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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和亲祭旗前 第8章 上元灯会

作者:程江一叶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23 09:41:02 来源:文学城

“我就是个粗人,只会画些图画,字也不识得几个,要不这样,娘子您拿着这大勺,您自己来写!我只收您一文钱!””

樊持玉自然是不大会把握用糖浆写字的力道,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顺心如意”四个字龙飞凤舞,一会儿就成了型,竹签子一贴,就拿在了手上。

“吃了我这糖,娘子新年就顺顺利利,万事如意!”

她是打心眼里希望这新的余年能够顺心如意。

她招呼马夫把车在附近停好,清越抱着糖炒栗子和函胡先吃了起来,她先开始吃糖画。

街上有数不清的游人,比去皮具铺子的那日还要拥挤。

一个戴着虎头帽,身穿窄袖短衣的的小丫头窜到了樊持玉跟前,险些将她绊倒。

三人沿着河走,向着皮具铺子的方向一路闲逛。

看见河面上有许多花灯,大多是莲花的形状,烛火在冬日的微风中摇曳,烛光与游人的身姿一起,倒映在缓缓向前的河水里。

元宵灯会,有许多酒楼门前都搭了台子,上面架了许多花灯,大多是在吸引游人猜灯谜。

樊持玉想起从前在风都,也过了不少安奚人的节日。风都的街市自然与西京无法相比,风都没有那么多的酒楼、铺子还有摊贩,游人也不似西京这般富足。

按理说安奚在北方,不如南边的靖国水土优良、物产丰富,可不知为何这些年,兵力上总是靖国式微。

平帝时靖国惨败,不得已间又是和亲又是送钱,前朝武帝时世态稍好了些,到了如今承平年间,还是不怎么太平,前世的承平帝就是害怕安奚出兵袭边郡,才答应了安奚人和亲的要求。

不自觉间,手中的糖画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糖画是香甜的,只是吃完之后嘴上一圈总是黏糊糊的,很不痛快。

三人已经行至皮具铺子前,正好灯影戏刚刚开始,门前已经围了不少好奇的游人。

店家没有刻意地在戏台周围点灯,周遭是昏暗的,只有另一边铺子前点的花灯透来了些许微光。

开头的几句词樊持玉并没有赶上,还不知这出戏是在讲什么。

台上一块有幕布,正透着暖白色的烛光。

一个人人型的剪影此刻正在幕布上挥动手臂。剪影之上,十二旒冠冕清晰可见,樊持玉前世也面过圣,她知道这是帝王的冠冕。

“和亲!和亲!满朝文武,八方将领,竟都指我汉室牺牲一弱女子,红粉和戎,怎将安危托妇人!”

竟是一出讲汉室和亲的戏。

和亲安邦,最早就是起于汉代。昭君出塞是佳话,细君解忧嫁乌孙……世人赞叹她们的义举,也有人认为此等奉献是理所应当。

和亲之事背后的辛酸,樊持玉最清楚不过了。

生活日常如何,全托时势。当年困窘之时,吃饱穿暖都是奢望。

“元光五年匈奴袭汉,升太中大夫为车骑将军——龙城大捷,得封关内。高阙奔袭七百里,全线击敌无败绩。漠北寻歼灭敌无数,从此漠南无王庭——”

“明主铁骑安社稷,骑奴司马卫家国!”

“封候拜将,位列三公之上,身尚贵主,无上荣宠。”

樊持玉的思绪被之后的台词拉了回来。

见幕布之上的剪影是一个军中装束的男子,手持刀枪,身法非常。

听这台词,这戏讲的是汉武帝时大将军卫青。

"卫氏一门今日荣光,仰仗公主当日提携,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

幕布上的剪影呈现跪地抱拳的姿态,面前还有另一个剪影,看得出来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想必就是平阳公主了。

卫青从前是平阳侯府的骑奴,他的姐姐卫子夫亦是平阳侯府的歌女。卫氏一门出自平阳侯府,平阳公主自是卫氏一门的贵人。

“绝不退兵靠美人,平息边患怎能赖和亲?”

“愿睹金戈铁马之势……”

台下掌声连连,想来明眼人都看出了这出戏的深意。当今两国不和,正缺这金戈铁马之势。

这出戏还没有唱完,周遭围了更多的看客。

戏的大头还是歌颂这段公主与将军的姻缘美满。樊持玉并没有怎么听进去接下来的台词,只是望着幕布上的剪影出神。

还是情情爱爱更吸引人,小小一个铺面,门前一下子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掌柜一边用手提着人偶演戏,一边卖力的说词,樊持玉不禁有些敬佩。当日掌柜所言不虚,他家唱戏实在精彩。灯会上唱了这么一出,门前的一圈人都记住了他们李家皮具铺子,想来之后生意会好做不少。

“好!好!真是精彩!”

这出戏演到了卫青凯旋而归,夫妻二人从此和和美美,看客中有人忍不住开始起了哄。

樊持玉也不知道长平侯后来与平阳究竟如何,只觉得这灯影戏着实生动有趣,人物剪影各有特色。

她又开始惦记起了订做的刀鞘——如此复杂的人偶都能做的惟妙惟肖,那么雕几个皮具上的花纹岂不是不在话下。

戏已经演完了,许多看客开始往台上扔银钱做打赏。

樊持玉身上的闲钱在先前买了糖炒栗子和糖画之后只剩几文了,也不大舍得再掏钱来打赏。

这时,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径直走到台前,拿出一个小银铤递给了掌柜。

掌柜自然是感激不尽,对这人连连道谢。

那人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旁的小娘子拉住了衣袖。他与小娘子又继续站在了人群里,没有立刻就离开。

转身时,樊持玉看清了此人的脸,正是前日刚见过的靳淮生。

也不是什么缘故。重生了没几天,几乎日日都能见着这人。

而后又一个男子拿了两个小银铤走上了台,把这两块小银铤重重地敲在了幕布旁边的小桌上,接着对着掌柜一顿褒扬,从金戈铁马之事赞到夫妻温情。

“这人是想故意打压咱们不成?”靳淮生身侧的小娘子嘟囔着嘴说道。

说罢,又拿着两个小银铤气势汹汹的上台去了。

樊持玉猜想这小娘子就是靳淮生从前说起过得那位红颜薄命的妹妹。

她也不懂这群有钱人哪来这么多闲心,打赏个戏台都能争先恐后。

又好奇他们一个个犯什么病,逛个灯会还拿这么多银子,且一下就砸了出去,也不怕被人盯上,钱袋给人摸了去。

掌柜受宠若惊,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方才一下打赏两银元的贵公子。

樊持玉看那位贵公子总觉得有些面熟,又不知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仔细端详着不远处的这位贵公子,见他身着浅黄色圆领袍,衣上暗纹在错落的花灯下流光溢彩。

她还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此人,想必也是从前匆匆见过的京中勋贵,过了这么些年,不记得了也正常。

樊持玉转头从清越手中抓了一把栗子,坐在河边的长凳上剥了起来。

她沿河望去,正好看见远处一记亮光冲上天边。亮光在高处一闪,天幕又回归了沉寂。

她刚想转头看看另一边天幕上的圆月,却见原本的亮光处,绿色的烟火轰然炸开,银白的光剑与碧绿的焰火一道,在暮色四合的夜空之上旋转迸裂。

从前在安奚时极少见烟火,更别说这般别致耀眼的烟火。

回眼一看,那位贵公子竟与靳淮生身边的小娘子聊了起来。

看着那贵公子眉眼弯弯,小娘子言笑晏晏,二人交谈甚欢。

靳淮生在另一张长凳上干坐着,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非常的贵公子,想来和樊持玉一样好奇此人身份。

樊持玉冷眼看着眼前三人。一男一女看着花灯嬉笑,另一个人双手抱胸,静静看着自家妹子。

那贵公子随手摘下了腰间挂着的玉佩,与一盏花灯一起,送给了靳淮生的妹妹,而后便拂袖离去了。

那小娘子拿着玉佩乐呵呵地朝着她哥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她那兄长正满脸忧愁。

“又见面了,樊娘子,这是我家小妹绮兰。”

靳淮生注意到了同坐河边的樊持玉。

“令妹好像很喜欢这出戏。”

“是啊,不过她原先也没读过汉史,大概也只是当个故事听罢。莫说是她,我看了这出戏也觉着精彩。”

樊持玉总觉得眼前之人神情态度与前世一样亲和,好像他们确实已经相识多年。

“靳公子武艺了得,可有夙愿如卫将军一般,将来冲锋陷阵,列土封候?”

樊持玉的本意是想试探一下靳淮生对前路有何打算——到底是半个安奚人,说不忌惮他是假的。

“列土封候不强求,只愿家人安康,此生若能觅得归宿地,便足矣。”靳淮生看着华灯高悬,流光水上,脸上似有一丝笑意。

靳淮生的回答有些出乎樊持玉的意料。

愿家人安康……她又想到了前世绮兰和靳母的早亡。她仔细看了眼前的小娘子——是面容姣好顾盼神飞,眉眼清丽可爱,身披浅蓝色披袄,穿着鹅黄色的直踞,头戴金玉首饰。

前世听靳淮生说起这个早亡的妹妹,只觉得年纪轻轻就染病故去,实在可惜。

今日一见,更是唏嘘。樊持玉不敢想,若来日这小娘子像前世一样红颜薄命,是何等的可怜。

靳绮兰手中捧着方才公子给的玉佩,十分珍视。

靳淮生问道:“你可知那公子姓名?”

绮兰摇了摇头,睁着圆圆的杏眼,说道:“既是有缘,总会再见的。”

樊持玉瞟了一眼绮兰手中的玉佩,并未看清楚是个上面是个什么纹样,只见玉质温润通透,绝非凡品。

不知前世的二人有没有今日这般惊鸿一面的相遇,又有没有再次重逢的缘分。

手上的栗子吃完了,樊持玉还未过瘾,正想从纸袋里再摸出几只,却发现只剩下了一袋子的栗子壳。

她闷闷地抬起头,却看到靳淮生拿着两个花灯走来。

靳淮生将一个花灯递给了绮兰,这花灯正是先前看到过的样式,是可以飘在水上的莲花形状。

“樊娘子,今日元宵灯会,可有祈愿?”

樊持玉摇了摇头,答道未曾。

绮兰说要樊持玉一同祈愿,靳淮生便把花灯递了过来,清越微微行礼,接过了花灯。

想了想今生所求,樊持玉决意许愿身边亲人身体康健,自己此生顺遂。

樊持玉与绮兰一起放了花灯入水。

看着花灯随着水流渐渐远去,好似这世间百转千回,从碧水沙山到西京烟火,泄水平流,烛光微动,终有归宿。

此时樊持玉身上的钱包已经不剩几文钱,她忽然有些羡慕靳淮生,富商随意打赏都能拿出不少银子,平时送礼也不吝啬奇珍异宝……

想想靠着她爹分的月例银子过的日子,上街是不敢逛首饰铺子的,也就买买栗子糖画这样的小食,平时在府里也要花钱打点上下,偶尔也要拿点钱赏给忠心的侍从……

她在安奚之时,除了几次局面特殊时遭过苛待,差点吃不饱饭,大多数时间手头都是宽裕的。毕竟是朝廷给的嫁妆,没现银了随便卖点珠宝首饰也能换许多银子。

她嫁去安奚的头几年还时常出宫,发觉安奚民风比靖国开放。

风都里有不少女子自立门户行商做生意,她曾见过不少独当一面的女掌柜,也曾听闻内廷官吏中不是只有男子。

起初只是惊叹世风世况之差异,后来惊觉男女之别并不在立世之途。

当年她欲在风都做点小生意,谁料创业未半时,两国在边境处又起争执,风都里的安奚人个个作风声鹤唳之态,内廷对她这个靖国来的和亲公主也没了什么好脸,唯有靳淮生待她从前是从前般温和模样。

后来她极少有机会出宫,也不再打这些主意。

如今时间倒流,她好像又有了机会再做点什么。

细想家中概况,实是表面光鲜。

昌弋侯府这些年,没钱没权,日益衰败。其中原因,一方面是她爹当年犯错被砍了一半的食邑,一方面是祖父母从前经营的生意做不成了。

祖父母病故后她爹也尝试过继续经营,负隅顽抗了两年。

最终发现不做生意就不会赔钱,做生意就会赔越来越多钱。

这么多年就只是守着祖产,收收铺面的租子,拿点田庄的收成。

好在长公主嫁妆丰厚,时常贴补,不然她爹早就穷的要卖祖宅了。

戏的唱词灵感来源于绍兴小百花越剧团《主奴联姻》。

“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出自唐代诗人戎昱的《咏史》。[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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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元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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