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最强的废物虫族是什么体验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工作告一段落时，已经过去了快一周。接下来就基本上没有主星来的虫族的事情了，战后精神梳理的事宜也被奥利特交给了费斯特，不过要离开域八首都星军部前，奥利特还有一件要做的事情。

从治疗舱出来后，奥利特就可以用双腿行走了，感谢星网让他没有忘记路怎么走，舍弃轮椅后他只是稍微踉跄了一段距离，连拐杖都没用上，就能步履缓慢地走稳了。

“上将，打扰了，我想见格林中将。”奥利特找到域八的上将的办公室。

“……你说格林·威肯？他已经不是中将了。”上将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第一时间被押送回了主星。”

奥利特怔了一下，道，“多谢。”

破坏军部通讯设施、意图破坏重大军事行动、袭击中将、谋杀雄虫皇子未遂……每一条都够斯塔勒直接下令判格林死刑。

“……”奥利特想了想拨通了霍斯的光脑，“老师，格林是送到你那里了吗？”

“小殿下怎么猜到的？”霍斯毫不意外奥利特的来电，承认道，“他是个第一个表现出了极高攻击性，异常的高情感功能个体，送我这研究了。”

“因为死刑不需要把他送回主星。”显而易见，奥利特叹了口气，“请老师……手下留情吧。”

“你给他求情？为什么。”霍斯略惊讶地挑眉。

“……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奥利特知道对方是因为他一次蜕变造成的伤亡为受害者们打抱不平，只是还是很奇怪，那天在他身后的受害者亲属似乎都没有他那么……愤怒？虫族对发生在自己身上事情的情绪都很寡淡，更别说是为了其他虫族。

“别担心，老师会为你好好问的。”霍斯笑了笑，接着他补充了一句，“不过即使你愿意原谅他，他的审判也绕不过军部和斯塔勒，你理解吧？”

“我明白的，老师。”军部和斯塔勒的清剿计划差点功亏一篑，还有奥利特自己……他也是虫族的财产，格林犯下的错误，当然不能轻易抹去，“但是，其他的请不要追查了。”

奥利特很清楚，威格瑞和格林的小动作即使阻挠了这边军雌的调查，也绝不会影响最终的调查结果，如果他不想让他们受到审判，就必须出面干涉。

“既然小殿下都这么请求了……可以，我们就不追究其他虫族了，你心里有数就自己处理吧。不过，威格瑞还是会稍微受到影响。”霍斯向他笑了笑，大方地同意了，随即影像消散。

“唉……”奥利特只能叹一口气。

在斯塔勒给奥利特发出下一张调令前，主星来的军雌和两个雄虫，可以在八号星域休息一阵，费斯特的考核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每天下班后不再住在军区，而是出来去找爱提斯特。

奥利特和艾瑞斯没离开首都星，在城里暂住。他们都没有忘记，奥利特之前承诺了会将事情说清楚。

“当时离我十岁还有一个多月，霍斯老师和我说接近第一次蜕变期的时候要尽量待在家里，我本来就不爱出门，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房间里，奥利特坐在一张小桌旁的椅子上，灰眸没有落点地看向左边。

“在家里，除了上课，就是上网或者上星网。”奥利特揉了揉太阳穴，身体的自我防御机制让他一直以来避免去回忆那一天的事情，“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个比较早期的网站，觉得很有意思，当即就跑去医学院找霍斯老师。”

“当天我特别兴奋，没注意到哪里有异常的地方，我进到医学院大楼，一口气跑到霍斯老师的办公室，然后他的助理告诉我，他在楼下做手术……我跑到五楼，还没到手术区的时候，一次蜕变就忽然开始了。

“撕裂的疼痛感从大脑开始，我应该是摔倒在地上了吧，但当时我已经疼得失去知觉了，从大脑到心脏，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血肉、骨头，我当时连我是不是要死了这种问题都来不及想，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疼。可能是身体慢慢已经适应了疼痛，我没有立刻晕过去，小r去叫了霍斯老师来。霍斯老师告诉我说，我觉醒了S级精神力，以我的身体素质没有当初爆体死亡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霍斯老师一直在研究怎么用药剂维持我身体功能的运转，他的尝试卓有成效。不过当时的尝试也不成熟，我每次只能清醒几个小时，直到三年后……我才可以比较长时间地清醒了。

“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就去找了找当时我在医学院一次蜕变的记录，看到公共网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就觉得出大事了……找到医学院内部记录的时候……”奥利特的声音逐渐哽咽，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我杀了那么多……”我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虫族，我该怎么办？艾瑞斯？”奥利特的声音和身体都颤抖着，他手掌下的眉头紧紧皱缩在一起，脊背也佝偻了下来。

奥利特缓了几秒，等自己平复了，他放下手，看着满眼心疼却无法真正与他感同身受的艾瑞斯，唇边轻微弯起了一个弧度。

所以，艾瑞斯如何能分担他的痛苦呢？他该怎么办呢？即使是艾瑞斯，也在心理上和他存在着跨越种族的距离啊。

缓缓吐出一口气，奥利特咽下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问，继续说道，“我记下了那些受害者的名字，只是受伤的虫族医学院进行了赔付和后续治疗，最后都恢复了健康……那些死亡的虫族，虽然也给他们的家属了一些赔付，但他们失去的不仅仅如此。”

“我在星网上找到了他们，在一定程度上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帮助，没用星网的我也找了其他方法补偿了一些，只是不方便亲自去。”

艾瑞斯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威格瑞就是……”

奥利特点头，“我在星网上认识的所有虫族都是。”他用了五年多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奥利特……请原谅我。”艾瑞斯单膝跪下，仰视奥利特的面容，就同他还需要轮椅时一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还说了那种话，我……”他的嘴唇被奥利特按住。

“嘘……”奥利特把他拉起来，“没关系的，艾瑞斯。其实我很开心。”

虫族的个体意识淡薄，从生到死都在为种族奉献一切，几乎没有“自我”，也就是这一点让奥利特觉得它们叫做虫族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作为拥有“自我”的人类奥利特重生在虫族，即不会被任何虫族看到他的“自我”，他也看不到任何虫族的“自我”，明明周围也是让他能感到亲切和熟悉的面孔，奥利特却无法不觉得孤独至极。

所以当艾瑞斯因为他的隐瞒生气，想要更了解他，即使他表达方式没有那么柔和或者正确，也足以让奥利特感到无比欣喜了。

奥利特也站起身将艾瑞斯拥入怀中，我的伴侣啊，我在期盼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爱人。

抱了一会儿，奥利特松开手，让艾瑞斯坐回床边，继续说道，“另外，当时的受害者名单上没有格林，所以我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虫族……“

“我从没有想过要死在那，艾瑞斯。”奥利特再痛苦再难受的时候也没想过要用死去结束这件事情，重活一次的机会来之不易，即使是再可怕的意外，他也想好好活下去，“那时候，一时间我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因为在星网上认识的虫族有不少都在那里，我什么都没法想。”

他当时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但好歹认识五年多，看个身影也能认出来，不得不说，发觉的那一刻，奥利特的血液都凝固了半截。

给艾瑞斯讲完了当时具体情况，奥利特又叹了口气，“唉……如果没有小威的帮忙，格林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破坏了所有监控设施。”这么想想，还是他让艾瑞斯认识的威格瑞，艾瑞斯又将他推荐给了军部，才有了这么回事。

也算是奥利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威格瑞不是正规服役的军雌，他从昏迷中清醒恢复后，军部给他批了一个多月的假。“艾瑞斯说道，“我感觉……军部也好像在怀疑他？”毕竟格林一个从主星来的军雌想搞这么大动作没被发现，不出内鬼是几乎不可能的。

“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格林的审判我没法左右，追不追查威格瑞我还是能说了算的。”奥利特用手指敲敲桌子，“不过，军部的安全系统也该升级了。”

种族意识统一的好处在军队中毋庸置疑，而现在高情感功能个体增多，原先系统对内防护不足的缺点也就显现了出来，当有私心的军雌出现并且想要做什么时，简直防不胜防。

“前几天司令向所有上将召开了会议，应该就是在讨论安全防护系统。”艾瑞斯的消息来源是第七军团上将，“霍斯院长在会议上就拿出了一套新系统，看上去是准备已久了。”

“老师……”霍斯老师是奥利特少数无法看透的虫族之一，虽然作为医学院院长他肯定是学识渊博，但奥利特总觉得，霍斯知道的事情比他感觉得要多得多，就像现在这样，军部刚刚出事，他就准备好了解决方案。

比学者更有远见，比先知更具执行力，谜团重重的一个虫族。