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山与海 第29章 她的小心思（1）

窗外月色残酷。

林默一个人走了，林跃然他们要送，被他拒绝了，连他一向疼爱的杜炎要送，也都挥手婉拒了。

初絮等在楼下，看着刚才还精神抖擞、一脸脾气的老人，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缓和了一下情绪，才主动迎上去，“林教授，你好。”

林默认出是刚才扶自己一把的姑娘，努力压下自己心里的不痛快，笑着打招呼：“小姑娘，是你呀，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初絮一脸的恭敬：“林教授，能请你到隔壁喝杯咖啡吗？我是徐嘉年的女朋友初絮。”

闻言，林默一下皱起了眉，探究的目光直接落在她脸上。

小姑娘落落大方地笑着，眉清目秀的脸上全是坦然。

两人去了隔壁的咖啡馆。

刚坐下，徐嘉年电话就追过来了，初絮看了一下，挂断，给他发了一个信息就直接关了机。

初絮知道老人家刚发了火，特地点了一壶清茶降降火。

林默看着小姑娘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冷哼了一声，但又察觉到自己的不妥，轻咳掩饰了一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初絮礼貌回应：“您是徐嘉年的老师，请允许我也喊你一声老师，老师，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徐嘉年让您失望了吗？”

林默顿了一下，倒没想小姑娘这么直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失望是没有，就是有点痛心，也有点遗憾，遗憾他没有坚守自己的人生理想，也遗憾我们研究院错过这样的数学人才。”

“是吗？”

林默生怕小姑娘不知道徐嘉年的光辉历史，一下都跟她和盘托出：“你可不知道，小时候，他的数学有厉害，次次奥数竞赛冠军不说，而且打小就对各种机器人制造感兴趣，机器人做得也特别棒。记得以前有一次，我们研究院自主牵头举办了一次机器人制造大赛，那个年代，机器人还不算太热门，这小子眼光好，早早就进入这领域了，跟着我的一个老朋友一起参加，还得了金奖，我那时候就很看好他了，后来有几次在奥数竞赛上碰到他，也是有缘的。有一次他获得全省奥数竞赛冠军，你是不知道当时他站在领奖台上，个头还只有这么高，那口气却是狂得很。”

想起过去，林默很是感慨，清了清嗓子学着徐嘉年当时的语气说给初絮听，“他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还借用了‘普尔森’的话——我的生命只为两件事，专研数学与发展数学。当时，我就在评委席上，听得也是热血沸腾啊，心想着，这么一个好苗子，可一定要好好栽培。”

说实话，听着有人这么的肯定徐嘉年，初絮心里无疑是自豪骄傲的，她能想象他小小年纪就自信飞扬的样子，只是时间这么久了，又经历了这些事，她并不确定徐嘉年是否“初心”不改，

于是有问了句：“老师，你怎么能确定他的人生理想是进研究院呢？”

林默轻笑一声，“都融在他的热血里了，你扎他一下，看一眼血就知道。”

初絮哑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不过她突然想起当时她问起他现在做什么，他抱着她跟她说，他当不了科学家，进不了研究院时的那种懊恼和失落的语气。

他一直不说，但是她想，他一定很遗憾。

“研究院什么时候正式招人。”

“我们没有对外公开，就内部精挑，农历一月底前先交论文，论文通过了再面试。”

她慢慢品着茶，斟酌了好半天，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好，我知道了，老师，你放心，我会让他去研究院的。”

林默一下激动起来，看她的眼睛似乎都闪着一丝光亮：“真的？你能劝他，你不嫌弃他没钱？”

初絮心里安定，笑眯眯地回：“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一试，而且，他在我心里，胜过千千万万，钱又算得什么。”

年过半百的老教授一下又感动了，望着小姑娘，差点就老泪纵横，衷心地对着他的晚辈说了一句：“谢谢！你能这么想，真的很感谢！我跟你说，我见过这么多人，徐嘉年是个靠谱有前途的年轻人，以后你完全不必担心。”

“我知道。”在她心里，从来没有怀疑过徐嘉年的为人，也不在乎他是否有钱。

初絮回到包厢的时候，聚餐早已经接近尾声了。

大家似乎是顾忌到她在，全都收拾好情绪，像林默教授没来一样在那开着玩笑。

初絮一进来，徐嘉年拉着她问：“去哪里了？这么久，手机也关机了。”

初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电关机了。”

“有没有吃饱？”

初絮点头。

“你坐了一下午的动车赶过来，吃饱了要不我们回去休息。”

“好啊。”

徐嘉年送初絮去酒店，一路上两人没说话。

到了酒店，趁徐嘉年去办理入住的时候，初絮跑到隔壁的便利店买了很多零食和啤酒。

“没吃饱吗？买了这么多零食，还有啤酒，你买啤酒干嘛，你又不能喝。”

电梯来了，两人进了电梯。

初絮站在徐嘉年边上，小手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低下头。

徐嘉年配合地凑过去，她轻掂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意图不轨。”

他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把你灌醉，然后一口一口吃掉。”

说完刚想撤离，徐嘉年直接一把揽过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拽，温热的唇滑过她的额头到了耳后，轻轻厮磨：“可以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话语里竟是笑意，是今晚最舒心畅快的笑。

初絮莫名有点窘迫，脸色也开始泛红。

跟着他来到房门口，刷卡、进门。

一进门，徐嘉年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先是外套、羊绒衫，再是衬衫。

一颗，两颗……渐渐露出麦色的胸膛。

初絮人还站在门口，眼睛都看直了，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说：“徐徐徐嘉年……”

徐嘉年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对她勾勾手，“过来。”

初絮吓得抱紧自己退后了一步，她虽然认定了他，但对于这件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刚才也只是随便说说的，“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呀。”他解到第三颗衬衫扣的时候停下来，转而去解袖扣，一边解还一边走向初絮，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当他站定在她面前时，她一下紧张地闭上眼，谁料，好一会了预想中被拉入怀里的动作并没有，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发现徐嘉年正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她睁眼，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随即弯腰从她脚边的购物袋里，拿出一罐啤酒，在她眼前晃了晃。

初絮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

……

房间灯光微弱地亮着，月色旖旎地挂在窗外，一室宁静，似乎能听见彼此间，浅浅的，细细的呼吸声。

徐嘉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把啤酒罐放在大腿上，单手摁住，食指一拉，“啪嗒”起开了。他心不在焉地拎起来喝了口，目光往窗外瞥了眼。

晚上林默教授的一番话让他有点压抑，教授一走他就想喝点酒，但是想着还要送初絮，一直没喝，没想到初絮倒是买了酒，难道是她听到什么了？

他转头去看她，看她一脸笑盈盈地在翻小零食，那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的，他的心当下安定了一些。

很快，初絮抱着一堆零食蹲在他身边，自己也开了瓶橙汁，和他干杯：“今晚气氛好，你可以放肆地喝，晚上就留下来陪我。”

徐嘉年和她碰杯，仰头灌了一口：“真准备把我灌醉了，趁机吃掉我？”

初絮哼唧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小声呢喃：“你猜。”

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自己怀里拱啊拱的，他都有点心猿意马了，仰头又喝了口酒，压下自己的情绪，才把人从怀里拎直了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笑出声：“不用猜，我舍不得。”

舍不得在没有正式拜访过你父母的情况下，就这样让你跟了我。

初絮的心跳得有些快，脸颊热热的，该是红了，她抿嘴笑着去寻他的眼睛。

两人眼神对上的那瞬间，空气中仿佛轰然一声，把气氛重新点燃了，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大脑一片空白，那深如潭的眼底，似乎只能看到对方的影子。

徐嘉年嘴角的笑意渐止，下一秒，拿过她手上的橙汁，和自己的啤酒一起放到小茶几上。

两颗脑袋，渐渐贴近，呼吸打到对方的鼻尖，唇上……

初絮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缓缓闭上眼……

过了许久，徐嘉年才放开她。

放开的那一刻，初絮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是醇香的啤酒味，她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啤酒的味道好像还不错，你多喝点，让我也蹭蹭，满足一下。”

闻言，徐嘉年先是仰头喝了一口酒，再附身轻咬住她的唇，逗她：“这样？不会过敏吗？”

初絮微低着头，神色虽有几分羞涩，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关系，我又没喝到肚子里。”

徐嘉年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好，满足你。”

于是，满满五罐酒就这样在小情侣喝一口亲一口的腻歪中消灭光了。

醉眼朦胧中，徐嘉年看着小姑娘鲜艳的嘴唇，只想咬，却是初絮又开了一罐酒，送到他嘴边。

徐嘉年浑身无力，但意识还不算太模糊，想推开又被她制止了，便也随了她的意。

她一手顺着他的后背，一手慢悠悠地将酒送进他嘴里，哄他：“我还要尝。”

他当下心急，直接抓着她的手，一仰头，又是一罐。

“徐嘉年，你慢点喝。”

话刚说完，徐嘉年就“咚”一下直接倒在她肩膀上了。

为了照顾他的身高，初絮坐直了点，伸手戳他的脸，叫他：“徐嘉年。”

“嗯。”他含糊地应着。

还知道应，应该还不算太醉，她开口试探：“我是谁呀？”

“初絮。”

“那你最喜欢谁呀？”

“初絮。”

“最爱呢？”

“初絮。”

初絮听得心花怒放，贝齿松开，又问：“那你还记得你年少是的梦想是什么吗？”

身边人一下没了声音，初絮耸了耸肩，“徐嘉年，你的梦想是什么？”

徐嘉年没动。

“徐嘉……”

名字还没叫全，徐嘉年装不下去了，一个闪身，一展手臂把她勾住了，下一秒，温热的唇堵住了她的话：“宝贝，你就是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