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花花!”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花花吗?”
“因为那个漂亮的人类幼崽说花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花!”
臭屁的小白花张嘴就胡诌,却也开心到了极点,觉得刚才把她晒的恹恹的阳光都不是那么刺眼了,还把捡到的镜子摆在了面前,臭美的照了照,然后在自己的花坛里蹦跶来蹦跶去,看着自己纤细摇曳的身姿,更臭屁了。
只是她的邻居还是没有理会她,她臭美过后就宝贝的把镜子收了回去,嫩嫩的花蕊朝着阳台,软声软语的问,“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可是身后的别墅一片寂静,静到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花瓣和叶子被风吹动的声音。
花花等了一会儿,就又问,“你是不是没有名字呀?”
肯定是这样的,所以邻居自卑的没有说话。
花花不但是个漂亮的小花,也是个善良的小花,她又抱着叶子想了一会儿,就软软的开口说道:
“要不然你就叫小草吧。”
“滚!”阴狠的声音从二楼阳台里面传了出来。
“哼!”花花恼怒的扭开了头,这个邻居一点都不友善。
不过她也忍不住好奇,他究竟是什么呢?
她觉得他应该也是植物,因为目前为止只有他听得到她说话。真希望他是可爱的小草,就像自己的叶子一样嫩绿。
花花看着那二楼阳台上的玻璃门开着一小条细缝,于是蠢蠢欲动,想要去亲眼看看自己的邻居。她从土壤里跳了出来,纤细柔弱的绿色根茎微微泛白,还带了点泥土。
她试探的跳出土壤,就觉得浑身疲惫,几乎快要晕倒过去,于是快速的蜷缩回干涩又微凉的土壤里,沮丧又期待的往楼上看了看。
失落了一会儿以后,花花就忧伤哼起了小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可能是在她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不自觉的保留了许多人类的痕迹。比如她知道自己是小白花,知道发卡上的是小兔,知道外面那些游荡的怪物是丧尸。
只是哼了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更渴了,便又耷拉着脑袋挪到了树荫下,无聊的煽动着自己翠绿的小叶子,一会儿期待的看看阳台和外面的路,一会儿抬头瞪瞪太阳。
太无聊了,她砸吧了砸吧嘴,觉得憋死比渴死能难受,于是逮着个东西就说话。
给她遮阴的大树因为缺水和暴晒,树皮都裂开了,树叶也秃噜了一大片,勉强能给她遮阳,“大树,你比我大这么多,可是你为什么不会说话?”
树不理她,她看到了飞过去的一只苍蝇,身上还带着腥臭味,她厌恶的往后仰了仰身子躲开,“臭苍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落在那些更臭的丧尸身上?离我远一点!”
苍蝇也不理她,她就怨念对面的低吼着的丧尸,“你们又丑又臭!走路还慢吞吞的就像是笨蛋一样!”
自言自语从不间断,花花又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啊,幸亏我脸上没有血,我还是最漂亮的小花。”
“我balabalabala……”
“……”
而别墅内,带着阳台迎着花坛的房间里面,满身是血的男人平躺在床上,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胳膊上的肉被咬掉一块露出里面的白骨,右手手掌断掉了半个。他的肚子也被撕开,隐约可见里面的内脏。血还在流着,灰色的床单上深色的血迹成了可怖的黑,流了七天的血已经将整个床单都映染。
男人苍白的脸上一片死寂,灰白的如同一具尸体,那双眼眸阴沉的像是深海的黑色暗礁,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
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惊愕伤得这么重的人为什么还活着,被丧尸咬成这样为什么没有被感染。
而宋薄言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这张床上,对于他来说,这里遥远又熟悉,痛苦又令他憎恨。
他闭上了眼睛,眼睫毛倦倦的耷拉着,薄唇微抿。如果忽略他遍体鳞伤的身体,每个女人都会因为他清冷俊美的脸庞而为之沉醉。
他对疼痛早已麻木,但是大脑却是无比的清醒。
那些异能者的鲜血仿佛还挥洒在他的脸庞上,腥甜肮脏的味道让他止不住心底的暴虐,可惜那些卑微的人却早就被丧尸屠杀了干净,放眼望去的尸横遍野,只让他觉得畅快淋漓。
五年,整整五年,他终于又站在了满地疮痍的土地上,可是那些人竟然……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啊喔啊喔~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啊喔啊喔~”
“……”
宋薄言的耳边又响起那朵花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紧闭着眼睛,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精神力放去,只见花坛里的小白花用软软的叶子捧着泥土,一边往自己身上搓一边扭着身子唱着歌,样子可笑又滑稽。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忍无可忍。
整整七天,他除了睡着的时候,就没见这朵花闲过,要么在下面翻着土壤窸窣窸窣,要么就扯着嗓子聒噪。他也试图用精神力去屏蔽这娇软却聒噪的声音,却无济于事。
宋薄言黝黑的眼眸动了动,视线落在了自己完整的左手上,沉默片刻以后,只见那修长又惨白的指尖上生长出绿色的藤蔓,虽然细若游丝,却十分坚韧,缓慢的朝阳台的方向生长过去。
刚露出阳台一点点,他就因为过度使用异能,大汗淋漓,痛的浑身颤抖。
那只烦人的花还在下面哼着曲,吵的他脑壳疼,他觉得自己还没痊愈就会被这朵花吵死。
于是宋薄言咬了咬牙,忍着身体里翻涌的痛意生长藤蔓,延伸出阳台,一点一点的逼近楼下花坛里面的小白花。
这个时候小白花歌声停下了,惊叫,“小草!是你吗小草?哇你竟然真的是小草!你绿绿的好漂亮!”
他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阴狠的视线毫无焦距,可是精神力却看到了那朵小白花开心到花枝乱颤的模样,还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吐露出了一大堆亮晶晶的东西,特别是在阳光下面,明晃晃的让他差点晕过去。
“小草!这都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你看你喜欢哪一个,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
小白花站在那堆明晃晃的东西里面,小小的身影几乎看不着了,她弯着腰挑挑拣拣,先是努力的拿起来了一个红色的玻璃球,然后又摇了摇头放下。
“我好像听人类说过,红配绿,赛狗屁。”
宋薄言的藤蔓离小白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只要他缠绕住她的根茎,狠狠的一勒,就能让她断成几截,从此以后耳边再也没这聒噪的声音。
小白花却一点都没意识到危险的接近,她还沉溺于见到自己邻居的欢喜,又举起来了个钥匙扣,声音娇软可爱,“你喜欢这个嘛?上面的猫猫我很喜欢的,而且背面亮晶晶的。”
他用藤蔓冷漠的拍开,离小白花的脖颈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
可是这番举动却让小白花误会了。
“你不喜欢这个呀,那这个呢?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呢!每天都可以看到这么漂亮的自己!”
小白花扭着翠绿纤细的茎跳到了另一边,艰难的举起比她大了十倍多的镜子,虽然摇摇晃晃,但是兴奋的嚷嚷,“你有没有看到你自己?绿绿的,就像我的叶子一样翠绿,很好看的对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的蹦跶,镜子太重,没举稳,忽然往后一栽,‘吧唧’一声摔倒在了花坛上,白色的花瓣还被摔掉了一片。
“啊——”
镜子也重重的跌落在她的身上,‘哐当’一声碎成了许多锋利的碎片,柔弱的小花被埋在里面,几乎看不到身影,只看到那掉落下来的白色花瓣飘落在了一旁的泥土上。小白花再也没了声音。
原本杀机重重的绿色藤蔓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弄的僵在了半空中。
宋薄言:“……”
气氛沉默了大约一分钟,绿色藤蔓被收了回去,隐入阳台,消失在男人发白的指尖上。
世界终于清静了。
宋薄言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
他并不担心丧尸闯入,初期的丧尸太弱,他已经用精神力干扰了他们的意识,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同类。而他的木系异能也和其他的木系异能者不同,那些人只会向木系的一个分支发展,要么偏向于攻击、要么偏向于治疗、要么偏向于种植。
可是他却是全能木系,抛开种植不谈,他善于攻击自愈力又强,这就是那些人忌惮他的原因。
然而更让人们畏惧,也让他注定被抛弃的,是他的特殊异能——掠夺。
他也被称为:掠夺者。想要变强大,就去掠夺其他异能者脑中的晶核,让些异能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末世五年,掠夺者出现过三个:
一个是反人类的异教徒。
另一个被感染后成为丧尸王。
最后一个是他,既是实验体,又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