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公主她权倾朝野 第13章 审讯

县衙，牢房内。

里面阴暗潮湿，关起来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疯癫。

县令何达正值壮年，身形清瘦，此刻身着官服，快步走在钟辞前方引路。

穿过两侧都是牢房的走道时，里面的犯人似乎也也察觉到县令带领之人的身份不一般，纷纷扒在牢房上，喊着“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

自收到向兰和秦支的消息，她就直奔县衙而来，毕竟关乎丽夫人母族的父亲杨太师，除此之外，刚救回李启之时，对方口中呢喃的“通敌”更是让她耿耿于怀。

她坐在审讯的主座上，鲜亮的服饰让她成为这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何达和向兰立于她的两侧，秦支则将赵辉提了出来。

赵辉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鞭痕以及各种刑具留下的痕迹，整个人被提出来时也已神志不清，将他绑上架子上后，一旁的官差直接一盆盐水泼了上去。

“啊——”赵辉硬生生被痛醒了，在看清了坐在主位上的人后，眸中闪过几分慌乱，但很快被强压了下去，“四公主！”

钟辞：“赵辉，桑先生背后到底是谁？”

“老子不是已经说了吗！俺们背后就是杨太师！”赵辉粗声大气，面对质问还带着不耐烦，“你们还要问多少遍？”

看来还是牢狱里面的日子太舒服了，还这般中气十足。

钟辞给了秦支一个眼神，秦支心领神会，将手上浸泡过盐水的鞭子狠狠甩在了他的身上，“赵辉！认清你对面的人是谁！再出言不逊，仔细抽的你皮开肉绽！”

鞭子划破空气，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带起一片血水，皮肉直接绽开，赵辉闷哼了一声，硬是没有叫出来。

但他整个人的身体却是止不住地颤抖，汗水划过眼角，他抬头盯着钟辞的眼神充满了狠厉。

钟辞也不着急，换了个问题：“桑先生叫什么？当初为何要救他？”

赵辉：“老子不知道！”

他回答地掷地有声，摆明了不愿意配合。

“哦？不知道吗？”宋折此时从外面架了一个人进来，笑盈盈地看向架子上的赵辉，“不知道你弟弟断几根手指，你这做哥哥才会知道呢？”

“——！”赵辉瞳孔骤缩，看清宋折身边人提着的人是谁后，身体本能地想要凑过去，却也只是带动了几个铁链。

赵威此时陷入昏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有几道伤痕，明显就是死里逃生的模样。

“俺弟他怎么了！”赵辉目眦欲裂，大喊，“你们把俺弟怎么了！二蛋！二蛋！你醒醒！！”

一旁的钟辞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盯着宋折，眼睛微眯，“小侯爷，这是唱的哪一出？”

宋折对身边人使了一个眼神，随后走到她的身边，带着一贯的笑容：“殿下，臣来帮你了啊。”

“是吗？小侯爷还可以相信？”

“臣已经帮您把人送到了，殿下愿不愿意用，怎么用，就看殿下的了。”

钟辞：“……那还真是多谢小侯爷了。”

她收了笑意，看向了赵辉，对方正一脸急切地想要挣脱束缚，去到一旁的弟弟身边。

“赵辉，还不打算和我们好好聊聊吗？”钟辞再次给了秦支一个眼神，让他把赵威弄醒，随后继续同赵辉说着，“若本宫猜的不错，应是桑先生带着你弟弟逃跑的吧，这才让你这么为他守口如瓶。”

听到这话的赵辉也冷静了不少，再次看向了她，只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使了什么手段把俺弟弄过来了，但是要俺出卖桑先生，不可能！”

被弄醒的赵威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哭着一把抱住赵辉：“哥！桑先生要杀我！他要杀我！”

赵辉：“你胡说什么呢！桑先生平时多关照俺们，把你都当亲弟弟看，怎么会要杀你！”

看着眼前这一幕的钟辞，略带疑惑地看了宋折一眼，而对方此时也看着她，见她投过来眼神，眉头微挑，带着几分得意，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这边赵威抱住赵辉后就一直流泪，清瘦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哥，哥，桑先生他真的要杀我，我们本来一起跑了，但是半途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马车，桑先生进去后就没再出来了，我听到马车里面的人说杀了我……哥，他真的要杀我！”

赵辉看着眼前的弟弟，知道他没有说谎。

他眸中复杂，一时间也陷入了纠结，看了钟辞一眼，随后又看向自家弟弟，“二蛋，那是个什么样的马车？”

赵威：“是个很简单的马车，还没有我们这边富商的马车好，但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似乎是河州。”

河州？

钟辞嘴角的笑意有点冷，如今的河州还真是精彩呢，各路人士都去往河州，看来他们已经准备搭上新台，等她去唱了。

见前方两人也差不多了，她示意秦支将两人拉开，再次问道：“赵辉，还要继续隐瞒吗？”

赵辉神色阴鸷，冷冷笑了一声，“四公主，别白费力气了，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怎么？是觉得桑泽还会回来救你吗？”宋折在一旁适时补充道，“他能杀你的弟弟，你觉得他还能让你活着出这牢狱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他有一瞬间的震惊：“你怎么……？！”

但很快止住了话头，唯恐多说多错。

钟辞也大概摸清楚了赵辉的为人，虽说脾气暴躁，但粗中有细，对那个所谓的桑先生极为信任，即便如今听到自己亲弟弟指认，也还是选择继续相信。

那就要看看他到底是想守着对桑泽的信任，还是要他弟弟的安全。

钟辞将手中的茶杯直接丢在了地上，起身准备离开：“既然他不在意，杀了赵威吧。”

听到她命令的两兄弟瞳孔放大，一脸惊恐。

赵威更是不停地在秦支手上挣扎：“放开我！我不想死！哥！哥！救我，救救我！！！”

一旁的赵辉一会看看挣扎地赵威，一会儿看看要走远的钟辞，直到秦支抽出佩剑，落到了赵威的脖颈。他拼命挣扎了几下，想要去救赵威，也只是让绳子把皮肉勒的更紧了。

他惊恐地看见赵威不断挣扎，导致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再也忍不住咬了咬牙，喊道，“住手……住手！四公主，俺什么都说，俺什么都说，放了我的弟弟！”

钟辞顿住脚步，秦支的手也停住了，但是剑仍然架在赵威的脖颈上，只要钟辞再次抬脚，他就立刻抹了对方的脖子。

赵威惊恐地又哭了出来，对着赵辉喊道：“哥，求求你都说了吧，救救我，你不要相信桑先生了，他是真的要杀我，哥！我不想死！”

“……这位侯爷说的对，桑先生是俺们对他的尊称，他叫桑泽，虽然这也是化名，但只有俺和俺弟知道。”赵辉看着自己的弟弟，沉沉说道，“俺只知道他在王城有靠山，他也告诉俺，如果有一天被抓了，就说靠山是杨太师，这样能让官府忌惮，也能给他争取来救俺们的时间……”

钟辞回头：“所以你认为他去河州，是为了去找人救你们？”

赵辉点了点头，垂下了脑袋，半晌才继续说道，“桑先生是一个多月前来俺们赵家村的……”

说到此，他冷哼了一声，“村子里没几个好东西，桑先生刚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只觉得晦气，想将他撵走，还是俺弟去田埂里把桑先生背回来的……但是俺弟不会撒谎，俺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杀俺弟，但这一个月的相处，俺还是想相信他……”

钟辞和宋折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装死的县令，回到了主座上，看来这阳和县也是一个传言不实的地方啊。

见她又坐了回去，秦支架在赵威脖颈的剑也收了回去。

赵辉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俺们把桑先生救活，他知道俺们在村子里的境遇，就叫俺带上几个弟兄去了驼云峰扎寨，之后也是桑先生出谋划策，这才有了狂风会。”

“俺……俺这次敢和您作对，也是因为桑先生的情报，说您在宫里并不受宠，皇帝并不喜欢您……”

钟辞：“所以，你并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不，不，”赵辉有些害怕地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赵威，咬了咬牙，把所知道的都说说了出来，“俺只是听桑先生提过杨太师、裴太尉、还有清远王……但具体谁是背后之人，俺、俺也不清楚。”

“至于桑先生的真实身份，俺们也不太清楚，但他身上都是烧伤，俺们听说当时有一辆从河州出发去王城的马车着火了，不知道是不是桑先生……”

赵辉说罢，还小心翼翼地看了钟辞一眼，就怕回答的她不满意。

了解了大概，她突然想到他说的“村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转头看向县令何达，问道：“何大人，赵家村是什么情况呢？”

何达见装死不成，刚想开口，赵辉在一旁赶忙开口：“公主殿下，俺和你说。”

一旁的何达有些谄媚地对着她笑了两声后，就开始眼神躲闪，躲避她的视线。

钟辞见他如此，也不由得噎住，又看向了赵辉。

赵辉：“四公主，俺们村子可没明面上看到的那么良善，都是一群自私至极的家伙！”

说道赵家村，赵辉刚才还略显低迷的情绪瞬间暴躁起来，“俺爹娘早亡，只留俺弟和俺相依为命，要不是因为俺已经大了一些，那群人早就将俺们家的地占为己有了！”

“那里正赵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在村里的威望，让俺们把地租出去，然后直接去租户那里吃饭。俺当时不懂，信了他，结果每次去吃饭吃的都是馊的冷的，后来连饭也不给俺们吃了，每个月只给一点米！”

“俺们气不过，大闹了几次也无济于事，那群人不就是见俺们没有爹娘了吗！后来俺就和几个弟兄一起闹，地是还给了俺们，但是却要俺还吃他们这些年的米……”

赵辉越说越暴躁，恨不得将村里的人拨皮抽筋，看向县令何达的时候神情才稍缓：“这些年，也有遇到天灾，那时他们更是一粒米都不会给俺们，要不是何县令开设粥棚，俺和俺弟早死了。”

“今年遇到桑先生，俺成立了狂风会，这才把往年他们欠俺的都讨回来了。但俺不是他们，俺知道今年天灾不同往年，他们只要加入狂风会，俺就不会少他们一口饭。”

他突然顿住，看向了钟辞，突然诡异地咧嘴一笑，“四公主，你说你把狂风会端了，算不算是断了他们的生路，他们求到你那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