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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聿忽然坐起来,认真望着还躺着的江城:“不然我们现在去城里,找到那大侄子,把这辈子的他杀了!”
江城:“……”一瞬间有些无语又有些感动,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么躺着说话有些别扭,于是跟着坐起来,小心翼翼问说,“这辈子他做得那些,我已经送他进监狱了,法律会制裁他的。”
谢聿不屑说:“你指的是关上7天,再放出来这种制裁?”
江城无话可说。
但他最后一次送大侄子进监狱,没多久就是是暴雨、大地裂,甚至是瘟疫,江城赌他会死在这些天灾**里。要是没死,那江城也决定算了,毕竟上辈子他亲手结果了他,让他陪葬。而这辈子,一切没有发生,以人命来审判他,江城自问即便是从末世回来,他也不该这么干。
甚至,他不希望谢聿这么干。
江城望向谢聿,他想谢聿应该也不想这么干的,毕竟他们对谢母、谢添也是这样的。报仇是报仇,但没发生的人命,不能算在他们头上。
“骑着我们的破三轮去城里?”江城笑了笑说,“这是我们去杀他,还是杀我们自己呢。”
谢聿满脸的故作遗憾:“行吧,算他走运。这辈子别被我撞上,撞上了,哼!”他坐着转了一圈,顺手捞起一把水果刀,配合着发狠的眼神亮了亮刀锋。
咚一声,刀插向车厢,金属碰撞的锋利咚铮声不绝于耳……等等,不绝于耳?不对,是真的有刀砍的金属声一直在响!
江城和谢聿同时探身出车厢,仰头望向这铮铮声的来源。铮铮的打斗声是悬崖上方,再往外围远一点的位置。
“上去看看。”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
于是他们迅速将东西全丢进车厢里,帐篷也被他们潦草拉到车厢一旁又用藤蔓稍稍遮盖了下,看起来跟崖底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上下悬崖,谢聿已经是个熟手。他在前头开路,江城在后头顺着他踩过的地上一路晚上爬,两人很快就爬到了悬崖边,离得他们吊着三轮车的位置很近。两人一起停下来,然后谢聿转身伸手拉着江城往上爬了一个人的身位,跟自己站在一起。
同时探头,去看铮铮声传来的远处。
啧!
他们这位置正是盘山道最多转弯的地方,探头也看不到拐弯外头是什么动静。于是谢聿干脆自己继续吊在崖边望风,让江城先上山道。
江城上了山道,左右看看都没有人迹,甚至在悬崖底下听到的连续不断的铮铮打斗声也变得很小很小,仔细去听才能听着。
“三轮车。“江城回头伸手,示意谢聿将三轮车先弄上来再说。
谢聿单手抓住藤蔓固定自己,另一只手生长出藤蔓将三轮车拖着交给江城,等三轮车上去了,自己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山道上。他取下背着的背篼放到三轮车后车斗上,刚江城背上来的也放在里头。
他们是骑着三轮车出来的,自然要骑着三轮车回谢家村。放点东西总归能掩人耳目,才不显得他们莫名骑车出来一趟。外头还有瘟疫呢,什么都不干不带出来,多叫人怀疑。
放好了东西,江城问:“去看看吗?”
谢聿点头:“去看看。”
这悬崖下打斗动静这么大,上来却打斗声小得几乎没了,很可能是因为盘山道是不断拐弯回旋的。垂直距离近,但实际上并不近。
谢聿分析说:”我觉得可能是外洋村出事了。还是去看看先再说,起码要知道怎么了,否则我怕外洋村出事,很快就会蔓延到谢家村,一无所知很容易让我们措手不及。”
毕竟从谢家村往外走最近的村子就是外洋村。
去外洋村的路谢聿更熟悉,何况谢聿是谢家村的,他骑着车走动还能用方言寒暄几句,所以骑车的依旧是谢聿,江城就在后座坐着。
越往外走,铮铮声也是时有时无,忽远忽近的。不过两人已经决定去外洋村看看,这打斗的动静路上注意着举行。
却是,比他们先到外洋村的是远处滚滚生起的浓烟,空气中都弥漫着烈火焚烧的火星子味道。
谢聿猛地又蹬了十来分钟,猛地一个刹车。不远处的外洋村,四下都是烧灼的冲天火光。他才去过的市集,之前还熙熙攘攘办着,这会儿已经是到处都被踹翻,砸坏的摊子装置。其中有不少拿着锄头、砍柴盗互砍的村民以及一些穿着很时兴的人,应该都是这段时间来外洋村留下来的人。
甚至还有举着菜刀,东一刀西一刀胡乱砍着的。有举着火把到处点火的,还有推翻边上惊慌失措逃跑的人,直接抢他们怀里抱着的东西那都是好的,更多的是直接□□,简直是一个超级无敌混乱的“行凶作恶”现场。
谢聿和江城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他们从末世来,不是没见过□□杀人的,只是那都是一起、两起这种事件,就算是杀人抢劫那也都是背着来的,不会如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么光明正大,更不可能这样好像整个村子都疯了似的。
哀嚎声、呼喊声、斧头和砍刀的铮铮劈砍声,以及入眼的到处全是火红的燃烧的火,以及满地各处皆是血、血流成河!
江城和谢聿两人没再往前走,默默后退、后退,明明那个村子疯了动静大得很,他们也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存在感,放轻手脚,默默后撤再后撤。等看不到整个村子了,他们迅速骑上三轮车疯狂蹬着脚踏板赶回谢家村。
三轮车几乎被蹬出火星子,二十多分钟他们就干回了谢家村原先隔离的村口。
那不绝于耳的哀嚎、迷乱狂叫半道上就消失了,可耳边总觉得还有哭声。好不容易骑车见着谢家村了,哭声竟然还变大了?!
两人生怕是外洋村的疯子已经冲进村子,谢聿回头看了江城一眼,瞬间默契跳车,将三轮车放到一边,两人撒开腿往村子里跑。
咦?
村子里挺悠闲的,不对,这么说也不对。是村民还是那样,天气冷路上没几个人,地里倒是不少,都裹着厚厚的衣服走在田间地头查看地里的情况。而此起彼伏的、唱念做打般的哭声,是那些个地里没做任何保温措施的,种上的才冒头的甚至是长得还不错的庄稼苗苗全都给冻死了,冻成了一簇簇的冰雕。
他们这会儿只悔恨自己没有听村里的,非要偷那个懒,如今直接连土层都冻上了,全都冻坏了。一锄头下去,是噼里啪啦碎掉的庄稼冰雕。
“这可怎么活啊!老天啊!”
早让你们护着地里,多冷都要护着地里,可一个个的就是有那不听的。村民嫌弃得很,可庄稼没了,听着他们哭号声,又实在不想说什么奚落的话。
只有那实在忍不住的骂上几句。
“就知道哭,不知道想想办法?别管有用没用,先把棚搭上,温度上来了,冻上也都化了,再想办法补救。重新种也好,或者养着地也好,总归有办法,比大冷天在那哭一脸的冰茬子强!”
“那是家里没种子了。”
“种子村里不是有借的么?真要活,就去借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他们地里聊地火热,尽管天气冷得厉害,但谢聿和江城却觉得这动静让他们心安太多。甚是连那些个哭号的懒汉都显得可爱起来。比外洋村那地狱一般的场面,几个懒汉罢了,算得了什么。
但两人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去了村办公室。
村办公室里,村里那会儿被请来教种地的老头们都在,还真有村民来问种地的事,他们也都乐呵呵回答了。那些个新谢家村人问得更是起劲,还有拿本子记下来了的。这些个都是城里人啊,这么虚心听他们老头子“上课”,那一个个更是来劲儿,讲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的。
二利无奈在一边登记种子的出借、地膜的购买安排。
谢三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二利和村民见两人过来纷纷打连招呼,夸赞谢聿人好,地膜和种子都拿出来帮助村里。
“三叔去哪了?”谢聿问二利。
二利说:“去村长那了吧,说是村长总算是退烧了,应该是没事了。江城也在,你没事了吗?”
江城看了眼谢聿,虚虚握拳,假装着咳嗽一声。
二利:“……”有点假。
谢聿喊了二利到一边将外洋村看到的景象跟他说了一遍,然后说:“外洋村疯了,但肯定还有没疯的人,或者是屠杀者、作恶的人,做完了本村的恶,他们说不定就会往外走,我们是离他们最近的村子。”
江城补充说:“不止是这样,还有一点也很严重。”他看了眼村办公室这几个乐呵呵的老头,“外洋村有多少咱们村的亲戚关系。到时候他们要进来怎么办?能见死不救吗?以及他们现在暴动,那会不会直接硬闯我们村子呢?我们村子又能抵挡多久?面对那些亲戚,他们会不会放那些人进村?”
谢聿说:“然后重蹈外洋村让外村人进村的覆辙。”
情况十分危急,他们随时可能会转移阵地,冲到谢家村来!
谢家村,危!
赶上了,赶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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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外洋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