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安已经得了妹妹的信儿,此刻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剑,上挑的凤眸中寒光凛凛,“便是不将你们敬安侯府放在眼里又如何?敬安侯若是觉得我们陆家欺辱了你们侯府,我今日便接了我妹子跟外甥女去,你也好将那眼里没有主母的贱婢给扶正了,”
他抚掌一笑,“本来么,以表妹为妾,还是韩家的未亡人,已经犯了大晋的律法了,我们陆家可是守规矩知法度的,接了妹子去,便是皇上也不会见怪的。”
老敬安侯没跟宋老夫人打招呼便为次子和陆家定了亲,宋老夫人原先看好的娘家侄女儿宋品淑便没了着落,她的母亲也就是宋老夫人的嫂子,便给女儿订了翰林院侍讲□□风的三子,可没想到两边刚过了礼定了婚期,韩三公子便急病去了。
韩夫人林氏中年丧子,伤心之余信了别人的谗言,愣说是因为宋品淑命硬刑克了儿子,力逼宋品淑为儿子守望门寡。
宋家自是不肯,两家反目成仇,最终还是宋老夫人出面,不但退了所有的聘礼,另又出了两千两银子,又寻了一个女儿早夭的人家,说和着给韩三公子配了冥婚,才算是将宋品淑给解脱了出来。
但这么一闹,宋品淑是再难嫁个好人家了,又拖的年纪老大,才心一横在李见明跟前哭了一场,李见明便拼了命的要将宋品淑抬为二房夫人。
所谓的二房夫人不过是说的好听,其实还是个妾,纳妾就得正室点头,当时李妧也才一岁多些,又被宋老夫人给抱走了,为了能时常见到女儿,加上也同情宋品淑的遭遇,陆夫人便点头许了宋品淑进门,只是陆家人提了要求,妾就是妾,什么二房夫人,绝不许提,不然的话陆家便要去礼部说话。
这些内宅之事,时间久了各种新闻又层出不穷的,京城里早就忘了宋家跟韩家这段公案,这会儿陆少安搬出韩家,李见明坐不住了,原因无它,□□风早就不是翰侍讲了,他已经转到了御史台,成了左都御史,若是将韩家给惊动了,只怕敬安侯府也落不着好儿。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没想到三哥居然还记得,”李见明尴尬的笑笑,“品淑入门婉容是点了头的。”
“我是点了头,我也没指望她记得我的恩,我也知道这些年她总觉得是我抢了她的侯夫人之位,在府里恨不得叫人喊她侯夫人,”陆夫人早就对李见明死了心,死了心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冷冷一笑道,“在我眼里她跟猫狗有什么区别,只要哄得侯爷跟老夫人开心,也算是我的妇道跟孝道都尽到了,没想到我这一点儿善心,竟然害了自己的女儿!”
李妧在屋里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母亲言辞如此锋利,曾妈妈见她看过来,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我们小姐当年……”
陆家在辽东的时候,做为总兵府里唯一的小姐,陆婉容活的何尝不是痛快恣意的?只是到了京城,便如被折了翅膀的鹰,生生被困成了燕雀,委屈自己过了这么多年。
李见明跟宋老夫人也被陆夫人突然发作吓了一跳,李见明狐惑的瞪着陆夫人,“陆氏,你是疯迷了?”
陆少安冷哼一声,“怎么?将你的爱妾当成阿猫阿狗便是疯迷了?今早才有旨意传来,我二哥又晋了一品奋威将军,要不要二哥上个折子,和皇上说一说我陆家儿郎在辽东卫国,陆家女儿却在京城被一个贱妾欺负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