笔批画的部分之后,以“窃观往代名相”开头,继续论述前文的观点。

卫陵说的没错,这就是个文案。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些预备要和蓝笃屾联名上奏的官员,多半也和费如通有关,否则“结党”一项,便找不到出处。

如此说来,也就能解释为何内阁和嘉承帝对此的态度都有些微妙;这桩案件若是公开审理,便是

把嘉承帝与费如通之间心照不宣的那一层窗纸彻底撕开,君臣和睦的梦碎了,皇家靠什么笼络人心?

文案妙就妙在能让人百口莫辩,内阁就算对蓝笃屾再爱重,行至此时也只能与之割席,才不至于全盘沦落。

正如蒋文宪所说,该聋就得聋,该瞎,就得瞎。

人得先活着。

青栀将信笺铺在了温月惭面前。

蓝笃屾最后留下的这一句话,分成四个部分,每个部分之间完全看不出关联,现下唯一找得到些头绪的,就是这来自于《折狱龟鉴》中的典故。

温月惭想了想,觉得应该从这个典故下手。

其实如果往深处读,袁仁敬怒斩毒蛇的故事和发生在蓝笃屾身上的事,其间的共通之处,就在于“沉冤昭雪”四个字,而典故中,变故来自于那张“质剂”。

蓝笃屾的“质剂”是什么?

复核之时,被所有人都忽略的那部分……

温月惭一边想着,手指一边从信笺上“名相之首”上划过。

等等。

名相?!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李桓光的考卷,忙将那张墨卷扯了过来。

如果,如果说,“质剂“就是李桓光的文章呢?

她的目光快速在墨黑的字迹间游荡着,直到朱批之后,那一句“窃观往代名相。”

如果质剂是这篇文章,那“名相”二字,就是那被众人忽略的“官印”。

仿佛有什么穿过脑海,让思路霎时清明,温月惭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接着往下读了下去。

“如前代宋敬,持正拒私。”

宋敬是李桓光提到的第一位名相。

“名相之首”或许正是此意。

温月惭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张信笺上。

名相之首几字之后,是“典出何处”,再接着,是“何以接状”。

宋敬持证拒私的典故出自《新语》,至于“接状”二字就格外具体,因为这个典故中,宋敬巡查吏治,特设“三十里郊亭”接状,以避京城的人情网络。

全部对上了。

温月惭的心咚咚跳个不停,她的眼睫轻轻颤动着。

“三十里郊亭……三十里郊亭……”

她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伤,想要坐起来,可刚直起身子,剧痛又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她嘶了一声,又老老实实趴了回去。

“三十里郊亭。”

她朝外面喊道:“京都以外三十里,是什么地方?”

这声音格外大,蒋文宪略微懵了懵,才领会到温月惭应当是发现了什么,他坐直了些,在脑中搜寻着。

“南山猎场。”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范围有些大,不过距京都三十里,只有南山猎场。”

“就是这了。”

温月惭的精神也提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弄错,蓝笃屾这一句,就是指向这个地方……当然,是我没有弄错的情况下。”

“应该没有弄错。”

蒋文宪的眼神幽深,像是想到了什么。

“去年夏狩,我在南山见过蓝笃屾,确实……印象很深。”

他攥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我跑一趟。”

雨声在耳边消弭下去,眼前四四方方的门框像是一个漩涡,把蒋文宪一点点吸了进去;他神思有些恍惚,寂静中出现了嘈杂声,他感受到自己的手猛地把绣春刀拔出了鞘。

他回了神。

天已全黑,他正身处山林之中,身穿飞鱼服,举着火把的锦衣卫就在他身后。

这是嘉承十五年的南山猎场;猎场背靠南山,水草丰美,为了彰显君臣同乐,这一年夏狩,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家眷观猎。

“同知。”

璘贵妃身边的钟福神色有些慌张,迈着小碎步穿过草地,走到蒋文宪身前。

“杜家小姐的猫儿不知跑到哪去了,夜黑风高,娘娘生怕猫儿伤人,还请同知帮着找一找。”

蒋文宪颔首应下,身后的火光立马四散了出去。

钟福这话就说得很含蓄了。

杜家和廖家是亲家,杜家的杜铃灵是西北总督廖桢的妻妹,廖桢自然也对她宠爱有加,前年回京述职之时,从西北带了一只亲捉的小猞猁,给杜铃灵做个玩伴。

说是猫儿,实则是个猛兽。

“那东西牙尖爪利,偏还伤不得,都仔细着点。”

他喝了一声,握着手中的刀,往身后密林中走去。

猎场以松嵊河为界,分为南北两道,此刻看上去依然是一派祥和,但仔细瞧过去,山林之中掩映着火光,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寻找这只猞猁。

蒋文宪眼神锐利,在林中穿梭,眼前的点点橘红跃动着,突然,一道低沉的吼叫声划破夜空,蒋文宪觉着后颈一凉,面前的火光骤然熄灭。

眼前陷入黑暗,对于声音的感知便更加精确。

他耳廓动了动,伸手向身侧的校尉:“火折子。”

那人摸出火折子,一点微弱的火光,让他勉强能看清一些东西。

他伸手将其接过,把步子压轻,一点点往黑暗中摸去。

他听见了,那里有低低的吼声。

校尉已经准备好了麻醉的药剂,蒋文宪的手指已经绕环放到唇边,准备下令,可是手中的火焰一晃,一双看起来正警惕着的眼睛就从他视线内闪过。

他很确定那不是野兽的眼睛。

蒋文宪一惊,他从身后校尉手中夺过火把,点亮,熊熊的火光燃起,眼前的景象一片清明。

那只还未完全成年的猞猁正强撑着站在最前端,以攻击的姿势面对着他;那猞猁腿上散乱缠着一圈湖色的布条,而那布条的眼色,和猞猁身后男子身上的衣衫一模一样。

蒋文宪勾了勾唇角,将火把又往前凑了凑。

“这是哪家的大人,宵禁之时出现在这,也是罪名一条。”

“下官姓蓝,名笃屾,在吏部任职。”

蓝笃屾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他小心地摸上猞猁的背:“下官随缇帅回去问话便是,还请缇帅稍候。”

那猞猁像是感受到蓝笃屾的安抚,一边仍然对蒋文宪有所戒备,一般慢慢后退了几步。

蒋文宪觉得有些新奇,他挥了挥手,让四周的校尉都退下去。

“杜家驯了这东西一年还多也没什么成效,它竟然肯听你的?”

蓝笃屾低着头,小心地把那布条揭开,抬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蒋文宪这才注意到,他右手的衣袖被撕烂了一大片,里面渗出了扎眼的血色。

“有些东西,无法驯服,你只能与它同行。”

蒋文宪握着刀的手细微地颤了颤,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收了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收了刀。

他的目光落在那片血色上:“被咬成这样了,还护着呢。”

蓝笃屾把药粉轻轻抖在猞猁磕伤了的腿上,又把脚边采好,碾碎了的草药全部敷了上去。

“这样很好。”

他轻声道。

蒋文宪皱了皱眉:“什么?”

“我说,这样很好。”

蓝笃屾专心给猞猁的前腿缠着布条:“京都只养人,不养野兽。它的皮毛,獠牙,天生应该去抵御西北的风雪,保留着撕咬和自保的本性,这才是对的。”

他给布条打好结:“它只是不属于这。”

蒋文宪蹲下来,把蓝笃屾的脸看得更清楚:“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属于这?”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觉出几分不对。

明明是在说猞猁,他在发问时,却用了“人”这个字。

蓝笃屾没有抬头,再回话,也没有用敬称:“你是以什么身份问这句话?”

那只猞猁微微曲着腿,见蒋文宪蹲下来,一时间又戒备起来;蒋文宪把空空如也的双手举起来给它看。

他答道:“一只猞猁。”

蓝笃屾笑了,蒋文宪这才发现,这人天生就长得随和,即便冷着脸,也不容易让人觉得严肃。

面前的野兽受了伤,它探着脖子,轻嗅着蓝笃屾的前襟,攻击的意味慢慢弱了下来。

男子层层叠叠的前襟之下,挂着一个小小的银锁。

远处传来些吵嚷的动静,夜风摇晃着树木的枝干,发出些沙沙的声响,颇有几分四面楚歌的意味。

“那便自问,京都是否是你心安之处。”

跳动的火光扑在蒋文宪脸上,捏塑出他的骨形;他微微眯着眼,良久,才指了指那只猞猁。

“我必须带它走。”

“我给它包扎好了。”

蓝笃屾点了点头,敛了袍袖,站了起来。

“前面是哪位缇帅领事?”

身后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倒映在蒋文宪眼中的光抖了抖,他像是从一个幻梦中生生脱离出来,眉眼间蒙上了一层戾气。

他站起来,转过身,站在他身后的人赫然是张冯。

“猫抓着了,受了伤,跑不了。”

张冯站在坡下,笑得分外诡异:“那奴婢可以去给厂督复命了,就是这猫儿是怎么跑的,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他说了一半,像是见着了粟米的老鼠,往蒋文宪身后看去:“呦,这是……”

蓝笃屾反应过来,正要硬着头皮走上前,却见蒋文宪将手中火把猛地一甩,他面前闪过几丝火星,接着彻底黑了下来。

张冯没瞧真切,正要往前,就见蒋文宪从坡上走了下来。

“这除了我锦衣卫的人,还有谁?”

“缇帅,奴婢是例行询问,若是——”

“若是什么?”

张冯挺起腰:“此事重大,若是有人在此,那必要押回去,问上一问。”

“你是什么东西,要问老子的人。”

蒋文宪垂着眼睛,宽阔的肩臂投下一片阴影,朝张冯压过去。

“谁家没看好自家的畜生,也能算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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